當聽到哪些汙言穢語且還沒有任何人性可言的話語,從秋劍山的嘴巴中說出來的時候,袁三的臉上是沒有表情的,沉迷於武學研究的他還沒有嚐試過愛情的味道,自然是不知道,對方口中的“愛意”、“歡愉”、“床上歡愉”是什麽意思,但他心裏知道,失去了孩子,是怎麽樣的痛苦。


    “到底事故因為發生了什麽事情,要你這等的麻木不仁!”袁三還是將自己心中想到的話語說了出來,雖然他對此一竅不通,但對方的話語,還真的引起了他心中的興趣,道:“你還真的不是一個人,你簡直就是一個禽獸,不!說你是禽獸還真的抬高了你!你個禽獸不如的家夥。”


    秋劍山還是等到了對方的痛罵,對此也覺得好笑,便道:“哈哈,方才饒了你一命,一句話都沒有討好不算,還被你罵作是禽獸,你可知道什麽叫‘狗咬呂洞賓,不適得好人心’!唉,你可別著急著反對或抵抗,寡人所說的話,可句句屬實,你可莫再爭辯。”


    袁三眼睛盡管還是在瞪著對方,但眼中的憤怒與不悅,則少了許多,便道:“哼,就算我也稱不上是一個人,就算我也豬狗不如,可我也不像你個裝腔作勢的人那麽囉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到底說不說。”


    秋劍山還是沒有正麵地迴答袁三的問題,使得後者除了相當反感之外,也是被弄得一頭霧水的,他不是一個熱衷於詢問別人過往事件的人,但是當一個人的過往的故事深深地吸引住他的時候,他也顧不得分辨得出這些故事是不是對方胡編亂造的,還是真正的親生經曆過的。


    在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看來,隻要是能吸引住自己的故事,都是一件好的故事,都是充滿著痛苦、血腥甚至是災難、殺戮的故事,則就是一件內容豐滿、情節精彩的好故事!


    說故事的人想要掩藏其中的重點,而聽故事的人卻頑固地想著聽到掩藏住的重點,且還在不斷的使用著“激將法”,想著從對方的口中掏出一些話了。


    這要是放在後世中的網絡文學當前的話,這可是一本很好的小說,先不論其是否真實,反正能有一定的讀者或者是能砸金錢的“書迷”。


    隻是現在在沙漠當中,所有好甚至是經典的故事,定然不會像是太平的天國一樣,有那麽的值錢的,溫飽和生存的問題都還沒有解決呢,誰還會在乎這種精神層麵上的享受呢!


    但是經曆過就是經曆過,不需要過多的贅述或者是情感上的表達,它就在那裏,它就是在深深的腦海當中。


    曾幾何時,秋劍山也想從那些苦難中,拾取到些什麽東西,但是沒有辦法了,已經過得太久了,如果真正刻意將其在腦海中拾取出來的話,那實在是太可怕,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秋劍山做不到,他隻能讓迴憶以記憶的方式存在,而在荒無人煙的沙漠當中,也沒有一個人作為傾聽者,將這個價值連城的故事告知於他,讓他能從之中去體會,去感悟到,他本人都沒有辦法或者說是勇氣,去索取的事情。


    要在痛苦中,索取到某些東西,例如通往成功的大門,又或者是人生的一些啟迪, 隻是秋劍山想要做到,他的情緒卻跟他做著掙紮,就算現在是有一個願意聽其說話的傾聽著了,他就遲遲不肯開口了。


    良久,雙方矗立在原地不知道有過多長的一段時間,雙方的口渴了,心卻都沒有煩躁,因為他們都還在等待,一人在等待著一個生命的傾吐、救贖的機會,另外一個人則是想聽到,影響了一個人的成長與心理,到底是存在著多大的黑暗。


    “那名姑娘,也被其他人看上了。”秋劍山還是開口了,他的理性再一次戰勝了感性,隻是與之前選擇沉迷於自己的世界中張口便要女人的自我麻痹情況不同的是:


    秋劍山這一次倒是選擇將其說出口來,道:“他是大都裏邊王府的大公子,都是當朝的駙馬了,都沒有放過一個被人愛上了的女子。”


    “你追求到了那名女子了?”袁三盡管盡量克製著自己不要插嘴,但是聽到那名女子,即涉及到自己未知的領域的時候,他還是想著要竭盡可能地知道更多的事情,道:“她是如何被你騙到手的。”


    秋劍山冷冷一笑,道:“讓一個女孩子愛上自己還不簡單,隻要有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優勢便行,不過要將自己的優勢以合適的方式在合適的地點和時間讓她所看見,也是一個功夫。”


    隨後,秋劍山便說出自己是在一個比武大會中,將自己的劍術和華麗麗的身法展現在台下的一名美貌女子的麵前時候,他再來一個微笑和炙熱的眼神,便能成功地俘獲對方的芳心,就是那麽地簡單,就是一個套路當中,不需要再多的語言表達,兩個人就相戀了。


    習武者,講究的乃是快、準、狠,其他的身法、戰術、陣法等等都是在快、準、狠的基礎上演變過去的。


    秋劍山作為一個常年在武藝的世界中專研的人,自然而然地將在武藝上的感悟,弄到生活上,搬到愛情當中,霸王硬上弓不是不可以的。


    隻要是弓夠強硬,耐摩擦,而且還有一個強壯有力的人將“箭”放在了弓上,那麽女子就算被多少的道理倫理束縛著,也沒有辦法阻止“霸王”的熱情!


    兩個人,年輕的兩個人,一個是美貌如花的女子,一個是虎背熊腰、力大無窮的壯漢,在夏日的激情中,在天氣的燥熱中,幹柴在最原始的衝動之下被燒成了烈火,熊熊燃燒在大都的夏日的夜空之下。


    他們是潔白的,在月光之下;他們是純潔的,在愛情的麵前,他們是沒有過錯的。


    但是在別人看來,在別有用心的人看來,他們可是世道上最為荒唐的組合,就算是那個人本來就是在做著喪盡天良的事情,在將眾多曾素未謀麵糟蹋一遍之後,玩性大起的他,又將魔抓伸向了自己人即遠房的表妹的身上。


    那位王府的公子哥,既然能做上了駙馬了,就能踏上別人的馬,則就算是別人有了深愛著的人,且還懷著別人的孩子了,他也沒有放棄過。


    即是王府的公子哥又是公主的駙馬爺的他,在被看上的女子肚子一天天打起來的時候,他心中的不爽和不悅就與日俱增,到了後邊,那名嬰兒剛剛從母親的懷中產下來的時候,他便利用自己的權勢,帶著一大群號稱為京都即大都最忠實且又最忠臣的守護者怯薛大軍,就為了一個人的利益或者是私欲,將秋劍山所在的家族以各種莫須有的罪名,直接打入到了天牢當中,沒有給任何一人一個合理的解釋,也沒有給其中的任何人一個反抗的機會,隻要是被抓到的,隻要是沒有反抗成功的,隻要是逃跑不敗的,都死了。


    那名美貌的姑娘,在秋劍山的家道淪喪的時候,也失去了她的親生兒子,秋劍山則是帶著家丁,逃到了黃河以南的江浙行省,並在那裏度過了他這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光,然後得到了“釋懷”後,他便加入到了馬匪的隊伍中。


    十年之後,當那名曾經相愛的女子,生下了那名橫刀奪愛且又殺了他全家人的王府公子哥及駙馬的第二個孩子後,秋劍山迴來了。


    與其一同迴來的是一整隻馬匪,兩千多人,浩浩蕩蕩地出現在大都之內,沒有人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也沒有除了王府之外的任何人,知道他們存在於大都的大街小巷當中,然後慢慢地縮迴到王府的附近。


    他們是沒有任何生息的停留在王府的附近,他們的心情跟快要當第二個孩子的父親的王府公子一樣激動,不過與其正在跟一個丫鬟玩著吹類似於簫一樣的短物品不同的是,在秋劍山帶領下的馬匪可沒有那閑情逸致去以猥瑣、放縱的方式,焦急地等待。


    他們一個個人的手上,可都是拿著堅韌無比的大刀、長劍的。


    嬰兒的哭啼聲響起了,這是秋劍山第二次聽到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的哭聲。


    第一次,他是在自己的孩子出生後聽到的,卻沒有想到就因為這個美妙的聲音,卻帶給他無限的痛苦和悲傷,並且在家人全被殺死的情況之下,背井離鄉,投奔豪,又被迫門後加入到其掌管的馬匪隊伍當中。


    第二次,他是聽到了自己的仇家的孩子出生後的哭泣之聲,這時候的他心中已經釋然了,他就是來索取所有人的命的,不因為仇恨也不是為了金錢,就是為了爽快。


    一陣狂殺之後,秋劍山的心便不再壓抑,在安放在別人的嬰兒的床頭,他看到了她,她哭了,他沒有說話,在長劍放在她和她孩子的脖子上,輕輕地一抹,兩個弱小的性命便終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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