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蘇擇東的喜事說完了,那便輪到曉七兒說說她心中的喜悅了,她的雙手可一直還背在身後沒有拿出,那神秘感可是不言而喻的。


    不過蘇擇東也已經猜到幾分,估摸著可能跟婦女權益維護的報告方麵有關,也有可能是百姓們的感謝信,畢竟自己為他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反正不可能是曉七兒的情書,這個時代可沒有這些東西,不過也有可能是言情詩……


    就在蘇擇東滿腦子裏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時,曉七兒便不留任何死角地將徐老爺子等人托人寄來的信件從背後取到胸前,讓蘇擇東猜猜,這是什麽信件。


    謎底一下就解開了,蘇擇東心情有些小失落,一看到信封的泛黃便知道這肯定不是曉七兒寫的,而是專業的情報來信。


    曉七兒讓他先猜想,蘇擇東卻沒有多少心思去弄,但若自己不想便會惹得她不高興,索性脫口說道:“可能是宋叔近幾天去到幾個農村的村子後,寫的詳情報告書,聽他說過會做這麽一份報告書,以信件的形式給我。”


    隨後蘇擇東與曉七兒還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地說應該要多多鼓勵向宋此文叔叔這樣吃苦耐勞,能為百姓謀福利,能躬身下田種地,深入基層的好幹部,他的人品與操守,的的確確是管理層每個人的榜樣,鼓勵的同時還要嘉獎。


    蘇擇東說的這些有的沒的話倒是把一旁聽著的曉七兒給逗樂了,她沒想到她的蘇大哥這般好玩,竟猜到這些,裝得也太假了,便不再賣關子了,將信封雙手遞給了蘇堂主,請他過目。


    等蘇擇東心不在焉地接過來,定眼一看,這信封上邊居然是徐老爺子的筆跡!他們有消息啦!


    蘇擇東的眼睛一下就放光了,再打開信封,取出信件出來一看,激動的蘇大哥忍不住在曉七兒的額頭上狠狠地親上一口,之後還完全不顧曉七兒漲紅了的臉,大聲笑道:“嘿嘿,我就知道這件事情派徐老爺子等人去,準成!”


    曉七兒也被蘇擇東的高興勁給感染了,暖過了神來便嬌滴滴地問道:“這……這信裏邊到底寫了什麽啊?蘇大哥……不是怎麽識得這些字嗎?”


    蘇擇東知道曉七兒的這句話絕非空穴來風,自己起初剛魂穿到蘇三兩身上的時候,的確不懂得古人寫的字,畢竟在後世中多用簡體字,而繁體字也要多看幾眼,更別說是在元末了,雖然都是楷書,但寫的人不一樣,就不一定看得懂!


    像劉振明和程澤亨寫的楷書,他蘇擇東怎麽的就是看不懂,但曉七兒就看得懂,徐老爺子的字之所以能看得懂,重點還是看多了,看的數量多了,就什麽鳥都有了,便能知道大概的意思。


    就算有幾個字實在難看,蘇擇東也能像寫英語試卷的完形填空一樣,聯係上下文,找到這個字的真正含義並讀順。


    這些都是文科生的技巧,也是通用的辦法,在學校裏邊呆了十多年的蘇擇東還是能融會貫通的。


    蘇擇東沒有立即迴答曉七兒的提問,而是先點點頭,再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那封信後才說道:“這信上說啊,他們已經成功地進入大都的郊區,並在那裏住下,隻要時間一到,徐老爺子就會親自組織明教中人散播消息。”


    “他還在信中要求了,要我們的銅、銀最好盡快趕製,因為他這一路上看過去,這天下的起義軍的很多首領都意識到鑄就錢銀的問題。”


    “北方則是以劉福通、韓山童等人為首的紅巾軍,各路的頭領紛爭稱霸,但被帖木兒收拾得多,戰局也一片混論!”


    在信封中,徐老爺子也詳細描述了北方的起義軍被殺得屍橫遍野的場景,很是觸目驚心,並且希望,蘇擇東真的有擔當,作為官員也好,聚義堂的堂主也好,真正地能造福一方的百姓。


    蘇擇東看玩徐老爺子的信後很是感歎,他既然寫了北方的戰局多麽地惡劣,卻對他們如何地度過隻字未提,並且還時時刻刻掛念著自己的執政方針和處事的方式,不可謂不是一個心係蒼生與民族的老者、智者,有道德的人。


    不過,根據史料記載:由於脫脫是拉了全國各個行省的兵力,從後世的西藏地區也征調了一大批的兵力前來,而高郵城中鹽民義軍十幾萬人的隊伍,打到隻剩下幾千人。


    糧食越來越少,弓箭等守城的器械使用殆盡,曠日持久的戰事使起義軍內部出現了分歧,一方將領主張投降元軍,而另一方則是主張堅守。


    就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蘇擇東還真想給張士誠點個讚,授予一個英雄勳章,在民族大災大難要降臨在自己頭上的時候,氣度便變得凜然拉,不再貪生怕死了,做出了永不妥協的聲勢,就是不投降!


    所以,幸運光環便真的降臨到他的頭上,他的決議,成功地避免了紅巾軍領袖芝麻李在至正十二年八月的時候,脫脫率軍攻打徐州芝麻李的紅巾軍。


    在破城之後,脫脫玩的還是蒙古人的老把戲,為了震懾全國各地的起義軍,在徐州進行了慘絕人寰、滅絕人性的大屠殺,而這位紅巾軍的領袖的起義生涯便就此告一段落,罹難而終。


    且張士誠用士兵們的生命換了寶貴的機會取得了勝利之後,他也變青雲直上地拿下了江浙行省的不少富饒之地,隨後不知道為何,被幸運光環的照耀之下仍變成了史書上寫的荒淫之徒!


    蘇擇東不想深究那麽多,反正他清楚,現在的自己得勢有權,不過就是張士誠玩弄權術的小把戲,等自己沒有用了,他所信賴的將領們又會重新得寵,呂珍等人才是他奪取土地成為大財主的最忠實的棋子呢!


    蘇擇東已經打算好了,等自己幫張士誠弄完這一仗之後,就乘勢急流勇退,再另外尋得一個好去處。當然,在此之前還需要幫高郵城裏邊的百姓們把大的毒瘤都去除洛,即項鋒及其黨羽絕對留不得,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隻有穩紮穩打,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接下來的便是等待機遇,或者說是等待對手犯錯誤。


    “你們這是在說什麽呢?這麽高興?有沒有在背後說我這長者的壞話啊?給別被我抓到了,定然會跟你們好好的說道說道,這話可放在前麵哈,到時候可別說我沒跟你說過,受不了了!”


    就在蘇擇東和曉七兒嬉笑著的時候,宋此文便從村裏邊趕迴來後,便立即來到了會議廳,見有笑聲便猜到,能在這個時候逗樂蘇堂主的也就隻有曉七兒了。


    蘇擇東知道對方這是在開玩笑,宋此文說話的時候麵容上還帶著笑容,但他卻不知道如何迴複,畢竟二人的年紀無論是現實還是魂穿都還有一大段距離,若是不識抬舉地也開起不合適的玩笑,斷然不行。


    隻是宋此文既然能從老土、古板、一個筋的形象轉換成這樣也的確是可喜的事情了,則蘇擇東和曉七兒都適時地收起了笑容,對壞話一說簡單的敷衍了兩句後便二人方才正在交談著的兩件事告知他。


    宋此文得知這兩件事情後也更加的高興了,隨後便從衣袋中拿出一份賬目薄,說道:“這是我讓牛家村的王大貴那個大侄子做的,上邊可是清楚地記錄著牛家村、趙家村和胡家村等東振公司收購的六個村子的今年糧食收成情況。”


    說著,宋此文邊將這本嶄新的賬目薄遞交到蘇擇東的手上後,又從衣袋中拿出了一小本泛黃的賬目薄,說這是城西的劉家村、上崗村等五個新入東振公司的村子這幾個月的糧食收成情況。


    蘇擇東皺著眉頭快速地翻閱了嶄新的賬目薄,看完後又趕緊拿過放在了桌子上的泛黃的賬目薄,這兩本記載收入、損失等方式較為不同,數目的日期跨度也大有不同,所以第二本看得比較慢了,一些疑惑也比較多。


    第一本,由於是王大貴的二十多歲的侄子做的,所以筆墨清晰,記賬方式明顯是跟上過學的先生學過的,很有章法,反觀這第二本就難入大雅之堂了,首先這個字就差,排序混亂,甚至還出現漏記與錯記,牛頭不對馬嘴的。


    見蘇擇東兩本都讀完後,宋此文才說道:“第二本的記載問題多,寫的文字也不好看,這我知道;不過從兩本的收成來開,盡管上半年出現了大旱、鼠疫等,但在這山水富饒的高郵、江浙行省,農業恢複的速度也快,不打緊。”


    這個是實話的,要不然張士誠也不會采取他的“蝸居”政策,打下了物資豐富、水流充足、土地有肥沃的江浙行省這片大好江山後就停下手來,或許是他手下的人不讓他打,也有可能是他的妻妾們不希望他去打,反正後邊朱重八打勝之後就沒有讓張士誠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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