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浙行省、江西行省再加上一個兩廣行省,其他地方你們就爭去,不往這邊打都成,所以兩宋是這樣沒的,張士誠及其部下、親信們也是這樣沒有的。


    看著權貴們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張士誠與他的幾個親信和兄弟們開懷大笑地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樣子,張士誠還在那興奮的指點江山呢,哪裏有像要打大仗的樣子。


    這倒是給現在光呆在高郵城三個月就賺足了銀子的蘇擇東提了一個醒,在這亂世中還真不能留對手一條後路,這是對自己的殘忍;對自己的兄弟可以仁慈但不能放縱,不然也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場宴會雖然是為蘇擇東“量身打造”的,但現場的吳王手下的能臣悍將們,還真沒有幾個敢跟蘇擇東拚酒量的,他們都知道,跟聚義堂的大英雄、大財主蘇擇東拚酒,那是自尋死路,青竹幫的陳三強等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整個大廳之內,項鋒等人的黨羽都走後,就隻有吳世成陪著呂珍跟著張士誠、張士信等一群人在哪裏喝得起勁,且隻是在途中走走過場地與蘇擇東等人喝了一杯後說了幾句可有可無、水平一般的“暖心話”後,便將他們繼續晾在一邊了。


    蘇擇東原本最初聽到張士誠當眾宣布給自己升官的時候,他的心裏還是挺興奮的,後世今生都差不多活了五十年了,哪裏有這般風光這,心中還曾對是否真的要做挾天子以令天下這種“大不為”的事情。


    但現在他算看明白了,所謂的三司總督(財政部長)又如何,不就是多方權利角逐的工具嘛!隻要他手下的幾大金剛不倒,自己該給的孝敬錢也一分不能少,該要在城北的幾個村落做的事情也要照樣做好,而財政大臣也隻是個擺設,逗你開心呢!


    明白其中道理的也不光蘇擇東一人,跟他一樣被晾在一旁的東振公司的員工以及其他官員們也都看得明明白白的,則隻要該走的人走了,這個戲也不用繼續演下去了,一切照常!


    蘇擇東與特地前來醉仙樓看他的張家二公主寒暄了幾句後,便借故離開了。


    則第一次到蘇擇東送人家張欣公主迴到王府中,隨行的人有一臉壞笑且一路說個不停的劉振明,還有與其表現正好完全相反,一直板著臭臉、一路無話的曉七兒。


    等將其送到了王府之後,三人便一路無聲卻各自心懷鬼胎地走向王府。


    蘇擇東是在猶豫自己與張欣的關係以及接下來該如何走,劉振明是在煩惱這張欣長得實在太水靈了,不吃掉太可惜了,曉七兒則仍是在生氣,那王府的二姑娘,果然還是仙女下凡,弄得周遭的景色和男人的眼神都是五光十色的!


    但他們剛好走到醉仙樓附近的拐角處的時候,一陣打鬧聲便響徹眾人的耳邊。


    等三人一走上去一探究竟,原來是一群大男人,在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的指示下,毆打一個穿著破爛,兩眼發綠的男孩。


    曉七兒一眼就認出那被毆打得趴在地上全身蜷縮在一起的男孩,正是一直照顧像哥哥一樣自己的四喜哥!


    曉七兒立即猛衝上去,一把拉開一名正在對其拳打腳踢的男子後又俯下身來,將四喜拉扯到一邊。


    沒等那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甩動他臉上的滿臉橫肉說話的時候,蘇擇東就走到他的身旁,拍了拍的肩膀,道:“喲,這不是劉大人嘛?怎麽這麽打巧啊?在這兒見您!”


    劉顯貴一見到蘇擇東,憤怒得猙獰的臉愣是給他擠出微笑來,說道:“哎呀!是東振…不不不,掌嘴掌嘴!是三司蘇大人啊!讓大人見笑了見笑了!就這個混小子,好不識好歹,居然偷雞摸狗地摸到了本大…屬下的口袋,這不,我這讓人教訓教訓他呢!”


    蘇擇東訕笑道:“這人我府中的人認識,劉大人一看這……”


    正說著話,蘇擇東的便從腰帶中摸出了錢袋,但還沒有拿出來就被劉顯貴大把按住了手,道:“哎呀!蘇大人,你這不是打我臉嘛,不是!都是一場誤會誤會啊!”


    說完,他又擺擺手,示意自己的家丁們都撤迴,隨後跟蘇擇東拱手作揖地告辭後,便嬉笑著離開了。


    蘇擇東與眾人走上去後就俯下身來問道:“怎麽樣小兄弟,還結實嗎?”


    他邊說手還邊伸過去,卻沒想到四喜一坐起來後就把自己的手拍開了,滿目充滿著嫉妒和仇恨地說道:“哼,這不就是蘇大人嘛!還真是威風啊!三言兩語就將本地的惡官給嚇跑了!本事啊,真是本事!”


    四喜的話一出口,曉七兒就急了,皺著眉俏說道:“四喜哥!俺不給你這樣說蘇大哥,他哥那些狗官不一樣,他是真正為民造福的好官,他可是大好人啊,俺可……”


    沒等曉七兒把話說完,四喜就大聲吼叫道:“他是大好人?就他那樣?!要不是他,你曉七兒就是我四喜媳婦了!就是他搶走了你”


    曉七兒意識到,四喜這是在鑽牛角尖,為自己爭風吃醋了,便道:“才不是!俺跟你…跟你隻是兄妹之情!”


    即使心中早就知道,自己配不上這美若天仙、心靈手巧的曉七兒,更不上能給她幸福,但四喜仍是很不服氣,也很是努力地在改變現狀,就算被人當做野狗般在大街上毆打,自己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求得一份吃喝,並存了幾兩銀子,為的就是心中的那份牽念……


    而現在,自己最不願意聽到的事實卻從曉七兒的口中說出了,四喜就不能承受住了,受盡了世人侮辱的他,被人踐踏了無數次的自尊心的他,再也沒有能力去接受這現實。


    四喜的眼睛紅了,鼻子也酸了,他不願眾人見到他的眼淚,尤其還是在帶走了曉七兒的蘇擇東麵前!


    他甩開了曉七兒攙扶他的手,猛地站起身來,向幽深的夜深中狂奔而去。


    見狀,正當眾人一臉茫然的時候,劉振明便玩味地說道:“哈哈,那小子在跟蘇堂主爭風吃醋洛,有趣……還真是有趣哈!”


    他的調侃聲並沒有換來以往的歡鬧或者對方的怒氣的眼神,而又是一片沉默,這一份沉默,一直保持到他們走到了東振府中,各自進到其房間中的時候,他們仍是在沉默。


    蘇擇東和曉七兒的沉默,是因為劉振明說了那麽的屁話,而這一次卻真的說中了真相,二人就在這幾個月的生活、工作的點點滴滴中,居然真的產生了感情,則二人都在為此感到煩惱與困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卻怎麽都睡不著,甚至隻能清醒地打著哈欠。


    劉振明沉默是因為他覺得再者東振公司的大好日子,聚義堂的弟兄們和公司的員工們都出去花天酒地、逍遙快活,而自己竟然與蘇擇東一言不合,就要呆在房間中?他可真不樂意了!近幾天,全府上下都處於全麵防禦的狀態。


    所以,劉振明思考了幾分鍾後,便決定要把握好休息的機會,去怡紅樓找花魁玩玩,最好是今消一日值三兩!


    ……


    項鋒是一個不留隔夜仇的人。


    特別是當他得到了最高長官的默認之後,又聽到東振府邸戒備有所鬆懈了之後,他便覺得這是 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端坐在自己房間的項鋒,正用手玩弄著桌子上的油燈,嘴上還在陰陽怪氣地說道:“蘇擇東啊蘇擇東!你還真以為你做上了三司使,就能壓在我項鋒的頭上了?既然你敢如此放肆,那本爺我今日就取你這條狗命!穆林,弑殺盟的人都來齊了嗎?”


    項穆林站在門的前邊,神情冷峻地迴答道:“迴稟少爺,弑殺盟兩百名成員,全部到齊!已經在門口就緒,請項少爺發話,屬下必定完成….”


    “哼!話可別說得太滿洛!那蘇擇東再怎麽都是明教聚義堂的堂主,其手下更是鬼兵隊,據說鬼兵隊的成員個個都是高手!則若不能完成任務,你應該知道後果的!”


    項穆林吞了口唾沫,說道:“屬下知道!屬下也已經查明,聚義堂的鬼兵隊的成員大部分的成員都不在東振府中,聽說他們都打著祝賀他們的蘇堂主的旗號,在高郵城各個酒樓中快活著!正所謂驕兵必敗,今夜的對決,勝利一定是屬於項少爺的。”


    項鋒看著油燈搖曳在從窗外吹來的風中,眼睛眯成一條縫,道:“恩,好!多餘的廢話我也不想再說太多!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過了今晚你和蘇擇東到底誰能活得下來,這就靠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是,屬下這就去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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