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蘇擇東也戀戀不舍地看著張欣那俏麗的背影離開,正要踏入門檻之際,耳邊突然響起了劉振明的聲音:“這一天都不見你,你這是哪裏去了?不懂得今晚是鴻門宴……王府的宴會嗎?曉七兒還以為你被壞人抓走了或者路遇強盜了呢,沒想竟跟個女子迴來。”


    聽出了劉振明的話語間含有譏諷之意,但還沒等蘇擇東開口解釋,跟在劉振明身後的曉七兒便先妖裏妖氣地說道:“劉副堂主,咱們的蘇堂主武功蓋世、才貌雙絕,怎麽可能會被項鋒那市井無賴的小子給弄傷了?”


    “這不是去了一趟王府嘛,不就是有了王府家的大姑娘送迴來了嘛!也不看看堂主那滿臉快意的樣子,不就是跟劉副堂主每次出醉仙樓和附近的酒樓時的表情一樣嘛!就是手還算老實……”


    蘇擇東知道,曉七兒的話中帶著濃濃的醋味,這下自己就沒法了,隻能一五一十地交代自己今天在王府中的所見所聞,聽得曉七兒蹙著眉宇,嘟著小嘴的樣子,看起來也甚是可愛。


    而劉振明就不爽了,當場表達了他的不滿道:“哎呀!居然能在王府中有這樣的奇遇?早知道我也跟著你去了!都怪昨夜工作得太晚了,最好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今天還錯失了大好良機!哎!對了,你不是說那姑娘是王府的二姑娘嘛!那大姑娘呢,是不是也這般貌美?”


    蘇擇東搖搖頭,道:“聽說生得沒有那麽的俊俏,臉上還有些痘痘…..小痣”


    “那不要緊啊!臉上有些東西正常,想當年我吃牛肉多了也這樣!最主要是身材……”


    “那也沒戲!我在吃飯的時候可聽他們家的三姑六嬸四姨太什麽的說了,王府的大姑娘已經嫁出去了,聽說是吳王手下的大將軍,孩子好像都三歲了。”


    劉振明歎了口氣,擺出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道:“得了,我還是不什麽傍大款了,總不能在幾棵樹上吊死不是,還是老老實實地換不同的口味吧!不過還真沒想到哈,出門都不刮胡子的壯漢也會被小鳥依人的姑娘看得上,這眼光還真獨特哈!”


    沒等蘇擇東出言反駁,快要轉身離去地曉七兒就突然轉過身來,大聲說道:“沒有刮胡子怎麽了,這樣不就顯得男子更有血性嘛!也……挺英俊的!哼!你們不是快要成婚了嘛,我這就去置辦嫁妝!”


    “唉!吳王說了不急,這擊敗了蒙古大軍再說,依我看,打完仗還要做好高郵城的生活、生產的迴複工作,天下也未有安定不是,所以成婚之事現在也隻是說說,八字還沒有一撇呢,先不用著急。”


    蘇擇東知道曉七兒是想特意向迴避自己,作為自己的秘書,哪一次不是等到自己布置完工作,說完話後讓她走才走的,估計是因為時間長了,大家之間都有好感了,她接受不了自己要成婚的消息,自己也不想看著她傷心,心中還在考慮著給她個幾房太太呢……


    當曉七兒知道蘇擇東不會馬上就成婚後,她竟控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而露出了笑容,但她也知道,就算蘇擇東由於各種原因娶不到王府的姑娘了,他身上也是有婚約的人,而且對方的身份也不低,是中原明教教主的女兒,這是聚義堂中盡人皆知的事情。


    而她自己也對蘇堂主的愛慕之情,隻能深深地埋藏在心裏…..


    她隻想做他的妾,或者以秘書的身份,永遠地陪在他的身邊,看著他開心、快樂,陪著他哭、他鬧,他與他的東振公司起起伏伏…..


    等安撫好了曉七兒後,蘇擇東才能說一些正事,他盡管現在是得打哦了張士誠的公開拉攏和“寵溺”,但他總覺得這事情斷然沒有那麽簡單,畢竟這世道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每個事情的背後都有是其原因和目的的。


    劉振明注意到了蘇擇東臉上發生的變化,自己的心中也犯起了嘀咕,想著這三個月來自己做得並不比他少多少,就公司發展經濟的方麵來說,東振公司能發展在今天的規模,自己的功勞可比身為東振公司總經理的蘇擇東要大得多了。


    劉振明又進一步分析道,而張士誠之所以會看上了蘇擇東,其還是因為他為東振官,而自己隻是個副官,官場上的地位就擺在那裏沒說,不過張士誠為何在這個時候注重了官員的大小分級?他又好像是斷定了蘇擇東一定會去找他而特意布好了局……


    劉振明將他心中的疑惑委婉地說出來後,曉七兒也提出了她的觀點,張士誠極有可能是在用“美人計”,想用他自己的二女兒拖住蘇擇東,並借此來“拖住”東振公司,其表麵上是重情重義的,但隻要再仔細地分析便能得出其中的端倪,則這張士誠的城府可真深!


    蘇擇東覺得二人的分析都有道理,特別是曉七兒點到的他要借張欣來拖住自己,就暫且不說張欣是否真的是他吳王的女兒,就算時親生的骨肉,他身為一個王爺,怎麽可能雙方第一次見麵,就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自己,以此“捆綁”住自己呢?


    這樣的原因可能有兩個:其一,張士誠他真的急了!蒙古大軍大敵當前,他真的像曆史書中寫的和曆史學者評判的那樣,不能管好自己的手下的話,那想必現在的他已經感受到了其中的危險後,想找人破局,而拉攏近日表現奪目的東振公司就成了他出招的第一步。


    其二,就是張士誠真的看上了自己,這個可能性就太“烏托邦”了,判斷一個人的好壞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情,他張士誠在觀察,而東振公司的“全體員工”也在通過不同的方式觀察他張士誠、項鋒;


    如果在元末的世道上,在官場上和情場上,真的有所謂的“一見鍾情”的話,也定然會有七年之癢,甚至更短,七日之癢呢!


    總的來說,現在二人的關係還是沒有好到表現上看上去的那麽親密無間,而時間是一個神,它會將每件事情的目的慢慢地揭開,做好了一切準備的人才有資格去與時間做談判,從而才能得到想要的結果。


    ……


    高郵城的夜是很熱鬧的,特別是今晚,全城的人都知道吳王要宴請城內所有的達官顯貴,雖然對外宣稱的是工作上的正常聚會,但其目的也是眾人皆知的,張士誠這個做吳王的,是要籠絡籠絡人心啦!


    畢竟,在大敵當前的背景下,官場上的人每次聚會若是對政事和戰事都隻字不提的話,那他們便跟市井之人並無二樣,且也有很多的市井之人即使對家事漠不關心,卻對國事和天下事甚是操心,其言論即使得不到眾人的公認,卻也要說道個大街小巷,弄得眾人皆知。


    所以他們這些達官顯貴在這個時候不提政事,張士誠在這時候不籠絡人心,那他們不光是烏合之眾,而且還是一群市井無賴,是想要在戰前集體陣亡還是在戰時集體逃跑還是怎麽的!


    眾人雖然都知道張士誠的目的,但也就隻有混跡在高郵城官場和商場中的人才知道,張士誠除了籠絡下人心,團結統治階層內部的力量外,其還想要“疏通”一下其手下各個陣營的勢力,不過這“疏通”不傷大雅,隻是口頭上的告誡,他張士誠還沒有勇氣做到“清盤”。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張士誠手下的勢力較量中,項鋒集團和東振集團兩個力量的較量不可謂不激烈!而且有些受邀到醉仙樓聚會的官員也知道,這兩股勢力不光在商場上有過較量,在現實中也弄出過幾十條的人命呢!


    這醉仙樓的好幾位姑娘裏屋中的床單上,可還殘留著當日“肅清”行動的血跡呢!還有十多位當晚在場的姑娘,親眼目睹了殘殺之後,便都休息了好一陣子不見蹤影,更有甚者“玻璃心”,選擇離開了外表看起來金碧輝煌的醉仙樓!


    ……


    如果對手不是不可一世的明教聚義堂的堂主,他項鋒是不願意動用家族力量的,而這項穆林可謂是他出來闖蕩的最後一張底牌。


    一進到醉仙樓的項鋒,先是虛情假意地作勢與迎客的官人打完招唿後,便笑臉一變,滿臉嚴肅地對身旁的項穆林說道:“今晚蘇擇東也會受到邀請,得他到場後,你可要好好地給我看著他,莫要給他有任何可乘之機。”


    “同時,他在酒樓內的一舉一動,所見到的每個人、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要給本項爺看清楚了!”


    項穆林麵無表情地輕輕點了點頭,表現得很自然,但他的淩厲的目光,已經死死地鎖在大廳內最不起眼的角落裏,等他與角落中的人對視了一眼後,他的心中不免打了一個寒顫,心中的不免便又多添了幾分。


    項鋒沒有注意到身旁的項穆林表情的變化,若是他能多問一句的話,他今晚上的損失或許還不會那麽慘。


    不過他這個做人主子的,怎麽可能會注意到自己的屬下的表情變化,就算項穆林是他對付蘇擇東的最後底牌,這這張牌是可以用金錢來買,隨時切換的。


    項鋒的現在心裏隻是將蘇擇東狠癢癢的,暗想著“哼哼,蘇擇東啊蘇擇東,你可以為多了個吳王給你在背後撐腰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你和他都是一樣,不過隻是個傀儡罷了!”


    項鋒正想著,自己也跟著眾人來到了大廳內最為顯眼的上賓的位置,張士德的幾位“朝中”親信已經坐在位置上等著他了。


    眾人都裝模作樣地打完招唿,可有可無地寒暄了幾句後,便低聲討論著計劃。


    “我說項鋒,你找的人可靠嗎?人家可是聚義堂的堂主,你可別找個地痞流氓就想糊弄我們,咱們可說了的,必須要把姓蘇的幹掉!”


    張德興的親信,吳世成瞥了一眼項鋒後,便一臉不屑的當著眾人的麵數落道。


    但不等他話音未落,吳世成便看到項穆林麵不改色,眼神卻愈加地寒冷,內心就有些後怕了!


    他身為誠王手下的大將軍,就算不是最得勢的那位,但也是身經百戰,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了,則在戰場上什麽樣的高手他沒見過,什麽樣的猛男他沒碰到過呢!


    但是,吳世成感受到,眼前的這名男子外表普普通通,放在大街上絕對沒有人能認得他,也不會想到多看他幾眼,但對方的眼神卻實在是寒冷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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