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宮翎,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我說讓你按照林宛白的吩咐去做。”


    宮翎字裏行間一片箸定,然縱使如此,peter依舊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大吼:“宮翎,你瘋了嗎?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麽?你將不做一絲保留的呈現在大眾麵前。”


    誰知peter話音剛落,便聽宮翎反問:“這不也是你一直以來所期盼的嗎?”


    宮翎輕描淡寫的一句堵的peter不知如何開口,猛做幾個深唿吸後這才道:“宮翎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


    “賭氣?像嗎?”


    “你說像嗎?宮翎我希望你心平氣和的好好想想再做決定,這樣吧,等比賽結束後再說。”


    peter說罷想掛電話,但誰知這動作還未做出宮翎的聲音已搶先一步而來,他說:“peter,如果你活了一輩子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的過往你的真實身份,你甘心嗎?”


    宮翎的問話叫peter一愣道:“你什麽意思?”


    宮翎並未迴答peter的問話而是帶著幾分呢喃自語的聲音道:“我覺得這是一件極其可悲的事情,你從未當眾喊過你父親一聲爸爸,更別提跟他擁抱,哪怕是用一頓晚餐,peter你了解這種感覺嗎?那種看到別的父母帶著孩子在遊樂場歡樂玩耍而自己卻隻能傻傻觀望的心情嗎?可我不是孤兒,我是有父親的,但是……”


    說到這裏的宮翎嘴角上挑勾起一抹玩味又苦澀的笑容,雖然peter看不到,但宮翎話語間的傷感與無奈他是能感受到的。


    五年前,當宮翎第一次跟peter提出不以真麵目出現在公眾麵前的時候peter就臆想過各種理由,這理由可能是被仇家追殺?也可能是不想某人知道?又或者說低調?因為成名會給他帶來生活上的不變,亦或者說其它亂七八糟的理由,可縱使peter想了如此之多的理由借口,但依舊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理由竟然是……


    “但是有卻好似無,因為、……因為我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這番話時宮翎鼓足所有勇氣說出的,尤其最後三個字。


    而對於peter而言,那最後三個字簡直宛若一道悶雷從他腦門上方劈下,劈的他整個人懵了。


    就在他的大腦處於一片嗡嗡作響的時候隻聽宮翎又說:“peter我本以為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去改善我與我父親之間的關係、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光明正大的為自己活一迴,但就目前狀況來看,我沒時間了!”


    “沒時間?這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宮翎你把話說清楚。”


    peter的聲音有幾分慌亂、表情有幾分恍惚,他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他能明顯的擦覺到出事了。


    在peter的問話聲下,宮翎陷入了一片無聲的沉默。


    而這片沉默更加劇了peter內心的惶恐。


    以至於他不受理智的咆哮:“宮翎,你……”


    peter話還未說完宮翎已先一步道:“我恢複人身的時候身體上出現了狗的屬性!”


    宮翎的聲音雖不大,但對於peter而言,那每一個字眼都好似一把若千斤重的鐵錘、狠砸在他的心髒上,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要因心髒爆破而亡。


    “什麽叫做人的身體上出現狗的屬性,宮翎你到底在說些什麽?我聽不明白。”


    peter說話間撕扯著自己脖子上的領帶,他隻覺得突然間燥熱的厲害,額頭更是早已布滿了一層虛汗,他不安的在屋裏走動著。


    “peter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我的時間不多了,用不了三個月我肯定就會……”


    宮翎話還未說完peter先一步嘶吼而出……


    “不可能——!!”


    這三個字堅定決絕,不容任何人否決。


    話音落,不等宮翎開口又緊接著說:“宮翎你給我聽好了,我用了五年的時間才把你培養成天皇巨星,你還沒報答我呢,就想變成狗每天搖搖尾巴就有吃有喝,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答應!”


    peter的嘶吼聲叫宮翎笑了,他說:“你在嫉妒一條狗嗎?”


    “是,我是在嫉妒一條狗,所以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我現在就去找劉導談你退賽的事情,然後幫你聯係朱姐,你什麽都不要管了,安心治療。”


    peter說罷要掛電話,但誰知再次被宮翎打斷。


    他說:“peter我知道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我好,但讓我為我的人生做主一次好嗎?”


    宮翎的聲音不大,但裏麵所蘊含的懇求peter卻是聽得一清二楚,他並未立即迴答,而是稍作沉默後這才道:“宮翎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或許會將自己置於萬劫不複的局麵。”


    “如若是的話,那就讓我任性一次吧,我這一輩子活的太壓抑太規整。”


    “你……”peter張嘴卻發現根本不知該說些什麽能說些什麽,於是一聲歎息之後道:“好吧,我尊重你,我會全權配合你的。”


    對於peter所言宮翎迴以倆字:“謝謝。”


    “好了,你我之間就不要說這麽多了,談談你的計劃吧,我現在該怎麽配合你!”


    “我想……”


    “什麽?”


    “直接跟林宛白談!”


    ……


    煙城電視台某僅能容納六七人的小型會議室裏,林宛白獨坐在那裏,她麵露不安,稍顯緊致的眸緊盯桌上放著的手機,兩隻手更是緊攥手中的水杯,從這些細微的動作看得出她有點緊張,不,準確說不是有點緊張,而是十分緊張。


    半小時前peter找上林宛白告知她seven想要跟她談一談,這是林宛白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甚至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最終在跟peter再三確認後這才接受了這一事實,雖然林宛白一直渴望能與seven直接建立溝通,但這也僅僅是陷於想一想,畢竟她能拿到seven的獨家這感覺已經有點像中樂-透了,而現如今又被告知說要和seven建立直接通話,可想而知林宛白的心情如何,這絕對是用言語無法形容的。


    想到這裏的林宛白突然覺得口舌有點幹澀,她端起水杯想要喝口水潤潤嗓,誰知這水杯剛端起桌子上的手機便聒噪的響起,突如其來的鈴音嚇了她一跳,以至於端著水杯的手一個顫抖,將水灑了一桌子,林宛白顧不得收拾,放下水杯、抓起手機便按下了接聽鍵。


    林宛白在得知要與seven建立電話采訪那一刻起大腦裏就閃現過無數個電話接通過後的開場白,然而讓她未曾料想的是電話是在這種狀況下接通的,所以縱使先前做了充足的準備,這一刻她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必須說些什麽,但張嘴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來。


    直至電話那邊傳來一低沉稍顯沙啞的而聲音——


    “喂?”


    這聲音不大,但就是這不大的聲音叫林宛白心頭一緊,她強製性的將心中的燥亂壓下用往日裏那職業化的聲音說……


    “你好我是薔薇雜誌社記者林宛白,請問是seven嗎?”


    雖然林宛白已盡可能讓自己表現的輕鬆,但話語間所彌漫的那抹子緊張依舊被宮翎捕捉到了。


    麵對林宛白的問話,宮翎看著鏡中的自己打量了起來。


    然後嘴角上挑、笑了。


    他是seven嗎?


    不,準確說此刻他的身份是一條狗、一條名叫小七的拉布拉多犬!


    其實有時候宮翎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麽。


    歌手seven?拉布拉多犬小七?還是私生子宮翎?


    他所能做的隻是根據需要來變換自己的身份。


    但就目前狀況來看他雖是狗的形態卻要擺著seven的身份。


    於是當林宛白再次傳來‘喂’的唿喚聲時,宮翎開口說:“我是seven。”


    雖然林宛白心中已有百分之九十九猜測到這通電話是seven打來的,但當seven親口承認的那瞬間她依舊難耐激動,以至於她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那個、是這樣的,peter跟我說你想跟我聊一聊?”


    對於林宛白的問話宮翎並未給予過多的迴答,隻說了一個字:“嗯。”


    宮翎這簡單的話語迴應叫林宛白有些語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於是稍作猶豫後這才硬著頭皮開口道:“我想peter先生有跟你說,我想作一篇有關您成長履曆的專訪,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伴隨著話音的落下,林宛白屏住唿吸,靜靜的等待著seven的迴答,她一片聚精會神,生怕會錯過什麽。


    然而對於林宛白的問話,宮翎稍作沉默後說:“我會盡一切可能配合你,但是我不會給你提供任何照片。”


    “不會給我提供任何照片,這意思是……?”林宛白問。


    “林小姐那麽聰明怎會不懂我這話什麽意思,這是我的最後底線,林小姐可以不用急著作答,我會給你一天的思考時間。”


    宮翎說罷想要掛電話,但動作還未做出林宛白的聲音已搶先一步。


    “我同意——!!”


    林宛白的迴答叫宮翎一愣,他說:“你不需要再思考一下嗎?”


    “不需要!我相信對於seven的歌迷而言能夠了解seven的成長履曆就已經很幸福了,至於seven的容貌,留給他們去幻想不是更好嗎?如此一來一千個人就會有一千個不同種類的王子。”


    未曾料想林宛白會如此說的seven先是一怔,然後說:“林小姐果然很獨特,你想什麽時候開始?”


    “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如何?”林宛白試探性的問。


    “ok,沒問題。”


    “那麽seven能不能先給我講述一下你出生在一個怎樣的家庭。”


    隨著林宛白話音的落下,宮翎看著鏡中自己影像雙眸不受控製的緊收,思緒悄然迴到自己五歲那年。


    當零星的畫麵再他大腦裏閃現的瞬間隻聽他那低沉的聲音道:“我五歲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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