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去盡,二月開始。狄亞閣下一返迴費倫,就雷厲風行地開始處置科拉爾等五個小王國的動亂中順藤摸瓜摸出來的一串人,並將後續處理通報各國。在通報結果送抵各國君主們的案頭時,狄亞閣下將預備隊及他們的護衛隊好生整頓了一番,同時還從銀月聯邦軍隊中清理出一些隱藏極深的,跟法蘭尼斯大陸那批人關係匪淺的一部分人來。


    這種情況讓銀月聯邦的閣下們更為警醒,同樣的,各國的君主也大吃一驚。


    近兩千年的勢力經營滲透,不僅各國權力核心中有不少這些人的暗子,就連向來對身家背景審核嚴格的銀月聯邦軍隊都有人安□來。這些人在太平時還不顯眼,反正也沒什麽事情值得他們冒著暴露的風險出頭,但若是戰時,一個不慎,就是能將人陷入萬劫不複境地的禍患。


    且不說銀月聯邦五位閣下以及各國核心政要們開始忙活,時放和雅羅爾兩人也不得清閑。雅羅爾還好,至少不用去受訓,時放就慘了,除了訓練和自行修煉之外,還要抽出時間來去跟狄亞閣下特意挑選的研究狂人來進行“友好探討”。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很多東西時放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她隻能在大家夥的壓榨下,盡可能地將她知道的東西倒了個幹淨。不過那些研究狂人聽得兩眼放光一臉的神往,筆下不停,迅速地將時放所說的條理清晰的,一條不落地記了下來,間或交頭接耳小聲嘀咕幾句交換一下看法。一時之間弄不出來沒關係,最可怕的是想不到,而不是做不到,有些東西,他們一聽,腦子裏就自動浮現出這個大陸上可以替代的東西,隻不過尚需實際操作去驗證才知道可不可行。


    這不,難得休息日都被纏住脫不了身。


    不過,雅羅爾也沒有閑著,她當年在費倫學院如今在銀月聯邦軍隊或者恰巧迴來費倫的好友們在新年後第一個休息日就蜂擁而至,一進來就用看負心人的眼神,各種哀怨悲傷地看著她。


    對於他們來說,現在費倫大陸上最勁爆的消息不是銀月聯邦軍隊將科拉爾等五個小王的動亂真相順利查清,也不是那支由各國精英護衛組成雜牌軍正式成為銀月聯邦軍隊編外部隊,而且由銀月聯邦軍隊五閣下聯名提議,日後再有諸如此類的爭端,沿用其慣例,由銀月聯邦軍隊和各國聯合派兵維和以及查明真相。


    而是威名凜凜的狄亞閣下的女兒,叫做雅羅爾!


    一想到當年自己在雅羅爾麵前對著狄亞閣下各種仰慕各種憧憬各種花癡時,雅羅爾麵無表情一臉淡然的樣子,就覺得各種悲憤各種羞愧。那個壞心眼兒的雅羅爾,肯定是一邊麵癱一邊在暗中笑破肚皮!


    雅羅爾眼皮都不撩一下:“你們知道,家族裏有些規矩總是很奇怪的。”


    “哼!別想這樣就能讓我們原諒你!”


    “就是!就算你是我們崇敬的狄亞閣下的女兒,我也不會原諒你的欺騙的!”


    “噢,別管他們。親愛的雅羅爾,隻要能夠和狄亞閣下共進晚餐,我就原諒你!嗯,如果閣下願意給我一個簽名就更好了。”


    其他人齊齊怒視這個臨陣反水的叛徒,你丫缺心眼哇,他們是雅羅爾的朋友,以後難道會沒有和好友母親一起進餐的機會麽,竟然就提這麽一個注定會實現的要求!


    剛才非常大方地表示不介意的金發女孩聳聳肩,這群人一定是跟雅羅爾分別得太久了,已然記不起來眼前這女人是多麽的可怕了。“無論雅羅爾是誰的女兒,都依然是雅羅爾啊!”


    眾人齊齊打了個激靈,原本怨氣衝天不折不撓的氣勢不由得為之一窒。嗚,他們錯了!


    雅羅爾暗暗鬆了口氣,別看她看上去無比淡定,但是,不管怎麽樣,都是有點點心虛的啦。


    於是,原本的怨婦怨夫控訴大會,瞬間逆轉為喜相逢認親八卦會,當然,八卦的中心全都圍繞著在這群人心目中簡直跟神一樣的狄亞閣下。


    雅羅爾真心囧掉了,這種跟人八卦自己親娘,尤其是對方還一臉花癡樣的真心感覺好微妙啊!而且,當這種崇拜到偶像無論做什麽事都帥呆了好完美的推斷泛濫到自己身上時,更加的微妙了。


    以前這群人會說,加入銀月聯邦軍隊之前,遊曆大陸惹出暴力事件無數的狄亞閣下是不畏艱險的勇敢;和專一長情的暗夜精靈大祭司雅法相遇相識結伴同遊直至結為伴侶是魅力指數高兼之眼光毒辣,所以有一個讓人豔羨的美滿婚姻;成為銀月聯邦軍隊最年輕的閣下是英明果決風采照人等等。


    現在多了一個。


    “噢,連生個女兒都這麽優秀,哎呀,狄亞閣下真是太完美了!”


    於是,在大家未察覺的時候,雅羅爾默默地恢複了以前一聽到他們提及狄亞閣下時的標準表情——麵無表情,內心糾結。


    也正是這種複雜無比又微妙無比的情緒幹擾,讓雅羅爾忽略了一件事。直到夕陽西下,時放興衝衝地跑迴來,人還末到聲先至:“雅羅爾,我迴來了!”


    雅羅爾終於想起來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心裏暗暗叫糟,要是被這群人盯上,以後就沒個安生日子了。她可不想以後每每和時放在一起的時候,都要高度警惕提防有人暗中窺探啊!


    可是歸心似箭的時放已經飛一般踏進了客廳裏,愕然地看著男男女女將近十來個人齊齊圍成一個半圓,氣氛熱烈融洽地談笑風生。


    就像按了暫停鍵一般,原本熱火朝天高聲談笑的人忽然靜了下來。


    什麽叫做“雅羅爾,我迴來了”,這個,赤/裸裸的jq啊!


    大家大眼瞪小眼地靜靜對視片刻,有人遲疑著先開了口,帶著點疑惑:“時放?”那個狄亞閣下特別推薦進入費倫學院的空間法師新生,他依稀有點印象。


    旁邊有人趕緊捂住他的嘴,訕然一笑,機警無比地轉開話題,將關注焦點引開:“你倆,不會是住一起吧?”


    絕對是啊!不然人家怎麽那麽理所當然相當深情地遠遠就喊出“雅羅爾,我迴來了”這種癡纏無比飽含曖昧的話來啊!


    剛才率先開口的人也反應過來,非常默契地和眾人保持一致,目光在呆站在客廳門口的時放和坐在他們身邊的雅羅爾兩人身上打轉,一臉發現jq的曖昧笑容。


    有人更狠,直接扔出來一句:“我記得去年的時候,傳的是雅羅爾和那個誰,哦,對了,叫林間的!”


    時放的臉頓時黑了。


    雅羅爾的視線若有似無地飄了過來,嚇得剛才勇敢發言模糊重點的人縮了縮脖子。


    哎呀,形勢比人強啊,先下手為強啊,要是不先將雅羅爾和時放整蒙,一不小心讓雅羅爾知道當年他們不單揍過時放還對時放用了雅羅爾研製出來的讓人記憶力持續衰退一個月的事,他們可沒什麽好果子吃!


    嗚嗚,其實雅羅爾和狄亞閣下真是親母女啊,都一樣護短!當年他們肯定是想像力不夠,居然這麽明顯的特質,也從來不往人家是母女倆這個方向去想,還暗自以為雅羅爾肯定跟他們一樣崇拜狄亞閣下,所以默默地努力向狄亞閣下進化。


    當大家看到時放一臉的茫然時,暗暗都鬆了口氣。嗯,當年隻是打了一架,都已經好多年了,大概,她沒什麽印象了吧?


    彼此都有點做賊心虛,於是,在雅羅爾為雙方作了介紹之後,一群損友出乎雅羅爾意料地沒有過多調侃,隻是時不時地用曖昧無比的眼神溜上兩眼,以保證這兩個人時刻處於粉紅泡泡中智商持續不能迴複正常水準。


    其實他們委實是冤枉雅羅爾和時放了,嚴格來說,她倆並沒有所謂的同居——畢竟時放是正兒八經的預備隊員,她平時訓練的時候自然都在預備隊營地裏,不能擅出。所謂的必須要有一個人盯著她,隻是在出任務或者休息日,總而言之是在可以自由離開營地的時候。


    時放今天是來找雅羅爾一起出去迴家的,若琪和清沐就快要離開費倫了,她總得迴去見見,給她們餞行。


    若琪的退役申請年前就已經遞交上去,現在正式獲準,她和清沐都在第二批過去星界城的人員內,這次過去,說不準什麽時候才會迴來,指不定要一直留在那裏。時放和雅羅爾兩個人暫時是沒有辦法離開費倫城的,而她們兩個人怎麽說都是時放關係最密切最能信任的人了,關於奪城、重建秩序、修整乃至興盛發展城市,這些在計劃上都有很細致的章程,但總得有人坐鎮執行啊。


    原本雅羅爾的計劃是避開這一次獸潮,四月之後才派第一批人過去,用一年的時間來發展培養自己的勢力,第二年獸潮後,再依據實際情況及己方勢力在星界城中累積的威望,考察奪取城市絕對控製權的事情。


    時放卻認為,在他們未能展現出足夠的力量震懾前,那些隻盼望活下去的流民,根本不可能會投向他們。所以,堅持要在這一次獸潮前趕過去,在原有勢力將流民一批批送上去充當炮灰的做法襯托下,將流民從毀滅性的災難中救下來,更易贏得人心。


    這樣一來,固然會折損更多的人手,但會讓他們在星界城中迅速站穩腳跟,獲得最底層掙紮求生的流民們的支持。


    誰能讓他們更好地活著,他們就會傾向於支持誰,更何況,這邊還能幫助他們自身變得更強大,這就是人心。


    時間飛快過去,從星界城不斷傳來好消息,獸潮過去,若琪他們作為星界城的第三個勢力,開始站穩腳跟,吸收了不少流民。不過他們不爭地盤,隻要人,也不跟原來的兩大勢力起衝突,專心致誌地領著逐漸壯大的流民隊伍,琢磨水利種植等可以讓大家不再餓肚子的東西。


    反正每多使用一塊地,都要交相應的費用,收獲得東西要按約定的比例上交,所以,不管左城右城,都對他們這種做法非常歡迎。有人上趕著要給自己送錢,誰會不歡迎呐。


    當然,憂慮也是有一點的,但是仔細想想,這些一心撲在侍候莊稼上的泥腿子,有武力在身的人尚不到五百,自己手上至少有個五千呢,十個人群毆一個還能輸?開什麽玩笑!


    加入他們的流民越來越多,從幾百,到幾千,秘密挑選出來的精壯也開始著手訓練。


    星界城好訊頻傳,時放這邊,終於也有了一個好消息——在經過大半年的不懈努力後,終於摸透了定向傳送陣的陣法圖。


    雅羅爾從她哥哥手中“硬搶”過來的礦石終於派上了用途。在這半年中,時放發現了另一種鍛煉精神力和元素之力調用控製的方法,那就是以真元力提煉礦石,並且幾種提煉出來的金屬進行融合。


    句期留下的手劄中提及,將精金、魔紋金、寒鐵三種金屬以一定的比例融合,得到的合金將會大大提高耐用性及魔導性,但同樣的,在這種合金上麵刻畫陣法圖的難度也會大幅度提升。


    在特意為時放準備的,讓她在鍛魂時使用的靜室中——鍛魂過程中,不能受一丁點的幹擾,否則極容易受到反噬——所以時放每天都會到雅羅爾這邊呆上至少四個加薩時。鍛魂功法一層比一層難度大,現在她已經修煉到第四層。


    靈識的強大和體內真元充盈,時放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取出自己花費無數真元和時間才最終融合出來的拳頭大的合金,緩緩地將它拉伸延展,最終變成一張質量分布非常均勻薄如紙片的金屬片。定了定神,開始在上麵逐筆刻畫早就爛熟於心的陣法圖。


    每一線條都要保持輕重粗細整齊劃一,否則在陣法運轉時元素能量會出現不均勻,最後導致整張陣法圖報廢。


    一個加薩時,兩個加薩時……時放額上開始滲出汗來,臉色也因真元即將耗空而變得蒼白。雅羅爾淡定無比地看著她一把抄起放在手邊的恢複藥劑,一飲而盡,臉色稍稍好轉了些。當喝到第九瓶的時候,雅羅爾眉心跳了一下,張了張嘴,隨即又緊緊閉上,忍住沒吭聲。


    陣法圖已經完成了將近五分之四。


    第十瓶藥劑也喝掉了,時放的臉色漸漸變成灰暗的青色,她做了個手勢,雅羅爾開始吟唱,安撫開始躁狂起來的元素,華瑞莎興高采烈地撲過去,開始“吃”經過雅羅爾安撫後純而又純的魔法能量。


    無法一次完成陣法圖的話,此前留在陣法圖中的能量會反噬傷主,在經過幾次失敗後,雅羅爾發現華瑞莎可以幫助“吃”掉一部分,如果再加上她在旁邊用魔法安撫,基本上可以消掉九成對時放的反噬之力。


    華瑞莎高興極了,在“吃”掉幾次這樣的能量之後,她之前的傷完全恢複,甚至實力還有所增長。


    每一次失敗,最不高興的人就是雅羅爾。


    “一個月內不許再嚐試!”她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一次性喝下十瓶恢複藥劑,反複透支真元力,時放至少需要一個月的調養恢複。


    “這次可以畫完六分之五了。不用多久,我就能完整畫完了。”時放輕聲道,有些沮喪,但也有點兒高興。每次的嚐試,都會比以前堅持得更久,上次她才能畫到四分之三呢。


    “現在感覺怎麽樣?”雅羅爾扶住她,兩個人就這樣坐在地上,親密相依。


    “嗯,比上一次要好,隻是頭暈,不痛。”時放放心地將整個人的重量交給她,靠在她懷裏,嗅著熟悉的淺淡香氣,疲倦地閉上眼。上一次時放不僅真元透支,精神力也透支,頭如針刺般刺痛。


    雅羅爾露出笑意,輕輕地替時放按著額頭:“我改良了藥劑,加了可以溫養精神力的藥材。”


    “唉。”時放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


    “你隨便改改就能成功了,我畫個陣法圖畫了十幾次都沒畫成功一次。你這麽厲害我可怎麽辦啊?”


    雅羅爾敲了下她腦袋:“整天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頓了頓,又道:“九月底預備隊要出任務了,和空間研究基地一起。”


    “嗯。”時放懶懶地應了一聲,趁機又往雅羅爾懷裏蹭了蹭。跟誰出任務都沒關係,反正雅羅爾都會在身邊。


    看她一副漫不經心還趁機揩油,雅羅爾沒好氣地推開她:“這次的任務是去元素暴動的地方,盡可能地查明元素暴動的原因和源頭,有可能的話,還要安撫好暴動的元素。”


    時放霍地坐直起來,睜大眼睛:“暗夜精靈族也會過來?!”啊啊啊,不要啊,但凡暗夜精靈族出來,未來泰山就一定會占一個名額。


    雅羅爾好笑又好氣地瞪著她:“怎麽,你很不高興?”她當然知道時放幹嘛這種反應,每次自家父親大人都沒個好臉色給她,而且還會時刻把自己帶在身邊。


    “沒有。我特別高興!”時放蔫蔫地道。


    “那就有點特別高興的樣子!”對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雅羅爾果然翻臉了。


    西墜的落日一古腦地將自己所有的光彩全部釋放了出來,染透了半邊的天空,紅橙黃綠,青藍黑紫,各種顏色交相輝映,倒映在月之海上,絢爛熱烈的色彩鋪天蓋地的一下子全鋪展了開來,讓人心馳神往。


    費倫城裏各國貴族集聚,平常不多見的奢華玩意兒,在這裏都不少見。不過,饒是見多識多習慣了權貴們精美考究一擲萬金的排場,在這一天,暮色四起城門將關的時候,幾乎每一個從西城門經過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即使努力遮掩也掩飾不住的一臉興奮與豔羨。


    一輛巨大的懸浮馬車,緩緩懸停在城門,接受守城士兵的盤查。


    最近費倫城的進出盤出比往常嚴了許多,進出的速度就慢了一點,這輛馬車排隊進城時,旁人紛紛側目。懸浮馬車並不是什麽稀罕物,在城裏因為道路平坦,用不著因刻畫了懸浮陣法而造價偏高的懸浮馬車,在出遠門或者是要到的地方道路並不是那麽平坦的地方時,這種馬車就非常的實用,舍得花錢用好材料的話,坐在馬車上,無論用什麽魔獸來拉車,都不見一絲顛簸。


    這輛馬車明顯是用於長途旅行所用,外表並不怎麽華麗,甚至看起來灰撲撲的毫不起眼,除了大之外,居然讓人找不出它的特點來。拉車用的並不是常用的角馬、風翅馬,而是四頭矯健神駿通體油亮黝黑唯有四蹄皎潔如雪的豹子——居然是奔馳起來猶如踏雲駕霧的踏雲豹。


    踏雲豹在豹類魔獸中攻擊力最弱,但速度最快,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坐騎,同樣也是最難捕獲的魔獸之一,萬金不換,一豹難求。多少世家貴族能夠僥幸得來一頭就已經偷笑了,現在居然一下子出現了四頭。


    這樣的魔獸用來拉車,任是誰看到都不由咋舌,那些戰士法師們更是看得眼睛都綠了。有些見獵心喜的,一路遠遠跟著,也不敢打什麽壞心思,暗中嘀咕到底是哪一個國家的貴族,會有這麽大手筆。


    更讓人羨慕妒忌恨的是,連駕車的車夫都是一個英俊得讓人尖叫的紳士。


    “從安小姐,柏裏斯少爺,費倫城到了。”駕車的車夫必恭必敬地盡職匯報。


    與此同時,在銀月聯邦營地狄亞閣下的辦公室裏,也有人在匯報同樣的事情。


    “柏裏斯少爺已經到了。”


    狄亞勾了勾嘴角:“你去告訴他,雅羅爾今天上午才出發,去執行任務了。至於歸期,或許一年半載,或許三年五載都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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