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姑簽完協議之後,惡狠狠地瞪了華妍一眼,“手倒是伸得長!都已經去國外了還不安生!”


    麵對她的仇視,華妍隻是低垂著眉眼當做沒看到,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一幫煩人的親戚,華妍強自撐著的精神驟然放鬆起來,他們前腳剛離開,她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


    “沒什麽大問題,主要是缺乏休息,再加上體質本來就不大好,以後在生活中和飲食中一定要多注意進補。”


    醫生為華妍注射了葡萄糖補充體力之後便離開了,看著躺在床上昏睡著的女人,陸向黨心中煩躁的情緒又升了起來,他不自覺地摸向自己的西裝口袋,卻什麽都沒有。


    他這才想起來,下車之前,他怕她發覺自己抽煙的事情,將煙盒和火機放在了車裏。


    “給。”


    都是男人,華峰見他那個找尋的動作,便知道他這是煙癮犯了,他一邊給他遞煙,一邊引著他去了二樓的陽台,兩個男人在陽台上抽完了一支煙之後,才開始交談。


    “她這次迴國之後很快又要迴去?”


    “孩子都沒帶迴來,肯定是要迴法國的。”


    其實華峰對林見深沒來這件事也是耿耿於懷,不過華妍說她沒有通知林見深,倒是讓他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多了一種猜測,“不過我總是覺得,她和林見深是不是出現什麽問題了。”


    “她沒跟你說?”


    陸向黨再度點起一根煙,“我還記得她以前不管遇到什麽麻煩事都會讓你幫忙的。”


    “自從她出國之後,她就很少跟我說這些了。”


    搖搖頭,華峰瞥了一眼指間捏著一抹猩紅的陸向黨,“我記得你以前是不抽煙的,現在抽這麽兇?”


    “工作太忙,壓力也大。”


    搖搖頭,陸向黨並沒有說什麽,隻是在傭人來報華妍醒來的消息之後,他才按滅了手中的煙頭,“你去看看她,我先迴去了。”


    他是大忙人,今天來幫自己多半也是看在兩家的交情,華峰拍了拍他的肩,“今天的事情多謝你了,遇到什麽事情了就吱一聲,隻要能幫得上忙,我一定幫。”


    看了一眼樓上華妍房間的方向,陸向黨眼中晦暗不明,他沒有再說什麽,徑直離開了。


    國內的事情很快便了了,華妍也打算跟朋友小聚之後重返法國。


    林見深在歐洲的巡演會已經結束了,他還是從旁人的耳中聽到了華老先生去世的消息,驚愕之餘,趕緊帶著小寶踏上了迴國的航班。


    當她得知林見深帶著小寶迴來時,她正在陸家作客,寧清還是像以前一樣喜歡她,雖然沒做成自家的兒媳婦,但是她從小看著華妍長大,華妍跟自己半個女兒也差不多了。


    如今華妍倒是沒有了之前那般活潑了,整個人仿佛已經徹底沉靜下來了,跟自己那還不怎麽懂事的女兒一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寧清見她接起電話之後,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便趕緊追問:“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沒事,是見深帶著小寶迴來了。我要去機場接他們。寧姨,我不能陪著你聊天了。”


    滿是歉疚地站起身,爺爺的葬禮多虧了寧姨他們從旁幫忙,不然也不會這麽圓滿,華妍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讓向黨載著你去機場吧,你有幾年沒迴來了,這裏有很多路線都變了,要是讓你一個人出門,我還真有些擔心你迷路。”


    今天向黨難得地在家,寧清站起身來,讓傭人去叫他。


    “寧姨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去就行了——”


    要跟陸向黨單獨相處,華妍心裏是抗拒的,她正要婉拒,陸向黨卻是已經出現在了二樓的樓梯口,他看到華妍,“走吧,我正好也要出門,順路。”


    “你看,這不是正好?”寧清全然沒察覺到華妍的異色,“你們接到見深和小寶了就到我這裏來,我還沒見過長大了的小寶呢。”


    寧姨都這麽說了,自己要是再拒絕,倒是顯得過於生疏了,華妍也隻能笑著應承下來。


    坐上陸向黨的車之後,華妍第一眼就瞥見了他放在中間的煙盒,她幾不可見地皺了眉頭,但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你們這些年在法國怎麽樣?”


    在車上,陸向黨直視著前方的路,淡淡開口問,“聽說你現在還在工作?還是做模特?”


    “嗯。”


    兩個人現如今竟然也能以這樣平靜的語氣坐在車裏聊天了,華妍想起自己在法國的日子:“一開始在法國是有些吃不慣,不過見深會做飯。”


    平平淡淡一句話,卻是讓他的眉頭蹙了起來,不過也就是那麽一秒,“怎麽有了孩子還出去工作?是林見深工資不夠用?”


    “當模特是以前就在做的事情,我也不想一輩子就當家庭主婦。”


    小寶也到了可以獨立吃飯的年紀了,正要家裏有保姆照料,華妍就不是太擔心,“見深雖然不是做生意的,但是他也是樂團首席,工資還是夠我們生活的。”


    “……”


    她話裏話外都在維護著林見深,陸向黨握住方向盤的手緊了緊,“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他,當年招唿都不打一聲地出國就是為了他?”


    “唔,也算是天意吧。”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出國的真實目的,華妍糊弄過去了,她也用很是輕鬆的語氣問他:“我記得我出國之前,你可是有一個喜歡了很久的女孩子的,聽他們說你當時在策劃表白來著,怎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身邊還是沒有女朋友的影子?”


    “她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他嘴唇緊緊抿成一線,“我還沒來得及說,她就跟著那個男人一起離開了。”


    沒想到他的戀情竟是早早夭折了,這些年來,華妍在國外的時候經常會想起他,想著他現在是不是已經跟自己喜歡的女人在一起了。


    她幻想過很多可能性,唯獨沒想到是他還沒來得及表白。


    車內一時間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一路上,陸向黨把車開得飛快,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隻花了半個小時就到了。


    對了一下林見深他們乘坐的航班,華妍在接機口等著,等了沒多久,就看到抱著小寶的林見深從人流中朝著她的方向緩緩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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