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寶臉上瞬間染上看戲的笑,一手拽著任棟梁的領子,一手舉高招唿道:“姐,我們在這裏。”


    任棟梁原本得瑟的表情,在聽到寧小寶這個坑哥聲後,立馬就有逃跑的衝動。


    他能收迴剛才的那句話嗎?


    寧清遠遠的就看到親弟在那裏張手,嫌棄道:“老公,老小要不是我親弟弟,我一定懷疑他是隔壁村的二傻子。”


    就現在這副樣子,太憨了!


    陸青堯抬頭看了眼,薄唇微勾,輕嗯了聲,讚同媳婦的這句話。


    寧清輕笑,下一秒就看到弟弟旁邊的表哥任棟梁,那一身貂皮怎麽看怎麽辣眼睛。


    她扶額,“真醜。”


    女人和老公走到三個弟弟麵前,直接懟任棟梁,“你今年過年就穿這個?”


    昨天那身看著都比這身正常!


    明明是一個勤勤懇懇發家的小老板,怎麽整的像一個暴發戶一樣!


    雖然寧小寶的搭配她也不是很喜歡,但是,和任棟梁的比起來,簡直是太正常不過了!


    寧清看弟弟的眼光頓時欣慰很多。


    寧小寶:嗯?三姐這是什麽眼神?幹嘛這麽看著他!


    任棟梁頭頂三條黑線,沒忍住給自己辯解,“姐,這是今年最流行的!”


    這是潮流!潮流!


    當然,這個強調,他沒敢說出口。


    他說著,還給自己擺了一個自以為很帥的poss。


    寧清嘴角抽抽,“這個流行,是你一個人的流行吧。”


    一句話,任棟梁頓時沒話可說。


    藺百財和寧小寶兩人毫沒義氣的笑出聲。


    任棟梁毫沒震懾力的瞪過去,笑聲反而更大了。


    任慧卿出門就看到家裏的幾個孩子像傻子一樣哈哈大笑。


    不對,除了陸青堯!


    雖然,他依舊愣著一張臉,但遠遠能感覺到他愉悅的心情。


    她當即虎著臉喊道:“笑什麽笑,迴來幹活!一會就要開席了!”


    寧清等人笑容僵在臉上,齊齊迴頭,見母上大人叉腰站在門口,眼裏像是吃人般,趕緊往家院子跑。


    寧清縮在老公後麵,推著他往前走,嗯,這是她的表明方式。


    任慧卿沒好氣的攔住走在夫妻兩前麵的藺百財,“你給她兩踐行。”


    村裏習俗——踐行,用擺放在門口魚缸裏的水,撒七次,寓意除邪垢。


    ……


    中午來吃壽宴的人很多。


    但凡是去過陸家吊唁,或者是陸家周圍的鄰居,在進門前,都自覺的撒了七次魚缸中的水。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作為壽星的任康生一手抱著一個小孩子,樂嗬嗬的坐在主屋的中央,笑看來給他道賀的人。


    突然,陸母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


    “寧清,你給我出來。”


    幫忙洗碗的寧清一聽這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話,不用迴頭都知道是她婆婆。


    旁邊吃席的人先是一愣,一小部分人佩服的看了眼來搗亂的霍淑,隨即又開始三兩聊天,開始吃席。


    坐在裏屋陪桌的陸青堯聽到母親的聲音,深眸一沉,大手緊捏手中的酒杯。


    同時,他心中很是不解,她來這裏做什麽?


    站在院子中風塵仆仆的陸母,掃過在座的賓客,又遲遲沒見寧清出來,心中的氣更甚。


    裏屋的陸青堯對著在座的人歉意一笑,“抱歉,我出去一下。”


    他走到院子中,一眼就看到滿臉怒氣,白發蒼蒼的母親。


    要是兩人之間的情分沒有被那麽消磨,作為母親的兒子,但看到她這樣,心裏多少會有些波動。


    陸母見兒子出來,眼中的淚瞬間留了出來,“青堯啊。”


    陸狗娃本來就惦記吃的,見到哥哥出來,撒嬌道:“哥哥,我想吃飯。”


    陸青堯淡淡的睨了眼,盯著母親,“您來做什麽。”


    陸母委屈,“我來問問你媳婦,這麽拿我開涮有意思嗎?”


    “據我所知,兩家一直沒有聯係。”


    “可你們迴來,她為什麽不知道和我說一聲。害的我和你弟弟去了虎鎮,凍在外麵。”


    陸青堯覺得頭疼,單手揉著太陽穴,“今天是寧家老舅的大壽,您要是非要在這個時候掰扯的話,我和你出去掰扯。”


    霍淑以為兒子要給她做主,忙不迭點頭,“那寧清呢?”


    “我老婆還有事要忙,走吧。”


    說著,他大步往門口走去。


    陸狗娃不想出去,他想吃好吃的,“媽媽,我不想出去,我想吃飯。”


    “好好好,你在這裏吃飯,媽媽出去和你哥哥說會話。”


    霍淑將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隨口應付了下小兒子,抬步走了出去。


    霍淑的本家不可能過來,在場的人都對她護在手心的小胖子陸狗娃沒一個喜歡,自然沒人理會。


    偏房。


    在裏麵玩耍的孩子組望著外麵茫然的陸狗娃,議論紛紛。


    “我不喜歡他。”


    “他動不動就哭,誰喜歡呀。”


    “還動不動就以長輩自居,討厭死了。”


    陸家的四個孩子沒有答話,而是互相默默的看了眼,最後齊齊選擇忽視——


    爸爸是不會讓媽媽受委屈的。


    ……


    寧家門口。


    陸青堯單手插兜,“您要說什麽?”


    “兒子,我和你說,你那個媳婦真不是東西……”


    陸青堯眸光低沉,直接打斷:“你有什麽話就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


    “我去虎鎮找你,發現你們不在。你們迴來,為什麽不和我說。”


    霍淑接受不了,兒子迴來,她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直覺是寧清瞞著兒子。


    “我想上次我和您說的很清楚。”


    “對,可我怎麽說也是你的母親,生你養你,你就應該孝順我。我也沒想做什麽,過年一起樂嗬樂嗬,讓你弟弟多和你接觸接觸。”


    最後一句話是霍淑的目的。


    她已經老了,萬一有一天沒了,狗娃怎麽辦?就算是兒子說,他不想要這個弟弟,可感情這東西誰說的準?自己兒子自己多少還是了解的。


    陸青堯冷著一張臉,“我孝順你。每個月寧清應該給你打錢了。順你?我這日子還過嗎?是,就算是斷絕關係,我也擺脫不了我是你兒子的事實,可我對你的孝,你都去給了別人,給誰誰不會寒心?”


    “我,那是你親弟弟。”


    男人冷嗤,對麵前的母親實在給不出什麽好臉,“是從您的肚子裏出來的嗎?”


    “你,你要是不依著我,你就是不孝。”


    “你可以去告我。”


    說完,陸青堯頭也不迴的轉頭離開。


    寧清收拾完碗筷,準備去會會婆婆的時候,就見老公沉著一張臉,周身低氣壓的走進來。


    “老公,你怎麽了?”


    “沒事,你去忙吧。”


    周圍有很多人在吃席,寧清也不好多問。


    站在原地的陸狗娃被無視,看到進來的母親,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媽,我好餓,好餓,好餓。”


    陸母也不傷感,頓時心疼壞了,“餓了?來,咱們吃飯。”


    剛好有一桌吃完。


    她準備牽著陸狗娃過去。


    任慧卿的聲音響起:“霍淑,你大鬧我舅舅的大壽,你什麽意思?”


    陸母看到任慧卿身影的時候,心裏才發慫。


    她挺直身板,“我就是來問問你閨女怎麽拐著我兒子迴來。”


    “嗬,笑話。老娘之前打電話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場,還有幾個是你的鄰居,我就不信你不知道。”


    陸母被懟,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自從上次聽到任慧卿和青堯在電話前的膩歪勁,她就自動屏蔽一切關於寧家和陸青堯之間的事情。


    她仔細想想,好像是聽過……


    一時,她既生氣,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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