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汝夾菜的動作頓了頓,原來,死的女人是她呀!


    此刻心裏,很不是滋味,說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很想了解一下,“你和我說一下,上輩子嗎?”


    萬人逼迫……


    她不是他的皇後嗎?是因為做的太過了,才淪到那個下場嗎?


    覃衛俞知道現在的妻子一點都不想了解上輩子的事情,這次主動提出,多少還是驚訝的。


    陳念汝以為男人害怕她怪他,解釋道:“就當是聽故事嘛!如果上輩子你真對不住我,我保證不和你計較。”


    嗯,都是上輩子的恩怨,她不會無理取鬧的。


    覃衛俞苦笑,他倒是寧願她怪他。


    他仰頭灌了一大口酒,“你是衛國大將軍之女,你嫁與我時,我並不是父皇最屬意的皇子,反而還隱隱有被放逐的危險,可以說,正是因為娶了你,我那時的地位才稍微穩固了一些。”


    陳念汝單手托腮,保持一副乖巧的樣子。


    上輩子的身份,原來還是挺牛逼的!也是,要不是重臣的女兒,估摸著也嫁不了皇子。


    男人輕笑,“你別隻顧著聽,吃點東西。”


    “那你是怎麽娶到我的呀?”


    上次在虎鎮說的模模糊糊,前麵的背景一點都不清楚,這人隻告訴她——


    她死了,他很傷心,亂了天下後,自刎於她的墓中,剩下的一概不知。


    “我母妃懷上皇子,得見父皇,說起我婚事時,他才下旨讓我娶你。”覃衛俞看向紅衣嬌媚的妻子,略帶愧疚道:“那會京中都傳,你鍾情六弟,客宴上你二人也看著極為般配。皇位之爭,不容走錯一步,我本想著,等到得到我想要的,就給你封休書,讓你再嫁心愛之人。”


    陳念汝皺眉,這……要說心大呢?還是傻呢?


    古代女子最看好名節,再說,哪個男人願意娶一個棄婦呢?


    覃衛俞給夫人倒上一杯酒後,繼續道——


    “我沒想到,奪得帝位,弑兄殺父後,我就不想放你離開。”


    愛,不知何起。


    “我和你鬧了?”


    “沒有。你做著端莊的皇後,母儀天下,未展一絲笑容。”


    陳念汝端著下巴,盈眸好奇的盯著男人。


    覃衛俞閉上眼,腦海中又出現那晚他醉酒,強迫她的畫麵——


    那是他登上帝位,選秀後的第一天。


    覃衛俞好不容易在晚上抽空,去風坤宮和已經是皇後的陳念汝一起用膳。


    她行禮後,繼續端著那假笑柔聲問:“陛下今日要去哪個妹妹宮裏?”


    覃衛俞從陳念汝成親三載,從來沒有碰過她,什麽都依著順著,本想著將這顆心暖化,誰知……


    他臉一沉,“今日的選秀,皇後覺得哪家姑娘尚可?”


    她行了一禮,坐在他下首,“蘇尚書家的不錯,看著乖巧可人,和宮中的雅妃妹妹氣質相同。”


    “那有沒有和皇後相同的?”


    陳念汝臉色一僵,低頭,起身,“臣妾愚昧,未曾尋到。”


    她想到幾年前,當今皇上抱著一個歌姬羞辱她的場麵,暗暗握拳,賭氣道:“皇上,臣妾也尋不到第二個於嬪妹妹。”


    於嬪,就是那個歌姬。


    覃衛俞說,和她氣質相同的女子。


    王府中的地位堪比正妃,不過進府幾個月,就死了,死因不明。


    覃衛俞龍袍下的大手緊握成拳,她在故意氣他。


    他咬牙道:“那就皇後來侍寢。”


    陳念汝保持低頭的姿勢扯笑,“遵旨。”


    “你!”


    這時,婢女進來道:“陛下,娘娘,用膳了。”


    覃衛俞,“傳。”


    一頓飯後。


    陳念汝擺弄著琴,隨意看了坐在塌邊看書的覃衛俞,燭光弱化了他有棱的輪廓,周身的冷氣退散了不少,隻有在這個時候,兩人之間是最和諧的。


    她隻是他名義上的妻,名義上的衛國皇後。


    “陛下,聽婢子說,榮華宮那位宋婕妤懷孕了,已有兩月,這可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今夜去看看宋婕妤?還是陛下要在這裏翻牌子。”


    覃衛俞捏書的動作一緊,微微偏頭,目露寒光,“小玄子,傳孤旨意,將宋婕妤打入死牢,三日後問斬。”


    陳念汝聽到這句話彈琴的手勁微微一重,琴弦斷了!


    她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這麽狠心。


    弑父殺兄,她能理解,可對自己的孩子,居然也……他到底有沒有心!


    覃衛俞看過去,就見她眼中露出一絲懼意,深邃的眸中瞬間被怒火傳染,將書狠狠的往旁邊一扔,“都出去。”


    陳念汝心跟著一顫,輕摸著撥弦的手,和旁邊擔憂她的婢女道:“下去吧。”


    殿中,隻剩下怒氣難平的覃衛俞和暗猜君心的陳念汝。


    覃衛俞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陳念汝旁邊,一把將她扯起,見她依舊是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樣,盈眸裏明明寫滿了害怕!


    “皇後是覺得孤做的不對?”


    “陛下是一國之君,就是斬了所有人,又有何不可?”


    “是嗎?右相稱陳大將軍居功自傲,待人傲慢,恐是有了反意。”


    “陛下……”


    “皇後覺得,應當如何處置?”


    “父親絕對不會。”


    “可……”他挑起她的下巴,語氣漸漸壓低,“皇後隻有是孤真正的妻子,孤才信。”


    陳念汝身子跟著一顫。


    覃衛俞鬆開她,等著她的反應。


    陳念汝不想家族被牽連,纖手剛放在腰間,猛地搖頭,跪下,“陛下,我陳氏一族助皇上登上帝位,狡兔死,走狗烹,若是陛下真的懷疑……”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的大手捏住下巴,懲罰性的吻落下。


    女人一開始是懵的,這樣的陛下,從未見過。


    等她被抱起往鳳床上走的時候,她立刻掙紮起來,“你敢什麽!放開我。”


    “皇後是孤的皇後,孤欽點你侍寢。”


    “覃衛俞……”


    下一刻,被男人的吻堵了唇,鳳袍被扔在地上。


    他不顧她的疼痛,要了一次又一次,叫聲淒慘。


    事後,虛弱無力的陳念汝發狠咬上他的肩,“覃衛俞,你殺了我吧……”


    覃衛俞深眸處的柔情漸漸退下,看向女人昏昏欲睡的模樣,眼角還留著淚,就算心中氣她怕他,也舍不得去懲罰一二。


    “來人,沐浴。”


    他輕撫著她如玉的後背,“皇後想死?先給孤生個皇子再說。”


    “你,你怎麽這麽無賴,生下皇子就要被你殺,我不生。”


    她氣的連皇後儀態都不要了。


    覃衛俞為了安撫妻子,頭一次解釋,“宋婕妤行為不軌,孤殺她有何不可?”


    “什麽?”


    她掙紮著起身,被他抱在懷裏。


    隻聽,男人愉悅道:“孤從來沒碰過任何一個女人,除了汝兒,我的妻。”


    陳念汝再次懵了,他,他剛才自稱是我?還說沒碰過?


    “那,陛下羞辱妾身的那個歌姬。”


    “孤何時羞辱與你?”


    “拿妾身比作歌姬,不是羞辱是什麽?還每日宿在她那裏,陛下還……”


    她說著,看向男人,見他薄唇帶著不明的笑,才發覺逾越了,掙紮著起身,“妾身不是……”


    “皇後可是吃味?”


    “妾身不敢。”


    覃衛俞將她固定在懷裏,不聽他的迴答,“孤今生隻要你就夠了。”


    陳念汝看向他,一時不知如何言語,半響才道:“那宋婕妤的孩子……”


    “不是孤的。”


    “陛下,這件事情,交由妾身來處理吧。”


    “行。”


    說著,他抱著她去沐浴。


    ……


    覃衛俞說到這裏,看向臉紅害羞的陳念汝,深眸的寵溺加深。


    “你到底心善,打掉那個孩子後,將宋婕妤打入冷宮。”


    陳念汝嘶了聲:“那我怎麽會被萬人逼迫呢?”


    “有人說你父親謀反,那會……有個他國公主過來和親,你誤會我碰了她,和我大吵一架後,我帶兵去找你父親。右相趁機拿陳將軍謀反的事在金鑾殿上將你逼死,試圖篡位。”


    他閉目,一點都不想迴憶這個場麵。


    “可你上次不是說,是去平定天下嗎?”


    “我在位六年,確實平定了幾國,四海臣服,不過這些也是你的心願。”


    “哦。那,你知道右相殺了我之後呢?”


    覃衛俞再次給自己倒了杯酒,“屠了皇宮,將你安置在墓中後,亂了天下,最後在你墓前自殺。”


    這句話說的輕飄飄的,卻讓人止不住心疼。


    情人節的氣氛眼見就要被破壞,陳念汝餘光瞥了眼那幾幅畫,嬉笑道:“覃團長,這碗誰洗?”


    “……”


    覃衛俞無奈。


    同樣,陸家廚房。


    陸團長心裏也相當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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