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營長黑著臉走進來,手上的青筋暴起,當著所有人的麵狠狠地打向胡月紅。


    寧清被嚇的後退了一步,詫異的捂著嘴。


    前幾個月,她都覺得安營長很愛胡月紅,怎麽今天在這裏會不給她麵子動了手。


    胡月紅也沒想到安營長會打她,不敢置信地瞪著眼睛:“你,你居然打我……”


    安經國不迴答,怒目圓瞪的看著她。


    其他圍觀的人也感覺到安營長的怒意,心中雖然好奇,但是更怕他身上的怒氣牽連到自己,紛紛找了個理由迴家去了。


    陸青堯麵上雖然不悅,但安經國明顯要解決自己的家事,便招唿著兩個孩子,牽著寧清迴了家。


    安經國背著手,頭次直起身板進了自己屋裏。


    一旁傻掉的虎頭虎腦反應過來,追了上去。


    他兩剛才已經挨過一次打了,以挨揍多年的經驗分析,這時候閉嘴才不會被株連!


    胡月紅也反應過來,幾年的委屈壓在心頭久久散不出去,進屋就砸了一茶杯,帶著哭腔的聲音質問:“安經國,你居然打我,當初你娶我的時候怎麽說的?!你,你!”


    安經國也是氣壞了,“胡月紅,我知道你嫁給我不是自願的,你看不起我們這些糙人,我從不說什麽,可你幹嘛要去招惹寧清?”


    陸青堯是個什麽樣的人,年紀輕輕就坐上了營長的位置,相處了這麽長時間,他再清楚不過,定不是個善茬。


    胡月紅抹了把不存在的淚,輕哼了聲,“怎麽?你和他同樣是營長,就這麽怕他?安經國,你在這裏待了這麽長時間,還是個營長,陸青堯一個小兵都升上來了,你丟不丟人!”


    安經國被她說得麵紅耳赤,“我有什麽可丟人的,能保衛國家,有實力的升上來,我幹嘛要丟人?”


    胡月紅心中不痛快,因為安經國現在還是個營長,兩人三天兩頭吵都就習慣了。


    但現在明顯這不是這次吵架的真正理由。


    胡月紅叉著腰,冷笑道:“安經國,你是看到陸青堯娶了個嬌滴滴的美嬌娘,心中羨慕,也想要個寧清那樣的媳婦吧?”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胡月紅,你在人家婆婆麵前搬弄是非,你還有理了?”


    “有本事她寧清來和我吵架啊,和你說什麽說?你還敢說你們兩個沒一腿?寧清讓那兩個野雜種帶零食去幼兒園,每月給穿新衣服,弄的和親生的一樣。我看她是嫌兒子不夠,還想養你的這兩個!一個喜歡給人做後媽的女人,心思可真是深沉。”


    安經國氣的手抬到一半,準備往她的臉上扇去。


    胡月紅像發瘋一樣,吼道:“來啊,你打死我啊!你巴不得盼著我死,然後去找寧清吧?”


    最後,男人還是沒下得去手,所有的憤怒化為了長長的歎氣,他拍了下自己的腿,“月紅,你不喜歡我,怎麽汙蔑我都好,不要扯上別人。”


    那話語中有著千般無奈。


    他在想,這些年來一直和她糾纏,是不是錯了。


    她是他第一眼見到就喜歡的人,可她卻是因為暗戀的人娶了別人才選擇嫁給他的。安經國是真的希望有一天她能好好地跟她過下去。


    可現在……


    他是真的累了,卻又舍不得。


    ……


    寧清在客廳裏吃著飯,聽著隔壁傳來的吵鬧聲,嘴一扯,她還沒做什麽呢,胡月紅怎麽就這麽暴躁?


    向軍小心翼翼的喝著湯,瞅了眼心不在焉的女人,“媽,我想我又闖禍了。”


    寧清立刻迴神,擰眉問道:“你又把誰打了?”


    向軍有一陣失語,見陸青堯已經放下了手裏的碗,害怕爸爸下一秒就要掄起棒子揍他,趕緊道:“不是,是剛才我和哥哥出去玩的時候,我沒給虎頭虎腦零食吃,然後,然後聽說兩兄弟被胡嬸嬸揍了一頓。”


    應該,大概這也是胡月紅那麽暴躁拿著棍子出去的原因吧……


    寧清聽後,眉間展了展,“吃飯吧。”


    向軍見父母沒有要揍他的意思,趕緊往嘴裏扒拉幾口飯。


    到了晚上,寧清在屋子裏拿最近買的郵票觀賞著,陸青堯卷著褲腿從裏麵走進來,問道:“老婆,向軍今天說的零食是什麽情況?”


    寧清手裏捏著一張郵票,看著上麵的數字,聞言,依舊低著腦袋,“本來呢,我想著胡月紅會被她那兩個孩子吵得沒辦法,可以頭疼兩天。讓她也感受一下被人念叨的滋味,可……”


    她頓了頓,將手裏的郵票放在桌子上,“可我沒想到,胡月紅為人母親,和其他人不一樣,居然直接上手把兩個孩子給揍了。”


    陸青堯坐在床邊,盤起雙腿,“說起來,那兩個孩子也是可憐。”


    “我就搞不懂了,這個胡月紅遇到人就說我是個後媽,可她自己做的事才是後媽的行為吧?”


    自家老公做到了營長的職位,各方麵的補助之類的不會太差,一個季度給的布票也不少,可虎頭虎腦身上穿的,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衣服,反觀胡月紅自己才是穿新衣服的那個。


    陸青堯拿過桌上的郵票,冷嗬道:“你不懂,我也是聽說,安營長和他的這個結發妻子算不上是真愛,是安營長單相思。他沒入伍的時候,在城中做小本生意,一眼就看中了胡家小姐胡月紅,後來不是鬥地主麽,那胡小姐的未婚夫為了身家性命,娶了別人,胡月紅受了情傷,就去相親,然後和安營長結婚了。”


    “這後來的生活不是挺好的麽?現在幹嘛要這麽作?”


    “誰知道呢。”


    “哎,我還說她是個疼孩子的呢。這下,我心疼虎頭跟虎腦。”


    陸青堯見媳婦這心疼樣,笑嗬嗬道:“那你明天讓向軍把零食拿去給他們吃點。”


    孩子喜歡的,不就是那點小方東西麽。


    寧清點點頭,“明天我就找向軍去說。”


    ……


    第二天下午,寧清迴來後就蹲到後院澆水,見虎頭虎腦委屈巴巴地在不遠處蹲著,向軍按照她說的那樣,把零嘴給人送去,那兩孩子一見是向軍,直接將零嘴拍翻在地,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


    在旁邊幫她除草的向黨放下鋤頭,“媽,我去看看弟弟。”


    寧清想著,孩子們之間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比較好,於是點頭。


    不一會,向黨拉著哭泣泣的向軍迴來。


    向軍看到寧清,心中的委屈有了個發泄口,“媽。”


    說著,直接衝到寧清懷裏。


    女人趕緊將鋤頭放在地上,抱著向軍,關切問道:“我都看到了,他們說什麽了?”


    向軍吸了吸鼻子,哭腔著說:“他們說我假惺惺,本來我也不願意給他們,媽媽,以後不要讓我給他們什麽東西了!”


    寧清輕拍著向軍的後背,安撫道:“嗯,我聽你的,你別哭了,就幾個零嘴,過幾天我再給你做。”


    向軍聽到這話,哭泣聲咽了迴去,趁機提要求:“媽,我想吃你做的那個酸酸甜甜的東西。”


    “好,等我放假去鎮上看看,這邊有沒有賣的。”


    小孩依舊心疼那些掉在地上不能吃的薯條,靠在寧清身上不願意離開。


    沈夢萍出來就看到這副場景,小孩委屈巴巴地將腦袋埋在寧清的頸間,她好奇問道:“這是什麽了?”


    寧清含糊的迴答:“沒什麽,孩子之間鬧著玩。”


    沈夢萍無奈搖了搖頭,開始處理起地裏的事情。


    寧清拍了拍小孩的屁股,笑道:“好了,乖兒砸們,咱們要幹活了,不然吃飯的時間要延後了。”


    恢複情緒的向軍找向黨一起喂雞鴨去了。


    沈夢萍收拾了一半,看了眼澆水的寧清,沉嚀一會兒,說道:“嫂子,今天我姐夫家寫信過來,讓我姐迴去。”


    寧清聞言,詫異道:“怎麽是寫信,人不知道過來接嗎?況且,月子還沒有出,萬一小孩和大人出點什麽事可怎麽辦?”


    “哎,他們才不管這些。估計呀,就是想要把孩子要迴去。”


    寧清不做聲,繼續忙著自己的事情。


    沈夢萍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繼續道:“我就搞不懂了,要是真有誠意,應該上門請罪才是,我爸又不是什麽窮兇極惡的人,還能吃了他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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