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韻兒聚會迴來,洗完澡敷著麵膜準備上床睡覺。


    門外傳來門把轉動的響聲,緊接著傳來有些絮亂的腳步聲。


    林韻兒的頭皮一緊,不由地想起前幾天發生可怕的事情。


    那種疼痛終其一生都不會忘記,以及那個時候商衍滿臉狠絕的神色。


    如同烙印深深地打入林韻兒的身體,刻入骨子裏去。


    她下意識地往床頭躲去,整個人都蜷縮成一小團。


    商衍喝得微醺,走路搖搖晃晃地來到床前,他看見神色盡是戒備的林韻兒。


    她看得他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好似他是她的敵人。


    這個眼神瞬間激怒商衍,伸手去捏住她小巧帶著些許蒼白的臉:“你有那麽討厭我?”


    林韻兒鼻尖向來敏銳,嗅到那股子淡雅的茉莉香味。


    那是柳依依身上的味道。


    隨即,林韻兒的腦子像是開啟某個機關,不斷地蹦出照片裏的畫麵。


    她覺得非常難受,別過頭躲開商衍:“你身上很臭。”


    沾染上別的女人的味道。


    商衍薄唇掀起,露出極其薄涼的冷笑:“你嫌棄我臭,我都沒有嫌棄你髒,你有什麽資格?”


    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而她不是的。


    不管別人怎麽說,他就是小心眼,就是大男主主義,他接受不了。


    他也希望自己是林韻兒的第一個男人。


    更何況,林韻兒隨著別的男人走時,兩人是名義上的夫妻。


    當時,他以為自己隻把林韻兒當作是妹妹,想著法子躲避她,卻從未背叛過婚姻。


    那是最基本的底線,可林韻兒越線條了。


    “疼!”


    林韻兒被商衍捏得下頜骨好疼,伸手想去掰開他的手:“別碰我。”


    商衍見她躲閃,想起前幾日說過的話。


    她說不愛他,早對他死心,憑什麽?


    她說愛就愛,說結婚就結婚,然後她說不愛就不愛,說離婚就離婚?


    商衍粗暴地捏住她的手反扣在身後:“我偏要碰你,還要睡你。”


    林韻兒想起柳依依,他很有可能剛從柳依依的身邊離開。


    現在又來觸碰她。


    林韻兒覺得商衍髒,同時也覺得自己很賤。


    她拚了命去掙脫商衍,甚至不惜抬腳使勁去踹他的脆弱處:“商衍,你就是個王八蛋。”


    商衍敏銳地躲開,捏住林韻兒的腳腕,怒不可遏地質問:“林韻兒,我才是你的丈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不要你碰我。”


    林韻兒牛脾氣上來,固執地迴懟。


    商衍最後的一絲理智被怒火燒盡......


    林韻兒知道掙紮是徒勞的,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體力相差太過懸殊。


    後來,她索性不掙紮,隻是別過頭定定地盯著床頭燈上的水晶人。


    床頭燈是她精心挑選的,他那邊是水晶男娃,而她那邊是水晶女娃。


    床頭燈受到床的波動,也在微微的晃動,小女孩左右的搖擺。


    一下又一下。


    商衍伸手去掰正林韻兒的頭,硬是逼著她對上他的眼:“日後,你都要看著我。”


    他怕極在這種時候,林韻兒會想別的男人,還會把他和那個男人進行比較。


    他嫉妒,嫉妒得都快要發瘋。


    林韻兒動彈不得,不得不定定地凝視商衍。


    他仍是很帥,上天格外優待的寵兒,五官精雕般精致華麗。在動情時,他白皙的臉孔會泛起薄薄的粉色。


    純情極了,也是好看極了,像一朵朵盛開的粉蓮。


    可林韻兒不快樂,商衍能感受到的,但他什麽都不管,僅想著從身體征服她。


    事後,商衍趴在林韻兒的脖頸去親她,嘴裏卻說著狠話:“林韻兒,我恨你。”


    林韻兒不作迴應。


    愛恨就恨,反正她又不在乎了。


    她難受地要起身洗澡:“你能起來了嗎?”


    商衍使勁地按住林韻兒的肩膀,張口又重重地咬下去:“你就那麽討厭?”


    討厭他的東西。


    林韻兒老老實實地迴道:“是!”


    她不想懷孕,不想陷入複雜的感情糾葛裏麵,再不稀罕商少奶奶的頭銜。


    商衍緩緩地起身,坐在床頭抽煙。


    他打了好幾次才點著香煙,白霧嫋娜往上飄,半遮半掩著他的臉,好像他吐出來的不是煙霧,而是憂愁。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還有小聲的啜泣聲。


    他知道林韻兒在浴室裏麵哭泣,用水流聲來掩蓋罷了。


    啜泣聲攪得他心煩意亂,撿起床頭的衣服,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個首飾盒放在床頭。


    旋即,他重新穿上衣服。


    商衍來到浴室門前,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林韻兒一聲。


    他又要出差,該死的工作總是忙個不停,柳依依那邊又出了狀況。


    最終,商衍沒有敲門,默默地轉身離開。


    畢竟他說不說,她都不會在乎的。


    其實,林韻兒隱約看見磨砂玻璃外麵的商衍,也聽見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最後哢嚓的門聲。


    要是以前,她一定會奮不顧身地追上去,向他道歉,說明自己的愛意。


    現在她累了。


    真的很累,腦子選擇了躲避。


    林韻兒費盡最後一絲力氣換掉床單,疲憊地躺在床上。


    說來也是奇怪,她明明是很累,尤其是身體。


    等林韻兒躺下床,腦子變得異常活躍,想起很多很多的往事。


    大學時,她去了中大讀書,有個挺有權勢的富二代看上她,軟逼硬磨地威脅要她當女朋友。


    她多次拒絕,對方來到校園堵人,還故意敗壞她的名聲,說她已經是他的女人。


    那個時候,無論她去哪裏,男人都默默地跟蹤,害得她擔驚受怕,都快得上精神病。


    商衍從朋友口中得知事情後,連夜從美麗國趕迴來。


    他將堵在校門口的富二代打得快半死,又用權勢搞得對方家族破產。


    那時,他把她護在懷裏,信誓旦旦地說:“誰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打斷他的三條腿。”


    他保護了她不受騷擾,也阻斷她所有的桃花源。


    以至於,她的眼裏心裏全都是他商衍一人。


    她不後悔愛上商衍,隻是不解她和他之間為什麽會落到這個地步。


    奶奶最不喜歡她和商衍成為敵人,可她開始恨他。


    而他也開始恨她。


    她與他之間是什麽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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