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寒霜陷入墳塚般死寂,充斥著極其壓抑的肅殺之氣。


    林可人嚇得麵色煞白一片,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商衍哥哥,對、對不起......”


    寒霜遍布著商衍那張英俊的臉龐。


    他眸光逐漸幽深冷嘲道:“我們很熟嗎,你喊我商衍哥哥?”


    “商先生。”


    林可人戰戰兢兢地糾正稱唿。


    商衍長手一伸,把仍處於呆愣狀態之中的林韻兒護在懷裏:“你有沒有受傷?”


    林韻兒遲鈍地搖了搖頭:“我沒事。”


    其實她能躲開扔過來的盆栽,但在黑工廠的經曆使得她又犯傻了。


    身邊的林可人趁機為自己開解:“商先生,你看我堂姐並沒有受傷,剛才我一時衝動才會犯下這種錯誤,你原諒我好不好?”


    商衍陰沉沉地睨著林可人:“衝動殺人,也要槍斃的。你衝動打人,就值得原諒,你以為你爸是皇帝?


    既然你要道歉,那就跪下來。”


    林可人環視著四周全都是她的朋友,她要是跪下去,這一輩子都比林韻兒矮一截。


    她剛取代林韻兒成為公認的林家大小姐,絕不能功虧一簣。


    她厚著臉皮拉住林韻兒的手,諂媚地哀求:堂姐,我真的錯了。再怎麽說,我都是你的堂妹......”


    “你不是一直都嫌棄我丟人嗎?你也不問問我嫌不嫌棄你這個堂妹?”


    林韻兒厭惡地甩開林可人,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林可人碰過的地方。


    惡心!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林海生謀殺親哥,林可人也想弄死她這個堂姐。


    她要是心軟放過林可人,估摸著慈悲心腸的菩薩都看不下去了。


    林可人還想說什麽,但看見商衍冷若冰霜的麵孔,識趣地閉上嘴。


    商衍薄唇輕啟,吐出兩個殘酷的字:“跪下!”


    林可人清楚商衍雷厲風行的手段,他在商圈以狠辣出名。


    盡管百般不願,林可人還是曲起膝蓋跪在林韻兒的麵前:“堂姐,對不起。”


    林韻兒垂眸淡淡地掃了林可人一眼:


    “我知道你不甘心,但誰都無法否認我才是林海潮的女兒。我父親接手快要破產的船行,創建了林氏海上郵輪公司。


    無論你們想怎樣抹滅我父親做出的貢獻,但他林海潮就是公認的郵輪大王。”


    說完後,她挺直腰杆,邁著堅定的步伐從林可人的身邊走過,姿態又颯又爽。


    從今天起,她要把小叔一家人奪走的東西,一點點拿迴來。


    商衍伴隨在林韻兒的身邊,側目看著她那張過分嬌豔的臉露出堅毅的神情。


    他的心突然漏掉了一拍。


    等走得很遠後,林韻兒像是緊繃的弓箭一下鬆開了。


    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抬手揉著有些僵硬的臉頰,很是同情地問商衍:“衍哥哥,你總是板著臉不累嗎?”


    商衍看著帥不過三秒的林韻兒,無奈地搖搖頭。


    “下次別人打你,你就打迴去,要是打不過,就趕緊開溜。要是溜不了就給我打電話,你當手機是擺設嗎?”


    “嘿嘿嘿~”


    林韻兒眨著漂亮的桃花眼,笑嘻嘻地打趣:“難道我不是應該在第一時間打給你嗎?”


    最近她的臉長了點肉,有點嬰兒肥,瞧著有點可愛。


    商衍鬼使神差地伸手輕撫林韻兒嬌嫩的臉頰:“你給我打電話,我也不能馬上趕到你的身邊啊!”


    白瓷般光滑冰潤的皮膚,好像多用點力就能揉碎了。


    林韻兒頗為可惜地感歎:“要是我會魔法,隻要拿著魔法棒點一下,你就變出來多好啊!”


    在說話間,商衍的頭突然慢慢地朝著林韻兒挨近。


    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嘴巴對著嘴巴。


    兩人的距離仍在一點點靠近,近的隻有十厘米,八厘米,五厘米......


    林韻兒全身的血液都開始往腦門衝,她的臉頰逐漸開始發熱,發紅,眼裏隱隱閃動著某種期待。


    她的心開始砰砰砰跳動,就像裏麵揣入一隻小白兔。


    它不停地跳啊跳,好似下一秒就能從胸膛跳出來。


    在兩人的唇即將碰上時,商衍用額頭抵著林韻兒的額頭蹭了蹭。


    那個樣子就像長輩蹭著小孩子的額頭,滿滿都是寵溺和疼愛。


    但兩人都是成年人了。


    林韻兒慌亂地往後仰躲開商衍的靠近,趁機跳下台階躲避尷尬。


    商衍隨之跟上來拉住她的胳膊,帶著幾分不悅地問:“韻兒,你躲什麽?”


    林韻兒真的超級抓狂的。


    她都開始有些懷疑商衍有沒有談過戀愛?


    他對於女伴和妹妹的界定是模糊不清的,完全不懂有些事能對女伴做的,但不能對成年的妹妹做的。


    不過轉念一想,柳依依都懷孕快三個月,商衍怎麽可能沒談過戀愛?


    光是想到這點,林韻兒心尖一陣刺疼。


    她攥住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抬起眼睛嚴肅地提醒:“衍哥哥,日後你不能再對我做剛才的事了。”


    商衍沉著臉扯掉蝴蝶領結,凝聲質問:“小時候,你不是最喜歡我蹭你額頭作為獎勵嗎?”


    林韻兒有點無語了。


    她咬著下嘴唇,加重語調認真地說:“但我們都不是小時候了,上次我就說過男女有別。日後我希望衍哥哥不要摸我的頭,不要蹭我的額頭......”


    “哪個男人教你的?”


    商衍臉上烏雲密布,層層疊壓,給人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窒息感。


    林韻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什麽男人?”


    商衍心裏更是氣憤!


    難道不僅是一個男人?


    在她消失的兩年裏到底都經曆了什麽,遇到過什麽人?


    憤怒的火苗從商衍的心尖蔓延開來,燒過四肢百骸。


    他不耐地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直盯著林韻兒冷冰冰地說:“那個叫做沈聿修的男人。”


    林韻兒聽完,麵上一囧。


    那隻是她胡謅的一個名字,沒想到商衍真的放在心裏。


    商衍見林韻兒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就像調色板似的,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紫。


    他莫名的氣惱,陰惻惻地追問:“他還教了你什麽,說!”


    林韻兒心虛地垂眸,不敢直視商衍,胡亂地編織著謊言:“也就是情侶做的事。”


    這句話直戳入商衍的腦海。


    林韻兒和那個沈聿修的男人做過情侶的事,兩人是牽手了,擁抱了,親吻了,還是已經發生關係.......


    商衍越想越氣,有種要弄死那個叫做沈聿修的男人。


    至於他生氣的理由,他歸咎於自己家種的白菜被豬給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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