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爺的,真是人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縫!”用手揉著後臀的王老五從地上爬起來後,看了看摔壞的手電,晦氣的罵道。


    沒有了手電就等於失去了視覺,四外漆黑難辨,即使用手在眼前晃動也無法看見,真正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黑暗籠罩而來,直接把王老五吞噬在了裏麵,使得本就心情不好的他情緒感到格外的沉悶和壓抑。


    站立在冰冷的地麵上,王老五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為何,此時在他腦子裏竟然閃過“福不雙至禍不單行”這句話來。


    正在有些納悶,忽然那“滴答”的水滴聲再次傳入了他的耳朵裏,讓他感到有些驚恐的是,這一次的聲響並非隻是從他的身後傳來,而是從他身旁四麵八方同時響起一樣,就好像他站著的地方根本不是什麽冰寒的石窟,而是一處到處四處漏水的屋子裏麵。


    “真他大爺的夠邪門的,哼!想嚇唬你家五爺,你還沒那個資格,我到要看看,是什麽東西在這裏作祟!”王老五壓了壓心裏的懼意,大喊了幾聲後,伸手從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盒火柴。


    “刺啦”一聲,火苗從火柴的摩擦中燃燒而出,接著微弱的火光,王老五有些緊張的看了看身旁。


    什麽都沒有,和剛才一樣,地麵上除了一層冰霜之外,哪裏有半點水滴落下的蹤跡。


    王老五咽了口吐沫,心裏更加緊張了起來,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越是看不見的危險,就越讓人心裏感到緊張和害怕。


    原地繞了那麽一圈,王老五手裏的火柴燒得還剩下了一小半,為了不讓火柴熄滅,王老五打算再拿出一根點燃,然而就在這時,火柴上的那點火苗撲騰了兩下,閃了那麽幾下後便自己熄滅了,黑暗再次降臨。


    “這他娘的是什麽火柴?質量這麽差,不會是受了潮吧?”發了聲牢騷後,王老五重新拿出一根火柴,對著火柴盒上一擦。


    摩擦中除了散發出一點火星之外,火柴根本就沒被點燃,看得王老五嘴皮一抽,有些著急的用力擦了幾下。


    “哢擦”一聲輕微的脆響,火柴斷成了兩截,不甘心的王老五又拿出了一根火柴,快速的在火柴盒上摩擦了起來,可是知道火柴頭都被擦光了,還是沒有被點燃。


    漆黑的洞窟中,王老五較了勁的在那拚命擦著火柴,可是直到半盒火柴幾乎被他擦光,依舊沒有點燃半根,而且越到後麵,事情越發有些詭異,剛開始起碼還能擦出一點火星的火柴頭,到最後連絲火星都沒有,好像王老五拿著的不是什麽火柴,而是沒有火柴頭的木棍。


    心裏越慌,手腳就越不聽使喚,當那一聲聲水滴落下的聲響再起響起時,王老五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手一抖,火柴盒掉落而下,不知了去向。


    把獵刀橫在了胸前,王老五緊張的站在原地,做好了隨時發動攻擊的準備,可是等了那麽一會兒,水滴聲竟然又一次消失,黑暗中,除了他自己有些急促的喘息聲以及快速的心跳聲之外,再無任何的聲響。


    “扯娘皮的,真是活見鬼了......”王老五拿著刀在身外晃動了那麽兩下,借此壯了壯自己的膽子。


    趁著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王老五蹲下身體在地麵上摸索了起來,可是找來找去,卻始終沒有找到跌落的那盒火柴,別說火柴盒,就是剛才那些擦廢了的火柴棒也一根都沒有找到。


    “不會真這麽邪門吧,明明火柴就掉在這裏,可怎麽找不到呢?”王老五心急的自語著,不僅心裏麵更慌張了起來,那雙在地上摸索著的雙手,此時也感到格外的冰冷,就好像被地麵上的冰霜凍結在了一起一樣。


    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雙手,又在嘴邊哈了幾口熱氣,待雙手稍微恢複了一點溫度,王老五再次伸出手,繼續尋找著掉落的火柴。


    然而就在他的雙手剛要觸碰到冰冷的地麵時,忽然手指碰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細細長長,冰冰涼涼,摸著讓人感到很不舒服。


    “這是什麽東西?”王老五疑惑的想道,因為就在剛才他幾乎摸遍了附近的地麵,壓根就沒有現在觸碰到的這個東西。


    嚐試著又摸了一下那個奇怪而冰冷的東西,原來那根細細長長的東西不僅隻有一根,而是長短不一的五根,再往上摸......


    “娘的,這是一隻手!”當摸出了那件東西的形狀後,王老五嚇得大叫了一聲,緊接著他就想把自己的手收迴來。


    可是就在他想收手的時候,那隻冰冷的手突然間動了起來,一把緊緊抓住了王老五的左手。


    這一下可把王老五嚇了個夠嗆,在被抓住的瞬間,他驚駭的用力一抽左手,打算掙脫對方。誰知那隻抓住他左手的冰手力量極大,非但沒有讓王老五把手抽迴去,反而越抓越緊,如同一把鐵鉗般牢牢的扣緊著。


    王老五拚命的拉扯著自己的左手,但是無論他怎麽掙紮,始終無法擺脫那隻冰手,不僅如此,隨著時間的拉長,那隻冰手的力度越來越大,捏的王老五手掌都開始有些變形,一股股鑽心般的疼痛從他的左手傳來,疼得王老五齜牙咧嘴,內心恐慌到了極點。


    眼看在這麽下去不是辦法,如果他再想不出什麽對策,先不說是否能掙開冰手的糾纏,恐怕他的左手都會被活生生的給捏爆了。


    王老五把牙一咬,右手一抽腰間的獵刀,不由分說,舉刀狠狠地劈斬而下。就聽見“哢擦”一聲脆響,那隻冰冷的手臂被他一刀斬斷,盡管如此,隻剩下一隻手掌和小半截手臂的冰手依然緊緊抓著他的左手,不肯鬆開。


    好在此時緊抓著他的那隻冰手力量明顯下降了不少,借此機會,王老五把刀一收,直接用右手抓住對方,用力的往外一扯,這才拉扯了下來,隨後快速的朝遠處一扔,總算是擺脫了痛苦的糾纏。


    為了以防不測,王老五再次抽出了獵刀,顧不上左手的疼痛,單臂揮刀,毫無目的的就是一頓亂砍......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他累得氣喘籲籲的時候,四外再次陷入了沉寂之中,王老五把刀往地上一插,趁機檢查了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他能清楚的摸到左手手背上一條條發腫的淤痕,虧得剛才他當機立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心有餘悸的王老五快速的在腦海中思考著對策,但是在缺少了照明的東西下,現在的他連方向都看不出來,想要擺脫困境,除了要隨時提防隱藏在暗中的危險之外,當務之急就是要弄出亮光。


    “亮光,亮光,我現在要怎麽弄出亮光?手電是手電摔壞了,火柴是火柴找不到......對了,我怎麽忘了我帶的火柴又不隻是一盒,真是個豬腦子,笨死了!”王老五眼睛一亮,迅速把背上的背囊取下,伸手就想把備用的火柴拿出來,可是就在他把手剛伸進背囊的時候......


    “咦?怎麽我的背囊裏都是水?”當手指接觸到背囊裏冰寒刺骨的冷水後,王老五猛的把手收迴,無比費解的說道。


    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發生的事情,遲愣了一下後,他試著把手又伸進了背囊中。也就瞬間的工夫,王老五就能肯定詭異的事情再次在他身上發生,背囊裏幾乎裝滿了刺骨的冰水,凍得他的雙手又冰又疼。怪不得從進出這處寒窟開始,他就總能聽見水滴的響聲,搞了半天,原因是在這裏。因為他的背囊有著一定的防水作用,故而裏麵的水不會一次性全部流出,而是透過防水布之間的空隙,一滴滴的流淌出來。


    原因是找到了,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疑惑,究竟背囊裏的水是從什麽地方來的?記得之前是紙婆婆幫他整理的東西,難道是對方動的手腳嗎?


    但是想想又不太可能,這麽多的水紙婆婆怎麽可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裝進去?即便就是對方動的手腳,目的何在?更不用說此前他在經過石幔通道的時候,還從背囊裏拿出酒壺喝酒,那時背囊裏還幹燥如初,沒有絲毫的變化,怎麽可能一轉眼就會變出這麽多的冰水來呢?


    所有的疑團充斥在王老五的腦袋裏,讓他無法理出任何的思緒。


    此時此刻王老五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是他所麵臨的危險,由於背囊裏的東西都被水淹著,如此一來,他想要找到火柴重獲光明的可能性已經化為烏有。沒有了光明,他又該如何從寒窟中走出去?又該如何對付潛伏在黑暗中的危險。


    一股濃濃的苦味充滿在了王老五的口中,不僅嘴苦,心裏也同樣苦澀無比。


    “對了,我不是還有苞穀老酒嗎?”危境中的王老五思考能力要更勝以往的他,也就片刻的時間,新的辦法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當初他第一次在土司府守夜的時候,就是利用濃烈的烈酒,再加上摩擦時產生的火花成功擊退了兇殘的鬣貓,此時雖然場景不同,但是方法卻依舊可行。


    想到這,王老五不顧冰水的寒涼,直接把手伸進了背囊中尋找著他的酒壺。


    “奇怪,我的酒壺呢?”摸索了一會兒,王老五驚詫的說道。


    “這不可能,背囊裏明明還放著兩壺酒,不在裏麵難道是被鬼偷去了嗎?”心急之下,王老五就打算直接把背囊裏的水倒出來,方便尋找,可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又一次發生。


    不知為何,那隻被他扔出去的冰手突然從背囊的深處一把抓來,重重的捏住了王老五的手,力量拉扯之下,試圖把他直接拉進裝滿了冰水的背囊中。


    由於事發突然,猝防不及的王老五被拉得一頭就栽進了袋口敞開的背囊中,寒冷的冰水如針紮一般,刺激之下凍得他幾欲窒息。


    大驚失色下的王老五拚命的掙紮著,一隻手支撐著地麵,身體不斷往外後退,腦袋來迴晃動著,幾乎連吃奶的力氣都試了出來,試圖擺脫眼前的危險。


    可是不管他怎麽努力,依舊無法擺脫抓住他的那隻如同鐵鉗般的冰手,最要命的是,王老五的腦袋還浸在水裏,無法唿吸的情況下,也就三兩下的工夫,他就被憋得臉紅脖子粗,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般難受。


    “真他娘的扯淡,我王老五什麽樣的風浪沒經曆過,想不到最後卻要淹死在自己的背囊裏,這麽下賤的死法,可算是把我老王家的臉都丟光了......”當窒息的痛苦包裹住王老五的時候,隨著體內的力量快速流逝,陷入了絕境中的他即羞愧又絕望的想著。


    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小,在冰手的拉扯下,王老五的身體被一點點拉進了背囊中,寒冷的冰水中,王老五感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斷流走,之前還感到刺骨的疼痛,此時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濃烈的嗜睡感。


    王老五深知隻要自己昏睡過去,就再也無法蘇醒,然而那股昏昏欲睡的感覺就像索命梵音一般,誘惑著他催促著他。


    眼皮不住的在打架,心裏亮如明鏡般的王老五再也支撐不住,雙眼不情願的合攏了起來......


    眼看王老五就要陷入永恆的死寂中,突然間,從他耳旁響起了一聲猶如雷動般的吼聲。


    “呔......”


    一聲巨響,好似旱地驚雷般直接把正欲昏睡過去的王老五直接驚醒,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臉上傳來了一陣接著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感。


    “啊......”吃痛不已的王老五扯開嗓門慘叫了一聲,直到他完全蘇醒之後,定睛這麽一看,不由得整個人都驚愣在了原地,瞪著大眼張著大嘴,一副木若呆雞的滑稽模樣。


    不怪王老五會如此的震驚,因為此時在他的眼中,周圍並非漆黑一片,那隻本應該摔壞的手電靜靜地躺在地上,照射出的亮光把四周照得通亮無比,而他身前,那位不知了去向的紙婆婆正抱著雙手,一臉壞笑的看著他。


    “我,我這是怎麽了?剛才我不是被拖進......”好半晌,稍微恢複了一點神智的王老五用著結巴的話聲說著。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他急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很幹爽,沒有一絲受潮。接著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頭發也很幹,連一滴水都沒有。


    不過當他無意間觸摸到了自己的臉龐,那股熟悉的火辣辣的疼痛感,疼得王老五倒吸數口涼氣,差點再次發出了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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