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精的作用下,激動之餘的王老五一時口誤,把不該說的事情說了出來。此刻當唐建華敏感的一再追問他的時候,王老五倍感煎熬,低著頭悶著聲,半晌沒有吭聲,急得唐建華圍著他團團轉。


    看著神情嚴肅語氣堅定的唐建華,王老五知道這件事是瞞不過去了,本打算隨便找個借口蒙混過關,可是當他想起對方的真誠和坦蕩,到了嘴的謊言煙消雲散。


    索性王老五也敞開了胸懷,他出聲說道:“華子,你先別急,我會把知道的情況都告訴給你,不過再說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唐建華點了點頭保證道:“放心吧五哥,隻要你肯說,我一定會保密的。”作為從事了多年刑偵工作的唐建華來說,自然知道王老五心裏的顧忌。


    得到了對方肯定的答複,王老五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實在是有些詭異,我怕說出來後不但沒人會相信,反而還會把我說成是一個瘋子,而且此事完全顛覆了我們的認知,萬一引起了什麽恐慌,那我的罪孽可就大了。那一晚當金瞳鬣貓逃走之後......”


    之後王老五把自己的親身經曆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剛開始唐建華還仔細的聽著,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但是當他聽到王老五進入密道中遇到的不是兇殘的鬣貓,而是屍變了的小張時,臉色瞬間大變,要不是他盡量克製著自己的心情,沒有打斷王老五的講述,此刻非震驚得當場跳起來不可。


    直到王老五把事情的經過講述完,唐建華始終保持著冷靜的態度,隻不過他那夾煙的手指卻不經意的微微顫抖著。


    王老五暗自點了點頭,佩服對方的這份鎮靜和膽量,說實話,如果這件事情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而是從其他人嘴裏說出來的,不管對方和他的關係如何,王老五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即便是相信,他也不會像唐建華這般沉穩和冷靜。


    點燃的香煙不斷在唐建華的手指中燃燒著,直到燃燒到了末端,灼燙的感覺直接把還在沉思中的唐建華喚醒過來,他這才把煙頭丟掉,低沉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五哥,正如你所說,整件事情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不是我不相信你,我隻想問你一句,你說的話真的是千真萬確嗎?”這時唐建華認真的問道。


    “華子,我知道你這麽問我不是因為懷疑我,而是心裏無法接受,但是我可要保證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說起來,要不是我親身經曆過我也不會相信。這樣吧,我再給你說件事,希望這件事對你有所啟發。”說著話,王老五把此前進山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聽著他的講述,唐建華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久久沒有言語,隻是那雙鎖緊的眉頭更加的皺緊在了一起。


    末了,王老五說道:“當初要不是發生在老骨頭身上的事情,這一迴我非吃大虧不可。華子,我知道你身為刑偵科的科長,辦案偵查靠的都是真實存在的證據和線索,不相信什麽封建迷信,更談不上什麽鬼神之說,可是往往有些事情就是這麽詭異古怪,遠遠超乎了我們的想象,如果一味地鑽牛角尖,到最後的話......”


    後麵的話王老五沒有說,不過唐建華能夠領會他的意思,說實話,唐建華真的不願相信剛才聽到的事情,但是憑他的經驗以及敏銳的觀察,他知道王老五沒有說謊,但問題是這麽駭人聽聞的事情,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和理解範疇,他又如何能夠相信呢?


    理智和判斷一直徘徊在唐建華的心裏,他不知道究竟是應該相信自己的理智,還是應該相信自己的判斷。


    正當他舉棋不定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隨後出聲問道:“五哥,你說那個黑衣人趁你不備的時候偷襲你,還搶走了那把古怪的鑰匙,莫非此人就是你懷疑的對象?”


    王老五點了點頭迴道:“應該沒錯,此人神出鬼沒,出手狠辣,一手暗器使得刁鑽陰狠,看來也是個練家子,當時要不是我運氣不錯,恐怕早就死在他的手裏了。”


    “這就對了,我一直都在懷疑孫桂芳同誌的死因,現在看來,她的死背後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可能和土司府的一些秘密有關。”唐建華肯定的說道。


    “秘密?你說的該不會是土司府的寶藏吧?”王老五似有了悟的問道。


    “想不到五哥也知道這件事情?”唐建華感到有些詫異。


    “這不明擺的嘛,自從張天權死後,他生前的那些財寶不翼而飛,這些年來,不管是明的暗的,多少人想找到那些寶藏,不過華子,你剛才說桂芳的死和這件事情有關,這是不是真的?”王老五不解的問道。


    “這件事隻是我的一個懷疑,現在還不能肯定,但是據我手頭上掌握的資料,自從剿滅了張天權及其那些殘餘勢力之後,暗中還有著一股勢力蠢蠢欲動,至於這股勢力的組成以及具體的詳情,我還不大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目標便是張天權留下來的寶藏,否則當初身為土司府守夜人的老杆也不會意外死亡,至於李二狗也不會變得精神失常,到現在還是瘋瘋癲癲的。”唐建華如實說道。


    一聽這話,王老五驚詫得大嘴一張,好半天緩不過神來。看著他好笑的模樣,唐建華說道:“五哥,別以為我們刑偵科的同誌是吃幹飯的,土司府的事情我們可是一直都密切的在關注,否則這一迴我們也不會大動幹戈,派出精兵強將來這裏,目的就是為了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死者一個公道,打擊那些邪惡的犯罪分子。”


    “哦,原來如此,但是華子,你為何肯定老杆和李二狗是被人所害的呢?”清楚之後的王老五又問道。


    “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當時根據法醫的報告,老杆死的時候除了受到過度的驚嚇之外,心口處還留有一處很不明顯的淤痕,應該是隔著什麽東西遭受重擊後留下的,可見對方的犯案手法十分的高明,給破案留下了極大的困難。”


    “除此之外,我們還在老杆的體內發現了一種特殊的化學物質,這種東西就連我們的專家都無法解釋,隻是知道它能讓人產生幻覺,輕則影響視覺神經,重則還能造成精神上的損傷,就像那位失常的李二狗一樣,他就是一位受害者。”唐建華把案情大致的說了出來。


    聽了唐建華的介紹,王老五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迴想起他曾經遇到過的什麽白影,他急忙問向了一旁的唐建華:“華子,你跟我說句實話,被那種什麽化學物質毒害之後,具體會產生什麽幻覺?”


    唐建華似乎沒有察覺到王老五緊張的神色,他思考了一下後迴道:“聽部門裏的專家說,當人被這種物質感染之後,視覺神經會產生各種意想不到的幻覺,比如會出現重影,或是看見一些無法解釋的現象,受害者還會連續做噩夢,夢見一些可怕恐怖的夢境,這隻是短期的現象,長期受到感染的人,大腦會受到嚴重的傷害,導致精神失常......咦?五哥,你這是怎麽了?為何臉色會變得這麽難看呢?”正介紹著情況,唐建華發現王老五的臉色不好,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起來。


    “呃,我沒事,隻是聽了你的話後,心裏有些緊張。不瞞你說,從第一天成為土司府的守夜人開始,我連續幾晚都做了噩夢,不隻是這樣,我還兩次看見了一道白色的鬼影......”王老五把自己內心的擔憂的如實說了出來。


    唐建華聽後臉色明顯凝重了不少,他很是認真的看著王老五說道:“五哥,你身為本地人,應該知道曾經的那些守夜人,沒有一個時間做的長久的,老杆和李二狗就是很好的證明,如今孫桂芳同誌遇害,你也出現了早期的症狀,可見那夥惡勢力的行動越來越猖狂,已經到了不能容忍其他人幹預他們的地步,我想對方這些年來一定是在尋找什麽關鍵性的東西......糟了!莫非他們就是在尋找那把古怪的鑰匙,以便打開寶藏的什麽機關不成?”


    唐建華從板凳上站了起來,圍著屋子來迴不斷地走到著,嚴肅的神情,深鎖的眉頭似乎是在思考著很嚴重的問題。


    “華子,我知道我這個人沒多大的用處,但是我還有著一把子力氣,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有什麽用的上我的地方盡管開口。”看著憂心不已的唐建華,王老五坦誠的說道。


    “五哥,你的話說到我的心坎裏去了,實不相瞞,這一次我來,主要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隻是這件事我有些難以啟齒,一直都不好意思說出來。”唐建華猶豫之後把話說了出來。


    “你我都已經是朋友了,朋友之間何必這麽見外?說吧,有什麽事需要五哥幫忙的?”王老五直接問道。


    “五哥,情況現在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之前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無法判斷敵人的行動,現在不同,既然對方已經得到了鑰匙,那麽他們下一步肯定會采取行動。這樣和你說好了,如果我們不及時製止的話,那夥惡勢力一定會逍遙法外的......”


    唐建華的話還沒說完,王老五已經不耐煩的插嘴說道:“打住,華子,我不需要聽其中的具體情況,我隻想知道你要讓我做什麽?”


    “那好,我就實話實說了吧,據我們的了解,在這片哀牢山脈經常會有人暗中活動,其中最為頻繁的就是你遇到那處名叫普月寺的地方。無獨有偶,就在昨天,刑偵科的同誌向我匯報,普月寺方向再度出現活動的跡象,不過對方的反偵查能力很強,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故而我們的同誌不能太過靠近,隻是說對方消失在了普月潭附近。根據你提供的情況,那夥人也許是潛入了......”


    王老五不聽還好,聽後心裏不由得動了一下,這一刻他不得不佩服紙婆婆的判斷力,暗中一個勁兒好奇的琢磨著,紙婆婆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料事會這麽的準確。


    “華子,你該不會是想讓我陪著你們去普月寺下方的地底溶洞走一趟吧?”王老五試探性的問道。


    “不錯,我正有此意。五哥,我知道地底溶洞十分的危險,但是我懷疑張天權的寶藏就藏在裏麵。本來這件事我不該找你幫忙,但問題是我們刑偵科的同誌沒有一個人熟悉裏麵的情況,而且你的經驗十分豐富,對我們來說極為可貴,為了緝拿罪犯,不得已我才出此下策,當然,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勉強的。”唐建華用征求的口吻說著,眼神中卻透露出了期待的目光。


    王老五長歎一聲,重新坐迴到了板凳上,抱起水煙筒點燃了煙草,煙嘴上的草煙燃了又熄,熄了又點,足足抽了幾把草煙,他這才把煙筒放迴到了地上。


    看著目光迫切的唐建華,已經打定主意的王老五歉意的一笑,這才開口說道:“華子,別怪五哥沒有立刻答應你的要求,而是那處地底溶洞實在是十分的可怕和危險,當時也是我走了狗屎運,才能逃離那九死一生的險地,這一迴你讓我再跟著你們下去,說不害怕那是假話。”


    微微停頓了一下,王老五接著說道:“你我是朋友,朋友有事我豈能袖手旁觀?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是有一樣,就憑我們的力量,還不足以有著十足的把握,除非......”


    “除非什麽?五哥,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好了。”唐建華心急的問道。


    “除非有高人相助,否則此事還真有些懸乎。”王老五故作神秘的說道。


    “高人?五哥,你說的該不會是棺材鋪的那位紙婆婆吧?”唐建華忽然說道。


    “怎麽?你們連這件事也調查清楚了?”王老五吃驚的問道。


    “嗬嗬,五哥你先聽我說,說起這個紙婆婆來,我們早就做過調查,她這人來曆十分的神秘,似乎當初是幹盜墓的行當,但是不知後來為何會金盆洗手,隱居在此。起初我們也懷疑過她的動機,可是經過多番調查,發現她為人雖然十分的古怪,但是卻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暗中做著非法的勾當,但是不管怎麽說,對她我們可是一直都沒有放鬆警惕。剛才你問我為什麽會知道紙婆婆,說實話,你和她發生的那點事情,我都了如指掌,隻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這麽厲害的一個人,居然在她的麵前毫無還手之力,一盆洗腳水......”


    盡管後麵的話唐建華沒有直說,可還是把王老五給鬧了個大紅臉。唐建華幹咳了兩聲,王老五則幹笑了幾聲,二人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有著尷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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