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在土司,命劫誰人知?一身壯氣膽,敢笑魍魎事。


    聽了紙婆婆的話後,王老五非但沒有半分的膽怯,反而一陣開懷大笑起來。聽著他的笑聲,紙婆婆的眼中少有的露出了一絲讚賞之色。


    “王老五,上一次我曾說過今年你命中有一個災劫,現在看來你的災劫和土司府的寶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如果你想化解這場災難,我勸你最好不要攪這趟渾水,那樣的話你也許還能平安度過。不過現在看來,讓你放棄似乎是不可能了,不知我這話說得對不對?”待王老五笑聲停止後,紙婆婆試探的問道。


    “紙婆婆,我的文化不高,但是我也懂得古人留下的那句話,叫做生亦何歡死亦何哀,我王老五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否則當年我就不會為了我的家人和土司府的那幫土匪血戰到底。如今雖然是解放了,人民也能安居樂業,我也當了個本分的農民,本應該日出而作、日末而息,過著平靜的生活,可是桂芳她卻教會了我不少東西,最起碼我知道什麽叫做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以前的我不懂什麽國家大義,隻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現在不同,為了緬懷桂芳也好,為了保護國家文物也罷,土司府的寶藏我一定會守護好,絕對不允許壞人來盜取它,即便是獻出了我的這條性命,我也絕不含糊。”


    王老五說著豪情萬丈的話語,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緬懷之意,此時此刻他又想起了孫桂芳來,過往的點滴湧現在了他的心頭。


    “好小子,一個土了吧唧的農民,卻能說出這番令人佩服的豪言壯語。不過王老五,你所麵對的敵人可不是一般的對手,你知道嗎?為何你進入密道後,原本被金瞳鬣貓咬死的小張會變成活屍嗎?”


    一句話提醒了還在緬懷中的王老五,他頓感驚詫的說道:“紙婆婆,其實我還有件事想請教你一番,這件事之前我不曾和人說起,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怕說出來後引起其他人的猜疑和恐慌。”


    “哦?你小子身上發生的怪事還真不少,也罷,就我聽聽你的怪事,也許我還能指點你一二呢。”紙婆婆饒有興致的說道。


    王老五點了點頭,之後把上次帶著老骨頭進入深山捕殺鬣貓所遇到的怪事詳細說了出來,特別是在發生在普月寺後山普月潭的經曆格外訴說了一番,末了,他極為困惑的問道。


    “紙婆婆,你說發生在老骨頭身上的事究竟是怎麽迴事?明明它都已經死了,為何又會突然變成一隻嗜血的怪物呢?現在迴想起來,昨晚在密道中也是如此,小張同誌都已經被金瞳鬣貓咬死了,可是等我進去的時候,他卻變成了怪物,不但失去了人性,還連那麽兇殘的鬣貓都活生生撕成了碎片,你說這其中是否是存在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才會讓老骨頭和小張他們死屍還魂,成為了惡魔般可怕的怪物?”


    “不幹淨的東西?你想說的是他們都是被惡鬼附體了嗎?”紙婆婆有些好笑的反問道。


    “呃,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如果不是被什麽鬼魂之類的東西附體,又為何會死屍還魂呢?”王老五疑惑的說道。


    “哈哈哈,荒唐,真是太荒唐了。王老五,這世上是有鬼混附體一事,隻不過被那東西上身的人,和你所看到的怪物完全就是兩迴事,不過你小子也算是有點開竅了,不像村裏的那些愚民,寧願相信什麽唯物主義之流的說法,也不願相信老祖宗千百年來留給我們的東西。”忍不住笑意大發的紙婆婆再次發出了她那好似夜貓子笑般的笑聲,聽得一旁的王老五渾身雞皮疙瘩直冒,牙齒都感到有些發酥。


    “紙婆婆,你就別寒磣我了,我知道我懂的東西沒你多,也沒見過什麽世麵,你要是知道的話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何必又是挖苦又是嘲笑的。”王老五氣不打一處來的抱怨道。


    紙婆婆收住了笑聲,似乎是心情變好的緣故,和以往不同的是,她不再拿王老五取笑,而是一本正經的說道:“有句老話說得好,叫做女鬼男屍,說的是人死後,如果遇到了什麽特殊的情況,那些冤死或是被害死的人,女的成為鬼魂的幾率較大,而男人變為活屍的情況較多。”


    “那要是變成男鬼女屍又會怎麽樣呢?”王老五插嘴問了一句。


    “那就等著送命好了,為什麽呢?因為女人屬陰,死後陰魂不散,成鬼成魂;男人屬陽,死後陽散魂飛,難以凝聚,但是屍身卻有殘陽保守,一旦陰邪入體,很容易化屍成魔,這就叫女鬼男屍。反之,男鬼女屍,因為屬性的緣故,一旦變成則兇戾無比,誰要是遇上了,那隻能說他倒黴透頂,該著他走血黴。”紙婆婆解釋道。


    說完,紙婆婆用帶著戲謔之色的目光看著王老五,看的他心裏不由得的有些發毛。


    “桀桀,你小子的運氣還不算差到了極點,遇見的隻不過是女鬼的遊魂,她纏著你並非是找你索命,恐怕是因為什麽緣故才這麽做的。但是你要是遇到了男鬼,也就是通常所說的兇魂,你小子焉有命在。”


    王老五聽後冷汗不由自主的順著額頭就流了下來,不是他怕死,而是對於什麽鬼神一類的詭異事情,別說是他,任誰聽了都會感到毛骨悚然,更不用說是親身的經曆。


    “女鬼的事情我們先不說,紙婆婆,老骨頭和小張是怎麽迴事?難道他們就是你所說的活屍嗎?”王老五忍不住又問道。


    “不錯,你的老骨頭和那個叫做小張的男子,正是變成了所謂的活屍,還不過這其中卻又另有隱情。”說到這,紙婆婆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王老五識趣的沒有出聲追問,否則憑他對紙婆婆的了解,現在詢問的話非但不會得到什麽答案,很有可能還會被對方奚落一頓,惹急了的話,說不準又是一番狗血淋頭的挖苦和嘲諷。


    夜色變得更為黑沉了下來,“唿唿”地夜風不斷從棺材鋪外吹過,屋內時不時倒灌進來的穿堂風刮得燭火搖曳,光線忽明忽暗。


    王老五急忙找來了煤油燈重新點燃,這年頭雖然村子裏是通了電,然而電力卻時好時壞,一個月中也就那麽幾天的時間可以點亮燈泡,其他時候不是沒電,就是電流不穩,非但不能照明,一不小心還會把燈泡給弄壞,故而每家每戶都會備有蠟燭和煤油燈這些照明的工具,至於電燈反而還成為了一種擺設。


    看著燃起的亮光,王老五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水,嘴皮還未挨到碗邊,紙婆婆沒由來的一陣陰笑,嚇得毫無準備的王老五手一抖,從碗裏濺出的水直接淋到了他的褲子上。


    “喲,這麽大個人了,怎麽喝水還如此的毛躁,連碗水都端不住,瞧把你能耐的。”還沒等王老五發句牢騷話,反被紙婆婆給挖苦了一番。


    “行了,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了,告訴你一件事情,剛才我一直在想發生在老骨頭和小張身上的事,想來想去我還終於想出了一點眉目。我問你,當時老骨頭屍變後是不是全身冒黑血,眼睛紅的像鮮血一樣?而那個小張,則是雙眼漆黑無瞳,但是身體裏的血液同樣是黑色的屍血?”


    “不錯,情況和你說的一模一樣,紙婆婆,快告訴我,他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王老五迫不及待的問道。


    “活屍這種怪物隻是僵屍的一種,僵屍民間又叫做粽子,因為裹屍布和粽葉相似,故而有這種叫法......”紙婆婆故作神秘的介紹著有關於僵屍的內容,聽得王老五驚詫不已,好半天沒迴過神來。


    僵屍分為很多種,按照形態來分,有綠僵,白僵,飛僵等等。如果從體型來分,又有鐵甲,石甲,銀甲等僵屍。從年份和兇殘程度來分,可以分為活屍,屍傀,屍魃,屍王等。


    這些還隻是一般的區分方法,民間來說,還能從眼睛,毛發,嗜血程度等各方麵來對僵屍分門別類,可謂是五花八門,種類繁多。


    看著有些愣神的王老五,紙婆婆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麽樣,聽了這麽多種類的僵屍,你心裏害不害怕?”


    “怕......怕個球!不就是些不死怪物嗎?那是沒遇到我王老五,否則我一定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當球踢。”王老五倔強地說道,不過眼中微微閃躲著的目光卻出賣了他真實的想法。


    “哦?你真不怕嗎?要知道每一種僵屍的威力都不同,活屍,也就是你見到的那種怪物,四肢發達卻毫無智慧可言,力量還算不錯,但行動僵硬速度緩慢,是僵屍中級別最低的一種。比活屍厲害的是屍傀,不論力量和速度都爭強不少,比屍傀更厲害的則是旱魃,這種怪物不僅身如鋼鐵,而且還具有一定的思考能力,最喜歡的就是生吃人腦,撥皮喝血,更不用說什麽屍王,屍魔了......”也許是想要故意要嚇唬王老五一下,紙婆婆漫不經心的介紹著僵屍的特點,還別說,等她說完的時候,借著微弱的燈光,可以清晰的看見王老五臉上浮現出的那絲青白之色。


    “桀桀,你小子的膽子確實不一般,要知道一般人聽了我剛才說的話,就算沒當場嚇昏,最起碼也嚇得臉色蒼白,嘴皮發烏,你能這麽鎮定的聽我把話說完,勉強也算是一條漢子。”紙婆婆笑著誇道。


    其實王老五心裏同樣感到害怕,隻不過他要比普通人的堅強一些,而且王老五不想在紙婆婆麵前丟臉,這才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一副害怕的神情。


    咽了口吐沫,王老五舒緩了一下緊張的心情,這才開口問道:“紙婆婆,你說了半天,可是關於老骨頭和小張變成活屍的原因卻隻字未提,你能跟我說說其中的原因嗎?”


    紙婆婆點了點頭,目光轉向了煤油燈裏的那束火苗,看著燈光她緩緩而道:“說起活屍來,顧名思義,就是半死未死或是才死不久的時候產生了變異,從而變成了不人不鬼的一種怪物,這種怪物有頭無腦,隻會本能性的殺戮和吞食,對新鮮的血肉十分敏感。”


    “至於活屍產生的原因有不少辦法,可以施法布咒,也能下降喂蠱,還能滅神散魄,然而你所遇到的活屍又和這些有些不同,其他活屍,不論人活屍野獸,眼瞳的顏色都是白晝無色,而你遇到的人屍眼球是漆黑無瞳,獸屍血紅陰戾,從這點來看......”說到這紙婆婆略微停頓了一下。


    “根據屍眼的不同,你所遇到的活屍似乎是被人種了什麽屍蠱所致,而這種下屍蠱的邪術,據說在解放前曾盛行於東南亞一帶,乃是從南洋蠱術衍生而出的一種邪術,想不到時隔這麽多年,竟然會再度出現,實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


    “南洋蠱術?這......紙婆婆,你沒有搞錯吧?村裏幾乎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即便像你這種外來戶,也都在這裏生活了不少年,既然沒有外人在此,又何來什麽東南亞邪術一說呢?”王老五不解的問道。


    “你傻啊,土司府這裏藏著這麽驚人的一座寶藏,誰不動心誰不覬覦?有不少人為了盜取寶藏,不惜改頭換麵潛伏在此,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光憑外表,你能看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是普通的百姓,誰又是身懷邪術的賊人嗎?”紙婆婆沒好氣的說道。


    “這倒也是。”王老五點了點腦袋,隨後他有些疑惑的看著紙婆婆,猶豫之間神色略顯得有些遲疑起來。


    “有話就問,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別扭什麽?”紙婆婆眼尖,一眼就看穿了王老五的心思。


    “呃,既然婆婆開了口,那我就問了。紙婆婆,我有些想不明白,你一個生意人,為何會來我們這個窮鄉僻壤做買賣呢?而且你還不是一般的人,身懷高超的本事不說,還一肚子的學問,像你這種既有能耐又有學問的人,來我們村子生活,恐怕不是為了賺錢來的吧?”後麵的話王老五沒問,不過意思卻已經十分的明顯了。


    “桀桀,臭小子,繞山繞水,原來是懷疑起我的身份來了。我問你,你是不是想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以及我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紙婆婆笑了一聲後直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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