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王老五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有些發懵的看了看四周,屋子裏的擺設看上去有些的眼熟,但是發沉的腦袋又想不起來這裏是什麽地方。他試圖動彈一下身體,卻發現自己的雙手被手銬牢牢的銬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這,這是怎麽迴事,是哪個兔崽子敢銬住你家五爺的?”還未完全恢複神智的王老五惱怒的大喊道。


    “肅靜!這裏不是你胡鬧的地方!”一聲厲喝鎮住了正在發火的王老五,他擠了擠眼睛仔細朝對麵看去,就見桌子的另一端坐著一位白色製服的年輕小夥。


    小夥長得很是的帥氣,高鼻梁寬下巴,濃眉大眼,十分的精神,頭戴警帽身穿製服,往那一坐英氣蓬勃,看上去青春而充滿了活氣。


    “你......你是誰?”王老五疑惑的問道。


    “老實點!王老五,我叫楊小勇,是刑偵科的一名辦案民警,這裏是土司府的值班室,作為臨時看押和審訊你的地方。”楊小勇嚴肅的說道。


    “土司府值班室,看押和審訊我的......喂!我到底犯了什麽罪?為何把我關押在這裏?”王老五不爽的嚷嚷著。


    “為什麽?哼!你自己做過的好事難道你忘了嗎?”楊小勇沒好氣的迴道。


    “我做什麽好事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了。”王老五不服氣的問道。


    “看你是昏糊塗了吧?也好,就讓我提醒你一下,昨兒個晚上你做什麽去了,為何你會手持兇器出現在土司府的跨院?你又為何打昏我們隊的小吳同誌,還有,你把小張同誌弄到哪裏去了?到現在我們都找不到他的蹤跡?這些事情你還不老實交代嗎?”楊小勇嚴厲的說道。


    “什麽小吳、小張的,我......”剛要發火,忽然王老五想記起什麽似的,整個人一下就愣住了,半晌沒有出聲。


    “怎麽樣,現在想起來了吧?王老五,我們黨的政策向來都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勸你還是老實迴答剛才的問題,不要做無謂的抗爭,那樣對你來說也許還有一絲從寬處理的機會。說吧,整件事情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看著王老五有些呆滯的表情,楊小勇還以為對方是做賊心虛呢,他邊教育著對方,邊拿出了一本筆記本,準備記錄王老五的口供。


    哪不知等了半天王老五始終都沒有開口,而是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正當楊小勇感到有些不耐煩的時候,突然間王老五把頭一抬,臉色憤怒的喊道:“放你大爺的狗臭屁,五爺什麽時候打過昏小吳同誌了?小張同誌的事也和我無關,你為什麽要冤枉我?”


    “你......王老五,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非但不主動交代自己的事情,還公然敢在審訊室裏大吼大叫,侮辱國家法製人員,你好大的膽!”楊小勇氣的用力一拍桌子,生氣的嗬斥道。


    “放開我,我沒有犯罪,你們沒權抓我!放開我,我要見唐科長......”被誤認為是罪犯的王老五惱怒的在那大嚷大叫著,一邊叫嚷,他還一邊用力的掙紮著,就憑他那股子牛勁,也就不過幾下的工夫,便把椅子上的扶手給掰斷了,“哢擦,哢嚓”兩聲,王老五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你,你想幹什麽?王老五!你要是膽敢拘捕的話,我可要開槍了!”楊小勇哪裏見過如此野蠻的莽漢,嚇得他一把掏出了腰間的警槍,槍口對準如同發狂了的王老五精神緊張的命令道。


    “你敢開槍?哼,一個乳臭未幹的毛娃娃,我諒你也沒那個膽量,有種你開槍啊?五爺不躲也不閃,來啊!”王老五最恨被人用槍威脅,此時他也是惱怒交加,一時間牛脾氣又冒了上來,不依不饒的大喊道。


    眼開事情鬧得就要不可開交,就在這時,值班室的門一開,隨後一人快速的衝了進來,來到楊小勇的身前,不由分說一把奪去了他手中的警槍。


    “楊小勇,你身為刑偵科的一員,國家的法製人員,怎麽能隨便的掏槍呢?糊塗!”來人把楊小勇的警槍奪下之後嚴厲的嗬斥道。


    “可,可是唐科長,王老五他想要拘捕襲警,我這也是沒辦法,才......”


    “住嘴!剛才的發生事我在門外都聽到了,這件事王老五是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你也不能隨意拔槍對吧?我們作為法製人員,身上都佩戴著警槍,這把警槍不是讓我們持強臨弱,威脅老百姓用的,而是代表了國家法製的正義和公道。你說,你剛才的行為如果稍有差池,會帶來什麽樣的後果?萬一王老五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又該怎麽辦?”唐建華神情極為嚴肅的教訓道。


    “我......我......”楊小勇臉色憋得漲紅,委屈的把腦袋一低。


    “好了,你先下去給我寫一份深刻的檢討,我記你一次大過,如果下次再這麽冒然行事,刑偵科你就別待了,聽到沒有?”唐建華毫不留情的說道。


    “是!”楊小勇立正之後又敬了一個禮,之後瞪了一眼王老五,轉身走出了大門。


    王老五沒想過自己胡鬧之下會帶來如此的麻煩,此刻當他看見楊小勇因為他而受到了連累,心裏頓時有些不忍,等著對方氣唿唿的走了出去,他剛想湊到唐建華的身前替楊小勇說兩句好話的時候,就見唐建華把臉一轉,目光冰冷的看著他,嚇得他一咋舌,到了嘴的話又咽進了肚裏,表情不自然的幹笑了那麽兩聲。


    “王老五,你真夠牛的,才短短幾天,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唐建華聲音發冷的說道。


    “呃,唐科長,我就是一個粗人,脾氣爆,性格魯莽,沒什麽值得人誇的地方。”王老五感到有些別扭的迴道。


    “你剛才不是口口聲聲說要見我嗎?現在我來了,我倒要聽聽你想對我說些什麽?說吧。”唐建華說道。


    “這個,唐科長,我們能不能坐著說話,這麽站著有些別扭。”王老五渾身不自在的提議道。


    “可以,請坐。”唐建華禮貌的用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後,自己也坐了下來。


    “嘿嘿,那好,那好。”王老五剛想坐下,這才發現剛才的那把椅子被他幾乎都給弄散架了,兩把扶手斷開不說,四條椅子腿也這剩下了三條,別說坐,就是能支撐著不倒在地上已經算不錯了。


    “怎麽你不不是要坐嗎?”唐建華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包香煙,火柴一點,煙霧繚繞而出,深吸了一口後,他冷眼看著王老五問道。


    “我......我坐。”王老五苦著臉說道,他也是自討苦吃,本來值班室裏的椅子也有三四把,然而不知為何現在也就剩下了兩把,他除了坐在那把三條腿的破椅子上,還真沒什麽椅子可坐了。


    由於王老五體格過於健碩,身上怎麽個也有九十多公斤的份量,坐在破椅子上不僅要保持平衡,還要格外注意安全,稍有不慎,非把他摔個四腳朝天不可。


    看著王老五滑稽可笑的樣子,痛唐建華非但沒有露出笑容,臉上的肅色反而變得更濃了起來。


    “唐科長,我能不能不坐在椅子上,換成坐在床上和你說話行嗎?”王老五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可是見對方絲毫沒有什麽反應,他也隻得悻悻的閉了嘴。


    “那個,唐科長,我能再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嗎?你的煙能不能分給我一根?”王老五也是個老煙槍,一見有人在他麵前抽煙,煙癮止不住就冒了上來,要是現在不讓他抽那麽一口,非憋死他不可。


    唐建華沒有出聲,把桌子上的那包香煙往前一推,隨後又把火柴遞了過去。


    “喲,還是帶過濾嘴的大重九,這煙我們這裏可真不多見,一定很貴吧?也隻有像唐科長你這樣見過世麵的人才抽得起。”王老五誇讚了一聲後,迫不及待的把香煙點燃,狠狠抽了那麽兩口。


    煙霧吐出後,王老五吧唧了幾下嘴巴說道:“煙味是不錯,就是抽著不帶勁,不像水煙筒那麽過癮。”說完他又狠抽了幾口。


    一根煙很快就抽完了,王老五似乎還沒解癮,正想再拿一根香煙的時候,這時唐建華伸手把香煙收了迴去,隨即雙手一抱胸,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王老五知道對方這是和他較勁呢,別看唐建華沒有吭聲,任他怎麽的都行,那是對方的涵養好,有教養,但越是這種冷靜的人,發起火來就越猛烈,特別是對方那不怒自威的神色,目光寒冽的能讓人感到心裏直打冷顫。


    王老五暗中點了點頭,就憑對方這一點,他不佩服都不行,不愧是刑偵科的科長,這份過人的修養和克製能力就足以證明此人的能力和魄力。


    “唐科長,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可以放心,我不會對昨晚發生的事情有所隱瞞,但是在我開口前,我想問你一句,我說的話你能相信嗎?”王老五問道。


    “王老五,我是一名公安戰警,作為法製人員,信不信你說的話不是由我個人來做決定,而是依靠證據來判斷的,如果是私底下的話,我能相信你,但是現在我卻不能保證。但是有一點,如果你肯老實交代的話,我絕對不會冤枉你的。”唐建華目光堅定的看著王老五,嘴裏振振有詞的說道。


    “好,就衝你這幾句話,我王老五相信你。對了,剛才聽那個叫楊小勇的同誌說過,小吳同誌是不是被什麽人給打昏了?那她現在要不要緊,蘇醒了嗎?”王老五又問道。


    見唐建華一皺眉,王老五趕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我想說的是,你們真的是誤會我了,如果此時小吳同誌蘇醒過來的話,我根本不用證明什麽,她就能證明我的清白。”


    聽了這話,唐建華認真的問道:“你是說小吳不是被你打昏的嗎?”


    “天地良心,我這人沒什麽優點,但是有一樣,我絕不會做什麽為非作歹的壞事,否則我又何必自投羅網,等著那些同誌抓我個現行呢?”王老五一本正經的迴道。


    “那你昨晚上去土司府的跨院是為了什麽?還有,小張呢?到現在都不見他的蹤影?”唐建華疑惑的問道。


    “唉,這事說來話長,我也不瞞你,小張同誌他......他已經犧牲了。”王老五長歎一聲,麵色惋惜的說道。


    “什麽?你說小張他......王老五,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唐建華的神色瞬間大變,雙拳緊握著,目光鋒利的盯著王老五聲音激動的大聲問道。


    王老五能夠明白對方的心情,他搖了搖頭迴道:“剛才我和你說過,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在說之前,我還想問你一件事,土司府後山你們調查過了沒有,那裏是不是留有四隻鬣貓的屍體?”


    “不錯,附近我都派人調查過,就在隔著土司府後牆不遠的地方,確實有四隻鬣貓的屍體,但是王老五,這件事和小張同誌的犧牲有什麽聯係,你究竟是想說些什麽?”王老五答非所問的話讓唐建華越聽越不明白,不過作為一名有著豐富辦案經驗的民警,他盡量克製著心裏的悲痛,追問著事情的真相。


    接下來王老五便把昨夜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從他如何誘捕鬣貓,又是如何捕殺了其中的四隻,之後那隻金瞳鬣貓是如何裝死逃走的,自己又是怎麽追入土司府中遇到了小吳二人,以及後麵發生的事情,他都說了出來。


    不過他故意隱瞞了自己進入密道後的事情,而是把小張的犧牲怪罪到了金瞳鬣貓的身上。不是王老五不想說出真相,而是事情太過駭人和荒唐,除非是親眼所見,否則誰會相信他的話?弄不好來個弄巧反拙,不但交代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反而越描越黑,最後把他自己也給陷了進去。


    “唐科長,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如此,不信的話,等小吳同誌蘇醒後你一問便知。不過有件事我覺得很是納悶,你說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究竟是誰?為何要偷襲我?還把那把古怪的鑰匙也給偷走了,我們先不說此人的身份,但是我能肯定一點,小吳同誌之所以會被人打昏,十有八九就是那個黑衣人幹的。”看唐建華愁眉不展的在那聽著,末了,王老五一副肯定的模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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