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瀾峰走了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是掃視了一下,這個看上去風塵仆仆的老道士,但也沒說什麽。


    這種山中荒廢的木屋本就是為了方便上山打獵采藥的人,屬於無主之物,自然誰都可以進去。


    周銘見老道士進來後,找了塊幹淨點的石頭就坐在那兒開始閉目養神。


    心中暗道,這位老先生的心倒是真大,也不跟眾人打個招唿,也不說將幹糧拿出來烤一烤吃點東西,真是古怪。


    周銘一邊就著火堆,將幹糧拿出來烤一烤加熱,使硬邦邦的餅子酥軟。


    一邊也觀察著屋子裏的所有人,看樣子這屋子裏除了自己四人,其他人應該都是行商,外麵的騾馬應該也是他們的。


    突然間一道白光透窗而入,緊接著就是,一陣雷聲。


    “轟隆隆。。。。”


    “大家快出去將騾馬趕到其他木屋裏!可不能被淋生病了!”


    那被稱作梁伯的人趕緊站起來說到。


    一旁的幾個夥計也放下手中的碗筷,趕緊起身將原本因為打雷躁動不安的騾馬趕進了旁邊的木屋裏,撒上點飼料。


    又將原本綁在騾馬身上的貨物往屋子裏搬。


    周銘一看便站了起來,趕緊出去搭把手。


    “哎!真是謝謝小兄弟了!”幾個行商小夥計也是笑著說到。


    其他幾人一看也就起身幫忙一起搬騰一下,雖然錦陽嘴裏嘟嘟囔囔的,但還是上手了。


    隻有趙瀾峰仿佛真的睡著了一般,隻從進來之後,做到石頭上就沒在動過。


    等到東西都搬完,仿佛也拉進了眾人的距離,陌生感也少了一點。


    “來來,幾位小夥子,喝點熱湯,嚐嚐我們帶的鹹菜!”梁伯笑著招唿到。


    這幾個書生倒也沒他想的那麽嬌氣!


    周銘等人聞著篝火上香噴噴的肉湯,嚼著手上幹巴巴的餅子,配上自己淡然無味的白水,原本就如同嚼蠟,梁伯這麽一喊,頓時便有點意動。


    “這個。。。”周銘還是有點猶豫的。


    梁伯瞧見了隻是哈哈一笑。


    “來吧!來吧,一起吃點!出門在外的,大家互相關照點都是好的!”


    梁伯笑嗬嗬的說著。


    “嘿嘿,那大叔我們可就不客氣了!”錦陽一聽臉上一喜,毛毛躁躁的將拿起梁伯幾人遞過來的碗,盛起肉湯來。


    周銘跟劉廣秋看著毛毛躁躁的錦陽有點無奈。


    周銘隻好抱拳拱手作揖。


    “那就多謝老丈了!”


    一次幫忙,一碗肉湯,也就拉近了幾個人的距離。


    原來這群行商是一個名叫四海的商會的。


    一直行走於大涼州跟皇京城之間,這次也是拿著大涼特產的青岡玉,還有一些特有的礦石,去皇京城交易,這次也是有大主顧出了大價錢,聽說是要做什麽風水物件。


    幾人一邊輕聲聊著,一邊注意著外圍的聲音,畢竟這荒山野嶺的肯定也得有守夜的人,以防出個什麽意外。


    隨著時間越來越晚了,風越來越大,雷聲一陣陣的就是不見落雨。


    “轟隆隆。。。。”


    又是一聲雷響起,聲音弱了不少,雷聲在山間不住迴蕩漸漸走遠。


    梁伯起身將原本在屋子裏的桌凳放在窗戶縫隙間擋風,雖然已經快六月了,但是山裏夜間的天氣,還是感覺涼嗖嗖的!


    周銘看了看篝火邊的枯柴不多了,於是便輕輕拍了拍旁邊的春生。


    “春生,我們去撿點柴火吧,柴火不多了,晚上山裏有點涼。”


    春生聽了點了點頭,便起身準備跟周銘一起出去。


    周銘又迴頭跟劉廣秋,錦陽說到。


    “你們二人把這裏整理整理,清理一小塊地方,或者再弄點幹草迴來,一會兒好睡覺。”


    聽到周銘這麽說,錦陽皺了皺眉頭。


    “那麽麻煩幹什麽,這裏不是有桌椅嗎?把這裏的桌椅劈開當柴燒不就行了?”


    錦陽也是有點不解的說到。


    “是啊,走大半天都累壞了,而且這天馬上就要下雨了,你們還出去多麻煩啊!”


    周銘笑著搖了搖頭。


    “你們沒想過為什麽這麽久了,這木屋裏還有這麽多桌椅?人人劈了當柴燒,以後歇腳的人多不方便啊!若非不得已,還是不要毀壞的好,趁現在雨還沒下天也沒黑,我們趕緊出去弄點幹柴。”


    聽到周銘這麽說,劉廣秋跟錦陽也隻好點了點頭。


    “那行,你倆小心點!”


    周銘點了點頭,招唿一聲春生就往外走去。


    那邊的正用桌椅堵著窗戶縫隙的梁伯,聽到周銘剛才的話,不由暗暗點頭,這是個有主意的主!


    周銘跟春生兩人出了木屋的時候,能感覺外頭已經起風了,涼風一吹,頓時感覺涼嗖嗖的,抬頭看看烏雲,似乎離周圍一些高聳的山峰比較近,時不時一道閃電破空,仿佛差著頭皮而過一樣,時不時的也有轟隆隆的雷聲響起。


    “走,去附近半坡那裏。”周銘招唿了一聲。


    “嗯!”


    兩人小心翼翼的走著,天色暗了,看不太清,雖然有從屋裏拿出來的兩根柴火棍上的火光照明,但沒有淋油,明顯是撐不了多久的。


    所以二人並不敢走遠,一抬頭就能看見木屋中的燈光。


    幸好山中並不缺柴火,周銘跟春生不一會兒就撿了許多大小不一的枝條,然後盡量用綁帶紮成捆,也就是一刻多鍾的功夫就已經收集了一小捆。


    “轟隆隆。。。。。”


    又是一聲天雷滾滾,這時候天上的雷聲更響了,風也大了起來,春生還在那撿柴火,周銘突然感覺到一絲水意落下來,趕緊停了下了手上的動作。


    “春生!別撿了,下雨了,快迴去了!”周銘招唿了一聲,然後趕緊將捆好的柴火往肩膀後一背。


    “啊?那快點走!山裏淋濕了可就不好玩了!”春生也感覺到一滴雨砸在了腦門上,碎成一堆。


    兩人一人背著一捆柴火小跑起來,路上有什麽枯枝木條的,現在也顧不上撿了。


    走到木屋的時候,窗戶已經被堵的嚴嚴實實的,隻有那扇有些破敗不堪的大門還開出一條門縫。


    兩人推門魚貫而入,那邊的劉廣秋跟錦陽也撿了一堆幹草鋪好了,然後在幹草上麵鋪上了一條毯子,這就是今晚睡覺的床鋪了。


    隨著周銘跟春生兩人剛進屋,片刻間之後,這場大雨終於落了下來。


    “劈裏啪啦”豆大的雨點落在屋頂上,砸的劈啪作響。


    所幸這木屋也算結實,漏雨的地方不多,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隨著大雨落下,天空之中雷鳴電閃,一股冷意在屋裏升了起來。


    此時劉廣秋跟錦陽才知道周銘讓他們撿幹草迴來的用意,原來不僅僅是為了舒服,也能保暖啊!


    大概是兩個時辰之後,周銘跟劉廣秋依然坐在火堆旁大眼瞪小眼,春生跟錦陽兩人已經枕著包袱蜷縮在一起睡著了。


    “我可真是有點佩服他兩了。。。。”


    劉廣秋抽著嘴無奈的說到。


    周銘也是有點無奈,外麵這天雷滾滾的,這兩貨倒也真是心大,這麽響的雷,竟然也能睡得這麽香!


    “這兩貨剛才還說著要跟我們徹夜暢聊呢,就這?”周銘無奈的攤了攤手。


    那邊行商也有好些人躺下了,甚至好幾個都發出鼾聲,顯然睡得很熟,但基本上會有幾人醒著,守夜的也在低聲閑聊。


    “梁伯,您說那幾個書生哪個能考中。”


    有人瞅了瞅四個書生,好奇的問了一句。


    梁伯在他們這群人當中算是見多識廣的,平時這群行商也就聽梁伯的招唿。


    “我要是看一眼就能知道誰中,我還跑什麽行商啊?我去算命好了!那不比我們這風裏來雨裏去,累死累活的好多了?”


    梁伯笑著說到。


    “不過讀書人考上功名就能當官了,可不是我們這些賣苦力的能比的,我們這輩子是沒指望了,努力賺點錢,迴家娶個好媳婦,生個崽,一定得送他去讀書,可不能讓他們跟我們一樣了!”


    “梁伯說的是啊!我們這朝不保夕的,一年到頭也就是掙個辛苦錢,而且現在路上還不太平,我這次跑完是不打算幹了!迴家多陪陪媳婦兒才是正經的!”


    “呦!看樣子這三娃子是想媳婦了!”


    “你放心,你不陪你媳婦兒,可有的是人願意陪!你可小心別被綠了!”


    “說什麽屁話呢!”被叫做三娃子的人一聽臉色立馬就黑了下來了!


    他常年跟著商會跑,不著家,一迴去,免不了的聽到什麽風言風語的,雖然他相信自己媳婦兒,但心裏總是不得勁!


    梁伯一看三娃子有點惱了,笑著說到。


    “行了,行了,消停會兒吧!天色不早了,你們該眯的眯一會兒,我先看著,你們一會兒起來替我!”


    正是這會,木屋門口處突然又有敲門聲。


    “砰砰砰。。。”


    “砰砰砰。。。”


    十分有節奏感!


    “有人沒有,看著火光了!”


    一個好聽軟糯的聲音傳了進來一下把原本睡著的那些行商全都驚醒了。


    周銘跟劉廣秋也一下就提高了警惕。


    “門沒頂著,推開就好了!”


    一個夥計的話音才落,外頭就有人推門,讓那木門犁著地被推開。


    “咯吱,咯吱,咯吱。”


    “嘩啦啦啦。。。。。”


    外頭是狂風暴雨瞬間便吹散了屋內的寧靜,原本周邊的一股熱氣都被這雨夜的冷風吹散了,一股刺骨的冷意,吹了進來。


    “轟隆隆。。。。”


    又是一聲驚雷由遠及近的傳了過來!


    “啊!!!!”隨著一聲尖叫,閃電照亮門口的同時,門口的幾個人影趕忙鑽進了木屋,然後將門重新推著關好。


    借著裏麵火堆的光,行商和周銘都能看出來的是兩個女子,雖然有傘,但紅色的油紙傘已經被吹的不成樣子,渾身上下都已經被大雨淋濕不少,正撫擦著手臂,看起來很冷,衣服有點單薄,加上雨水一淋,衣服就有點透了,有些地方貼著身子,能看出那份曼妙婀娜。


    “讓我們烤烤火好麽?”兩個女人看了看屋內的人,最後又看向了周銘跟劉廣秋,可憐兮兮的問到。


    行商這邊,雖然大多數都直勾勾盯著三名女子的身體和臉蛋看,但幾乎所有人全都把手摸向了身子底下兵器,沒說什麽多餘的話。


    書生那邊,包括周銘和剛剛醒來的春生在內的四人也都在看著女子,但包括年紀最小的周銘在內,受過夫子嚴厲的教育,眼光不至於太直。


    於是乎兩個女子自然而然往書生那邊走了過去。


    春生趕忙從草堆裏站了起來,在火堆旁正襟危坐,錦陽則將旁邊的石頭用布巾撣塵。


    “小夥子,你們都是讀書人,男女授受不親啊!”


    梁伯突然這麽說了一句,人老成精,荒山野嶺大半夜,突然來了這麽兩個女子,怎麽看都詭異得很。


    周銘一聽臉上不由有點發紅,心中暗罵一句,差點就著道了,也是立刻順勢說道。


    “老伯提醒得是,幾位姑娘被雨水淋濕,需要個單獨的位置烤火,對了老伯,要不我們把篝火給兩位姑娘,我等讀書人自當非禮勿視,同你們擠擠如何?春生兄你們說是吧?”


    春生點了點頭,但是錦陽跟劉廣秋卻看了看周銘,支吾著沒有迴答。


    “不錯不錯,那你們幾個後生就過來吧!”


    周銘趕緊朝梁伯拱了拱手,嚴厲的瞪兩位友人他們一眼,跟春生一人一個硬拉著兩位友人往那邊走。


    “哎呀!!我們不在意的。”


    那女子愣愣的說了一聲。


    “可我們在意!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姑娘家清譽不是小事!”


    周銘不由分說的就拉著人到了行商那邊。


    書箱包袱都沒有拿,這會他力氣大得嚇人,錦陽跟劉廣秋還想磨蹭一下的書生竟然被他一人拽著走。


    兩個女子明顯有些發愣。


    看著有點像像是躲瘟神一樣的周銘。


    良久才“噗嗤~”笑了一聲,訕訕一笑說了一句:“真是個書呆子!”。


    也就跟另外一個女子坐到了原先周銘等人的篝火邊,還下意識看了看四個書箱,還有幹草堆上鋪著的毯子上的包袱,若有所思的想著。


    另一邊,梁伯朝著周銘等人點了點頭,讓他們在靠近篝火的空位上坐下,以極低的聲音道。


    “出門在外,小心駛得萬年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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