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船上
起錨開航，船隊的船隻陸續向前出發。唐世澤，江巧鳳所乘坐的客船走在船隊的中間。前後船隻彼此之間隔著十數丈的安全距離，好應付各種突發狀況。
充作臥室的艙室空間並不大，裏麵除了可以放下一張低矮的木質床外，剩下也就是走路的地方而已。好在幹淨整潔，細紗帳已經撩了起來掛到艙壁上。外艙壁上開有小窗，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河麵的粼粼波光和緩緩倒退的河岸風景。所以艙室雖小，並不會讓人覺得逼仄難耐。
江巧鳳的行禮除了那隻雙肩包外還有一隻小木箱子。裏麵裝的都是一些秋冬時節的衣裳，以備不時之需。江巧鳳不過打量了一下臥室，然後便出來外間的客廳與唐世澤會合。唐世澤此刻正坐到客廳的窗戶邊兒閑看兩岸風景，看見江巧鳳出來便請她過去坐下一同說話。
“感覺怎麽樣？你身子可有什麽不適之處？”
江巧鳳微笑：“目前並沒無任何不適之感，我應該還不暈船吧！”江巧鳳沒在客廳看見唐山，也許他此刻正在他們的臥室當中休息？艙外偶爾聽見操帆的船工說話聲，白大嫂剛看見去船尾了，不知道忙些什麽。
唐世澤仔細觀察了一下江巧鳳的氣色，發現她果真一切如常，心下便鬆了口氣。
他微微一笑：“往後的十多二十天，我們怕是要一直困在這艏船上了。我隻是怕你會悶壞！”
江巧鳳同樣微笑：“沒事的，我完全可以自己找事情做打發時間的。看書，看風景什麽的都可以。迴頭你借幾本書與我瞧瞧就行。再不行還可以與你說說話，不如你心中跟我講講進京之後我有什麽情況需要注意的，哪些事情能做又哪些事情不能做。”
唐世澤笑道：“你不用緊張的，你所接觸到的應該隻是工部的一些底層官員，但大多數還是手藝人。你隻管把織機的事情處理好就行，別的一切自有我來打點。總而言之，他們看在你是一個婦道人家的情況下，一般的小事是不會跟你計較的。
至於別的麽，言多必失，禍從口出的道理你也是懂的，我相信你一定會把握好分寸的。”
江巧鳳點頭，到了京城裏頭，隨便一個不起眼的人沒準兒都有著不小的來頭呢，她自然不能像在三河縣那麽隨意了。在三河縣吳縣令麵前她江家一門尚且要夾著尾巴低調做人呢，更何況京城那種遍地都是官員的地方。這麽一想之後，前往京城的那股子興奮勁兒立時下去了不少。
唐世澤看到江巧鳳滿臉的謹慎小心，沒了往日的神采飛揚，心下一堵。
“巧鳳，你不必緊張，隻要織機的事情不出錯兒，其他的事情你又何須擔心？”
江巧鳳想想也是，距離入京還早著呢，她這會兒擔心有個什麽用啊。她倒不是怕見那些什麽大人物，她隻是對那些人手裏的特權感到畏懼。
破家縣令,滅門知府。吳縣令親自給她上了這麽一堂課，手段合法且過程並不血腥激烈，用的是鈍刀子割肉法。他讓江家一族的壯丁長年苦役，不光身體受到摧殘不說，還使得整個江家上下沒有經濟來源，坐吃山空。坐吃山空之後的情形想都可以想得到的，要麽是逃亡做了流民要麽完不成勞役一家子進監獄去。這兩種下場都不是江家人所能承受的。
本來她想著自家不過普普通通地小老百姓，隻要安分守己的做人又哪裏會礙到那些官老爺的眼？
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跟官場中人打交道的。誰知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吳縣令對江家的所作所為令江巧鳳徹底沒了安全感，總想著自己手裏能多些籌碼多些讓人忌憚的背景，不會被人輕易魚肉了去。
默默想著這些心思的江巧鳳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有了爭名奪利、趨炎附勢的心思來。
看清自己的這一刻，江巧鳳忍不住捫心自問：唐世澤的官身有沒有給他的個人魅力增光添彩？
答案：有！
唐世澤突然意識到江巧鳳的情緒有點不對勁起來。
“巧鳳，你怎麽了？我瞧你有些不對勁，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唐世澤的神情無比緊張，他對江巧鳳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江巧鳳有些慚愧，麵對這樣的唐世澤她根本就不想隱瞞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是。世澤，我在想是不是因為你是個當官兒的能幫我們江家脫困才會答應你的親事的！”
唐世澤聞言緊鎖皺眉，陷入了沉思之中。江巧鳳心下不免有些忐忑，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實話實說的。可她又不願兩人的感情之中摻入了別的雜質，即便那人是她自己。
半晌，唐世澤迴過神來，一眼便對上了江巧鳳那略帶緊張的眼神。隻這一眼，令唐世澤更加堅定了自己選擇沒錯兒。
他將椅子往江巧鳳身邊挪了挪，微笑著問江巧鳳：“那我問你，倘若那個吳縣令來向你提親的話，你可會應下？”
江巧鳳聞言麵部的表情猶如吞下隻蒼蠅般惡心：“拿誰打比方不好，非得扯上那個姓吳的？我隻恨自己沒本事，不然真想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好解我心頭之恨！”
唐世澤大笑：“這不就是了！雖然我有官職在身，但你也不是光衝著我這個官身才答應嫁我的。你若是隻認我這一身官服的話我們倆現在早成親了，你忘了去年我跟你提親的事情啦？
好啦，不要成天胡思亂想的了。你便是趨炎附勢那也隻願趨我唐世澤一人的勢，正如我對你的心意一般。”
江巧鳳想了想，發覺唐世澤說的還都中了，遂放下心思不再自我懷疑。唐世澤想到江巧鳳為自己患得患失的失了正常的判斷能力，他心中似吃了蜜一般甜。
唐世澤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愜意。在未來的十多天裏，困到船上的他不必再操心那些沒完沒了的公事，他隻需好好守著自己的心上人，珍惜這段難得的共處時光。
起錨開航，船隊的船隻陸續向前出發。唐世澤，江巧鳳所乘坐的客船走在船隊的中間。前後船隻彼此之間隔著十數丈的安全距離，好應付各種突發狀況。
充作臥室的艙室空間並不大，裏麵除了可以放下一張低矮的木質床外，剩下也就是走路的地方而已。好在幹淨整潔，細紗帳已經撩了起來掛到艙壁上。外艙壁上開有小窗，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河麵的粼粼波光和緩緩倒退的河岸風景。所以艙室雖小，並不會讓人覺得逼仄難耐。
江巧鳳的行禮除了那隻雙肩包外還有一隻小木箱子。裏麵裝的都是一些秋冬時節的衣裳，以備不時之需。江巧鳳不過打量了一下臥室，然後便出來外間的客廳與唐世澤會合。唐世澤此刻正坐到客廳的窗戶邊兒閑看兩岸風景，看見江巧鳳出來便請她過去坐下一同說話。
“感覺怎麽樣？你身子可有什麽不適之處？”
江巧鳳微笑：“目前並沒無任何不適之感，我應該還不暈船吧！”江巧鳳沒在客廳看見唐山，也許他此刻正在他們的臥室當中休息？艙外偶爾聽見操帆的船工說話聲，白大嫂剛看見去船尾了，不知道忙些什麽。
唐世澤仔細觀察了一下江巧鳳的氣色，發現她果真一切如常，心下便鬆了口氣。
他微微一笑：“往後的十多二十天，我們怕是要一直困在這艏船上了。我隻是怕你會悶壞！”
江巧鳳同樣微笑：“沒事的，我完全可以自己找事情做打發時間的。看書，看風景什麽的都可以。迴頭你借幾本書與我瞧瞧就行。再不行還可以與你說說話，不如你心中跟我講講進京之後我有什麽情況需要注意的，哪些事情能做又哪些事情不能做。”
唐世澤笑道：“你不用緊張的，你所接觸到的應該隻是工部的一些底層官員，但大多數還是手藝人。你隻管把織機的事情處理好就行，別的一切自有我來打點。總而言之，他們看在你是一個婦道人家的情況下，一般的小事是不會跟你計較的。
至於別的麽，言多必失，禍從口出的道理你也是懂的，我相信你一定會把握好分寸的。”
江巧鳳點頭，到了京城裏頭，隨便一個不起眼的人沒準兒都有著不小的來頭呢，她自然不能像在三河縣那麽隨意了。在三河縣吳縣令麵前她江家一門尚且要夾著尾巴低調做人呢，更何況京城那種遍地都是官員的地方。這麽一想之後，前往京城的那股子興奮勁兒立時下去了不少。
唐世澤看到江巧鳳滿臉的謹慎小心，沒了往日的神采飛揚，心下一堵。
“巧鳳，你不必緊張，隻要織機的事情不出錯兒，其他的事情你又何須擔心？”
江巧鳳想想也是，距離入京還早著呢，她這會兒擔心有個什麽用啊。她倒不是怕見那些什麽大人物，她隻是對那些人手裏的特權感到畏懼。
破家縣令,滅門知府。吳縣令親自給她上了這麽一堂課，手段合法且過程並不血腥激烈，用的是鈍刀子割肉法。他讓江家一族的壯丁長年苦役，不光身體受到摧殘不說，還使得整個江家上下沒有經濟來源，坐吃山空。坐吃山空之後的情形想都可以想得到的，要麽是逃亡做了流民要麽完不成勞役一家子進監獄去。這兩種下場都不是江家人所能承受的。
本來她想著自家不過普普通通地小老百姓，隻要安分守己的做人又哪裏會礙到那些官老爺的眼？
本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跟官場中人打交道的。誰知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吳縣令對江家的所作所為令江巧鳳徹底沒了安全感，總想著自己手裏能多些籌碼多些讓人忌憚的背景，不會被人輕易魚肉了去。
默默想著這些心思的江巧鳳突然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有了爭名奪利、趨炎附勢的心思來。
看清自己的這一刻，江巧鳳忍不住捫心自問：唐世澤的官身有沒有給他的個人魅力增光添彩？
答案：有！
唐世澤突然意識到江巧鳳的情緒有點不對勁起來。
“巧鳳，你怎麽了？我瞧你有些不對勁，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唐世澤的神情無比緊張，他對江巧鳳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江巧鳳有些慚愧，麵對這樣的唐世澤她根本就不想隱瞞自己心中的想法。
“不是。世澤，我在想是不是因為你是個當官兒的能幫我們江家脫困才會答應你的親事的！”
唐世澤聞言緊鎖皺眉，陷入了沉思之中。江巧鳳心下不免有些忐忑，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實話實說的。可她又不願兩人的感情之中摻入了別的雜質，即便那人是她自己。
半晌，唐世澤迴過神來，一眼便對上了江巧鳳那略帶緊張的眼神。隻這一眼，令唐世澤更加堅定了自己選擇沒錯兒。
他將椅子往江巧鳳身邊挪了挪，微笑著問江巧鳳：“那我問你，倘若那個吳縣令來向你提親的話，你可會應下？”
江巧鳳聞言麵部的表情猶如吞下隻蒼蠅般惡心：“拿誰打比方不好，非得扯上那個姓吳的？我隻恨自己沒本事，不然真想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好解我心頭之恨！”
唐世澤大笑：“這不就是了！雖然我有官職在身，但你也不是光衝著我這個官身才答應嫁我的。你若是隻認我這一身官服的話我們倆現在早成親了，你忘了去年我跟你提親的事情啦？
好啦，不要成天胡思亂想的了。你便是趨炎附勢那也隻願趨我唐世澤一人的勢，正如我對你的心意一般。”
江巧鳳想了想，發覺唐世澤說的還都中了，遂放下心思不再自我懷疑。唐世澤想到江巧鳳為自己患得患失的失了正常的判斷能力，他心中似吃了蜜一般甜。
唐世澤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愜意。在未來的十多天裏，困到船上的他不必再操心那些沒完沒了的公事，他隻需好好守著自己的心上人，珍惜這段難得的共處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