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圖恩從夢中驚醒，仿佛一個溺水的人重新有了唿吸。
他看著自己周圍的一切，拍了拍身下本是王座的木椅，然後陷入了沉思。
他現在的感覺很不好，失重、眩暈、惡心。
先是眼前一黑，接著便是煤氣燈獨有的昏黃，而他還是坐在之前休息的木椅上。
側頭看著房間裏麵的座鍾，時間啪嗒啪嗒地流轉著，隻是過去了不到五分鍾，但加圖恩確定，他在裏麵最少待二十分鍾以上。
“時間流速不同麽……”
加圖恩搖了搖頭，打算先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剛剛通過那三姐妹得知，有個小型遺跡被發現了，一個貴族邀請魔女還有一些雇傭兵參與探索？
糊弄誰呢！
先知者之墓，是舊日一個邪惡魔法師遺跡，裏麵埋葬著無數的屍體，更是傳說有一個準a級的禁忌物，每一個奧羅市的人民都聽說過這種傳言。
但傳說終究是傳說，先知者之墓在無數冒險者的腳步下，一直不見蹤影，現在竟然被找到了！
可發現者怎麽會將這麽寶貴的坐標公布…
加圖恩嗅到危險的味道。
舊日的遺跡代表了財富，也代表著危險。
雖然魔法逝去，曾經威力驚人的魔法道具也都失去力量，或隨時間破損，或隨時間埋葬，但製作魔法道具的材料卻依然價值不菲。要知道魔法時代傳承萬古，強橫異常，足跡遍布各個位麵，製作魔法物品的材料極其珍貴。
為了提煉魔法物品的材料，魔法師職業裏麵專門發展了一門分解師職業。
一個遺跡的價值是驚人，而且，還是傳言有禁忌物的遺跡。
黑心的貴族會好心分給冒險者？
加圖恩是不信。
“一定是有危險，貴族們在找炮灰。”加圖恩揉了揉眉心，他吐了口氣，自己能想到，冒險者和傭兵也都能想到，隻是人為財死，恐怕去的不會少。
想到這裏，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三個魔女，哦不對，應該是那三個自己的信徒身上。
“她們雖然可憐，但是她們畢竟是通緝的要犯，正神教會以及特勤生物局都在發了瘋一樣找她們。如果貿然包庇的話，被他們發現，那是重罪，是要上火刑架的。”
“但其實，這三個魔女，並非什麽壞人，隻是信仰跟正神教會不一樣，她們腦子裏麵的黑盒應該就是一切的原罪，所謂的魔女並不是什麽魔鬼的後代，僅僅是被某種力量控製，估計因為那處遺跡裏麵，有那位達蒙也想要的東西，所以才操控這三個魔女整出了這麽多幺蛾子。
據我觀察，她們腦子裏麵給予她們力量的黑盒，目前非常穩定，短時間內沒有任何問題的。”
想到這，加圖恩陡然心中火熱起來。
“她們現在雖然戰鬥力不算太強，但畢竟是職業者，而且還在不停地通過黑盒獲取力量，是一批巨大可以利用的資源，世界都不知道她們的價值，如果我將她們收容起來，不僅可以得到一群絕對忠誠的仆人，還能掌握巨大的力量。這簡直是打瞌睡了有人給自己遞上枕頭！”
“這個世界並不安全，反而十分危險。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但是如果是一群人，一個組織呢？那就會十分的安全！”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甚至可以依托在這個神名之下，創建一個屬於我自己的組織，或者說是教會！”
想到這，加圖恩搓了搓手，已經開始暢想美好的未來了。
“魔女養成遊戲，我可最喜歡阿勒，這群魔女，我收定了。而且我不是還要售賣那些煉金製品賺錢嗎？幹脆，讓她們幫我賣好了！”加圖恩心中瞬間堅定下來。
而且還有一件事，也是加圖恩不得不幫助這三個魔女的原因。
就在剛剛加圖恩答應幫助那三個魔女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靈魂和那三個黑盒的聯係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那三個魔女的樣子本就虛幻，就像是在深空之上的投影。
而之所以它能夠看到魔女，魔女能夠感知到他，就是因為那自己和黑盒之間的聯係，無影無形但本身能真切把握到的聯係。
切斷這個聯係，投影就會消散，自己就能消失在她們的麵前。
而隻要自己想要主動聯係，不需要她們召喚，自己也能夠通過黑盒唿喚她們，隻要她們同意，就能夠把她們帶到這個空間來。
最關鍵的是，加圖恩發現了一件事，自己在獲得了魔女的信任之後，那死魂契對自己大腦恐怖的折磨一下子減輕了許多。
“難道說，如果自己能夠獲取這些信徒的信任，那麽死魂契對我的控製就會減少，而我如果能夠收納到足夠的信徒，獲得足夠的信任，那麽，我就可以頂替那位達蒙，成為新的永夜與破壞之神？”
當然，這一切也是加圖恩的猜測，但基於這些，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要幫一幫這三個魔女的。
不對，現在不應該叫她們魔女，應該叫自己的信徒。
最後一個好處，這也是完全不在加圖恩意料之中，就是自己的天啟煉金台。
在他答應救助這三個信徒的時候，他積攢起了正道的光，一級天啟煉金台的升級進度已經從40%變成了80%，按照加圖恩的估計，等自己徹底救下她們的時候，自己的進度應該就可以升級到二級天啟煉金台了。
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這三個信徒。
下定決心之後，加圖恩繼續思索：“可自己應該怎麽找到他們呢？對了，耍酒館，調查員老九說如果我有麻煩可以去找那個叫依依的姑娘，她應該有點背景，說不準能幫自己找到那個人！”
加圖恩決定，自己一定要抽空去耍酒館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三個魔女的線索！
“那麽接下來，我至少需要一些收入和自保的能力，等開始在列文學院學習之後，我應該就能正式成為職業者了。”
......
奧羅市，冰冷的地下室內，三個信徒此時也從那種夢境中蘇醒過來，她們分不清那是夢還是現實。
不過，既然三個人都同時看到了這一幕，想來肯定不是夢，三個女孩互相對視一眼，眼裏閃過一絲欣喜，妹妹露露說道：“姐，我覺得你還是給你奧尼叔叔寫封信吧，咱們這麽久沒迴家了，他們肯定擔心了。”
維米爾點了點頭，“嗯，我先把信寫好，等吾主把我們救出去了，我就把信寄出去。”
一邊說，她一邊從已經破爛不堪的背包裏取出紙筆，坐在書桌前，滿麵笑容的開始書寫。
“親愛的奧尼叔叔：”
“你知道的，我這次到奧羅市是受人委托，處理一些事情。”
“我們很好，再過一周應該就會迴家了。”
“另外，你絕對想不到我今天都遭遇了什麽。”
“我和妹妹們在舉行一場儀式，居然真的成功了，主投下了祂憐憫的目光，垂簾了祂卑微的信徒，並降下神諭，讚美吾主……”
“你不知道，我……”
維米爾寫到這裏，執筆的右手忽然開始顫抖，額頭有大滴的冷汗產生、順著臉頰流淌。
她腦子裏麵的黑盒開始顫抖，仿佛一隻野獸在瘋狂嘶吼。
停下來！不能繼續寫下去了！
寫了就會死！
失控而死！
……
維米爾腦海中突然閃過了加圖恩平靜的麵容，以及他的那句。
“不要對任何人透漏關於我的信息，今天發生的任何事，也不能說出去。”
半響之後，維米爾顫顫巍巍的伸出左手，用力握緊右手手腕，咬牙一拉。
她停下了繼續落下的筆，將握筆的右手從身前移開，懸在半空。
不知道什麽時候，筆從右手滑落，與地麵發生了撞擊，並一路滾遠。
連串的聲音在安靜的地下室中格外明顯，兩個妹妹也是一臉惶恐。
維米爾突然開始劇烈咳嗽，猛地伸出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滿臉驚恐，眼中不停的有淚水流下，右手自始至終保持著不變的姿勢。
時間此刻已經失去了意義，終於，她收迴了捂住嘴巴的左手，並協助右手緩緩活動。
等到右手恢複了一些，維米爾想要站起來，她用手扶著牆壁，但緊跟著腿腳一軟，整個身體直接跪倒在地。
她費力的調整姿勢，坐在地上，雙臂抱膝，額頭抵著交叉的手臂，幽靜深邃的綠色長發遮擋住了修長的小腿。
她張開嘴，微微懺悔著，“對不起，偉大的吾主。”
她沒有猶豫，似乎做出了某個決定，從身後破爛的背包中取出一盒火柴。
多次嚐試之後，她擦燃了一根，拿起那剛剛寫到一半的書信，點燃，看著書信上的字被火焰一個個吞噬。
此時兩個妹妹也明白發生了什麽，雙手合十，做祈禱狀，似乎在祈求達蒙原諒姐姐冒犯的行為。
等到那封書信徹底化為飛灰，維米爾用袖子抹了一把臉，終於恢複了平靜。
她平靜地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提筆寫道：
“親愛的奧尼叔叔：”
“我在奧羅市一切順利，妹妹也在我旁邊，我們都很好，不用擔心，勿念。”
維米爾在僅有一句話的書信最後，署名並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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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的感覺很不好，失重、眩暈、惡心。
先是眼前一黑，接著便是煤氣燈獨有的昏黃，而他還是坐在之前休息的木椅上。
側頭看著房間裏麵的座鍾，時間啪嗒啪嗒地流轉著，隻是過去了不到五分鍾，但加圖恩確定，他在裏麵最少待二十分鍾以上。
“時間流速不同麽……”
加圖恩搖了搖頭，打算先思考另外一件事情。
剛剛通過那三姐妹得知，有個小型遺跡被發現了，一個貴族邀請魔女還有一些雇傭兵參與探索？
糊弄誰呢！
先知者之墓，是舊日一個邪惡魔法師遺跡，裏麵埋葬著無數的屍體，更是傳說有一個準a級的禁忌物，每一個奧羅市的人民都聽說過這種傳言。
但傳說終究是傳說，先知者之墓在無數冒險者的腳步下，一直不見蹤影，現在竟然被找到了！
可發現者怎麽會將這麽寶貴的坐標公布…
加圖恩嗅到危險的味道。
舊日的遺跡代表了財富，也代表著危險。
雖然魔法逝去，曾經威力驚人的魔法道具也都失去力量，或隨時間破損，或隨時間埋葬，但製作魔法道具的材料卻依然價值不菲。要知道魔法時代傳承萬古，強橫異常，足跡遍布各個位麵，製作魔法物品的材料極其珍貴。
為了提煉魔法物品的材料，魔法師職業裏麵專門發展了一門分解師職業。
一個遺跡的價值是驚人，而且，還是傳言有禁忌物的遺跡。
黑心的貴族會好心分給冒險者？
加圖恩是不信。
“一定是有危險，貴族們在找炮灰。”加圖恩揉了揉眉心，他吐了口氣，自己能想到，冒險者和傭兵也都能想到，隻是人為財死，恐怕去的不會少。
想到這裏，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三個魔女，哦不對，應該是那三個自己的信徒身上。
“她們雖然可憐，但是她們畢竟是通緝的要犯，正神教會以及特勤生物局都在發了瘋一樣找她們。如果貿然包庇的話，被他們發現，那是重罪，是要上火刑架的。”
“但其實，這三個魔女，並非什麽壞人，隻是信仰跟正神教會不一樣，她們腦子裏麵的黑盒應該就是一切的原罪，所謂的魔女並不是什麽魔鬼的後代，僅僅是被某種力量控製，估計因為那處遺跡裏麵，有那位達蒙也想要的東西，所以才操控這三個魔女整出了這麽多幺蛾子。
據我觀察，她們腦子裏麵給予她們力量的黑盒，目前非常穩定，短時間內沒有任何問題的。”
想到這，加圖恩陡然心中火熱起來。
“她們現在雖然戰鬥力不算太強，但畢竟是職業者，而且還在不停地通過黑盒獲取力量，是一批巨大可以利用的資源，世界都不知道她們的價值，如果我將她們收容起來，不僅可以得到一群絕對忠誠的仆人，還能掌握巨大的力量。這簡直是打瞌睡了有人給自己遞上枕頭！”
“這個世界並不安全，反而十分危險。一個人的力量終歸有限。但是如果是一群人，一個組織呢？那就會十分的安全！”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甚至可以依托在這個神名之下，創建一個屬於我自己的組織，或者說是教會！”
想到這，加圖恩搓了搓手，已經開始暢想美好的未來了。
“魔女養成遊戲，我可最喜歡阿勒，這群魔女，我收定了。而且我不是還要售賣那些煉金製品賺錢嗎？幹脆，讓她們幫我賣好了！”加圖恩心中瞬間堅定下來。
而且還有一件事，也是加圖恩不得不幫助這三個魔女的原因。
就在剛剛加圖恩答應幫助那三個魔女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靈魂和那三個黑盒的聯係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那三個魔女的樣子本就虛幻，就像是在深空之上的投影。
而之所以它能夠看到魔女，魔女能夠感知到他，就是因為那自己和黑盒之間的聯係，無影無形但本身能真切把握到的聯係。
切斷這個聯係，投影就會消散，自己就能消失在她們的麵前。
而隻要自己想要主動聯係，不需要她們召喚，自己也能夠通過黑盒唿喚她們，隻要她們同意，就能夠把她們帶到這個空間來。
最關鍵的是，加圖恩發現了一件事，自己在獲得了魔女的信任之後，那死魂契對自己大腦恐怖的折磨一下子減輕了許多。
“難道說，如果自己能夠獲取這些信徒的信任，那麽死魂契對我的控製就會減少，而我如果能夠收納到足夠的信徒，獲得足夠的信任，那麽，我就可以頂替那位達蒙，成為新的永夜與破壞之神？”
當然，這一切也是加圖恩的猜測，但基於這些，他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要幫一幫這三個魔女的。
不對，現在不應該叫她們魔女，應該叫自己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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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這三個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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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米爾點了點頭，“嗯，我先把信寫好，等吾主把我們救出去了，我就把信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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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對任何人透漏關於我的信息，今天發生的任何事，也不能說出去。”
半響之後，維米爾顫顫巍巍的伸出左手，用力握緊右手手腕，咬牙一拉。
她停下了繼續落下的筆，將握筆的右手從身前移開，懸在半空。
不知道什麽時候，筆從右手滑落，與地麵發生了撞擊，並一路滾遠。
連串的聲音在安靜的地下室中格外明顯，兩個妹妹也是一臉惶恐。
維米爾突然開始劇烈咳嗽，猛地伸出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滿臉驚恐，眼中不停的有淚水流下，右手自始至終保持著不變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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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右手恢複了一些，維米爾想要站起來，她用手扶著牆壁，但緊跟著腿腳一軟，整個身體直接跪倒在地。
她費力的調整姿勢，坐在地上，雙臂抱膝，額頭抵著交叉的手臂，幽靜深邃的綠色長發遮擋住了修長的小腿。
她張開嘴，微微懺悔著，“對不起，偉大的吾主。”
她沒有猶豫，似乎做出了某個決定，從身後破爛的背包中取出一盒火柴。
多次嚐試之後，她擦燃了一根，拿起那剛剛寫到一半的書信，點燃，看著書信上的字被火焰一個個吞噬。
此時兩個妹妹也明白發生了什麽，雙手合十，做祈禱狀，似乎在祈求達蒙原諒姐姐冒犯的行為。
等到那封書信徹底化為飛灰，維米爾用袖子抹了一把臉，終於恢複了平靜。
她平靜地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提筆寫道：
“親愛的奧尼叔叔：”
“我在奧羅市一切順利，妹妹也在我旁邊，我們都很好，不用擔心，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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