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陸陸續續的好多人,扛著鋤頭,三三兩兩的,邊聊著天邊向著村頭走去。當看到林顧念與陳鐵生時,他們停住了腳步,稍頓了一會,視線隨著他們而移動。


    林顧念向著停下來的一位婦人走去,“大姐,您好。我聽說這裏的黃老仙很靈,想來看看病。”


    “看病?姑娘是外地來的吧。”那婦人上下打量著她。


    “是呀。”


    婦人向著陳鐵生看了一眼,將視線收迴,又看向她,“那是你老公吧。”


    林顧念聽後,臉色一紅,伸手將鬢角的頭發塞到耳後,點了點頭。


    看著她的樣子,婦人爽朗的笑了起來,“姑娘,看啥病啊?不會是那方麵的病吧?”婦人一臉很懂的看著她,眼神赤裸的讓她都想鑽進地縫裏了。


    “沒事,你們還年輕。”安慰之後,還是免不了八卦的心,她又看了陳鐵生一眼,“他有問題?”


    聽到婦人的話,林顧念差點就笑了出來,但因顧及到目前的角色,便極力的抿著嘴唇,但笑聲還是從鼻孔裏冒了出來,並發出一陣鼻息的聲響,她忙低下頭,佯裝著咳嗽,哼哧了一下鼻子,來掩飾她剛剛止不住的笑意。


    “我看他挺強壯的啊,真沒想到。”婦人看著陳鐵生搖了搖頭,“黃老仙就供奉在村西頭的黃老仙廟裏,你就沿著這條街一直走就行。”


    “哎,好的,謝謝您了,大姐。”


    “哎呀,這有啥,快去吧。”說著,她又看了一眼陳鐵生,搖起頭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看著走迴來的林顧念,陳鐵生將視線移到她身後的婦人,恰好跟她的視線交匯,卻察覺到她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他本想深究一下,但那眼神很快就收了迴去,他也隻好悻悻的收迴了視線,重新看著林顧念,“你剛剛跟她說什麽?”


    陳鐵生的問話又重新勾起了林顧念心底那殘留的笑意,她直接控製不住的大笑了起來。


    陳鐵生一臉疑惑的看著她,“你笑什麽?”


    等到林顧念平複下情緒後,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開口道:“沒說什麽,就是跟她打聽了一下黃老仙在哪,趕緊走吧。”


    對於林顧念的迴答,陳鐵生顯然是不信的,他鎖著眉頭,看著她,卻也沒繼續追問下去。


    兩人來到村西頭的黃老仙廟,站在外麵,打量了一番,所謂的黃老仙廟,也就是一個簡單的院落,低矮破敗,很不起眼,唯一有點亮點的地方不過就是周遭打掃得很幹淨,可以說的上是一塵不染。


    推門進去,入目的是滿院的綠意,整齊有致,被修理的沒有一根雜草。中間處有一小徑,通向屋子裏。屋頂處,雕著一隻黃鼠狼趴臥在房頂。栩栩如生,蹬著一雙黑亮的眼珠,仿佛下一刻就要跳下來似的。


    林顧念與陳鐵生對視了一眼後,就走進了屋裏。


    屋子裏空蕩的基近無物,隻有一張案子擺在一幅畫前。上麵簡單的供奉著一盤祭品。畫上的黃鼠狼不像房頂的那樣,而是站了起來,眼睛看著前方,像是在俯看著前來拜祭它的人。


    “真沒想到,繁華的s市的邊陲處竟有一個這麽迷信的村子。”


    “我總覺得它在笑,那笑容好像會變。就像名畫《蒙娜麗莎》。”林顧念看著眼前的那幅黃鼠狼畫說道。


    “這幅畫,也運用了光線的變化,其實,在一幅畫中,光線的變化不能像在雕塑中產生那樣大的差別。但《蒙娜麗莎》,畫像人的臉上,微暗的陰影時隱時現,為她的雙眼與唇部披上了一層麵紗。而人的笑容主要表現在眼角和嘴角上,畫家就因把這些部位畫得若隱若現,模糊了界線,所以才會有那令人捉摸不定的“神秘的微笑”。”陳鐵生看著眼前的這副畫,眼神像是在透過它看什麽似的。


    聽著陳鐵生那稍顯專業性的迴答,林顧念微微有些吃驚,她轉過臉看著一旁的陳鐵生,他側臉的線條流暢又堅毅,帶著一股硬漢的味道。她看著此時的他,望著眼前畫的眼神漸漸變軟,好像還帶了一絲若隱若現的柔情,“你在想什麽?”


    陳鐵生斂了斂心神,側過臉,“沒什麽。”


    “你也懂畫?”


    “不懂,不過是聽以前的一個朋友說過而已。”


    “以前的朋友,女朋友?”


    “不是。”陳鐵生沒有任何猶豫的否認了。


    林顧念看著此時唿吸間有些變化的陳鐵生,便已明了,她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不知為何,她覺得心底湧上了一股莫名的情愫,很淡很輕,卻讓人忽視不了,有些氣悶。


    忽然,院子裏發出了一聲東西墜地的聲音,兩人連忙跑了出去。


    是一片摔碎的瓦,抬頭向上看去,隻見一隻大貓跑到了房屋頂後消失不見了。


    隨後,從屋後傳來了此起彼伏的貓叫聲。


    兩人對視著,心下生疑。剛想繞到屋後去看一下的,不料,卻聽到一聲清脆的口哨聲。頓時,貓叫的聲音就消逝了,聽不到一點聲響了。陳鐵生快步走了出去,繞到屋後,哪裏還有貓的蹤影。剛剛明明很多隻貓在此叫喚,怎麽突然一下子就都消失了呢。迅速的就跟受過特殊訓練似的。


    等到陳鐵生重新迴到院子時,卻看到院子裏多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早晨在路上碰見的那位婦人。


    隻見她懷裏抱著一堆藥草強行塞給了林顧念,“姑娘,給他用這個熬湯喝,壯陽。”


    “謝謝,謝謝。等明年生了娃,準得來看您。”林顧念接了過來,入鄉隨俗似的,也跟著說起了俏皮話。


    “好了,我也該走了,地裏還有活忙呢。”說完,她就笑了起來,轉身卻看到了門口的陳鐵生。


    那婦人看到他後,有些不好意思,黝黑的臉上浮上了一抹紅暈。她快步走上前,側身越過陳鐵生,飛一樣的跑開了。


    陳鐵生沉著個臉,走到林顧念跟前,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藥草,然後將視線上移到她的臉上,用著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凝視著她,“壯陽?林法醫,扣你個誣陷的罪名不為過吧。”


    頓時,林顧念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此時的她羞澀極了,低著頭,露出的後頸都染上了一抹緋紅。


    陳鐵生又靠近一步,彎腰,低下頭湊到她的耳邊,開口,熱氣直接就撲到了她的耳垂上,頓時,她的耳垂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這一刻,她的身子也僵了起來,一動也不敢動。


    “如果以後都像昨晚那樣睡的話,明年是生不了娃的。”


    聽到陳鐵生的話,林顧念再也受不了的伸出手去要推開他,卻不料被他靈敏的躲開了,而她因此向前傾去。就在她因著慣性,身子即將要接觸到地麵,嚇得閉上了眼睛時,她卻被拉進了一個炙熱的懷抱裏。林顧念條件反射的伸手抵上了他的胸膛,在觸及到陳鐵生那火熱的胸膛時,她又如觸電般的縮迴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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