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浩然感覺四周溫度已經降至冰點,準備給蘇清歡加油助威的時候,從葉家大院外,傳來一道聲音。


    “葉兄,葉兄,在嗎,葉兄~”


    隻見,從外麵走進來兩個人,胡阿雨以及胡以思。


    “你們怎麽來了?”葉浩然不解道。


    胡阿雨進來之後對著蘇清歡笑著拱手,又對白笙拱手行禮,最後快步跑到葉浩然身邊。


    “葉兄,昨天的事情我想明白了,你救我一命,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生死人命大過天。這份恩情,我定然銘記於心一輩子!”胡阿雨的眼裏閃爍著光亮,深深地注視著葉浩然。


    葉浩然有些哭笑不得,這家夥還真特麽會挑時候。


    “這件事等會兒再說,我還在忙正事呢。”葉浩然推了推胡阿雨的胳膊。


    哪知道胡阿雨死皮賴臉的擠著,說道:“葉兄,可能你聽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懂,我懂,你先在外麵等一等,好不好?”


    “葉兄,既然這樣的話,那……”


    “那些錢我一分沒花,一分沒花,你放心。”


    聞言,胡阿雨鬆了口氣。


    站在一邊覺得很是丟臉的胡以思,好奇的打量著白笙和蘇清歡。


    她先是看著蘇清歡,知道這是葉浩然的夫人,蘇家的大小姐。


    “長得還真美,無論身段還是姿容,在這個地方能與葉浩然結婚,還真便宜了他。”


    接著,胡以思又看向白笙。


    她一看見白笙的臉色以及眼裏的神采,就立即斷定這個人是鎮外的修煉者。


    無他,就那雙漠視一切的眼睛,胡以思就看過不少了。


    再看看這裏的情況,似乎,這是起了什麽矛盾?


    “咦,你是白帝城的人?”胡以思看到白笙腰間的玉牌問道。


    白笙的餘光瞥了眼胡以思,沒說話。


    胡以思與胡阿雨對視一眼,兩人眼神相交,立刻會意。


    胡阿雨將腰間的折扇取出,噗啦一聲甩開後走到白笙麵前。


    “仙子,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胡阿雨搓著小手問道。


    白笙蹙眉道:“沒有,趕緊滾一邊去。”


    “呃,這……您讓我滾,可以。但是白帝城還欠我們家一些錢,準備什麽時候還來?”胡阿雨幹笑道。


    白笙聽後氣極反笑,今天遇到的奇葩事一件趕上一件!


    “欠你們家錢?你若沒什麽事,最好找塊風水寶地把自己埋了。”白笙已經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了。


    胡阿雨咂了咂嘴,道:“你別不承認,白帝城總共欠我胡家六十萬兩白銀,四萬五千七十二個靈石,門外那白炎駒也是從我胡家這裏賒的。”


    “還有你們白帝城的堂口建築,各種材料,也從我胡家借了不少,仙子,你不會是想替白帝城賴賬吧?”


    胡阿雨話說完,白笙一臉驚愕的看著胡阿雨。


    “你是連杜洲胡家人?”白笙問道。


    胡阿雨不好意思笑了笑:“認識一下,胡阿雨。”


    “哦,仙子沒興趣認識我,仙子,這些賬白帝城準備什麽時候還?”


    “對了仙子,我記得現在白帝城那邊還在建造什麽雕塑,準備舉辦盛會來著,那雕塑似乎還是用純金打造的,也是找我胡家借的。”


    “我覺得這個工程得停下來了。”


    胡阿雨摸著下巴自言自語。


    可這些話聽得白笙心裏一緊!


    馬上白帝城要舉行百年盛會,這是關係到白帝城顏麵的事情,但舉辦這盛會的花銷很大,一大半都是找胡家借的。


    如果胡家突然把錢財斷供都掐了,那白帝城到時候得丟人丟大發!


    白帝城自然是有自己的掙錢渠道,可是那些也隻夠平日的宗門維護,以及給門下長老弟子們發工資,至於想攢下多少來,那還真不夠瞧的。


    你以為的修行宗門,弟子們整天修煉吃資源,各種比試各種來,除魔衛道匡扶正義使人間太平。


    實際上的修行宗門,內門弟子除了修煉就是外出做任務做打工人,外門弟子更慘,修煉的資源少就不說了,還得當黑奴拚了命的做任務幹活。


    有些宗門裏的長老都得去幹活打工,什麽哪裏鬧妖了,哪裏又鬧匪寇了,隻要願意出錢,那就肯定能找來修煉者幹活的。


    甚至有些修煉者背地裏進個殺手組織掙錢,那也不是什麽新鮮事。


    也就隻有那些大型宗門勢力,才沒有這麽慘,因為人家勢力大,人多。


    從胡家借這麽多錢,白帝城就打算慢慢還了,反正修煉者活得久。


    白笙隻是白帝城裏一位長老的女兒加內門弟子,職位不高,要是胡阿雨因為這裏的事直接掐了白帝城的錢財,到時候別說她能不能帶走蘇清歡了。


    就連她自己都迴不去白帝城!


    “白笙,白刃長老之女,四十八歲,屬雞,老家田螺村,五行缺土。”白笙說道。


    正廳裏其餘幾人滿臉錯愕,蘇清歡不由嗤笑一聲。


    “你笑什麽?”白笙冷著臉咬著牙。


    蘇清歡走到葉浩然旁邊,替葉浩然倒茶:“夫君,我也想去修煉了,四十八歲還能保養得像個妙齡少女。就算整天繃著個死人臉,看起來也是如少女。”


    葉浩然輕抿一口茶,說道:“夫人不必刻意去修煉那些術法,就算夫人到了七老八十,你也比那些仙子好看不少。外在美雖有,但無內在美,而夫人不同,外在美與內在美都有。”


    這般陰陽怪氣的話,讓白笙的臉,更冷了許多。


    “修煉界確實有駐顏之法,丹藥,功法等等,不然也就不會有那麽多女子癡迷修煉了,能青春永駐,誰又不想呢。”胡以思說道。


    胡阿雨聽完白笙的自我介紹,道:“四十八歲啊,那不合適,不合適了,仙子,如果沒什麽事的話,能否請你暫時先離開,我與葉兄還有重要的事要談。”


    白笙深吸一口氣,迴過頭森冷看著葉浩然。


    怪不得不去白帝城,原來是搭上了胡家的路子。


    白笙轉過頭,對胡阿雨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便離開了。


    “她,她那個笑是什麽意思?”胡阿雨對胡以思問道。


    “應該是某種善意的笑。”胡以思琢磨道。


    胡阿雨一擺手,然後來到葉浩然麵前。


    “葉兄,外人都離開了,就剩咱們親兄弟了。”胡阿雨說道。


    葉浩然有些哭笑不得,胡阿雨還真厚著臉皮來找自己,這是自己想不到的。


    “我去把那些錢取來。”


    片刻後,葉浩然提著一個布袋走進來,胡阿雨哆嗦著手,將那布袋攬入懷中。


    “兩位,既然你們幫我解了圍,恩情來往的道理我也是知道的。”


    “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二位。”


    胡阿雨抱著布袋,說道:“你盡管問,咱們是親兄弟,別客氣。”


    “我聽說連杜洲的胡家有人曾經解過七念骷髏,不知有沒有這件事?”葉浩然問道。


    聞言,胡阿雨和胡以思對視一眼。


    葉浩然將自己的上衣脫下,在他的心口處,有一個黑色的骷髏。


    “怎麽會是這玩意?”胡阿雨的語氣有些變了,他的眼瞳裏露出驚愕與恐懼的神色。


    胡以思的神色變得凝重許多,她走上前,摸著那個黑色骷髏,仔細看著。


    “咳咳,注意點,人家是兩口子。”胡阿雨清了清嗓子,將胡以思拉了迴來。


    “我還沒那麽小氣,更何況,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蘇清歡說道。


    葉浩然心口處這個骷髏,在那天洞房之夜,蘇清歡就看見了。


    她當時一眼就看出這是七念骷髏,但沒告訴葉浩然,這些天蘇清歡暗地裏也在探查關於七念骷髏的線索。


    此等邪煞之術,並沒有多少記載。


    “那個解開七念骷髏的胡家,確實是我們家不錯,但是……”胡以思欲言又止。


    胡阿雨臉上露出苦笑:“但是,我們不能幫你。”


    “為何?”葉浩然問道。


    “當年我們家大伯中了這七念骷髏之術,後來整個胡家以舉族之力想要破解,我們確實找到了辦法,但是過程極其慘烈。”


    “最後,胡家在齊天山裏犧牲了一半的族人,才解開這詛咒。”


    胡阿雨並沒有描述過程,但隻是從他最後這句話就能聽出來,解開這個詛咒的代價到底有多沉重。


    那時胡阿雨的年紀很小,他也去了齊天山。


    在當時胡阿雨的眼裏,整個世界都是血紅色的。


    山川,湖澤,靈風,白日,雨珠,一切都被血所染紅。


    這件事後來一度成為胡家人的禁忌,誰都不願意再度提起。


    “七念骷髏之所以難解開,並不是在於術法多麽精妙,而是想要解開這詛咒,就得付出代價,這才是這個詛咒的難點。”


    “與行商一樣,等價交換。”


    “若是當初給你設下這詛咒的人,做出極其殘忍邪惡之事,那麽你就必須以同樣的事情來迴應。”


    “他殺了多少人,你就得殺多少人,他做了多少惡,你就得背負上。”


    胡以思的語氣很是沉重,那段曆史,讓她的心裏添加了一層陰霾。


    正廳裏一片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葉浩然沒想到這七念骷髏竟然會有這種效果。


    一旁的蘇清歡問道:“解開詛咒的法子是什麽呢?”


    “齊天水,三川土,赤炎火,無根木,赤子心。”胡以思道。


    這五種東西,前麵四樣蘇清歡都聽說過,甚至在她當初的洞府裏還有,最後一樣赤子心又是什麽?


    似乎是看出蘇清歡的疑惑,胡以思沉聲道:“剛出生的嬰兒,挖心,一百個。”


    這,


    才是胡家人最不願意麵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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