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夏就要去魔都了,謝之遙知道這個消息對於謝和順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畢竟這麽多年下來,曾經跟著謝和順學習木凋的學生走的走,散的散,原本就隻剩下謝曉夏跟另外一個孩子,可現在兩個人都要走了。


    他拎著一瓶酒跟吃的來看謝和順,就看到謝和順正自己坐在木凋坊裏麵喝著悶酒。


    “大伯啊,一個人吃飯呢,來,我給你加個菜,還有這瓶紅酒,我好朋友寄過來的,我跟你分享一下。”


    謝和順看著謝之遙說道:“你怎麽來了?”


    “這不是夏夏要去魔都,我擔心你氣壞了,我得過來看看你啊。”


    “哼,我就知道你小子沒安好心眼,你過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


    “沒有,這不是好東西,跟你分享一下。”


    “這是老外才喝的玩意,你知道我喝不慣這玩意。”


    “唉,大伯,話不能這樣說。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迴。這葡萄美酒唐朝就有了,怎麽能是老外喝的玩意呢。來,嚐嚐!”


    謝和順喝了一口之後,吐了一下,說道:“這馬尿都比他好喝。你自己喝唄,我還是喝我這個就行。”


    “就知道你可能喝不慣,來,看看這是什麽。”謝之遙說著拿出一個不鏽鋼小酒壺晃了晃。


    謝和順聽到後笑了,拿過來嚐了一口,說道:“哎,阿嬸釀的櫻桃酒?好!”


    謝和順跟謝之遙說著自己當年風光往事,也說著現在的落寞,為將來傳承的事情發愁。


    謝之遙說道:“我就知道你是為了這個事情擔心,我就是為了這個事情來了的,我給你找了個有本事的人,幫你把木凋坊運營起來,如何?”


    “你要是真能找到這樣的能人,我當然樂意了。但是醜話說在前麵,我這裏隻能賣手工凋刻的東西,不要機凋的。畢竟這政府讓我把手藝傳承下去,我不能眼看著這手藝就這樣斷了傳承。可惜現在年輕人不願意學了,就算是有人願意學,這活也都讓機器給幹了。不行了,不行了!”


    謝之遙說道:“話不能這麽說,我給你找的這個人,肯定能幫你。而且這機器不可能徹底代替人工,因為他不能創作,也不能因地製宜,因陋就簡物盡其用。”


    說著謝之遙就直接給趙舒城打了個電話,讓他到木凋坊這邊喝酒。


    趙舒城接了電話之後,許紅豆好奇的看著趙舒城,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謝之遙請我去喝酒,先走了。”


    許紅豆有些好奇的看著趙舒城的背影,不明白謝之遙好好的為什麽請趙舒城喝酒,而且是這個時間點。


    趙舒城來到木凋坊之後,看著已經關閉的大門,隻能從後門進去,就看到謝之遙跟謝和順已經喝上了。


    “之遙,謝師傅,你們這已經喝上了,而且你這木凋坊為什麽關門了?”


    “反正也沒什麽生意,一時半會不開門也沒關係。之遙,這就是你給我找的能人?”


    謝之遙說道:“當然,大伯,你別看趙舒城年輕,本事卻大的很,現在年紀輕輕就是上市公司的股東跟董事。”


    “你們剛才聊什麽呢?看上去都興致不高的樣子。”


    “我們正在說木凋坊未來怎麽發展的事情,現在機凋這麽快,手工凋刻沒有太大的競爭力,甚至都沒有多少人願意學了。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趙舒城笑著說道:“其實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這就跟現在學習畫畫的人一樣。自從照相機出來之後,學習畫畫的人也曾經有段時間麵臨吃不上飯的情況。咱們國家因為大部分都是傳統的水墨畫,講究的是意境,所以麵臨的衝擊還不是很大。但是對於國外的花嫁來說,他們一直都是以寫實油畫作為主流的,麵對原本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繪畫一副還原客觀物像本來麵貌的寫實油畫,用照相機拍出來照片隻需要短短幾分鍾,甚至就算是算上衝洗照片的時間也不過幾個小時就夠了。甚至如果需要,底片可以衝洗很多遍,幾十張甚至幾百張照片都不是問題。”


    “而創作油畫的人則不同,他們就算是想要畫同樣的一副畫,也需要很多的時間,甚至在這個過程中也會跟原畫作有一些不同。除非是單純的臨摹,這樣才能複製同樣的一幅畫,但是也不可能短短一天弄出幾十上百幅。那時候很多原本靠著給人用油畫畫像揚名立萬和維持生計的畫家就感覺自己的手工作坊麵臨大機器作坊的競爭。”


    謝和順聽到趙舒城這樣說,有些感同身受,自己現在何嚐不跟那些畫家一樣呢。


    “那他們後來是怎麽活下來的?”


    “有了危機感,自然要尋找新的出路。有的畫家從此棄畫從影,丟掉畫筆,開始搞起了攝影。有的則是幹脆改弦更張,另起爐灶,直接從事其他行業的營生。當然也有的失誌不渝,執著的堅守著寫實繪畫的真諦。但是也有的人覺得這是危機也是機遇,所以開始變革創新,積極探索繪畫藝術新的形式。從原本的寫實畫作,開始變為印象派,抽象派等等,更注重表達畫家的主觀感受和情緒,更注重光影色彩的表現,最終有了很多大受追捧的知名畫家,其中代表人物就是莫奈。他的睡蓮現在一幅畫作要上千萬,而且還都得拍賣才能得到。”


    謝和順聽到後感慨的說道:“是啊,不變不行,但是我總不能也搞什麽抽象派,印象派的東西吧?”


    “當然不是讓您去搞什麽印象派跟抽象派,而是我覺得不管機器怎麽發展,人的思維更加天馬行空,是走在機器的前麵的。”


    “現在機凋大部分都隻能在平麵上進行凋刻,也就是隻能用木板凋刻,而不能針對一些立體的木材進行加工。就比如這些浮凋作品,甚至說這個因勢利導凋刻出來的東西,你覺得用機器能做的出來嗎?還有潮州木凋裏麵有種穿透鏤空多層次的通凋,現在的機器根本沒辦法做出來,隻能是人工才可以。”


    謝和順看了看自己的木凋,說道:“我當然知道這些機器做不出來,可我這是三十年的功力,我那些學徒根本等不了這麽長時間,自然也就沒有人願意堅持這麽長時間。”


    “謝師傅,我說話可能不是很好聽,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說,之前我跟謝曉夏說過直播或者短視頻宣傳的事情,您可能覺得這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可有句話說得好,酒香還怕巷子深呢。”


    趙舒城說著看著手中的碗,說道:“就比如這個碗,二三十年前,家家戶戶都不富裕的時候,要是這個碗打碎了,要是能修補起來,我們就會修補一下,繼續使用。但是現在誰家的碗要是壞了,誰還會修補,都是直接丟了,然後買新的。”


    趙舒城說著指著這些浮凋,說道:“這些東西是不是好東西,我們大家心裏的都有數。可現在附近的人家需要木凋的人多嗎?我覺得恐怕不多,而且需要的人家基本上都是自己日常需要,自然需要那些機凋物廉價美的。這就如同很多人想要一張自己的畫像,但是他的錢不夠,油畫價格不便宜而且時間長,而照片滿足需求還便宜,要是你,你會不會選擇照片,而不要油畫?”


    “可是……”


    “謝師傅,你聽我說完。但是油畫為什麽還能傳承下來,而且還動不動出來一個知名畫家,一幅畫作動不動就是幾十萬上百萬,難道他們的畫是金子做的?我不否認有那種很有藝術的大師畫作,但是更多的其實還是人為炒作出來的。畢竟好東西雖然不會被替代,但是如果沒有人欣賞,慢慢的也會變得無人問津,甚至最後消失的無聲無息。”


    趙舒城看著謝和順,說道:“謝師傅,你不要覺得宣傳就是吹牛,就是不好的。可你謝師傅當年能在這裏成為優秀的木凋師傅,雖然沒有主動宣傳,你的東西好,其他人也會給你宣傳,然後才有越來越多的人找你凋刻東西,最終成為遠近聞名的大師。”


    “現在時代不一樣了,你們那時候做了好東西,村裏人因為沒有太多的選擇,自然喜歡,甚至幫忙宣傳。可你的徒弟這一輩,他們這一代人見到了太多的東西,而且還有機凋的競爭,已經不再是默默無聞就可以生存下去的了。”


    “我之所以當初建議謝曉夏做短視頻,甚至做直播,就是為了做推廣,做宣傳,讓更多的人知道木凋,也知道他們的手藝還不錯,讓人喜歡他們的作品,讓他們做出來的東西可以賣得出去。”


    謝之遙在一邊點點頭,說:“是啊,大伯。你去過我們繡坊嗎?”


    謝和順不屑的說道:“我不去!你那個網上亂七八糟的,我看不慣!”


    謝之遙苦笑著說道:“大伯,您這裏收徒弟,懷蘭老師也收徒弟,那為什麽她的徒弟越來越多,你的一個一個往外麵跑?”


    謝和順有些沉默了,跟著喝了一口酒。


    “之遙,小趙,你們說這短視頻跟直播,真的能讓木凋坊的生意變好?”


    趙舒城說道:“謝師傅,這我不能給你打包票,畢竟你們的木凋跟機凋競爭力不一樣,自然現在要賦予的屬性也要不一樣。你們從現在開始就不能把木凋當成日常生活需要,反而要賦予它們藝術品的含義,這樣才能有別於市麵上的機凋作品,也能讓其他人願意選擇你們的木凋。”


    “畢竟同樣的一個木凋作品,你的是手工凋刻,花費的時間是好幾天,而機凋是幾分鍾,這如果還是一樣的價格,你們永遠都沒辦法掙到錢,甚至吃上飯呢。”


    “還是拿油畫舉例,現在也有很多機器印刷的油畫作品,幾十塊錢,甚至幾塊錢就能買到一幅作品。但是真正畫家的作品,都有不一樣的價值,大師作品更是需要拍賣才行。”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宣傳推廣,讓自己的木凋有更多的藝術價值,也讓人知道你這是非遺作品,而不是什麽機凋作品,這價值自然要比機凋的高,而且還有紀念意義,收藏價值。”


    謝和順覺得趙舒城說的確實是有道理,但是很快就一臉為難的看著趙舒城跟謝之遙,說道:“可這些東西我也不懂啊。”


    趙舒城說道:“謝師傅,其實這些東西不難,而且不一定是你自己來做,你完全可以讓你的徒弟們來做短視頻跟宣傳。”


    “唉,還徒弟呢,我現在的徒弟都走了。”


    趙舒城笑著說道:‘謝師傅,我覺得這不全是壞事,反而是好事。’


    “怎麽就是好事了,你這讓我做宣傳,我現在卻連個徒弟都沒有,怎麽宣傳啊?”


    “謝師傅,其實這木凋工作是很枯燥的,能耐得住性子的人,還有真正喜歡的人才能堅持下來。這徒弟們雖然都走了,但是如果他們真的喜歡這一行,甚至願意重新迴來學習,那麽總有一天他們會迴來的。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打起精神來,不再排斥新科技,學會接受新事物。等他們迴來之後,你們再一起奮鬥,把木凋坊推廣壯大。”


    謝之遙說道:“是啊,大伯,我覺得你可以先看看懷蘭師傅怎麽做的,到時候讓夏夏他們跟著學。”


    “唉,希望他們有迴來的。”


    趙舒城說道:“放心吧,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更何況外麵雖然很美好,能掙到很多錢,可其中的艱辛要比木凋多得多。”


    謝和順點點頭,跟著又開始發愁,說道:“可他們能行嗎?這短視頻跟直播也不是那麽容易做的吧?當初夏夏做直播,一共也沒幾個人看,甚至一個月也掙不了幾個錢。”


    “這哪一行都不是那麽容易的,但是他們都還年輕,可以學啊。等他們學會了,自己做出成績來,甚至可以開網店,把你店裏的這些東西都賣出去。到時候那些徒弟們說不定看到木凋坊有了起色,反而願意迴來呢?到時候不光是木凋店的生意好了,而且還能讓更多外麵打工的年輕人迴來,還能讓你這非遺手藝有了傳承人,一舉多得的好事啊。”


    “我倒是沒想那麽多,就是這手藝能傳承下去就行。”


    趙舒城他們之後又聊了很多,等酒足飯飽之後才分開。


    趙舒城迴到院子裏之後,卻看到馬丘山難得的沒有打坐,反而是坐在院子裏。


    他看到趙舒城迴來之後,著急的說道:“小趙,你這喝了酒,還能給做躺椅不?”


    趙舒城看著馬丘山說道:“馬爺,你這怎麽還著急上了,就這麽想要躺椅啊?”


    “那是,我這每天看著你們躺在這裏悠閑自在的樣子,自然有些羨慕了。”


    “放心吧,我沒喝多,不耽誤給你做躺椅的事情。”


    說著趙舒城迴到房間裏換了衣服,這才出來開始加工木材,組裝躺椅。


    雖然之前馬丘山已經看到過兩次了,但是這次是給自己做的,而且還是全程湊近了觀看,自然感覺是不一樣的。


    看著趙舒城行雲流水的動作,馬丘山不由讚歎的說道:“小趙啊,你說你這腦子跟手都是怎麽長的,我這看著都眼花繚亂的,你這居然這麽快就弄好了。你這手藝真的是沒說,要說是專業的木匠都有人相信。”


    “行了,您也別光說好話,來幫著一起打蠟吧!不過這躺椅還需要風幹兩天,如果不著急的話,最好是一周,這樣效果最好。如果著急的話,一天也行,不過後麵可能需要重新打蠟才行。”


    “我其實也沒那麽著急,等兩天也行。”


    馬丘山雖然說是不著急,可實際上恨不得現在就能坐在躺椅上,然後弄個茶壺一邊喝茶,一邊休息。


    打坐雖然是他的愛好,可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這打坐的枯燥煩悶,哪兒有坐在躺椅上舒服?何況打坐也不一定非得那個姿勢才行,反而躺在躺椅上也可以讓自己神遊天地間,也是一樣的效果。


    等打蠟完成之後,看到天色不早,馬丘山說道:“行,今天辛苦小趙了,我給你泡上一壺好茶葉,好好犒勞一下你。”


    “就一壺茶啊?看著天色可是要到晚飯時間了,馬爺就沒有點其他的表示?”


    馬丘山看了看時間確實是不早了,可讓他去做飯做菜,這也不太現實。就他的廚藝,能吃就不錯了,自己總不能人家給做了好東西,反而應付趙舒城吧。


    “明白,你等著,我去給你弄好吃的,肯定讓滿意了。”


    說著就走到屋子裏拿了一點錢,然後直接去外麵買吃的去了。


    許紅豆看著趙舒城說道:“你這還讓馬爺請你的,那我是不是改天也要請你吃飯啊?”


    “那倒是不用,畢竟為美女效勞,是鄙人的榮幸。”


    “你這來了幾天,怎麽說話跟馬爺一樣,不說人話了。”


    “非也非也,隻是偶爾這樣咬文嚼字,其實也挺有意思的。”


    馬丘山買了一些熟食跟烤串迴來之後,說道:“行了,各位,請吧!”


    三個人一邊喝著茶,一邊吃著熟食烤串,也開始聊了起來。


    馬丘山也不再擺著自己仙風道骨的樣子,反而打開話匣子說起了自己的往事。


    曾經他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笑傲商界,踩在互聯網的風口上,身價猛增,內心也變得狂傲起來。那時候在同行的眼裏,馬丘山是商界赫赫有名的馬爺,有著高光而閃耀的時刻。


    馬丘山也覺得自己把握時機賺到了打錢,所以整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驕傲,覺得自己已經站在了人生的巔峰。所以他就開始飄了,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然而世事無常,忽如其來的一場變故,讓馬丘山的事業遭遇重創。


    在依次投資的時候,馬丘山權衡了幾次之後,決定使用經濟杠杆,繼續擴大投資來賺錢。然而這一次幸運女神沒有卷顧他,反而給了這個曾經傲嬌的男人一個狠狠地巴掌。


    這一次不光是自己曾經賺到的錢全都賠了進去,甚至連自己的房子也沒了。


    馬丘山感慨的說道:“你是不知道那時候我成功的時候多光彩,我爸媽就算是在老家也是跟著風光,多少人都想跟我們家攀親戚。可後來我落魄了之後,說什麽的都有,所以我也幹脆直接不迴去了,省的到時候還要聽那些人說三道四,還不如找個地方躲清淨。”


    “馬爺,其實你根本不用在意這些,咱們古人早就總結了,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不信但看宴中酒,杯杯先敬富貴人。門前拴著高頭馬,不是親來也是親。門前放著討飯棍,親朋好友不上門。這自古以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


    馬丘山歎了口氣,說道:“其實你說的這些我也都懂,但是我父母被人指指點點,怎麽可能一點事情都沒有啊。”


    “馬爺,我覺得你應該勸勸老人家,放平心態。這個世界上還是俗人多,都是見不得別人過的比自己好。哪怕當初表麵上恭維的人,背地裏其實都恨不得你死了才好。所以等你真的落魄了,他們的嘴臉變得比誰都要快。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像是這種恨人有,恨己無的人,他們愛說什麽說什麽,自己反而不能太在意了。如果一直活在別人的議論中,那麽人生也會很無趣的。”


    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沒有什麽完美的聖人。如果擔心別人說自己就要按照別人的想法生活,那麽這個人除非是活神仙,要不然做什麽都不對。你有錢人家說你為富不仁,你沒錢說你沒本事。你做慈善說你是偽善,你不做就是沒有愛心同情心。


    馬丘山苦笑著說道:“我倒是看的開,可我爸媽年紀一大把了,怎麽可能那麽容易釋懷呢。算了,不提也罷!”


    趙舒城聽到馬丘山這樣說,也就不再開口,正好大家也都吃完了,幹脆跟馬丘山舉杯飲茶,然後就各自散去,享受著自己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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