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年春天逐漸過去,夏天來了。從春天開始,雙水村的降水就很少,可因為東拉河跟哭咽河還有水流過,總算是村子裏沒有缺水,田地裏的莊稼也有水澆灌,中山市沒有出什麽事情。


    可隨著天氣越來越熱,而降雨一直沒有來到,眼看著村裏的土地越來越幹旱,讓所有人的心都被烤焦了。太陽高高的懸掛在空中,山上莊稼的葉子都快要被曬幹了,所有的綠色都開始消退,有的莊稼甚至開始枯黃了。


    莊稼人出於本能和習慣,想方設法的想要給莊稼多一點水,希望這些他們喲沒那個血汗澆灌起來的生命可以撐過去。


    所有人都在擔心今年的收成跟明年的生計,如果糧食絕收,總不能所有人都靠養雞場的那點雞蛋生活吧?


    村裏隻有靠近川道的水澆地莊稼還保持著一些鮮活,那也是因為靠近水源,入伏後曾經用抽水機澆灌過一次的緣故。可天氣繼續這樣幹旱下去,遲早這些土地也要麵臨缺水的情況。


    東拉河的水壩存著的水眼看著一天天的水位降低,這點水還要養殖場和川道邊的耕地使用,上遊卻再也沒有水流下來過。這條本就不大的河水,從下山村的發源地開始,早就已經被沿途村莊分別攔截,就算是一條支流也不放過。


    至於哭咽河的水,早就已經涓滴不剩了。根據老輩人的推斷,如果再沒有降水,不出一個星期,山上的莊稼就要絕收了。


    眼看著山上的莊稼沒什麽指望了,全村人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川道邊上的那一點水澆地。


    從省裏到地區,從地區到縣上,從縣上到公社,有關於抗旱的文件一個個下發,號召各級領導跟村民,與天鬥,與人鬥,與地鬥。


    雙水村的人眼下能做的也隻是在水壩裏水沒有幹了之前,用扁擔挑著水桶往川道的莊稼地裏澆水。至於村裏的抽水機,早就已經躺在一邊派不上用場了,再說了這點可憐的河水,用抽水機去抽隻能很快就用完。


    雙水村的人能出動的全都出動了,紛紛湧到了水壩前。這時候的村民,積極性跟自覺性是空前的,就連一些往常不來參加勞動的懶漢也都來了。哪怕是擔不動桶,用臉盆或者瓦罐提水,也要盡一份力。


    再也沒有了以前澆地的漫灌方式,都是一棵苗一棵苗的用碗或者水瓢點上一點水,讓秧苗可以有一丁點的喘息罷了。


    雙水村的情況應該還算是好一點的,有前幾年不停的加高水壩,總算是讓川道邊這點水澆地不至於絕收。可這點水也僅僅是夠川道附近的水澆田可以喘口氣,至於山上的耕地根本沒辦法解決。


    所有人對於這點水看的很重,村上不光是派了巡邏隊看著,甚至所有人有點空閑都在看著,生怕這點水再出了什麽問題。


    對於下山村、石圪節、罐子村的河壩裏都盛滿了水,甚至他們都在用抽水機澆地,雙水村的人不羨慕是假的。尤其是石圪節村,他們村的水壩裏的水是最多了,不光是攔截了東拉河的水,就連東拉河的支流杏樹河也被攔截者,現在石圪節反而變成了名副其實的“雙水村”。


    趙舒城對於現在的情況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解決,因為現在幹旱是普遍的現象。上遊幾個村水壩不放水,這也有他們的難處,何況現在雙水村還沒到最危險的時候。


    可這樣光等著水,或者用身體擔水去澆水,這都不能解決實際的問題。今年的幹旱對於雙水村來說是很危險的事情,但是何嚐不是一個機會呢?


    之前村裏的耕地都沒有經過係統的規劃,都是沿著山道修建的梯田,平常的時候沒有問題,但是遇到這樣幹旱的時候,這些地方就沒有辦法進行耕種和灌既,也沒辦法解決缺水的問題。


    要想解決以後這些地的幹旱問題,那就需要在山頭上修建蓄水池,不說能對抗很嚴重的幹旱,但是起碼也能緩解一定的幹旱。另外雙水村也不能全都指望東拉河的水,村裏其他地方也要修建水庫,從根本上解決雙水村農業澆灌用地隻能依靠東拉河的情況。


    田福堂這邊也在焦躁不安,手裏拿著一根煙,跟往常一樣拿著,不抽,隻是不時的低頭聞一聞。


    他跟村裏人一樣焦急,他知道如果今年村裏的莊稼保不住的話,別說明年春天,就算是今年冬天村裏不斷糧都還是因為有養雞場在支撐著。


    可如果不解決吃糧食的問題,到時候村裏人吃不上飯,別說養雞場還能不能辦下去,村民不出去討飯就不錯了。可真的要是出去討飯了,那他作為村子的領導人,這個臉往哪兒放?


    更不要說現在雙水村是全公社的典型,條件最好的村子,別的村支書可都在看著,到時候指不定在背後嘲笑他田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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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說嫌棄其他村子不放水的問題,他現在反而沒有這個想法。現在是大哥不說二哥,他們村也不是沒有給其他村的人放水不是。


    田福堂心裏很清楚,村裏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希望他能給出解決辦法,但是現在河裏的水已經是最後的水,他又能怎麽辦呢?如果河裏的水多,他田福堂不是不能跟村裏人一起不睡覺也要去擔水澆地,可現在不行。


    趙舒城之前跟他說過,這河壩裏的水,除了川道要用之外,更重要的是村裏養殖場用水。現在幹旱已經成為定局,那麽養殖場就是雙水村未來一段時間度過缺糧的保證,萬萬不敢因此讓養雞場也陷入缺水的情況。


    趙舒城來到大隊部,商量接下來抗旱的事情。


    不多一會兒,村委的人以及生產隊的幹部都先後來到大隊部,除了一些村民在外麵焦急的等待之外,其他人都意識到一個這次會議的內容是什麽,無非是解決缺水的問題,但是所有人都不抱什麽希望。


    田福堂說道:“我看大小幹部都來了,都坐下,今天的會咱們開的簡短一些。其實關於什麽,大家也都清楚。你麽看這大日頭,啊,把莊稼都要曬幹了,我這個心也要曬幹了。”


    金俊山也來了,自從上次出醜之後,雖然村主任的工作還幹著,卻也已經相當沒有存在感了。


    “現在就指望著川道變的水澆地了,這東拉河的水被上遊幾個村子霸占了,要不然讓他們給放點水下來?”


    趙舒城搖了搖頭,說道:“俊山叔,你說的這個問題不現實,咱們讓他們放水,咱們村是不是應該也給下遊的村子放水?”


    其他人聽到後都沉默了,他們不是想過這個問題,可他們舍不得放水,而且這些水對於雙水村來說是救命的水,怎麽可能放給其他村子呢?


    “那少安,你說咋辦。總不能眼看著地裏的莊稼被幹死吧?”


    趙舒城看了一眼說話的金俊武,說道:“其實上遊的那幾個村子就算是真的放下水來,真的能解決問題嗎?別的不說,現在地裏都幹透了,這多少水能灌飽呢?”


    “那總不能什麽都不幹,就這樣等著吧?”


    趙舒城說道:“當然不是什麽都不幹。今年咱們有水壩,川道邊的水澆地還能撐得住,這點糧食分一下,大家應該能挨到明年春天,加上之前各家還有點存糧,說不定能撐到明年秋收,我說的沒錯吧?”


    “那倒是,這還多虧了少安你前兩年帶著村裏人不停加高水壩,要不然咱們村的水早就沒了。可很多人家已經也賣了不少存糧,不一定能存下多少糧食來,也不一定能支撐到明年。”


    趙舒城點點頭,說道:“糧食的問題大家不用擔心,隻要能挨到明年春天,國家的救濟糧就下來了,總不會讓咱們村的人餓著。但是這樣靠天吃飯的事情,有著一次的教訓就夠了,咱們村不能有下一次。”


    “少安,你是咋想的,你跟我們說一下。”田福堂看著趙舒城問道。


    “好,那我就說一下!首先一個問題,那就是咱們村現在的農業灌既澆水都是指望著東拉河跟哭咽河,但是遇到這樣幹旱的情況,除了川道邊的水澆地還能支撐,其他的耕地就隻能眼看著不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咱們這裏不說十年九旱,但是八年還是有的,隻不過咱們村靠著東拉河,幹旱情況不嚴重的時候,對咱們還是沒有啥影響,但是遇到今年這樣的大旱就不行了。”


    “要想解決靠天吃飯的問題,咱們就應該多建水利設施,爭取就算是以後再遇到東拉河的水停了之後,村裏所有的耕地都能有水澆灌。唯一的辦法就是建設大型水庫。尤其是村子東西邊的耕地那裏,如果在山下或者山上有水庫,就可以減輕幹旱對於耕地的影響,起碼今年這樣子的情況,可以多支撐一段時間。”


    “啥修建水庫?”


    “這個事情能行?現在這麽幹旱,咋還能幹這麽大工程呢?”


    “就是,為啥不想辦法讓前麵幾個村子放水呢?這樣的幹旱幾年不一定能碰到一次。”


    看到其他人都有意見,趙舒城拍了拍身邊的桌子,說道:“我知道大家什麽看法,是不是都覺得這樣的時候幹這個事情不合適。但是我覺得這個時候正好合適。一方麵除了川道邊的水澆地和養殖場需要人照顧,其他人都沒有其他事情幹,這樣下去不行。再一個,這個時候正好趁著幹旱的時候,可以找到幾個適合修建大型水庫的地方,可以往底下深挖幾米,能儲存更多的雨水……”


    最終趙舒城的說法還是說服了所有人,決定在村子周邊依靠地形,修建幾個大型水庫。而且趙舒城這次也做好規劃,挖出來的泥土,大部分都直接燒製成磚頭,迴頭可以直接用在堤壩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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