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事的東西!”


    洗手間的單間內,穿著白色紗裙的女人將暈倒過去的唐栩拖到了馬桶上,為了防止她摔下來,馬桶蓋子打開的,直接將人跟塞在了上麵,坐得穩穩的。


    “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啊!”那人笑了,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翻出包裏的化妝鏡開始化妝,很快,妝容收拾好了,鏡子裏的那張臉,是畫著精致妝容的顧言雨。


    顧言雨並非有意要打唐栩的主意,她也是臨時起意。


    誰叫尹氏酒店的安保工作這麽嚴格,沒有請柬的她根本進不來,她能進來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而進來後的她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沒帶禮服,沒辦法進婚禮宴會廳。


    且她渾身捂得嚴實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運氣不錯,她碰上了唐家的二小姐。


    這位唐二小姐眼神有些不太好使,明明她人還在洗手間,她卻以為她已經落荒而逃,跑去過道上找人,折迴來時被她用一隻花瓶就敲暈了過去。


    她運氣真好!


    隻是這位唐二小姐今天倒黴了些!


    不過,唐家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顧言雨扒掉唐栩身上的禮服,為了防止人醒來影響她的計劃,索性連貼身衣服都沒給她剩一件,又用撕扯下來的衣服布條將她手腳捆綁,堵住了嘴巴,再將單間的門關好,出門時把隔壁男士洗手間門口維修的警示牌給拖到了女洗手間的門口。


    ……


    酒店外的停車場,顧言溪的視線還停留在尹夫人那段視頻上,顧言雨那邊有人盯著,唐栩隻是被打暈了,死不了,倒是她父親唐京……


    “我進去一趟!”言溪當即下了決定,蘇安和於湛對視一眼,不同意,“夫人,宴會場上人很多……”


    人多也就意味著有很多變數,他們現在雖然在帝都行事不需要再刻意得躲躲藏藏,但今天的宴會廳內到場的權貴人士有很多,作為二爺留在帝都的一步活棋,不到萬不得已還是盡量不要招人惦記上。


    言溪知道他們的顧慮,也考慮到了,“我讓人帶我進去,放心,絕對安全!”


    她說著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時域,是我,我在酒店停車場!”


    五分鍾後,酒店電梯內,慕時域看著自己四周圍著的保鏢,麵無表情,“出去透個氣也要跟著?”


    保鏢a,“少爺,尹夫人說了,今天無論您去哪兒我們都得跟著!”


    透氣?透氣還需要坐電梯到樓下透氣?你逗我們玩兒嗎?


    介於某個慣犯前幾次都是各種由頭溜掉,害得他們被雇主責罵,這一次,他們一隊四人八隻眼睛沒有一分一秒消停地盯死了他。


    今天就算他變成一隻蒼蠅鑽牆縫裏,他們也能把他從縫裏給摳出來。


    慕時域嘴角抽了抽,電梯到了底樓,門一開,他沒好氣地吼,“擋路了你,滾開!”


    門口的保鏢急忙讓開,在他走出電梯時趕緊跟上,像條尾巴似的怎麽都甩不掉。


    慕時域暴躁了,出了酒店門看到言溪時,整個人就像一隻豎起倒刺的刺蝟。


    “跟我走!”慕時域用那雙帶著血絲的眼睛看著言溪,伸手,言溪順勢挽住他的胳膊,身後跟著的保鏢再次跟上。


    “尹夫人安排給你的保鏢?”言溪笑問。


    慕時域,“她有被害妄想症!”


    言溪看他一眼,“沒睡好嗎?”怎麽看他臉色很差,眼睛還有些腫。


    進電梯前碰上幾個參加婚宴的來賓,有人是認識慕時域的,喊了一聲“三少!”


    慕時域臭著一張臉不搭理人,言溪見狀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


    這孩子難道不看人的嗎?


    這是鬱家的人,女孩子二十來歲的年紀,麵容精致耐看,而旁邊的人長相極為英俊,但臉部輪廓又是那種狂野的,棱角分明,那襯衣扣子扣到了最上端,長著一張狂野性感的臉,渾身卻透著一股子的禁欲感。


    是鬱家那位嗜睡的大少爺。


    慕時域哪裏沒認出人來?他就是不想說話而已,感覺到衣袖被人扯了一下,他低頭,表情有些不耐煩又有些委屈地憋了憋嘴,這才頂著那張臭臉懶洋洋地跟人打招唿,“你們好!”


    他這一迴應立馬有人熱火朝天地貼過來了,那姑娘性子活潑,也不看場合,掙脫掉旁邊人的手就朝這邊靠。


    “慕時域,真的是你啊,我聽說你打遊戲很厲害啊,我也會啊,咦,這個女人是誰,你剛才為什麽要挽著他的手?”


    前麵半句話還很天真很活潑,後麵半句話語氣就變了,目光刷刷的朝著言溪這邊看過來。


    目光帶有攻擊性!


    言溪:“……”


    就酒店進門那會兒挽了一下手應該沒事吧?現在也沒挽啊!


    前幾天從婚紗店出來,慕時域還挽著她的手要她買冰激淩吃來著。


    慕時域蹙眉,看著麵前的女孩子,似乎在想這女人誰啊?那氣鼓鼓的樣子像極了一隻河豚!


    “小嬈!”鬱家大少看不下去了,總算是開了金口,“過來,別擋路!”


    鬱家小姐頓時委屈極了,看向言溪的眼睛裏有水光閃動,還想要說什麽,被她大哥一句話給堵住了嘴。


    “不聽話了?”


    鬱家小姐:“……”


    她不是他妹妹嗎?一定不是親生的!


    鬱大少兩句話就把自家妹妹給拴住了,朝顧言溪看了一眼,微微點頭頷首算是打招唿,言溪微笑著點頭迴應,待電梯抵達,鬱大少拖走了一步三迴頭的妹妹,而言溪看向慕時域。


    “時域,那位鬱小姐好像很喜歡你!”


    慕時域白眼一翻,“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


    言溪:“……”這家夥,自戀得跟他哥有得一拚。


    “我有件事要問你!”慕時域說著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四個保鏢,想了想,“昨晚上你有沒有聯係我?”


    言溪,“沒有!”看慕時域一臉嚴肅的神情,言溪想了想,“發生什麽事情了?”


    慕時域一臉狐疑,半響後搖搖頭,他是想多了,顧言溪若是要聯係他的話一個電話就可以了,哪裏還需要那麽機密?


    實在是剛才接電話時,她開口就是那句“時域,是我!”讓他一下子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對了,你進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顧言溪可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今天尹唐兩家聯姻,按理說來,顧言溪可以不來的。


    來了後就要跟在唐京身邊,而唐京已經有好些年沒有出席過這樣的宴會,今天一來,作為唐諾的監護人出席,勢必會讓不少的人都注意到,別人問及她的身份,唐京怎麽說?


    他可是知道唐家為她準備的認祖歸宗宴會日期還在後麵呢!


    難怪在婚紗店內唐諾看到她是的表情怪異,找茬的心思都沒了,是怕媒體知道她一個冒牌千金小姐的真實身份吧?


    說到這個,慕時域心裏還想懟人,言溪是唐家人的消息他還是從陸肖那裏得知的,言溪都沒跟他說。


    這麽大的一件事,他被蒙在鼓裏,意難平!


    可一想到言溪現在的處境,他那滿腔的悲憤瞬間給撫平了下來,他哥還沒有找迴來,她現在人身在帝都,唐家人的態度對她來說很重要,她這麽低調想來也是不想招惹是非,他不能給她惹麻煩。


    還有,他現在在尹家也是處處受製,若是有了麻煩還不好處理。


    不過,他在得知唐諾真實身份後替言溪打抱不平之外,怎麽還有點幸災樂禍呢?


    啊哈,尹家大房,他那個大舅舅尹東旭,還有尹沐天,嘖嘖,以為自己娶了個唐家大小姐鞏固了勢力,結果呢?


    今天的婚禮有多隆重,大房的臉以後拍得就有多疼!


    “時域!”顧言溪看過道那邊的人已經都入了場,她又擔心唐京的安危便看向慕時域,“我們先進去,對了,今天你是伴郎?”


    她說著,看了一眼慕時域胸口那朵胸花,上麵寫著伴郎的字眼。


    慕時域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胸口別著這麽一個玩意兒,伸手抓過來扯掉扔一邊,“我這輩子就給我哥當伴郎,其餘人可沒這個資格!”


    言溪:“……”


    “也好!那你待會跟在我身邊別亂走!”


    慕時域:“……”額,這話難道不該是他的台詞嗎?


    ……


    婚宴大廳,中間是紅色地毯鋪墊而成的專屬過道,兩邊是喜宴餐桌,前麵還專門搭了個t型舞台,靠近舞台最前麵的幾桌是尹唐兩家的親朋好友。


    唐宇帶著妻子入座,沒有看到大女兒唐栩,唐栩因為他訓斥了幾句跑出去透氣,這一透氣就是大半天,這麽久都沒迴來。


    “大哥!”唐宇靠近兄長唐京,察覺到唐京自從進了這個宴會廳之後臉色就一直不太好看,本來就是生人勿進的清冷氣質,板著一張臉過後更是沒人敢靠近了。


    唐京端著手裏的茶杯抿著茶水“嗯”了一聲,唐宇,“你剛才看到小栩沒有?她今天可是伴娘呢?怎麽沒看到她?”


    作為花童的唐琳告訴他,在後台沒有找到姐姐。


    唐京,“她一大早剪壞婚紗,你覺得她還能勝任?”


    唐宇:“……”話雖說得有禮,可唐家姐妹若是因此傳出了不合,整個唐家也沒臉是不是?


    反正也是最後一次了。


    可看他大哥那一副無動於衷的表情,唐宇覺得自己這輩子注定是要活成了老媽子,為了這個唐家是有著操不完的心了。


    就在唐宇決定起身去找人時,旁邊的南顏夫人伸手拉了他一下,“你看,那邊不是小栩嗎?”


    唐宇順著南顏夫人指的方向,確實看到一個類似於唐栩的身影朝著後台那邊走去,此刻宴會廳內除了舞台上的燈光之外其他地方的都調暗了一些,唐宇隻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心道,是小栩。


    嗯,看來剛才訓過的話她還是聽進去了的。


    此時有保鏢過來,走到唐京身邊低聲道,“唐先生,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請這邊來!”


    按照唐京和唐諾的約定,唐京會在婚宴上做好一個父親該做的事情,這個條件是唐諾特別要求的。


    唐京起身時,在婚宴開始之前休息室裏見了尹瑤之後,唐京的心情就一直不見好,想著婚禮能盡快結束,他上一次台就走人。


    人一走,南顏夫人拉著唐宇低聲道,“大哥怎麽了?心情好像很不好似得!”


    唐宇,“我也不知道!”


    不會出什麽事情吧?


    後台入口這邊,慕時域剛從後台裏出來,低聲告訴言溪,“唐京不在後麵!”


    言溪微微蹙眉,視線在看台那邊最前麵的幾張桌子上溜了一圈,奈何距離太遠,光線又不太好,她看不清楚,隻好問慕時域,“你知道他坐在哪一桌嗎?”


    慕時域,“那我就得就找找看了!你等我一下,我讓人去找!”


    他沒問顧言溪為什麽非要進來找唐京,看她神情有些著急,慕時域就猜到怕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理智讓他沒再追問,卻在接下來的時候更加警惕了。


    慕時域話音剛落就見站在身邊的言溪突然動了,“哎……嫂……姐……”


    他怕喊她一聲‘嫂子’惹人誤會,話到嘴邊又急忙改口,結果喊的不倫不類,還不等他追過去,就見言溪衝到了一個人麵前。


    唐京!


    唐京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有些意外,“言言?”


    慕時域追過去就見言溪突然彎了彎腰,聲音很低,“爸爸,我,我肚子好疼……”


    唐京二話不說就將她扶起來,“走,我送你去休息!”身後的保鏢見狀急了,“哎哎哎,唐先生……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啊!


    還有,這個,突然冒出來一個喊唐京“爸爸”的人……


    唐京扶著言溪,迴頭語氣果決,“去叫唐家二爺!”


    保鏢:“……”


    聽到響起的音樂聲,保鏢急忙折迴去找唐家二爺唐宇,這位神請不動了,還是去找唐家二少吧!


    慕時域被言溪這肚子說疼就疼的一幕給看懵了。


    她半路跑出來把唐京截走要做什麽?


    難道是因為不想看著自己的父親為了一個養女登台露麵?像小女孩一樣,爭寵?


    扯淡吧!


    慕時域可不信顧言溪為了讓唐諾添堵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幼稚!


    慕時域剛在心裏吐槽完, 見唐京扶著言溪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靠在宴會廳最末端的桌子還沒有坐滿客人,這座位安排得也很特別,關係最好的在前麵,關係一般的安排在外圍,還有幾桌是留著給多出來的客人用的。


    原本慕時域就打算帶著言溪蹭坐外圍的桌子,這邊坐的人大多數都是跟尹家有生意往來的客商,很多人連麵都沒見過,若是沒個人介紹誰知道你是誰的誰。


    慕時域就打著這樣的算盤,準備帶著顧言溪蹭吃蹭喝完再搞事兒,沒想到他還沒開始,顧言溪就戲精上線了。


    隻不過……


    “唐叔叔……”一道有點熟悉的溫和嗓音在旁邊響起,隨即就見對方起身,站在旁邊,把位置讓了出來。


    他舉手投足之間表現出了自己很好的教養。


    唐京聞聲看了對方一眼,遲疑了幾秒鍾,“鬱夜白?”


    鬱家公子笑了笑,“唐叔叔居然還記得我,真是榮幸!”


    旁邊站著的慕時域,“……”嗬嗬了,剛才在電梯裏見到,在這裏還能碰上,咦,鬱家的人怎麽會坐在這種邊角的位置?


    這個念頭剛閃過去,旁邊就有個聲音歡快地竄了出來,“慕時域?你居然在這裏啊!”


    慕時域:“……”這對兄妹有完沒完了?


    唐京沒說什麽,此時唐家管家過來幫忙,“先生,宴會廳的門暫時關了,我們可以走側門!”


    唐京看看言溪,“言言,還能走嗎?”


    言溪不是真的肚子疼,她好不容易找到唐京,臨時起意將唐京截下來,是不想讓唐京上台,她知道,婚禮一開始,唐京作為唐諾的“父親”要挽著“女兒”走過一段路,再將“女兒”交到尹沐天的手裏,她私下裏問過唐管家,唐管家直言不諱地說,那個要求是唐諾紅著眼睛去求的。


    說起來如果不是她的出現,唐諾不至於嫁個人連父親送一程都需要去求人,所以,言溪能理解唐諾恨自己的原因,隻是她心裏恨歸恨,怨歸怨,為什麽非要她的命?


    給她下藥,將她打暈,渾身澆滿汽油,嘴裏還灌了汽油,隻需要一點火星,她會被燒成一團灰燼……


    天大的仇恨也不過如此!


    可在那之前,言溪連她人都沒見過,更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一個這麽恨她的人。


    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就被這麽一個瘋狂的人盯上,冤不冤?


    言溪腦子裏瞬間閃過這些念頭,抱著唐京的手緊了緊,低聲,“爸爸,我疼!”


    顧言溪曾經最看不起的就是這樣的伎倆,在她看來,顧言雨就是這樣作出來的,然而今天,她卻用了這樣的方法絆住了唐京,明明不疼,卻在說出這一聲“疼”時渾身好像真的疼了起來。


    幼年時,她活在母親離世的焦灼不安中,跌倒了爬起來,不知道疼;成年後,她知道了疼,但卻學會了隱忍學會了隱藏。


    現在,她突然不想再像以前那樣了,事事爭強好勝,覺得自己無所不能。


    她也可以像個孩子一樣抱住能保護自己的人,一點也不別扭地喊著“我疼!”


    這是她的父親,是她的親人……


    唐京被她這麽抱著突然喊疼時,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著,顧言溪迴到唐家後雖然喊了爸媽,但是他能感覺到她的疏離感。


    他在心裏勸說自己,二十幾年的虧欠,要讓孩子一下子接受自己接受這個家是不可能的,他有耐心慢慢等。


    隻是今天被她這麽抱著喊爸爸,喊著我疼,他差點沒忍住地滾出眼淚來,借著宴會廳內昏暗的燈光,他在沒人看得見的地方伸手抹了一下眼睛,手輕輕拍著言溪的後背,“不怕不怕,爸爸在呢……”


    旁邊有人目瞪口呆,鬱嬈本來是要往慕時域身邊擠的,結果看到這一幕都忘記了自己嘰嘰喳喳的本性,呆呆地砸了砸嘴吧,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嗝,“額,唐叔叔什麽時候又多出來一個女兒了啊?”


    被她哥鬱大少伸手往嘴裏塞了一塊蘋果,她哥高貴冷豔地看她一眼,“堵住自己的嘴!”


    鬱嬈:“……”媽耶,她一定不是親生的!


    鬱家兩位小主子的座位當然不會安排在這個角落,隻不過他們一個屁股坐不住總是愛鬧愛跑,一個沒多久就會睡覺,而且是說困就睡,總不能還讓鬱家的人把貴妃椅給抬到前麵宴席上去吧?


    這邊位置這麽多,靠門又近,鬱小姐若是坐不住要跑也方便,她哥若是困了要睡覺更方便了,隨便拖幾把椅子湊在一起也能睡,還不會妨礙人!


    多好,簡直妙哉啊!


    現在好了,她最想看到的慕時域也在,隻是,這誰?剛才跟慕時域一起來的人居然喊唐叔叔喊爸爸!


    額,雖然她時常揍人就喜歡霸氣得甩出一句,不服氣是吧我打得你喊爸爸,但此‘爸爸’非‘爸爸’!


    鬱嬈被她家那高貴冷豔的大哥下了封口令,一雙裝滿好奇的眼睛那是咕嚕嚕地轉個不停,不停地朝這邊瞄了瞄,連舞台上正在緩步而來的新娘子都沒這麽讓她好奇的。


    宴會廳的大門關了,要出去隻能走小門,但此刻婚禮已經開始,室內燈光都暗了下來,披著一身婚紗的唐諾在唐宇的陪同下緩緩走了出來,音樂充斥在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無數雙的目光朝舞台上看了過去。


    言溪看婚禮開始,唐宇既然替唐京上了台,唐京便不會再登台,言溪靠著椅子坐著,拽著唐京的手臂,“爸爸,我先歇一會兒好嗎?已經沒有那麽疼了!”


    言溪抬臉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到旁邊有人看她,光線暗,可那人在暗光中眼睛卻格外的明亮。


    嗯?鬱家的那位少爺?


    唐京的第一反應就是要立馬送言溪去醫院,宴會大廳關了門可以走側門,唐管家已經安排好了,就等著他們出去。


    “真的?”


    言溪收迴打量鬱夜白的目光,點了點頭,“嗯,更何況,婚禮已經開始了,現在出去不太好,先等一等吧!”


    唐京眉頭皺了皺,正想要說什麽,舞台那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言溪心裏重重一跳,來了!


    ……


    “陸隊,咱們在這裏坐著……不太好吧?”


    彼時宴會廳的另外一個角落,陸雲深帶著的人霸占了一桌,順帶還有個來吃白食的陸肖。


    陸雲深抽著煙,感受著這宴會廳內結婚的氣氛,嘖嘖出聲,“室內結婚有什麽好,人多,又雜,各種香水味道混合在了一起,高檔的,劣質的,還有形形色色的人……嘖嘖……活該……”


    活該會出事啊!


    陸肖已經動手開始吃了,並催著旁邊一進來就渾身不適的警員,“快吃,待會恐怕就吃不了了。”


    跟著來的人本來就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情,姓李的警官跟殷璃私下裏交好,被陸雲深以有案子的由頭就給叫了過來。


    跟來後他才發現,尼瑪,他是被洗腦了嗎?都沒問有什麽案子就跟來了?還是潛意識裏覺得這位被情報科老大極為看重的人十分的信服所以人家一發話他就屁顛屁顛跟來了。


    如今坐在尹家婚宴上的他在想,他腦子一定是進水了。


    “陸隊?”李sir平時為人處世不錯,跟誰都合得來,能跟殷璃那個女魔頭打成一片的人自然是有個好脾氣的,他往陸雲深身邊湊了湊,“咱們今天來這裏是來混飯吃的嗎?”


    陸雲深咬著煙頭,“嗯,所以,你多吃點!”


    李sir,“……”p,多吃個毛,他們來這裏後,尹家的那個七叔就來打過一頭了,詢問來意,結果這位陸大少笑嗬嗬地說來蹭飯,那七叔嗬嗬一笑,行,那就請陸少好好蹭飯吧!


    聽聽,這話怎麽都有更深的含義,叫你好好蹭飯,乖乖蹭飯,不要出什麽幺蛾子!


    人家婚宴,你帶著一群警察突然進來蹭飯,沒趕你走已經是好教養了!


    今天若是蹭出點問題,尹家人會放過他們才怪!


    李sir在帝都警署待了十幾年了,隊裏他要敢稱老油條第二絕對沒人敢稱第一,但今天他這麽一個圓滑的老油條還是倒黴地給扯進來了,唉!


    李sir趁著光線不好瞥了一眼陸雲深,內心感慨,遇人不淑啊!


    他怎麽就那麽肯定今天一定要出事呢?實在不行,他待會能不能提前跑路?


    結果這個念頭才剛從腦子裏溜過去,舞台那邊就傳來一聲尖叫,叫聲穿破音樂,一抬臉就見舞台上人仰馬翻,新郎被推下舞台,伴郎伴娘們在混亂中抱頭避難,新娘被身邊一人死死拽著,婚紗太長,新娘跌倒,那人翻身而上,手裏抓著個瓶子直朝臉上潑去。


    新娘捂著臉在台上打滾,那人還不放過,對著衝上前來試圖阻攔她的人抓起瓶子亂潑,混亂中有人被潑了,尖叫不止,也有人因為慌亂跌倒被踩踏,現場一片慘叫哭聲。


    “啊……”


    “……”


    李sir,“臥槽……”隔得太遠,想要奔過去救人根本不可能,可憑直覺和經驗,那人朝新娘臉上潑的東西,是硫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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