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醫院走廊!


    一道身影在過道上被拉長,腳步剛一停,耳畔邊便有一道風聲掠過。


    “阿晚哥!”


    來人一直隱匿在過道處,且身手不凡。


    阿晚慢慢轉過身來,“其他人呢?”


    對方一張臉都隱藏在暗光處,隻露出一雙眼睛,低沉應答,“其他人被安排在這層樓的其他地方了!”


    他們是今天才被安排過來的,負責秘密保護夫人。


    “阿晚哥這麽晚要出去嗎?需要我安排車嗎?”


    阿晚邁步朝著電梯那邊走,淡淡丟下一句,“不用,我去樓下給大小姐買杯奶茶!”


    “屬下可以代勞!”


    阿晚轉身,眼睛微眯,“不用!你們就守在這裏!”


    下屬便瞬間隱退,藏身了。


    他們這一小隊是二爺臨時調過來的,對這位晚哥還不怎麽熟悉。


    都說了這位阿晚哥是爺身邊的得力助手,跟安哥一樣,隻不過為人性子冷淡,有板有眼的。


    果然還真是!


    進入電梯後的阿晚微眯著眼睛還沒有恢複過來。


    出了住院樓,他去了後門,一家奶茶店。


    這個時間段街上已經沒什麽人了,但奶茶店卻還開著,門*著的牌子上寫著24小時服務。


    店內除了正站在吧台那邊擦拭桌子的老板外,就沒看到還有其他顧客。


    “歡迎光臨!”


    門口傳來機械的女音,擦桌子的老板也看向了門口,戴著口罩的他露出了一雙眼睛,“需要點什麽?”


    阿晚,“原味珍珠奶茶!兩杯!”


    “好勒!一共三十七塊!”


    阿晚站在吧台前,沒有付款,而是一隻手在吧台上輕輕敲了敲,看著對方熟練地製作奶茶,他眯著眼,手指一彈,將吧台上擺放著的一個小布偶掛架給彈了出去,正好撞擊上對方的腿彎。


    那人的左腿打了個顫,轉臉,一臉苦笑,低聲,“老大……疼啊!”


    小布偶掛件雖小,可被那麽一彈過來,砸在他腿彎的一股筋上,疼死了!


    他明天還能不能走路都成問題了。


    “誰讓你們動手的?”


    吧台前站著的男人一臉麵無表情,那雙眼睛裏迸裂出來的冷意讓端著奶茶的人嚇得一個哆嗦,生怕麵前的人會再次出手讓他半身不遂,忙解釋。


    “我們是之前接到的任務啊,誰知道會是……這錢我們都收了,不做的話違反規定啊!”


    他們也是有職業道德的,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啊!


    “任務取消!”


    那人“啊”了一聲,垂死掙紮,“老大,任務取消我們要賠三倍違約金啊!而且這個任務其實不是要對對方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主要是為了查她的背景身世!”


    “不是什麽實質性的傷害?”隻聽阿晚語氣幽幽地重複著對方的這句話,語速很慢,可每個字從嘴裏說出來時都讓對方倍感壓力。


    “我當時就在場,我還不知道你那東西會不會有實質性的傷害?你知不知道你們這麽做很有可能會被警方盯上?”


    那冰箭射爆過道那根燈管,炸裂碎開的碎片確實對人造不成很大的實質性傷害,可是人卻被嚇得不輕。


    更何況當時還有殷家那位在。


    那位可是追了他快半個地球了,如今的帝都對他們來說是危機重重,稍微不慎就會被人盯上,他們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接任務。


    “老大……”那人瘸著一條腿把奶茶端到麵前,一邊裝模作樣地去取珍珠,一邊低聲道,“這件事我們沒有事先通知睨確實是我們的疏忽,但是我覺得,委托方要查的東西你可能會感興趣,所以我們才接的!”


    “而且老大,你,你不是很需要錢嗎?我們也是想……”盡量多幫幫你啊!


    “委托方是誰?要查的是什麽?具體點!”


    “對方是通過帝都一個蛇頭聯係的我們,用的名字也是個化名,跟我們聯係的人是這個蛇頭,我們沒有直接跟對方聯係過,但是對方出手闊綽,我也派了人最近在盯著那蛇頭,我們可以順藤摸瓜查一下委托方的真實身份!”


    “至於今天那一箭,是對方為了試探她身邊有沒有人保護!”


    “對方到底想要查什麽?”


    “她的所有底細!奈何她的那些信息像是被人刻意隱藏了,不好查,所以我們才隻能從她本人入手!”


    擱在桌案上的那隻不停輕輕敲打的手停了下來,“拖著!”


    “意思是說我們不用取消任務了對嗎?”不用取消就不用退錢了!


    “對方既然要查,我們若是不接,對方會找其他跑腿公司的人來查,與其這樣,不如我們自己接!”


    “老大英明!”他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要查的人是老大的心尖人啊,反正也有錢賺,接了後還能套到更多的信息。


    隻是……


    “最開始,我們聽說要查她,心道她不就是顧家的大小姐嗎?根正苗紅,有什麽好查的?結果……”嘀咕聲在繼續。


    一刻鍾後,從甜品店出來的阿晚手裏拎著兩杯奶茶,還有幾個蛋撻小點心。


    身後,奶茶店還開著門,二十四小時營業中。


    隻是在阿晚離開後,老板轉到後廚,一瘸一拐地,撩開腿彎一看,“臥。槽,青了!”


    “看來老大還是舍不得的,我還以為打折了呢?”


    一個機械的聲音通過內置耳麥傳進了他的耳朵,被他罵了一句,“閉嘴吧你!”


    “嘖嘖,我說我們還是撤吧,慕時年在醫院安插了不少人,聽說今天調過來的這一隊四人是他暗衛隊裏的精英。”


    “從來都是被派去海外執行秘密任務的精英團隊被派過來保護一個女人,我可不想跟慕時年的人對上,咱們還是別去觸這個黴頭了!”


    “我們撤了老大怎麽辦?”


    “喲,還嫌自己的腿沒給打折啊!”


    “老大也是瘋了,我們都跟著瘋了……”


    ……


    言溪晚上沒有要吃夜宵的習慣,但她最近失眠多夢,睡不好,尤其是晚上,夢做得太多,想起了太多以前的往事,這兩天失眠是常態。


    也就白天的時候偶爾打個盹來緩解一下緊繃著的神經。


    她想,等她迴了荊城,是不是應該去一趟臨安縣城,去給他掃掃墓,不然,她怎麽最近老是夢到她呢?


    顧長安看她下棋也是心不在焉,再看看時間,都這麽晚了。


    “去睡吧!”顧長安催她,言溪眼皮搭著,沉得厲害,困意來襲,卻被一股子甜香氣息給衝散,一看門口。


    阿晚拎著奶茶和點心迴來了。


    言溪,“沒有燒烤嗎?”有點想吃辣的。


    阿晚把奶茶和點心放她麵前,有板有眼地開口,“晚上吃燒烤對身體不好!”


    言溪隻好拿了一個蛋撻翻嘴裏坑,顧長安暫時吃不得甜食,隻能看著言溪吃,癟了癟嘴,“阿晚,我的呢?”


    阿晚,“您現在連水果都不能多吃,晚上八點後更是要禁食!”


    顧長安:“……”瞪大眼睛,所以呢?


    讓我一個老頭子看著你們吃?


    嗷,太不像話了啊啊啊啊!


    顧長安悲愴欲絕,想要抗議被阿晚從兜裏掏出來的一盒木糖醇給堵住嘴,“嚼這個吧,這個沒糖!”


    顧長安:“……”


    滾滾滾!


    顧長安鬱悶地躺迴去挺屍!


    言溪吃了兩個蛋撻樂得雙肩都抖了兩下,衝著阿晚豎起了大拇指,真厲害啊,她爸就需要遇上一個這麽厲害的人才能鎮得住。


    阿晚看著她衝著自己的笑,眼睛都亮了亮。


    ……


    翌日一早,尹家焦山莊園內,尹誌恆一大早就接到一個消息。


    “瘋了?”


    尹誌恆佩戴手表的動作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看著前來匯報的人,“前天才帶迴來的人,瘋得這麽快?”


    來人道,“但也有可能是因為被什麽嚇著了,神神道道的碎碎念著!”


    尹誌恆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還別說,這手啊,下得也夠快的呢!”


    他意有所指,穿戴整齊後讓人帶路,“走,去後麵看看,到底有多瘋?”


    這邊尹誌恆一大早就去了後麵花房那邊看瘋了的喬思悅,聽說進去沒多久就垮著一張臉出來,吩咐人不要讓人鬧出大動靜,驚擾了前麵主樓裏的老爺子就不好了。


    但是也安排了人守著這棟樓,看樣子是即便喬思悅瘋了也不打算現在放人。


    他這麽一安排,傳到他父親尹南征耳朵裏就不是這麽一迴事兒了。


    “聽說你往家裏帶了一個女人?”


    尹南征在電話那邊帶著怒氣地質問,他昨晚上喝多了,腦子疼。


    “現在是什麽時候,居然還敢往家裏帶女人?趕緊給我清理出去!”


    大房尹東旭和三房尹北齊正愁找不到攻訐他二房的把柄呢,這個蠢貨卻自己找了個麻煩迴來。


    “爸,你聽我說,這個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有用著呢?”尹誌恆隔著電話可沒有那麽畏畏縮縮,而且他覺得這女人就是還有大用處,在外麵放久了不安全,所以他才接迴來的。


    “有個p用!”尹南征破口大罵,在他看來,女人對於這個精。蟲上腦的兒子來說,除了那點用處還能有什麽用?


    不過都是他找的借口罷了。


    “爸,真的有用,這女人可是慕時年的前女友!”


    尹南征一聽,整個人都懵了,半響之後,聲音炸裂,“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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