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叫什麽?你又是誰?”


    勒著他頸脖上的力道不輕,她幾乎用上了她所有的力氣。


    此時的衣櫃裏,緊仄的空間被兩人給填滿,空氣本就稀薄,更何況有人還滿腹的火氣。


    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一點就炸的火藥味兒。


    身後被勒住衣領子的男人似乎是愣了一下,沒立馬開口說話,即便光線不好,可顧言溪還是感覺到了他的眼眸在凝視著她。


    那目光詭異,又讓人覺得黏得緊黏得讓人心慌,卻怎麽都甩不開似得。


    言溪皺著眉頭,“說話!”


    這人剛才還話癆似得,怎麽現在突然就不出聲了?


    身後的衣櫃吱嘎一聲,言溪一聲倒抽氣,身體就順著衣櫃門往後傾斜,因為麵前的人突然朝她靠近,帶著強大的壓迫力,迫使她本能地往後躲避。


    衣櫃裏能躲避的地方在哪兒?她人本來就靠著衣櫃門,被那壓迫力一逼,整個人就朝門口倒退,後背撞上了衣櫃門發出‘砰’的一聲,門給撞開了。


    她眼前一黑,心裏大驚,動靜這麽大,萬一慕亦庭就在門外守株待兔,再次闖進來豈不是把她抓了個正著?


    還有,天,她現在還在擔心自己被抓到,她怎麽不擔心一下自己現在正撞著門往外倒,摔倒了怎麽辦?


    電光火石之間,一隻手再次熟練地挽住她的腰身將她拉住,預想之中摔倒的疼痛感沒有出現,臉和額頭卻因為撞在了某人結實的胸膛上,一陣鈍痛。


    言溪以為自己自己眼前一黑是因為被剛才那一撞給嚇得大腦充血短暫失明了,結果現在才發現不是這樣的,是房間裏的燈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關掉了。


    黑漆漆一片,除了抱著她的人有正常體溫,心跳也在胸腔裏怦然而動能讓人意識到這人是個活物外,整個房間裏伸手不見五指。


    “所有人都認定了我是他,為什麽你會覺得我不是?”


    頭頂響起的聲音讓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情緒,他似乎在笑,又似乎在眯著眼睛迸出陰寒的光在凝視著她,不難想象著,這是一頭猛獸正在蓄勢待發。


    言溪心髒一繃緊,自己此刻被他牢牢緊箍著,掙紮了兩下都沒能掙開,黑暗中她仰著頭,微喘時不服氣道。


    “不是就是不是,你不是他還需要理由嗎?”


    這是女人的直覺,從他迴來後這種感覺一直在她心裏頭縈繞著,哪怕周邊的人都以實際行動證明了此人是慕時年,他身上的傷口傷疤,乃至抽血dna化驗都一一驗證過了,但在她心裏,不是的!


    或許這具身體是屬於慕時年的,但卻絕對不屬於麵前這個人。


    該死的,他把她抱這麽緊,她掙不開了。


    “以前就聽說過女人的什麽第六感,沒想到還真有!”他說著低低笑了,俯身靠在懷裏掙紮不已的女人耳邊,語氣惡劣,“是呀,我不是他呀,可是你能奈我何呀?”


    這說話的語氣太欠揍了,氣得言溪抬腳就朝他的腳背上狠狠一跺。


    “唔……”


    腳背上的疼痛傳來時,他疼得一陣倒抽氣,操,雖然他不是慕時年,可傷著這具身體,疼的人卻是他。


    碼的,好疼!


    趁著那一腳的餘威,言溪掙脫開他,走之前還不忘朝他踹了一腳,原本踹完就想跑路的,她已經記清楚了門的方向,踹完就跑。


    結果事與願違,被人一把抓住胳膊拽了過去。


    “剛踩了我一腳又踹,你脾氣怎麽這麽不好?”


    “臥槽了,你又不是他我為什麽要對你脾氣好?你個……”王八蛋!


    言溪破口大罵,印象中她已經很久沒這麽暢快地罵過人了,一直都是把這些情緒擠壓在心底,不想讓人看到她這發狂發怒的一麵,永遠都想把鎮定的表象表現在人們麵前。


    久而久之她都要忘記了,其實,她也是有情緒的,她在生氣動怒的時候也是會罵人打人甚至是發瘋發狂的。


    然而她要罵出去的那句話卻被人這麽一拉一拽撞上對方肩頭後卡了殼。


    “我叫時瑾,慕時瑾!”


    ……


    “見到言溪了嗎?”


    尹家莊園裏,殷璃避開了尹家的保鏢和傭人,在他們原定地點找了一圈沒能找到線索後折迴到起始點,見到了同樣無功而返的秦晉之。


    秦晉之搖了搖頭,“沒有!”他說著皺起了眉頭,情緒有些不安,“剛才我看到慕亦庭也上去了,我擔心……”


    殷璃表情一變,“慕亦庭上去了?”


    秦晉之又道,“上去了大約五分鍾時間,已經下樓了!”


    秦晉之負責在這裏盯梢,結果中途尹家那個尹誌恆被人從輪椅上褪下來,被人慌慌張張地抬到他麵前讓他幫個忙。


    就他幫尹誌恆固定小腿的空檔慕亦庭就上了樓。


    “你怎麽不跟上去呢?”


    秦晉之眉心緊蹙,他也想跟上去,可現在來得及嗎?來不及了,尹家莊園外麵已經警笛聲長鳴,尹家人報了警,叫來了一大批的警察,現場馬上就要被控製住了。


    陸雲深在耳麥那邊傳聲過來,“聯係上顧言溪了嗎?叫她趕緊下來,尹夫人要進來了!”


    殷璃和秦晉之對視一眼,就在殷璃決定要親自上樓一趟時,她的耳麥裏傳來了顧言溪氣喘籲籲的聲音。


    “我,我已經在莊園別墅後麵的花園裏了,待會就過來!”


    殷璃表情驚悚,“你怎麽下去的?”


    那可是三樓,她不會是從樓上翻下去的吧?


    她一個孕婦……


    殷璃簡直要被顧言溪給嚇個半死,還是顧言溪出聲穩住了她,“我沒事,但是要找的東西被慕亦庭拿走了,那東西現在不知道還在不在他身上……”


    殷璃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尹家保鏢人群裏指揮著大家清理現場的慕亦庭身上,“他?”


    慕亦庭這個角色一直都是個透明人的存在,怎麽突然又把他給扯進來了?


    “你們讓人先盯緊他,我懷疑他有問題!”言溪說著“哎呀”一聲,殷璃也跟著“啊”了一聲,“


    你怎麽樣了?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不要,不要,你暫時不要過來……”言溪急切道。


    殷璃:“……”幹什麽不要她過去?還很急的樣子?


    ……


    “你行不行啊?等等,啊……”


    顧言溪發出一聲尖叫。


    她的腳!


    腳踝發出來的哢擦聲是骨節扭動的聲響,在聽到這一聲時,她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後悔今天來了尹家,後悔今天碰上了他,後悔情景之下居然相信他從二樓的上翻下來,結果呢,她崴了腳!


    當然,若不是他在下麵當人肉墊子,她有可能傷的地方就不止是腳踝了。


    此時麵前的男人蹲著,一手握住她的腳踝在她慘叫的那一聲時熟練地將崴了的腳踝給重新歸位,被這叫聲刺激得耳朵不舒服,伸出手指掏了掏,表情無語。


    “你經常問男人說行不行?”


    顧言溪疼得心尖打顫,沒有緩過來抬腳踹向對方,這一腳踹空了,對方躲開了,語氣不滿得哼哼,“還有力氣踹人,看來好得差不多了!趕緊起來滾蛋!”


    顧言溪,“你……”不對,她的腳好像不疼了?


    她活動了一下腳踝,發現果然不疼了,狐疑地看著站在那邊的男人,正好瞧見了對方翻白眼都快翻到腦門頂了,不禁忍不住抽著嘴角道。


    “能不能不要頂著這張臉做出這樣的表情?”


    慕時年雖然會翻白眼,可不會像這貨這樣翻出天際。


    那雙已經翻過去的眼睛倏然一沉,黑黝黝地眼瞳居高臨下地凝視著還沒能爬得起來的顧言溪,緩慢眯眼,“這張臉是我的!”


    顧言溪:“……”殺氣?


    這人脾氣可真不好。


    言溪聽著前麵傳來的警車鳴笛聲,趕緊從地上爬起來。


    “慕時……”她話卡殼,接觸到對方陰測測的目光時咬了咬牙,改了最後那個字,“瑾!”


    “你知道時域去哪兒了嗎?你剛才在他房間裏幹什麽?”


    他比她還要早地去了慕時域的房間,難道也是跟慕亦庭的目的一樣?


    慕時瑾的臉色這才恢複了正常,挑眉時帶著一絲痞氣的壞笑,好像在說,幸虧你改口快,否則撕爛你的嘴!


    “慕時域是誰?”


    言溪,“……”強忍住胸口緊仄的高氣壓,“你……”差點脫口而出說成“你弟弟”。


    “慕家三少,慕時域,尹夫人的小兒子!”


    慕時瑾挑著的眉頭一下子比剛才還要高了一些,“她兒子?”


    “是啊,慕時域是尹夫人的小兒子,等等……”言溪看著他,後知後覺,他剛才那笑,還有那說話的語氣,怎麽夾帶著戲謔的情緒?


    什麽意思?


    “哦,她小兒子啊,我想想……”


    言溪眼睛一亮,或許他真的知道些什麽,能讓他們盡快找到失蹤的慕時域。


    然而下一秒,“我怎麽知道她兒子去哪兒了?”


    言溪才燃起來的一點希望瞬間破滅,“……”這人……簡直……


    這滿不在乎的語氣聽著就讓人想揍他。


    “趕緊走吧,尹家的人要來了!”


    言溪憤然離開,跟這貨說話實在是頭疼。


    就在顧言溪的身影消失在別墅樓轉角時,慕時瑾閃身站在了陰暗處,看著那身影離開,最終消失,他的目光遲遲沒有收迴,有些茫然又好笑。


    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告訴別人自己的名字呢!


    嗯,比慕時年那貨的名字好聽多了。


    從來都是一個依附在別人身上影子的存在,突然也有了一個屬於自己喜歡的名字,還有了一個能傾訴這個名字的對象……


    半響他靠著牆壁勾唇望天,笑容邪魅地總結了一句,“真好玩啊!”


    說完他抬臉看了一眼三樓,眯了眯眼,下一秒伸手勾住一樓的欄杆,一個靈巧得翻身一躍而上。


    ……


    “你這腳,真的沒事兒了?”


    迴到車上時,殷璃不放心地再三確認。


    秦晉之蹙眉,“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判斷?”


    他已經替顧言溪檢查過了,腳踝沒有錯位,就是現在走路有可能還會有一點點肌肉拉傷的疼痛,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過她這腳是如何傷的?又是如何好的?還有她是如何從三樓下來的?遇見了誰?經曆了什麽?


    她從上車後除了說了一下慕時域房間的情況後其餘的都沒說,看樣子不像是這麽順利,倒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秦晉之是看出她有心事,“言溪,你身體上有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言溪愣了一下,她這失神的表情被秦晉之捕捉到了,更加懷疑她剛才一定是遇上了什麽人,然而整個尹家能讓顧言溪失態的恐怕也隻有——


    秦晉之一下子就想到這個人是誰了。


    “你剛才……”


    “秦少……”秦晉之人還在車門外的,聽到那邊有人喊他,近了才發現是唐家的那位管家。


    唐管家跑得氣喘籲籲,“我家二小姐不小心暈倒了,麻煩您過去看一眼!”


    秦晉之:“……”


    得了,今天尹家出事,他倒成了個萬能的免費醫生了。


    “我先過去一趟!”秦晉之跟車裏的兩人說了一聲,殷璃點了點頭,“行,你快去吧!”


    待秦晉之離開後,殷璃關閉了車窗,將外麵的繁雜給隔絕掉,“對了言溪,你剛才還沒有說,唐栩是怎麽暈倒的?”


    言溪腦子裏下來就想著一個事兒,時瑾,時年,時瑾,時年……


    這兩個名字在她腦子裏躥個不停,她都快控製不住了。


    “她是被,被慕時年打暈的!”


    殷璃“啊”了一聲,“他也在場?”


    她終於理解了為什麽顧言溪會失魂落魄了,想必是兩人剛才在樓上碰了麵。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


    “唐栩傷得嚴重嗎?”


    言溪,“臨走前我試探過她的鼻息,她還活著!”


    隻是……


    她想起了慕亦庭麵無表情離開的畫麵,這跟自己印象中的慕亦庭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或許是她本來就不了解慕亦庭。


    而他從慕時域電腦鍵盤下麵取走的東西又是什麽?


    “殷璃,現在能想個辦法搜一下慕亦庭身上嗎?”


    東西或許還在他身上。


    殷璃表情為難,“恐怕不行,我們老大在裏麵,難不成把人套上麻袋打暈了脫光了去搜?這麽多人在場,不好弄!”


    言溪:“……”


    這女人腦子裏難道整天都在想著如何扒光一個男人?


    她可沒說要扒光了才能搜。


    顧言溪靠著車窗看著車窗外的尹家別墅大門,那邊警方出麵調解,尹家三房鬧事者都被暫時要求待在大廳裏不許走動。


    “我先去看看!”


    言溪說著推開車門下車,總覺得今天這事兒還沒完。


    帝都警署這次出警的人是個殷璃的直屬上司,他一來,尹家的人少說也要給幾分薄麵。


    然而薄麵也就那麽幾分,眾人情緒失控之下誰還記得要給誰麵子?因此從一場對毆對決在經曆調節過程中又一次演變成了口水罵戰。


    陸雲深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很快便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遠離戰區,省得被口水泡沫給淹沒掉。


    他退後幾步走到正在施救的秦晉之身邊,“哎,我說,要不咱們先撤吧?”


    再大的豪門家族一旦扯到了遺產繼承上各房都能拿出看家本事來鬥,秦晉之在秦家的經曆便是如此,因此一點看熱鬧的心思都沒有。


    而且悠悠轉醒過來的唐栩也沒給他開口評價的機會,就聽見唐栩一聲尖叫。


    “啊……”


    秦晉之:“……”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保護自己的耳膜。


    唐栩的叫聲直接讓客廳裏展開罵戰的人都給驚住了,眾人將目光轉向從地上突然詐屍起來的唐栩,尹誌恆瘸了一條腿卻還有說話的力氣,看到唐栩在叫張嘴就罵。


    “唐栩你給老子閉嘴,怎麽哪兒都有你?”


    他這帶著火氣的亂噴直接惹了一直沒機會發火的唐宇。


    “你是她老子,我又是誰?”


    整個尹家烏煙瘴氣,他還在勸架中被人誤踹了兩腳,後背和腿現在都還疼著。


    現在好了,還有人敢跑出來罵他了!


    尹誌恆之前在療養院打斷了那條命途多舛的腿,今天還被人推下輪椅,這口惡氣早已在此時達到了巔峰值,麵對唐宇的質問,他一口火噴了出來。


    “你又是什麽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地兒嗎?你一個外姓人也敢來摻和尹家的家事,你算老幾啊?”


    “你……”


    唐宇被氣得眼前一發黑,身後的保鏢已經衝了出去,當著警察和眾人的麵將尹誌恆再次從輪椅上脫下來一頓暴打。


    其他兩房的人見狀也活了,因為打架中,這些唐家保鏢也誤傷了他們,總之,好不容易才停下來的對毆再一次拳打腳踢混戰起來。


    混亂中,有人依然是隔岸觀火的態度。


    隻見慕亦庭走到尹夫人身後輕聲,“夫人,不管嗎?”


    尹夫人麵不改色,“死幾個最好!”


    今天這裏這多人看著,她可沒動手,都是他們自找的。


    “對了,唐栩怎麽會在樓上?”


    尹夫人說著臉色微變,看向慕亦庭的目光滿是責備。


    慕亦庭垂眸,“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或許,她是上樓找什麽東西?”


    尹夫人心裏一跳,找東西?


    再將目光轉向混戰中的唐宇,眼睛一眯。


    就說這個老東西不簡單,果然……


    然而剛才慘叫一聲詐屍坐起來的唐栩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哇,我的,我的東西……”


    眾人:“……”


    秦晉之在她坐起來後便起身站在了一邊,麵對唐家管家的請求目光麵無表情地迴絕,“她已經醒了!”


    醒了就不管他的事兒了!


    不過秦晉之雖然是這麽說但還是在仔細觀察唐栩。


    其實,她好像又沒醒,總覺得,唐栩好像神智有些不清似得。


    但到底是為什麽,秦晉之一時也說不上來。


    “我的東西被人偷了!”唐栩還在哭,哭得撕心裂肺的,非要揪著唐管家給她找東西。


    人群外的顧言溪怔愣地看著這種狀態下的唐栩,表情疑惑。


    怎麽感覺唐栩有點奇怪?


    不會是讓慕時瑾給打傻了吧?


    當時她在衣櫃裏根本就沒看清慕時瑾丟了什麽東西過去,好像是針,又好像是什麽小刀?


    之後唐栩便倒地不起,直到言溪離開那間屋子都沒機會詢問他到底拿什麽打暈了唐栩。


    周圍的人都用異樣地目光看著這一出,心裏納悶,這尹家今天真是好大的一場戲啊。


    當著尹家老爺子靈柩的麵,吵架的吵架,打架的打架,單挑,群毆,混戰,每一場戲都讓人大開眼界,應接不暇,如今還有一個坐在這裏哭得哇哇叫的,居然說自己東西被人偷了。


    也對啊,今天這麽亂,怕是有人渾水摸魚了吧?


    人生百態啊!


    更有腦子帶顏色的想著,會不會有人趁著人多把唐家二小姐給,欺負了?


    嘖嘖,瞧這一家子亂的……


    吃瓜群眾a好奇地問,“唐小姐您是掉了什麽東西啊?”


    唐栩還在哭,淚水嘩啦啦地流,“哇,我,我……”


    眾人:“……”


    直到樓梯間有人從冰棺後麵漫步而出,那人一身的黑西裝,身材挺拔,麵若冠玉,隻是那一頭短發的發梢被染成的紫紅色讓人看著莫名很有喜慶感,在葬禮上顯得極不莊重。


    撇去那一頭不莊重的紅短發,那還真像是個從漫畫裏走出來的人物。


    當然,還要忽略掉他那一臉渾不在意的戲謔笑意,以及,額頭上的繃帶!


    言溪看著那人,腦子裏似乎還有那個人說話的聲音。


    魔音穿耳地重複著一句話。


    我叫慕時瑾……


    他不是慕時年,他是慕時瑾!


    這妖孽叫慕時瑾!


    如此反複在心裏念叨了一陣子之後,言溪才平靜下來。


    眼看著這個妖孽走到唐栩麵前,看著養眼的美男子此時此刻在顧言溪眼裏那就是搖著大尾狼哄騙小女孩的狼外婆。


    “唐栩小妹妹,到底是誰偷了你的東西啊?”


    狼外婆走到了哇哇大哭的唐栩跟前,蹲下身衝著唐栩笑了一下,而唐栩眼淚鼻涕橫流,哭得哇哇叫。


    “不如你告訴我,是誰偷了你的東西,指給我看看是誰,我幫你搶迴來!”


    人群之中站在尹夫人身邊的慕亦庭心有感應地一轉臉,看向了這邊,隨即皺起了眉頭。


    “唐小姐,您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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