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綠色的光線朝著古璿飛來,她彎腰躲過,迴頭一看,卻見一條青綠色的蛇盤曲在她眼前,粉色的蛇信一吐一吐,尾巴掃著地上竹葉,發出沙沙刺耳的聲音。而在它背上,還有一雙白色的翅膀,薄如蟬翼。


    “哼,來者報上名來。”蛇嘴一張,吐字清晰。


    古璿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一條蛇竟然也會說話?真是稀奇,會說話的蛇想來靈性也不一般。這麽想著,她饒有興趣地走上前,伸出手想要跟它親密接觸一番。


    那條蛇似是受驚,突然蜷縮了腦袋,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古璿攻擊而來。兩個尖利的牙齒尖端閃爍著幽幽紫光,一看便知劇毒無比。


    古璿一驚,要是被這條蛇咬中,她焉有命在?


    古璿驚叫一聲,也不遲疑發出水箭向著那條蛇攻擊而去。


    那條蛇立即跳上旁邊的竹子,倒掛了身子,“老子沒想到你這妞竟然是這麽狠毒的人,一上來就發動這麽尖利的水箭,你是想要讓我葬身在這嗎?”


    古璿翻了個白眼,這什麽跟什麽啊,她才是正當防衛的那個好嗎?沒想到這條蛇不僅會說話,而且還會倒打一耙。


    “我沒有惡意,若你真有靈性,就讓我過去。”古璿肚子裏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氣,這種感覺就好比是自己的男人在外麵偷腥,而自己千裏迢迢趕來捉奸,卻被一個看起來很不知好歹的人給擋住。


    啊呸,這什麽思想啊?不過,現在的古璿就是這麽想的。要是這條蛇再不讓開,她真的很難控製住體內的洪荒之力。


    “哼,到了我的地盤,你還敢這麽囂張,我看你是不想要活著出去了。”那條蛇把眼睛一蹬,金黃色的眼瞳微縮,閃爍著讓人害怕的光芒。


    然後古璿就聽到一陣悠揚的音樂從那蛇嘴裏吐出來,一時間,整座竹海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古璿把眼一眯,“你在召喚同伴?”


    “聰明!可是你的聰明在這裏是用不上的,除非你比我們更加狡猾陰險。”那蛇把嘴角一扯,笑得詭異。


    古璿不敢大意,連忙細心留意著周遭環境。


    “咻……”聲音雖小,但還是被古璿給捕捉到。


    她立即迴身,一根水箭也隨之發出。身後那不足手指粗的蛇立即躺倒在地,身體從七寸處斷做兩截。


    “你竟敢殺死我的重孫,不可饒恕!”那條會說話的蛇瞬間暴怒,嘶吼出聲。一時間上空不斷有蛇落下,鋪天蓋地,密密麻麻,怕是淹都能將古璿給淹死。


    不過,也幸好她沒有密集恐懼症,也沒有一般女子的嬌弱。是以麵對這麽恐怖和惡心的蛇窩時,她還能這麽冷靜。


    蛇血濺了她一身,染紅了她的青衫。周邊全都變成了暗紅色,血腥味充斥在她鼻尖,蛇的屍體堆成山填滿了這方隻有竹子的天地。


    那條蛇的眼睛由金黃色變成了血紅,此時的它猶如魔鬼,尾巴放開了竹枝,縱身一躍,跳到地上,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就向著古璿的脖子咬來。在它眼中,此時的古璿必須死。而其他蛇也瞅著這機會,瞄準了她的脖子。


    古璿雙拳難敵蛇群,一時防備不及,手臂被咬中。她仰頭發出嘶啞的呐喊,蛇毒立即蔓延,侵襲了她大腦神經,眼前開始視物不清。


    那條蛇看自己一擊得手,立即想要再次攻擊而來。


    古璿腰間葫蘆突然發出一道亮光,一個身影擋在古璿的身前。


    那人手持一顆珠子,周身立即形成一個球形防護罩。


    那些蛇撞擊在防護罩上,發出“砰砰……”刺耳的聲音。


    古璿雙眼迷離,但好歹還是能隱約看到身前那背影。她慢慢直起身,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無力呢喃,“墨譚,你終於來了!”


    那背影一僵,將古璿用一塊布固定住在自己背上,對著手中珠子道:“珠兄,多謝了,今晚我不會再出現。”


    那珠子隻發出“咻咻”的聲音,似是在迴應他的話。


    一時間這片天地光芒大盛,所有蛇在一瞬間被炸上天空,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天邊晚霞,殘體像是雨點落下,密密麻麻,幾乎將僅剩無多的陽光給全部遮擋。


    新鮮的血一層又一層覆蓋在地麵,殘肢半體堆成山,隱隱還能看到那些蛇不甘地蠕動著……


    那脊背隻是挺直而立,眼神無波,神色漠然。轉向古璿時,表情難得的軟化了下來,他將古璿護在身下,以免她被這些肮髒的屍體給砸到。


    等這片天地再次靜下來時,隻餘下古璿靜靜躺在地上。以她為中心,五米之內沒有一點殘骸。


    竹葉沙沙作響,似是在吟誦著最後的悼歌。


    之後發生了什麽古璿不知道,她的意識隻停留在光芒乍現,星耀出現那一刻。


    古璿再次醒來已是次日淩晨,身處之地三麵環山,剩餘一麵為出口,看起來甚是狹窄,隻餘一小扁舟通過,周邊空無一人。


    而她就浸泡在一個池水中,三麵山穀中有無數竹筒伸出半個頭,有綠色的泉水從削尖的竹筒中緩緩流下。


    她手臂上原先發黑的部位早已變為原色,隻有那一個觸目驚心的深深蛇牙洞,提示著先前那一場廝殺並不是夢。


    她從池水中起身,穿上放在岸邊的衣服,四下轉頭看看有沒有出去的路……


    黑風子在峽穀外躺著,她幾步走上前,叫道:“師公!”


    “嗯?”黑風子猛然睜開了眼睛,砸吧了一下嘴巴,抬眸看古璿正一臉精神地看著他,他下意識鬆了一口氣,隻是略白的唇提示著此時的古璿還正氣不足……不過,慢慢養吧!


    他一個翻身做了起來,“醒來就好,那蛇窩已經被端了,你以後可以放心了。”


    古璿扯出一個難看的虛弱笑容,“謝謝師公!”


    黑風子把眼一蹬,胡子一吹,“我是你師公,要再說謝謝這種客氣話,信不信扇你。”


    黑風子說著就揚起了手,古璿就這麽瞪大著眼看著他,沒有絲毫畏懼。


    黑風子歎了一口氣,悠悠道:“那條蛇是那女人帶來的,那竹林也是剛建的。降魔門嘛,沒點神通廣大也不足服眾是不?不然你以為那片竹林可以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長成竹海?”


    古璿露出了然的神情,隨後又聽得黑風子的聲音響起,“說起你這小妮子來,真是越來越對我胃口了。那些蛇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你倒好,一出手就炸了那一整個蛇窩。你可是沒看到那女人的表情,生生像是死了鰥夫似的,就連我這個十分厭惡她的人都覺得她可憐了。”


    “師公也討厭她嗎?”古璿雙眼一亮,這是這幾天來最好聽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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