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杳要與抖抖姑娘一個房間,本以為會得到些許阻撓,姚宇卻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爽快的點了頭。三人安頓好後,內宮長姚宇便離開了。


    宋杳剛關了房門,一轉身嚇了一大跳。


    哎呀媽呀!好家夥!


    抖抖姑娘一聲沒有的已跪在地上行大禮,她見她迴身,立時哭著請求她。


    “多謝元君救命之恩!一一沒齒難忘!一一願意終身服侍元君,求元君救一一出島心!”


    宋杳被吼的向後一跳,後背重重砸在門板上。


    嘶!好疼!


    下一刻,她連忙走上前拉一一的胳膊,“使不得!使不得!你快起來!”


    一一硬是跪在原地不起,“元君,一一求求您!定要救我和我一家離開盤螺島,這裏太可怕了!我會丟了命的。”


    宋杳還在拉扯她,一一將胳膊抬起,袖子順著胳膊一路下滑,“元君請看。”


    宋杳本來拉扯著她,目光一觸到那手臂上馬上頓住了!


    震驚!


    她眼前的手臂瘦的僅剩一層枯黃幹癟的皮了,所有的血管,青的、紫的都突出著看得清清楚楚。


    宋杳被驚的瞳孔縮緊,這是失了元氣的樣子。


    她緩緩放下她的手臂,輕輕拉下袖子,蹲下身與她平視。


    “雖說遇上你是個意外,我卻不會見死不救。既然今日我已救下你,自不會他日放棄你,這一點你姑且放心。”


    一一在她的眼中看見了憐憫與同情,緊繃的一顆心刹然一鬆。


    宋杳見她情緒緩和拉著她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你叫一一?一心一意的一一?”


    一一點頭,“我全名章一一。”


    宋杳抬手給她倒了杯熱茶推到她身前,“你可以給我講講到底是怎麽迴事嗎?”


    章一一喝了一整杯熱茶後慢慢放鬆下來。她對宋杳說出了她這些天經曆的噩夢。


    原本她和她爹娘哥哥一直生活在南定螺,一家人均認真修習,在南定螺也算術法居於中上遊。尤其她與哥哥在年輕的一輩裏也算把尖。


    兩年前,兩人去東定螺看望友人,一群朋友出海時遇上了暴風浪,她被卷進了海裏暈了過去,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在地牢裏。


    她不知曉自己如何來了那裏,她甚至不知曉那是地牢,那裏四麵均是石牆,隻有一盞小小的燭火,連把椅子也沒有。她叫人沒有迴應,被關了不知多少天,她終於開始害怕了,也餓壞了。


    後來每日有人給送飯食,但是那人隔著石門一句話也不同她說。


    直到一年後的一天,她說到此處抖了一下。


    宋杳握住她的手,那手冰涼,手心裏全是汗。


    “莫怕,都過去了。從今天起有我在。”


    章一一抖著無血色的嘴唇,反手用力握住宋杳溫熱的手,那熱量順著手掌傳進心裏。


    她顫著聲道:“直到,我那日吃過晚飯不多久便覺得頭暈,然後暈了過去。醒,醒來,時,我,我在一張大床上,我……我……”


    章一一哽咽著不知如何啟齒,“我……沒穿衣服……”話落,她的眼淚便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下來。


    “後來,這種情況總是隔一段時間便發生一迴。”


    “我……”她說不下去,終於趴在桌上痛哭失聲。


    宋杳怒火中燒,迷,尖!她一下又一下拍著章一一的背,那後背瘦弱的硌手。


    “不用再說了,哭吧!哭完告訴我是哪個禽獸,我去幫你報仇。”


    章一一抬起滿是淚水的臉,“我不知曉是誰!每次均看不見人,即使未被迷暈也被蒙著眼睛。”


    說到這裏,她似想到了什麽,臉色煞白,剛有些止住的眼淚又唰唰的流下來。


    宋杳哄她睡著後,心裏堵的慌睡不著,索性出了房間,想透透氣。


    月色隨著夜深愈加的寡淡,淡淡腥味的海風撫過看不出顏色的藍楹花,那花輕蕩著散發著香氣。


    宋杳打開門就見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著手持書卷的白衣男子,石桌上一盞油燈,暈黃的光襯的他側顏朦朧,朦朧到引人探究。


    她聽見自己的心砰砰砰的跳,看了一會兒,她歎了口氣。


    這場景實在有些不真實!


    她關了門,大踏步的走到他身旁坐下。


    “師兄如此夜深竟未去休息還在看書。這是何書?竟這般有趣嗎?”


    泊舟微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視線又迴到書上,“師妹不是也未睡。”


    他握著書卷的手向下壓了壓,“還算有趣,師妹若是想看,師兄可借予你。”


    宋杳聽著他一聲接一聲嫻熟的叫著師妹,沒準他當真有個真師妹。想到他源源不斷的桃花,強烈跳動的心終於慢慢歸於平靜,淡淡的澀蔓延上來。


    她一揮手一壺酒一盞杯落於桌上,她未探頭看他壓低的書到底是何書,隻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杯近唇邊時裝似隨意的道了句:“總不會是《妙法蓮華經》罷了!”


    泊舟微的視線自書上移到她臉上,難得的輕笑了一下,將手中的書合上放到了燈下,燭光下書封麵上赫然寫著‘妙法蓮華經’五個燙金大字。


    他看著她酒杯端到唇邊不明顯的顫了顫,突然有了種他在兒時也不曾做過的,惡作劇的感覺。


    突然便生出了逗一逗她的心思,“師妹既是猜的如此……準確,想必對這本經書熟悉的很,師兄倒是可與你交流交流佛法。”


    宋杳此時內心痛色與歡喜相交雜,她怕泄露情緒垂著眼皮看著手中的酒杯。聽了他的話,愣了一下,詫異的看向他。


    泊舟微見她意外的睜大眼眸,一臉呆滯,心情可以稱得上……非常愉悅。


    可惜,她這表情也隻是兩息便過去了。


    宋杳是真的意外了,傳說中的不理人的冰山上神居然在跟她逗趣?!


    她心頭一熱,那是她的阿楫才會做的事啊!


    她不知曉她此時的表情有多溫柔,泊舟微卻全看在眼裏,這轉變有點快,泊舟微也愣了一下,不過他原本便沒什麽表情,也就不明顯。


    也不過一瞬,宋杳便又恢複了正常。


    她,手指一動,一隻與她的酒杯一模一樣的酒杯出現在泊舟微搭在桌上的手前。


    “還是算了吧!本女俠從前學的最不好的便是佛理課。佛經於我隻助眠一個功效。”


    泊舟微見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仿佛剛剛是他的錯覺。他突然便不想繼續這惡作劇了,更不想招桃花。


    他拿起佛經,淡漠的道:“本君麵前如此自然承認學業不好的女仙,宋師妹倒是第一個。”


    若是此時是其他女仙聽他如此說恐怕早尷尬的麵色通紅,找個借口溜了。


    可他麵前這位顯然與眾不同,非但一點不尷尬,還落落大方的道:“愧不敢當!雖說我比師兄授業晚了那麽千八百年,但本女俠除了佛理課,其他課業倒是沒什麽短板,不敢說一句學業有成,倒是敢說句不負夫子教誨。”


    倘若臨端的夫子們在此,現下大概會大棒槌追她百裏,邊追邊喊“孺子不可教也!”


    泊舟微見她頗為自得,那雙眼裏再沒有了溫柔的神色,看他也同之前一樣,緩了神色。


    宋杳用力捏緊酒杯的手鬆了鬆,她微笑著給他倒了杯酒。


    “兩百年的青月竹,師兄請,我們邊說邊喝。我猜師兄不睡其實是有話與我說吧!”


    她也不等泊舟微迴答,自顧自往下問:“剛剛章一一的話你均聽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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