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一籌莫展之際,突然祿鳴對身邊的小武耳語了一番,說完之後便帶著肇申向我們來時的方向走去。我和耗子十分奇怪地問他倆這是幹什麽去。小武微微一笑,隻是淡淡的說了句,“等他倆迴來之後就知道了。”雖然並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但從祿鳴說話時的鎮定和自信上可以看出,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麽辦法。於是我倆便不再打聽,靜靜地在原地等待著肇奇兄弟迴來。


    不久便遠遠見到他倆走了迴來,而且看上去腳步似乎有些沉重,像是在背包裏裝了些很重的東西。走迴我們身邊之後,他倆各自從背包裏拿出一件外衣,然後又倒出來許多泥土。此時除了祿鳴和肇以外,其他人看到他們弄迴來的東西都是一頭霧水,想不出是要用這些泥土和衣服來做什麽。


    見大家滿腹的狐疑,祿鳴這才不緊不慢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們把衣服撕開,然後將摻水的泥土和碎石卷在中間做成簡易的沙袋,再把它塞進石像口中牢牢抵住那些露出來的箭頭,外邊再用繩索緊緊綁住,這樣就可以阻止石像口中的暗弩射出,讓它失去作用。”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堵住石像的嘴,那暗弩就會射到這些沙袋上,而且一旦擋住了前邊的弩箭,那後邊的弩箭也自然就失去了作用。想到這裏,眾人臉上的焦急也消退了很多,但還沒開心多久,又聽到祿鳴語氣深沉地說,“但這個辦法隻能解決石像口中的暗弩,如果那道石門後邊也有類似機關的話,這個辦法是防禦不了的。”


    剛剛的一點喜悅頓時被這句話一掃而光,大家重又陷入了糾結當中。沉默片刻之後,祿鳴從背包裏拿出樣的東西說,“我們讓它來替咱們開門,就不會有事了。”


    祿鳴手中的東西,一頭是二三十厘米高,有碗口粗細的圓柱,另一頭則是一個不大的鐵盒,上邊還有一個按鈕,兩頭用橡膠管連接在一起,樣子與分離式的千斤頂非常相似。我心說祿鳴拿個‘千斤頂’做什麽?即便它能頂開大門,但頂杆的長度有限,應該也沒辦法全部頂開吧?


    耗子似乎也看清了他手中的東西,一臉不屑地說,“我說祿鳴,你不是開玩笑吧?就這麽一個破‘千斤頂’就能把兩邊的門都打開?”


    祿鳴看了看耗子隻是笑而不語,並沒有多做解釋。小武接過祿鳴手中的‘千斤頂’,轉頭對耗子說,“想進去的話,推開一側的門就足夠了不是麽?而且這可不是什麽‘千斤頂’,而是九卿匠人特製的‘禦擎’,專門用來負重,能夠輕易頂起數十噸的卡車。”


    話剛說完,耗子的急脾氣又犯了,‘噌’一下站起來喊道,“那還等什麽?既然已經有了辦法,就趕緊動手把!”


    於是,大家按照祿鳴的安排,將衣服撕開做成沙袋塞滿石像的嘴,然後用繩索緊緊地係上。在將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眾人再次來到那道黑漆大門麵前,用力將一側的大門推開一道縫隙。祿鳴將‘圓柱’放在了門檻和門板之間,然後招唿大家躲在另一扇門後。隨著他按下那個按鈕,另一側的門隨著一陣吱呀聲被緩緩地被推開了。


    兩旁石像口中的機關此時也被觸動,暗弩射在沙袋上發出一陣“噗噗”的聲音後便再沒了動靜,來我們的方法奏效了。抬眼看了看身旁的石像,那暗弩射出來的箭居然已經穿透了沙袋,漏出了一截箭身。我心說沒想到這暗弩的力量這麽大,若是剛剛不慎被它射中,恐怕是絕無生還可能的。


    正想著,突然身旁“咣當”一聲巨響,門被徹底推開了。眾人躲在另一側的門後,屏住唿吸聽著門後的動靜,等待半晌之後,卻還是一片寧靜。耗子似乎有點沉不住氣了,站起身對我們說,“別耗著了,估計門後也沒什麽機關了。反正是該死的活不了,我走前邊你們跟著我!”說完,邁步跨過門檻就走了進去。


    眾人見狀擔心他有什麽意外,趕忙起身緊跟在他身後。石門的後邊是一條很長的甬道,在甬道的盡頭隱約有一絲光亮傳來,感覺甬道盡頭通著的地方應該是點著長明燈,於是我們迎著亮光走了過去。耗子大搖大擺地走在最前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突然腳下‘哢噠’一聲似乎是觸動了什麽機關,眾人聞聲全都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四周並沒有暗弩向我們射來,一切似乎隻是虛驚一場,“你們這群人膽子太小,我就說沒事吧!”誰知耗子話音未落,遠處的那絲光亮突然消失了,並且傳來一陣隆隆的響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是東西正從遠處夾帶風聲一路向我們撲來。來不及多想,眾人趕忙掉轉身形拚命向門外跑去。


    就在我們邁出大門的瞬間,就聽身後“咣!”的一聲巨響,一股夾帶著砂石的勁風瞬間就將我們吞沒,眾人本能的雙手抱緊腦袋蹲在了原地,不知身後究竟發生了什麽。塵埃落定之後,大家這才膽戰心驚地迴頭望去,原來是一輛巨大的‘塞門刀車’被那扇未開的大門擋在了我們身後。


    眾人均都暗自慶幸,還好我們隻推開了一側的大門,剛剛若不是有門擋著,恐怕這輛‘刀車’會直接撞開門檻衝出來,真要是那樣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想到這裏,大家都是長籲了一口氣,戰戰兢兢地走迴到門前,隻見刀車上那密密麻麻的刀尖,已經深深嵌進了厚重的石門當中,可見其衝擊力之大。


    略定心神之後,大家繞過刀車迴到了甬道中,那片亮光再次出現在了甬道的盡頭,於是我們大家沿著甬道繼續向那片光亮走去。眾人在走出甬道的一刹那全都愣住了,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呈半圓形的巨大空間。圍繞著弧形的牆壁,有十根直徑足有兩米的蟠龍石柱頂天立地地矗立在那裏,石柱上長明燈的隨著火焰的微微擺動散發出陣陣幽藍色的光亮。在石柱與石柱中間的位置共有九個拱形的入口,看起來應該是通向上層空間的地方。拱形入口的頂端微微探出一段翹伸飛簷,簷角的地方蹲著一頭神獸,而飛簷上方的牆壁上分別用萬俟家的文字刻著一些東西。


    望著眼前的這仿佛宮殿一般的地方,大家都被這裏恢宏的氣勢所折服,耗子更滿是讚歎地說,“乖乖,這萬俟家的老祖宗還真是厲害,該不會是把整座山掏空來建的這座寶樓吧?”


    在我們小心翼翼地將周圍這九個入口看了一遍後,樊玲開口說道,“這牆壁上刻的字是‘九死之地’而簷角上蹲著的神獸叫做‘睚眥’1,其生性嗜殺好鬥。將它置於入口兩旁恐怕就是為了告訴擅入之人,眼前這些入口代表的正是那九條死路,隻有轉身離開才是唯一的生路。”


    我看著眼前的入口感到有些為難,明知眼前是死路,卻又不得不讓大家陪我迎難而上,要做這個決定實在不太容易。


    見我有些躊躇不前,樊玲略微思索一陣,幽幽的說,“你也不用太糾結,照我看在這九條死路之中,肯定還隱藏著另一條生路。但假如我們不走進眼前的死路當中,那無論如何也找不出那條生路來的,‘置於死地以圖生!’這就是建寶樓之人的心機所在。”


    這時,小武他們也走到我身邊,拍著我的肩頭說,“我們已經來到這裏了,說什麽也不能半途而廢。更何況樊玲也說過這死路之中還有生路,我也相信樊玲一定可以帶我們找到它的。”說著,小武盯著眼前這九個洞口對身後的樊玲說,“樊玲,事到如今我們也隻能試試看了,你來挑一個洞口我進去!”


    誰知身後的樊玲並沒有迴應,卻突然有個男人陰沉的聲音說,“好感人的團隊,我可以加入麽?!”眾人聞聲心頭一驚,迴頭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麵前。


    “賀泉?!”耗子驚叫道,“你瘋了,抓住樊玲做什麽?肇奇呢?”


    但是此時的賀泉早已沒有了之前的那副誠懇憨厚的表情。麵對耗子的質問他並不理睬,依然用胳膊死死勒住樊玲的脖子,滿目猙獰地盯著我們。


    “別動!”小武剛要上前,賀泉立刻從腰中抽出一把尖刀抵在了樊玲的喉嚨上,稍一用力就將刀刃嵌入了樊玲的皮肉,一股鮮血也順著刀身緩緩地流了下來,“屠武,你不會這麽急著給這位美女收屍吧?”


    賀泉叫出了小武的名字讓他吃驚不小,於是問道,“你是誰,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把我那個朋友怎麽樣了?”


    “喲?看不出你還挺重情義,那個人這會兒正在林子裏睡大覺。要是配合的話,你也許還來得及在被野狼吃掉之前找到他。至於我是誰,我想你沒必要知道!”


    “你覺得就憑你自己能夠對付我們大家麽?我勸你趕緊放開她自己離開,我保證不為難你!”小武擲地有聲的說道。


    賀泉冷笑著看了看我們,滿不在乎地說道,“我幾時說過要走了?而且你別忘了,人質在我的手裏。”說著,那把抵在樊玲喉嚨上的刀壓得更緊了。


    見到樊玲勃頸之上不斷有鮮血滲出來大家都是急在心頭,恨不得衝上去立馬結果了賀泉的性命,但迫於那把緊壓在樊玲脖項之上的尖刀,大家雖然已經把他圍住卻又不敢輕舉妄動,隻好就這麽僵持著。


    我突然發現,雖然這賀泉已經如甕中鱉一般被我們團團圍住,但卻絲毫感覺不到他在緊張。而且從他說話的語氣中能夠感到他並不是一個人,一定還有其他幫手正在趕來。想到此處我不禁暗自叫苦,樊玲在他手中已經十分棘手,如果這時再有他的幫手出現,那情況會更加對我們不利。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地腳步聲,從甬道又“噌、噌、噌、”地竄出十來個手持利器的人,如一群惡煞般把我們圍在了當中。他們各個身型魁梧一身素黑的打扮,我心說倒黴,還真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有些不知所措,各自握緊了手中的傘兵刀緊張地對峙著。突然,從甬道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屠武,趕緊帶著你們這幫弟兄投降吧,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要是被你害死,迴去恐怕無法跟那兩個老頭子交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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