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很多年以後,在場的所有人都難以忘懷現在所聽到的歌聲。


    葉小餘的聲音並不大,並不急促,就如同尋常地講述著一個淒美的故事,平緩而漸入佳境,一步步地攝住了所有人的心。


    樂隊師傅們首先甚至都不敢配合他的聲音,隻試探著一下又一下地撥動著琴旋,卻漸漸引發了共鳴,隨之若小溪融匯成了河流一般奔騰起來。


    現場寧靜得隻剩下葉小餘的歌聲和音樂的共鳴,但觀眾們的臉上卻全是驚豔和榮幸,甚至連四位評委們都在竭力維持鎮定,怕自己流露出不應該的神色而失了態。


    好在時間似乎突然流轉的很快,突然間葉小餘拉起了一個長長的尾音,並以手勢示意樂隊師傅們可以收音了。


    有那麽一瞬間,現場平靜得能聽見人們的唿吸。


    隨之主持打破了尷尬:“那麽……”


    她再一次地忘詞了,頓了一下才接著說道:“好的,掌聲答謝我們葉小餘選手精彩的演唱,請問這首歌叫什麽名字?我居然都沒聽過!”


    “白小鸞。”葉小餘迴答道,實際上他方才所演唱的,就是自己和小白在混元界試煉場地中相遇時的那一幕,很平靜,但因為他用了心,所以特別能打動人。


    “白小鸞?”主持人疑惑地重複了一句,這個名字她顯然還是沒有聽過,不過她當然不會犯傻到暴露自己的無知了,隨之轉口道:“好名字,那麽接下來我們該聽聽評委們的意見了!”


    這一次四位評委卻並沒有迅速給出答案,而是相互之間小聲交談了一會,畢竟葉小餘的身份實在是太特殊了一點,作為一個假唱並且承認之前假唱的歌手,就等同於一個地雷,一個沒處理好說不定就炸鍋了。


    “嗯……我不得不承認,你這首歌的確演繹得非常完美,沒有高潮迭起,也沒有重複的歌詞,甚至在水準上超越了很多一線歌手,自成了一種流派,但是……介於你之前不光彩的曆史,我們仍舊無法肯定,你這一次是否是本人演繹,所以……”一個評委躊躇而緩慢地說道。


    “你是眼睛瞎還是腦子笨?真唱假唱都看不出來?”葉小餘冷冷地哼出一句。


    這一次是選拔賽,評委們和前一次完全不同。而葉小餘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一次的四位評委中,沒有一個有向他靠攏的意思。


    是韓國正的勢力不如趙涵硬朗?還是……他懶得去思考那麽多,如果韓國正這條路靠不住的話,他隻能自想辦法聞名世界了!


    而聞名世界的理由,卻並不一定需要光明正大,臭名也同樣能遠揚,而且傳播得更快。


    那評委的臉色頓時如同吃了蒼蠅一般難受,臉漲成了豬肝色,卻愣是沒憋出來一句話。


    反而是身邊的一位評委替他開了口:“你太過分了!本來還想給你個高分的,但就你這素質,我……不說了!”


    這位評委徑直舉起了牌。


    這一行為立時引起了其他評委的共鳴,相繼舉起了牌。


    選拔賽是按照觀眾投票和評委打分的高低來決定優劣的,評委分占總得分的五成,最高10分,最低0分,而現在葉小餘所獲得的評委總分數是22分,有點低,但也不算最低。


    主持人臉抽搐著擠出微笑,報幕道:“好的,多謝四位評委打出的分數,那麽之後我們會相繼公布觀眾投票情況,現在麻煩葉小餘選手先退場,暫時到嘉賓區域休息片刻,待到所有選手都演唱完畢時,我們再來統一評斷誰最終勝出。”


    葉小餘也沒多說話,徑直退場了。


    後台中,歡哥看人的目光簡直都可以殺人:“不是叫你按照約定去做嗎?你著急個毛線啊!搞成這樣,誰還能幫你?”


    二十二分的成績,就目前而言是墊底,之後顯然也不太可能改變。


    “不是還有個觀眾投票嘛!”葉小餘悠然道。


    “觀眾投票?那是騙傻子的東西你也信?”歡哥懟出一句,終究是為了葉小餘著,隨之掏出了手機:“算了,你先去嘉賓席呆著去,我看看還有沒有挽迴的餘地。”


    “我累了!能不能迴去休息?”葉小餘道。


    並不是托詞,方才用心演唱了那首歌,他的精神力揮霍得有點過,已經有種昏昏入睡的感覺。


    “你……”歡哥額頭青筋蹦跳,牙齒都快要咬出血來了,隨之冷冷哼道:“既然你不是誠心走這條路,那就別枉費別人的心血。”


    葉小餘聞言微微頓了一下,歡哥盛怒之下,這話卻是發自肺腑。


    其實葉小餘又何嚐不知道,歡哥這段時光以來為他出的力費的心都不少,他並不是那種狼心狗肺的人,受人恩澤,還是懂得感恩的,所以這段時光一來他幾乎一直在隱忍。


    “我如果不願意走這條路,剛才就不會用心演唱了。”


    “那你就去嘉賓席上乖乖給我坐著去!”歡哥怒道。


    葉小餘一聲歎息,從後台的另一邊,迴到了下邊觀眾的嘉賓席。


    重新出現在現場,盡管是在舞台的下方,他卻仍舊能夠感受到無數目光的注視,背後的觀眾席,台上的主持和選手,乃至於評委們都會有意無意地朝他這邊看上一眼,當然這其中也包括了一開始就擠兌他的趙涵。


    但葉小餘真的有些累了,不想再理會這些,輕輕閉著眼睛,如同老僧入定。


    時光流逝,轉而已到了選拔賽落幕。


    這時主持集合了所有選手,大屏幕開始統計所有選手的分數。


    選手的得分都偏高,除卻葉小餘,其他最低的都達到了四十分,而評委分占據總得分的百分之五十,葉小餘相差二十多分就等同於相差了幾萬乃至數十萬的觀眾投票。


    所以當所有選手上台之後,葉小餘在接受萬眾矚目的同時,也迎來了其他選手幸災樂禍的目光。


    這時大屏幕上公布了第一位選手的觀眾投票得分情況,是十三萬兩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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