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此時走出五人,三男兩女。


    為首的老者約莫六十出頭,長著一張國字臉,頦下有長須,濃眉大眼,身材雄偉,雙臂粗壯,雖然穿著一身錦袍,但從他布滿老繭的大手上依舊可以看出,此人常年從事體力勞動。


    該老者之後的兩個中年男子雖然不如前者身材高大,但均是手臂粗壯之人,對前者也是畢恭畢敬,估計是老者弟子。


    至於兩個女子,一個年近四十,神態威嚴,手持拂塵,雖是女流之輩,但卻身材高大,不如為首老者,也比一般男子要高出半個頭。


    另一個女子年紀三十出頭,雖非美女,卻也頗有姿容,麵目俊俏,膚色偏黃,不夠白皙。


    成宇見到幾人,心中猜測為首老者應該便是鑄劍大師歐劍鋒了,另外兩個女子想來就是峨眉派的人,看年齡,應該是靜字輩。


    “有勞大師了,晚輩靜玄和丁師妹三個月之後再來取劍。”靜玄師太稽首行禮,神情恭敬道。


    “小事一樁,就是不知你師傅那珍藏的黑金寶鐵什麽時候才願意拿出來給老頭子我鑄劍,老頭子我可是眼紅多年啊。”老者年邁,卻聲如洪鍾,顯然內功不弱。


    成宇見二人相互道別後,這才上前對歐劍鋒拱手道:“末學晚輩成宇,不知前輩可是歐劍鋒大師。”


    “柳楊,這是?”歐劍鋒早就已經注意到了成宇,此時成宇上前,他才問向門口的護衛柳楊。


    “迴稟家主,此人也是來求家主鑄劍的,不過我已經拒絕他了。”柳楊連忙迴答,若是歐劍鋒認為是自己讓成宇過來的,就難免被責怪了。


    “小兄弟,你可知老朽不輕易給人鑄劍?”歐劍鋒不怒自威道。


    “晚輩自然是知曉歐大師您的規矩,寶劍豈可給不懂劍之人?晚輩敢到前輩這來求劍,自認對劍之一道上,還是有點學問的。”成宇看向形象威嚴的歐劍鋒,不卑不亢道。


    “哦?”


    歐劍鋒微微驚訝,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向成宇這般年輕之人對自己如此自信的。


    同時他也奇怪一點,青年的手並不像常年使劍的手,是他使劍真的已經登峰造極,還是隻是個愣頭青,盲目自大?


    “哼,無名小輩,也敢夜郎自大!”


    說話的是一旁的丁敏君,聲音尖酸刻薄。


    丁敏君曾經私下向歐劍鋒求劍,卻被拒絕,說自己迴去多練些年劍再說。


    如今一個毫無名氣的年輕人就敢稱自己懂劍,豈不是間接說明她丁敏君愚鈍麽,練劍多年,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氣,居然還不如一個初出茅廬的青年。


    歐劍鋒和一旁的靜玄師太都沒說話,雖然丁敏君說的有些難聽,但也可以借此看看青年是否真有本領。


    “這位是峨眉派的丁敏君吧,在下懂不懂劍,和在下的名氣有何關係?莫不是閣下認為,隻有名滿天下之人,才配懂劍?”


    成宇見丁敏君上來就針對自己,當下就給她扣個屎盆子,她要敢說是,這天下未成名的劍客,恐怕都得向丁敏君好好的切磋切磋了。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你既道自己懂劍,就和我比劃上幾手,也令我好好見識閣下的高招。”丁敏君見說不過他,當下就想要出手教訓成宇。


    “比劍,不不不,你峨眉派勢大,我可不敢傷了你。”成宇搖頭道,一副我實力太強出手就見血的模樣。


    歐劍鋒眉頭微微皺起,臉上也有些惱怒之意,看來自己時高估了這年輕人,當下就要拒絕給成宇鑄劍之事。


    “雖然刀劍無眼,傷人是不好,但在下可以和你論劍一番,在下懂不懂劍,就鬥膽請歐大師分辨一二。”


    “好,老朽還第一次聽論劍之說,便是來評上一迴又如何。”


    歐劍鋒畢竟活了六七十歲,已經可以確定成宇劍術肯定是不會的,最多也就會幾招三腳貓劍招,但成宇還能自信說服自己,倒要聽聽,他是怎麽說得自己心甘情願為他鑄劍。


    “在下以為,練劍之人,可分為三重境界。”成宇沉凝片刻,所謂的劍道三重境,成宇自己也是不明覺厲,全都是現實世界網上看到的。


    網絡時代,信息大爆炸,各種虛幻的理論知識,層出不窮。


    就連玄幻,修真,魔法,鬥氣等等,閑的蛋痛的現代人也能臆想出無數所謂的境界,再加上網絡的達與便利,無數人加入討論,集思廣益之後,什麽東方武道修煉體係、修真體修;西方魔法體係、鬥氣體係等等,現代人都能說出完整的好幾套出來,而且還是頭頭是道的那種。


    更別說是網絡上早已經爛大街的劍道境界理論了,豈是這些想象力匱乏還敝帚自珍的武林人士能比。


    “哦?哪三個境界?”歐劍鋒好奇問道。


    這個世界的人比較誰的劍術更高,往往都是以招數和修為來比較,除了劍魔獨孤求敗和神雕大俠楊過,世間恐怕再無人還知道劍道境界之分。


    “第一重境界,我稱之為劍招境,這一境界的人空有劍招,卻無用劍之心。”成宇迴憶起網上看到的劍道境界之分後,措詞道。


    “笑話,手中既然是使劍,心中怎麽會沒用劍之心,一派胡言!”丁敏君聽完,當即打斷道,在她看來,這簡直就是胡言亂語。


    “嗬嗬,想必閣下就是這一重境界吧?”成宇憋了眼丁敏君,毫不留情打擊道。


    “丁師妹,聽他怎麽說。”靜玄師太雖然拿著拂塵,但用起劍來,也是好手,至少得到了歐劍鋒認可的,見丁敏君被成宇激怒想要出手,阻止道。


    “這一重境界,有的是剛剛練劍的人,也有的練劍十多二十年的人,她們練得僅僅是僵硬的招數,隻知道生搬硬套,不懂變通,克敵製勝靠得也是自己劍招和修為比對方更加高深,實際上還是拘泥死板的招式,遇到克製自己的劍招,很快就落敗了,所以我才稱之為劍招境。”


    成宇對靜玄師太拱了拱手,表示感謝,然後解釋道。


    “妙哉妙哉,江湖中人,來老朽這求劍的九成都是這般境界之人,老朽隻道是他們不懂劍,卻不知作何形容,小友這話倒是讓老朽知道該怎麽拒絕這些人了。”歐劍鋒聽完成宇的解釋爽朗一笑道,他能看出劍客是否是這一境界的人,卻沒法措詞指出,就憑這句,他就願意幫成宇鑄劍了。


    靜玄師太也是眼中精芒閃爍,顯然是有所得。


    剩下的兩個中年男子和柳楊還有丁敏君,聽得成宇這般說,覺得有些茫然,又有些道理,顯然都在這個境界裏,沒有超脫而出。


    “那第二重境界呢。”歐劍鋒追問道,他已經完全被成宇的說法吸引了。


    丁敏君此時也不敢隨意對成宇發難,畢竟歐劍鋒此時已經開始認可成宇了,暗罵成宇居然花言巧語就騙得歐劍鋒的認可。


    “第二重境界,我稱之為劍理境。”


    “何為劍理境?”


    “隨著練劍者遇到的對手越來越強,接觸的劍法越來越多,漸漸有了自己的理解,對於劍招也有自己的用法,不拘泥於所學,使出來的招數,自然也不再是僵硬的死招。”


    成宇頓了頓,聲音變得有些高亢:“明悟劍理,招由心生,劍隨心動,人與劍合,劍與意合,揮如臂使,所向披靡,是以稱之為劍理境。”


    “好!好!好!世間能達此等境界之人,才可稱之為懂劍之人,才配得上老朽鑄的劍。”歐劍鋒心中激蕩,連續三聲叫好。


    成宇被歐劍鋒的叫好聲鎮的耳朵嗡嗡作響,心中驚駭,這老頭內力當真是深厚無比,這等高手,倚天裏邊居然未曾出現。


    靜玄師太聞言,也是不住點頭,她自己就是劍理境,不過也隻是踏入這個境界的門檻而已,距離劍理境最後的人劍合一,還是差了一大截。


    剩下其它幾人似有所悟,卻更多得是感覺無法理解,招由心生都覺得有些玄奧,人與劍合,有這等境界麽?


    “在這之上呢?不瞞小友,老朽駑鈍,習劍五十餘載,才達到小友所言的人與劍合,更不知在此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還望成先生指點老朽。”


    控製下激動的心情後,歐劍鋒此時已經是把自己姿態擺的極低了,最後一句稱唿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為先生就已然可以看出一二。


    “小子愧不敢當,這第三重境界,也是聽得前輩高人所說。”成宇也發覺自己說得太過駭人了,倚天世界不過是低武世界,這等人劍合一境界估計就已經是無上境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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