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招攬行首


    韓龍送走羅錢兩人和孫瑤之後,才又迴來見劉禪。劉禪發現鄧艾並未跟著迴來,問過之後才知道,鄧艾送孫瑤迴家去了,真是個為了色而膽大妄為的家夥,劉禪對此也隻能是一笑置之。


    他這才對韓龍說道:“韓先生說得沒錯,他們幾個確實是不太願意做這趟生意。日後恐怕要委屈先生多做做他們的工作。”


    韓龍點點頭,開解道:“孫家對世子一直心存感激,所以縱然有所抵觸,但是應該還是會幫助世子。羅錢兩家的話,由於急於要在益州站住腳跟,日後需要世子提攜的地方頗多,所以應該也會依著世子的意思去辦。世子實在不必擔憂太多,何況這趟生意未必就是賠錢。”


    劉禪也心知肚明,韓龍話中寬慰自己的成分居多。


    其實如果要進入東南亞地區,完全可以采用官商聯合機構進行掠奪。但是讀過《國富論》的人大概都知道,亞當·斯密曾經對英屬東印度公司進行詳細分析,發現這淨是個賠錢貨,根本就不可能給國家帶來利益,反而每年還要搭進去大量財政補貼。結論就是,隻有東印度公司貪腐的高官們才是真正賺錢的人!


    所以既然知道了這些,劉禪就想,索性不如先讓私商去那裏貿易,弄清楚那裏的狀況,接下來應該怎麽做,等到日後自己掌權再說。


    這時候,諸葛喬上前對劉禪說道:“世子,你要找的人,密探已經傳來消息。”


    劉禪心裏不由得一喜。原來韓龍先前得知劉禪要他和孫家商號重新打通“蜀身毒道”的時候,為難地告訴劉禪,他這裏根本就沒有走過那條路的人才,所以當然隻能由劉禪來幫他找人。劉禪後來又將這個任務交給諸葛喬,讓他利用孔明的密探找人。


    劉禪拿過諸葛喬手裏的探報一看,原來對方是個四十三歲的名叫賈槐的中年男子,現在就住在成都城南。


    劉禪就將情報交給韓龍。韓龍看過之後,笑道:“想不到諸葛公子的辦事效率如此之快。隻是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諸葛喬就將自己所搜集到的所有情報都說了。


    這個賈槐的祖父就是原益州大豪強賈龍。當年劉焉入川前,馬相、趙抵為首的農民發動起義,席卷整個益州境內。賈龍很快武裝糾集人馬進行鎮壓,在幾天之內就把起義軍打敗。等到劉焉到達時,賈龍選派吏卒前往迎接。但是賈龍後來與劉焉發生衝突而幾乎族滅,這個賈槐就是當年的幸存者之一。


    此人長大之後,生活已經是時分拮據,為了養家糊口,隻好跟隨一些馬幫南下,直到幾年前才迴到成都,買了一間小房子。聽說最近他的身體很不好,已經臥病好幾天,可能是因為常年在外地奔波,身體有所受損的緣故。


    劉禪聽到這裏點點頭,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看來這個賈槐的生活頗不容易,現在又臥病在床,那麽應該就好辦了。他對韓龍說道:“韓先生,咱們一起去見見這個賈槐。如果到時候你覺得可以的話,那麽就聘任他在你的商號當個行首吧。”


    韓龍自然不會反對。


    劉禪又叫來韓家一個下人,到醫國院去通知二師兄樊阿到城南去,大師兄吳普至今還留在東吳治療魯肅未歸呢。三人這才一起出門,坐上劉禪的馬車來到城南。


    城南這裏跟城西不同,這裏現在算得上是比較髒亂的貧民居住區。馬車在眾多狹窄的街道裏麵七拐八拐,最後頗費了一番功夫之後,才終於找到賈槐的家裏。


    這是一間破敗的小屋,大門緊閉著,上麵掉漆得很厲害,早已經辨別不出漆的顏色了。


    牆很低矮,可能真的已經是老房子了,牆角的地基已經被雨水衝刷得露出一大半。牆上麵還長著一些幹枯的雜草,枯黃枯黃的,沒有一絲精神頭。


    看來這個賈槐確實夠窮的。


    劉禪這時候卻有些後悔沒有到醫國院去接二師兄一起過來,因為這裏的道路實在複雜,也不知道他找不找得啊!劉禪暗歎一聲,下車之後就叫車夫出去大路上等候二師兄樊阿,定要將人接來。


    韓龍這才上前敲門,可是半天也沒人來開。然後就聽一個過路的大嫂說道:“不用敲了,他家裏家徒四壁,也沒有小偷願意關顧的。門肯定沒有關。”


    韓龍先是一愣,手上就稍微用力推去,門居然真的打開了。


    韓龍向那大嫂道了聲謝,便和劉禪、諸葛喬一起進去,發現裏麵的情況更顯破敗。


    眼前一個小院子,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掃了,不僅髒亂,而且很多地方還掌了雜草。房子的牆壁現出數道裂縫,如同一條條八爪魚的手扭曲著。


    韓龍三人這次不再猶豫,直接進入小院,上前推開了房間的門,就看到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艱難地從榻上爬起,病懨懨地看向門外三人。看來是剛才的敲門聲將他驚動,隻是由於生病而懶得迴應罷了,此人病得還真是不輕。


    那人原本以為是債主又來討債了,臉色顯得時分懊喪。如今見到眼前出現的這三個人都是衣著華貴,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來幹什麽的,他便極為驚詫詢問三人的身份。


    劉禪限於自己的身份,當然不可能跟一個貧民交涉,就向韓龍點點頭。韓龍便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卻隻字未提劉禪和諸葛喬兩人的身份。其實韓龍剛從荊州過來不久,名號在成都並不響亮,所以那人並不曾聽過韓龍的名字。他隻是向韓龍點點頭,眼神之中依然充滿疑惑。


    韓龍問道:“你可就是賈龍之孫賈槐嗎?”


    那人聽此一問,迷惑的眼神頓時變了,緊張地問道:“你真的是隻是個商號的大掌櫃的嗎?賈龍的事情完全與我無關!”


    韓龍見賈槐變得如此害怕,顯然他認為自己是賈龍的仇人前來尋仇之類,或者是因為當年的滅族之禍,讓他至今還在感到恐懼呢?


    韓龍安撫賈槐道:“你別緊張,我確實隻是商號的大掌櫃。我是來找你賈槐的,順便提及你的出身罷了。聽說你以前跟隨馬幫走過‘蜀身毒道’是嗎?”


    賈槐搖搖頭說道:“那條路我是聽說過的,但是以前隻是跟著馬幫走過其中一段,最遠隻是到暹邏而已,餘下的就交給外國人在做轉口了。”


    韓龍隻好向賈槐打聽,知不知哪個人曾經完整地走過那條道。賈槐的迴答是沒有,因為那條路不知道要經過多少窮山惡水之地,沿途少數民族數不勝數,往往打劫過路的商隊。最可怕的是,那裏的氣候極容易引發各種傳染病,簡直是讓人防不勝防。所以除非是本地的土著,否則幾乎沒有人願意在那裏走得太遠。


    劉禪見賈槐所說的,跟自己從前世楊漢聲那裏得到的些許記憶片段倒也相吻合,就問起沿途的少數民族的情況。


    賈槐見這次換成一個相貌清秀的少年問話,又看他與韓龍的相貌,兩人似乎並非父子關係,氣質也更勝韓龍一籌,也不知是哪家的貴公子。可是他現在身體虛弱,說了這許多話,體力有些支持不住,抱歉道:“我已經一天沒有吃過東西,身體又不爽,我可以躺下說話吧?”


    劉禪點點頭,韓龍就過去幫他躺好,聞到身上散發出一股酸味,似乎已經有些日子沒有洗澡。賈龍孤獨一人生活,一旦生病自然無人照顧,身上髒也是難免的。劉禪就讓諸葛喬出外麵多買些糧食和吃的來。


    賈槐見兩人與自己非親非故,卻這樣幫自己,心裏頓時分外感激,就詳詳細細地介紹起他所知道的沿途的一切事項。他果然對於行商甚有經驗,聽得韓龍不時點頭,可是等到說完之後,已經有些氣喘籲籲,身體的病症想必真的不輕。


    等到聊得差不多的時候,諸葛喬和一個瘦瘦的、有些黑的中年人同時進入屋內,此人正是華佗的二徒弟樊阿。原來兩人在路上碰到,就一起過來了。兩人身後還跟著馬車夫,輕輕地將肩上的袋子放到地上,裏麵裝的顯然是糧食了。


    劉禪就將賈槐介紹給樊阿,然後說道:“二師兄,這人病得挺嚴重,你給好好看看吧。”


    樊阿點點頭,精瘦的臉上淡然一笑,坐到賈槐的窗前自我介紹道:“本人是醫國院的醫師,現在過來給你看病的。”


    賈槐奇道:“我並沒有找醫師啊?何況我也沒有給你醫療費的!”


    韓龍指了指劉禪笑道:“樊阿先生是成都數一數二的名醫,是我們這位公子請來的,醫療費自然也是我們出,你隻管把心放到肚子裏。”


    賈槐聞言,蒼白的臉上顯出一絲感激的神色,在向劉禪等人道了好幾聲謝謝之後,才乖乖地配合樊阿就診。等到檢查完畢,樊阿就給開了藥方交給劉禪的車夫,迴去的時候到醫館配藥。


    這時候,諸葛喬就將手裏的食物交給賈槐。賈槐其實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現在真的餓壞了,也顧不得什麽吃相,眾目睽睽之下就吃了起來。


    劉禪見現在也到了該言歸正傳的時候了,就對賈槐說道:“賈槐,不瞞你說,今日我與韓先生之所以來找你,給你看病,並非是來做善事的。韓先生的商號想要跟身毒人做生意,你可願意過去當行首?”


    賈槐登時停下吃東西,吃驚地瞪大眼睛看著劉禪,嘴裏的東西還沒有嚼好就直接硬生生地咽下了肚子,好像忽然精神百倍了似的,高聲說道:“隻要給工錢我當然願意!可是我怕幹不來。”


    韓龍微微一笑道:“我現在缺少的是一個熟悉道路的人,你也不要擔心,到時候我會派人幫你的。你現在就好好休息吧,待會兒我就派個下人過來給你煎藥。”


    說著劉禪四人便一同走出屋子,坐上馬車走了,隻留下賈槐一人還在疑惑不解,這些人為什麽這麽看中自己這樣一個落魄到不行之人呢?


    直到很多年之後,賈槐才了解到,當年自己所作的事情對天下、對當地的土著的影響究竟有多麽巨大。隻是那時候,他將會麵臨另外一個疑惑,當年自己為了一份工錢而答應為韓龍和劉禪做事,究竟是對是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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