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逃亡的時候,陳元慎夜裏睡眠很淺,時時刻刻都很緊張,可是這兩年多來跟在玉和身邊,夜裏從來沒有遇到過偷襲,因此他如今整個人都很放鬆,在夜裏一點也不警醒。


    他覺得自己睡了很長時間,睜開眼,頭有些暈,手腳也有些痛,覺得身下的床鋪咯得緊,想伸出手來,卻發現怎麽也動不了,他瞬間清醒過來,低頭一看,原來手腳都被綁住了,再看看周圍的環境,雖然是窯洞,但明顯就不是客棧那一個,他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


    昨夜並無什麽不適,先生法術那麽高深,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如此厲害竟然能將他擄來,目的又是什麽?


    他覺得等天亮了,先生迴來發現自己不見了,就一定會來找他的,然而他等了好久,先生都沒出現,綁架他的人倒是出現了。


    綁匪是個絡腮胡子的大漢,那漢子進來,見陳元慎醒了,罵道:“你們這些臭道士,整日裏招搖撞騙,害得咱們家破人亡,自己卻吃香喝辣,如今落到我手裏,也算罪有應得了!”


    陳元慎被塞住了嘴,想辯解卻說不出話來。


    大漢扯出陳元慎嘴裏的破布,問:“說,那妖道在哪裏?”


    陳元慎疑惑道:“什麽妖道,我不認識!”


    大漢眼睛一瞪,罵道:“你別跟我裝蒜,那蓬萊妖道在此地妖言惑眾,你是他的弟子,怎麽可能不知道,快說,不然我將你打爛了喂狗!”


    陳元慎急忙道:“大哥你怕是誤會了,我今日剛到此處,並不知道什麽蓬萊妖道。”


    大漢顯然不信,罵道:“哼!這明遠縣城的大米盡數供給了那妖道,你要不是跟著那妖道,怎麽可能吃得上米飯,快說,不然我叫你好看!”


    原來就因為自己吃了米飯,所以被這大漢給盯上了,陳元慎覺得很委屈,辯解道:“我從中原而來,是南方人,吃不慣麵食,因此身上帶著大米,我真的不認識什麽蓬萊!”又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蓬萊是何人,更不是他的弟子,我前個月還在銀川落腳,大哥你怕是綁錯人了!”


    聽了這話,大漢看他神色不似撒謊,口音也不同,思索一番,將信將疑,可始終怒氣衝衝,罵道:“臭道士都一樣!”提腳向他踹去,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麽,收迴了腳,摸了摸陳元慎的臉,道:“你這臉可真是嫩,說是個嬌滴滴的姑娘家怕是也有人信!”


    陳元慎見這大漢笑得奸詐,覺得他猥瑣又惡心,他長在王府,自然知道這世間有人好龍陽的,沒想到自己這麽倒黴遇到了,隻能拚命掙紮。


    大漢嘿嘿大笑,摸了一把就住了手,道:“你如今小命都被我捏在手裏,還是省點力氣罷!”說罷,轉身就出去了。


    玉和早就找到了綁匪所在之處,躲在暗處不做聲,她要看看這人想幹什麽。


    隻見那大漢出了這間窯洞,又進了另外一間,裏麵坐著個十四五歲的少女,頭戴一朵淺粉絹花,身穿芙蓉色衣裙,眉眼嬌俏,見了大漢,連忙道:“虎子哥哥,你可別做傻事!”


    大漢一掃之前的兇神惡煞,變得溫柔萬分,輕聲道:“寶珠妹妹,我抓了那臭道士,原來他是從中原來的,並不認識什麽蓬萊。”


    寶珠眉頭緊了緊,道:“他不認識蓬萊?這可如何是好?”


    大漢道:“那小子生的細皮嫩肉,口音也是外地的,應該是中原人。”


    寶珠眉頭緊皺,小手絞著衣袖,看起來楚楚可憐,道:“如此說來,倒不像是一夥的,自從那蓬萊道人來了,十年來,縣裏每年都要挑選適齡女子祭祀,沒成想,今年竟然選中了我,我真是命不好!”。


    大漢連忙握住寶珠的手,寶珠心裏十分嫌棄,卻裝得弱不禁風,欲拒還迎,也不掙脫。


    寶珠眼角含淚,道:“虎子哥哥,寶珠是真心想同你相守的,可,可是如今,怕是不得不去祭那河神了!”轉頭就嚶嚶哭了起來。


    大漢連忙把寶珠摟在懷裏,道:“寶珠,我樊虎對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鑒,我又怎麽忍心讓你去送死呢?你不要著急,我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寶珠抽抽噎噎,梨花帶雨地道:“該當如何?”


    樊虎道:“那小道士既然不是蓬萊妖道的門下,我倒是想出一條妙計,你沒見過那小道士,唇紅齒白,細皮嫩肉的。”


    寶珠漸漸止住了哭泣,淚眼朦朧看著樊虎。


    樊虎摟著玉蓮,道:“你去找幾件衣裙,咱們把他扮成個女子,來個以假亂真。”


    寶珠這下明白樊虎想幹什麽了,遲疑道:“這能行嗎?”


    樊虎道:“肯定能行,你不知道,那小子長得,比個娘們還像娘們,你要是不信,我帶你去看看。”牽著寶珠出了窯洞。


    寶珠見到了陳元慎,隻覺這少年真真是麵如冠玉,眉目如畫,自己在寧遠縣也算出挑,在這少年麵前卻隻能自慚形愧,想想又覺得可笑,他長得再好,也是個男孩子,自己幹嘛要和他比相貌?


    樊虎道:“如何,穿上衣裙是不是像個閨女?”


    寶珠點點頭,道:“難為虎子哥想到這個辦法。”


    陳元慎不知倆人想幹什麽,發出嗚嗚的抗議聲。


    寶珠眨了眨眼睛,道:“虎子哥,今日他嘴裏塞了布,因此說不了話,可祭祀那天總不能這樣吧?”


    樊虎想了想,道:“我倒把這一茬給忘了,這樣吧,我去找些藥來,讓他說不了話不就得了,等到了祭祀河神那日,給他穿上嫁衣,蓋上蓋頭,再下一丁點迷藥,讓他暈暈乎乎的,不就可以瞞天過海了嗎?”


    寶珠笑眯眯地,道:“虎子哥你可真厲害!”


    樊虎見寶珠笑靨如花,自信心膨脹得很,道:“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


    陳元慎簡直驚呆了,原來這倆人是想讓他代替寶珠去祭河神!簡直是不知廉恥,心腸歹毒啊,他在心底唿喚,先生啊,快來救我!


    玉和自然聽不到陳元慎的心聲,她在想,救陳元慎不過是小菜一碟,可聽這倆人所說,寧遠縣竟然要用活人來祭祀嗎?而且竟然已經祭祀了十年!似乎和一個什麽蓬萊道人有關,她修行這麽多年,知道蓬萊仙山倒是有不少修仙的人,可是道法傳到涼州一帶的卻沒有,更何況,以活人祭祀不像是正統修道者所為,其中很明顯有什麽陰謀,自己能救陳元慎,可若是不能搞清楚這祭祀的事情,以後隻怕會有更多女子喪命,那寶珠虛偽歹毒,其他城中的女子卻是無辜。


    話說樊虎和寶珠出了窯洞,倆人自然要甜蜜一番,樊虎有些心猿意馬,寶珠卻不願意委身於樊虎,做嬌羞模樣,道:“虎子哥哥,我等你明媒正娶!”


    要不是今年選中了她作為祭品,她說不定早就做了富裕人家的妻妾了,還不是看中了樊虎對她癡迷,想要利用一番,不然的話,她才不會這樣作賤自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拐個仙尊當徒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A元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A元霜並收藏拐個仙尊當徒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