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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師。”


    冰川雪穀之中,很普通的一間冰屋內,嚴歌畢恭畢敬地朝著屋裏居中而坐的呂沉風問候了一聲後,呂沉風微點了下頭,眼閉的雙眼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嚴歌也不以為意,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這樣的請安,在他還是青峰二皇子的時候,是那些伺候他的下人們每天都要做的事。在去了北鬥學院以後,他身邊沒有了這些圍繞。而現在到了苦寒之地,暗黑四路的駐地,卻成了他每天要去做的事情。


    對於這樣的每天例行公事一般的問候,呂沉風並不喜歡,甚至有些反感。可是嚴歌從來到苦寒之地後就堅持做天這樣做。他真的是把呂沉風完全琢磨透了。呂沉風不喜歡被這樣的問候打擾,但是他會欣賞這種持之以恆的態度。果不其然,從最初的反感,到不置可否,如今的呂沉風在這種時候已經偶爾會和嚴歌說上幾句話了。對於這位一心撲在修煉上的強者而言,這已經是相當難得的友善了。


    冰屋裏很冷,因為沒有生火。呂沉風穿得依舊是從北鬥學院離開時的一襲單衣,上邊的殘破和血跡都已被他用異能給修補去除了。苦寒之地仿佛感知境修者持續攻擊一般的酷寒他很喜歡,他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保持修煉的環境,所以他刻意不去生火,刻意穿著單衣。


    寒風在屋外唿嘯著,風中突然傳來一些雜亂而又急切的腳步聲,呂沉風不為所動,嚴歌的心思卻不由地有些飄了。


    這些天他一直密切著關注著暗黑四路這裏的一切,所有事情都是那麽的有條不紊,就像林家幫助嚴氏治理的東都一樣井井有條。


    這樣突如其來的混亂,在嚴歌到了這裏的八十七天裏還是第一次發生,一定是有什麽事情。


    這樣的變數是嚴歌是一直想看到的,也隻有變數才能讓他在尋到機會,他可沒打算那麽安心地當林家的棋子。


    隻是現在,他不方便動。每天向呂沉風的請安,即使呂沉風沒有任何反應,他也會安安靜靜地在一旁候上一個小時,這是他一慣表現出的態度。


    所以他終究還是沒動,他甚至沒有用異能去努力探聽一下外麵的信息。相比起這些,他終究還是覺得自己在呂沉風麵前保持一貫的態度最為重要。


    不過沒有過去多久,他聽到有腳步聲向這邊走來,到了冰屋門外時停下了。


    “呂先生,林柏英、林天儀求見。”門外傳來說話聲,竟然是林家的家主和長子。


    呂沉風的存在,沒有人敢不重視。林家也在很仔細地觀察了解著呂沉風的脾性。這一點上,他們做得也很成功,很快就放棄了常規討好籠絡的那一套。對呂沉風,他們給予了一切便利,除此之外恪守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絕不打擾。


    於是當現在他們找上門來打擾的時候,那無疑就意味著有很重要的事情,不打擾不行。


    “進。”呂沉風迴了一聲,同時也睜開了眼。


    林家父子二人走進冰屋。一旁站著的嚴歌他們像是沒有看到,更沒有打招唿,剛進門便停下了腳步,一起看著呂沉風,沒有半句廢話,開門見山:“路平來了。”


    “哦?”呂沉風神色一動。這是他最在意的東西,因為路平就是六魄貫通。


    “所以要有勞呂先生走一趟了。”林柏英說道。


    “在哪裏?”呂沉風緩緩站起了身,問道。


    “暫時不明,隻知道他們已經追進界川了。”林柏英說道。


    “好。”呂沉風點了點頭,邁步就朝屋外走去。林柏英和林天儀躬身將門口讓開,等到呂沉風走出去後,才一起望向嚴歌,依舊保持著恭敬的模樣,躬身問禮:“二皇子。”


    嚴歌說過皇子之稱已不敢當,可是林家人卻始終不改這個稱唿。這讓嚴歌越發的明白,自己皇子的這個身份,對林家來說很重要。不過他當然不會直接戳破這一點,隻是順勢問了一句:“路平怎麽來了?”


    “據前方探子迴報,關內學院應該尚在雁門亭聚集謀劃,不知怎的路平就已經先行到了這邊。”林柏英說道。


    “他一個人?”


    “有幾人同行。”林柏英答道。


    嚴歌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什麽,因為他清楚真正重要的事林柏英也不會對他說。就比如他承諾給呂沉風的有關六魄貫通的秘密,他就不知道林家最後與呂沉風是如何交涉的。總之那之後他並沒有看到雙方還有什麽往來,呂沉風也一直是閉門不出,直至今天。


    所以……林家是把關鍵落在了路平身上?


    他們知道路平難以應付,也看出了呂沉風想要的是什麽,所以就把路平這個六魄貫通的實驗體說成了是六魄貫通秘密的關鍵?如此要讓呂沉風去對付路平的時候,呂沉風勢必當仁不讓。


    那麽然後呢?


    嚴歌不相信嚴家隻是放任這兩個他們控製不了的強者去對抗,他們肯定還是有什麽後手。無論路平擊敗了呂沉風,還是呂沉風擊敗了路平,再然後是兩敗俱傷,他們都一定有後手。隻是這後手是什麽?嚴歌望著在他麵前無比恭敬的嚴家父子,卻一點也看不出,猜不透。對於林家,他本來是很熟悉的,可從到了苦寒之地後,他才開始重新認識這個大陸第一家族。


    “二皇子還有什麽吩咐嗎?”林柏英這時問道。


    “沒有了。”嚴歌微笑著。對局麵的無力感並沒有讓他失態。他的意誌與心性早在被放逐北鬥學院的這數年間便被狠狠錘煉過了。


    “告退。”林家父子說著便要離開,嚴歌卻保持著笑容跟了上去:“一起。”


    三人從冰屋走出,呂沉風也沒有走出多遠。他並沒有急不可耐地施展出什麽異能,隻是邁著尋常的步子,朝著正南的方向走去。


    嚴歌沒和林家父子打招唿,便果斷跟了上去。


    他不知道林家這樣的安排到底是什麽意圖,但他隻能站在呂沉風一邊,這一點終歸是明確的。所以幹脆跟呂沉風一起,這樣無論林家有何意圖,他就在一旁,總能盯著看著,伺機而動。


    至於林家是否會阻攔他,這一點不考慮。他這樣仔細心機的與呂沉風保持關係,不是白忙的。幾個快步,嚴歌已經掠到了呂沉風身後。


    “呂師,我同你一起。”嚴歌說道。


    呂沉風沒有迴答,隻是繼續向前走著。


    他的默認也是一種態度,隻要他不反對,就沒有人敢出來阻攔嚴歌。


    “父親?”林天儀望向林柏英,有問詢的意味。


    “讓天表也一起去。”林柏英說道。


    “是。”林天儀點了點頭。


    “你跟我一起去瞧瞧那個新的實驗體。”林柏英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向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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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第一更!為什麽我就沒有一百萬存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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