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了衣服,杜一涵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他老爸這短粗的身材,就算是穿上了漢服也不是很美觀,蹙著眉頭覺得可以再加點什麽。


    林清歌專業品評,道:“長發,還需要化妝。”


    杜父聞言那一雙眼睛瞪得像銅鈴那麽圓,再加上這鬼的麵色本就發青,就更覺得有些可怖了。


    可此刻,杜一涵非但沒有感覺可怕,甚至覺得換上這衣服的老爸十分親切。


    當即就有些上頭,上樓去將一些粉拿了出來。。。


    林清歌:“……”


    “化妝是要全套的,隻換個衣服怎麽能行?”


    杜父怒視著杜一涵:“別以為我死了,我就管不了你了!”


    杜一涵置若罔聞,趕緊到外麵將東西都燒完,這才一臉興奮的迴來。


    “來了來了,可以繼續上妝了。”


    林清歌:“……”


    好家夥,故事的走向有點奇怪。


    杜父氣的差點渾身冒黑煙,可杜一涵的膽子漸漸大起來竟然什麽都不管了。


    挽起袖子就是幹,站在青皮鬼老爹麵前,十八般武藝都朝著一張臉招唿,一邊說道:“化妝的也不全是女孩子啊,古代就有男子敷粉,還有的朝代不不化妝還不叫上朝呢。”


    我的化妝品很貴的,你如果不是我親爹,我還舍不得呢。


    杜父被他磨得有些絕望了,最後開始打苦情牌,問道:“我是你父親,你就這麽折磨我?”


    這話落下,杜一涵瞬時就滿臉嚴肅起來,義正辭嚴道:“你這是什麽話,我是看你到死都形象不佳,我讓你走黃泉路的時候迴頭率高一點,我這是為你好,你怎麽能辜負我對你的期望呢!”


    林清歌:“……”


    這學的還真是挺快啊!


    杜父自然也聽出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眼底的兇光暗淡了一分。


    那鬼忍受著‘美容’過程,到了最後竟然也沒有什麽脾氣了。


    杜一涵最後拍了拍手,問道:“現在你知道承受自己不想承受的事情,是什麽滋味兒了嗎?”


    杜父冷聲道:“修煉多年,我隻是想要你有所作為,為我們杜家爭光而已。”


    所以杜一涵從小他就細心培養,不管什麽事情都高人一頭。


    “爭光你也不看看我是什麽材料?”杜一涵反吼道。


    林清歌已然看出杜父有所鬆動,怕兩人吵起來關係又緊張起來,便道:“其實我能夠看出來,杜一涵雖然沒有做天師的天資,可是他與本道緣分不淺。杜叔你也不用擔心。”


    “還有就是,你在這裏徘徊半年的時間就隻是讓他察覺到家裏不幹淨的東西,他這個年紀天眼都未開,您還指望他做什麽?”


    這話,簡直字字錐心。


    杜父歎息了一聲:“沒錯,這孩子恐怕這輩子都不會有你這樣的水平。隻是…有所不甘罷了。”


    如今死了這念想,倒是覺得沒什麽可糾結。


    雖然這孩子性情有些缺根筋,不過麵對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倒是很有熱情。


    死了就死了。


    誰也管不著了。


    林清歌撤了定靈符,隨後拿了鏡子過來叫他自己看。


    “其實杜一涵在臭美的方麵,還是挺有天賦的。”


    經他這麽一番折騰,杜叔的五官優點全都展現出來,如今儼然一從古代穿越而來氣質儒儒的中年男子。


    杜一涵注視著父親,隻想要將眼前這一幕鐫刻在腦海裏麵。


    杜父很難得的笑了一下,伸手在杜一涵腦門彈了一下:“好,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開心就好。”


    他這話一半無奈一半放開,兩個人……算是和解了。


    杜父的魂上並未沾染業障,但也因為他生前職業的特殊性,魂魄被人覬覦,所以還是早離開的好。


    臨走之前,他在兒子腦門用力彈了一下,這一下疼的杜一涵‘嗷’了一聲捂住額頭。


    “以後遇事多長點心,好好照顧自己。”


    留下這一句話,等杜一涵再次睜開眼睛,眼前顯然什麽都沒有了。


    隻有額頭上的痛感向他證明,剛剛的事情並非幻覺。


    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符,問道:“這符失效了嗎?我怎麽看不到他了?”


    林清歌搖搖頭,道:“走了。”


    杜一涵捂著額頭,眼淚又掉下來了,這次不知是氣的,疼的,還是別的什麽。


    他老爸去年冬天在醫院去世,病床上的時候他幾次欲言又止,到最後身體狀況已然不允許他開口說話。


    最後……是在他上課的時候,醫生通知他老爸去世了。


    沒留下一句話。


    跟上一次相比,這才是他們最後的道別。


    杜一涵吸了吸鼻子,對林清歌道了聲:“謝謝啊。”


    林清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先別難過,記得給錢。”


    這話落下,杜一涵悲傷的情緒瞬間掃光了。


    “我爸都走了,你還惦記錢?可真沒有同情心。”


    林清歌挑眉,看著身邊哭包道:“我出來打工,我不惦記錢我惦記什麽?再說,你爸早去世了,是我技藝高超,叫你們見了一麵。”


    杜一涵嘴巴上道德綁架,心中還是感謝林清歌。


    心中的一塊雖然有些空落落的,倒是也坦然了不少。


    “好,多謝你,有空請你吃飯。”


    林清歌抬頭看他,直接道:“請吃飯,不如折現!”


    “你可真財迷。”杜一涵一邊整理自己的cos服一邊罵道。


    “你個小年輕,從小錦衣玉食不知道世道艱難,我不跟你計較。”


    說著,林清歌刷刷寫下自己的卡號,道:“記得打款,謝謝。”


    說完,林清歌就走了。


    杜一涵:……


    好現實的女人。


    --


    林清歌剛走出杜一涵家門,就聽到了錢到賬的聲音。


    美滋滋。


    這時候,手機有人打來了電話。


    是林清溪。


    “姐姐迴家了嗎?迴家的時候可以給我帶一杯冰淇淋嘛?”


    小孩子聲音很小,應該是背著家長打電話。


    林清歌一看時間,道:“你怎麽這麽早就在家了?”


    “今天學校不讓進,已經放假了。”


    林清歌‘哦’了一聲,道:“行,等會迴家幫你帶迴家。”


    電話裏麵馬上傳來林清溪的歡唿聲:“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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