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妾身覺得這個辦法好,要不您就同意了吧?”那邊三太太剛把話說完,李側妃就緊接著說道,後見孫老夫人一副猶豫不決的神情,她捏著滿是褶皺的帕子,擦了擦眼角,微紅著眼眶,看著孫老夫人,啞著嗓子試探性的說著,“老夫人您是不疼愛輝兒了嗎?”


    “胡說,輝兒是老身的孫子,老身豈會不疼他。”沉默了半天的孫老夫人,在聽到李側妃的話後,沉著臉色,責怪道。


    “那老夫人,您為何不同意?您不是一直都想要把娟兒嫁給二少爺嗎?”李側妃斯斯艾艾的說道。


    “你懂什麽,”坐在主位上的孫老夫人,手裏轉著玉珠,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秀娟她父親本就不情願秀娟嫁給逸兒,現如今還不能正經的下聘,你讓我如何跟她爹張口?萬一弄巧成拙,老身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那怎麽辦?”李側妃咬著唇瓣,心情焦躁不已,雙手又不由得開始撕扯起手中的帕子,片刻之後,她又扭頭看向旁邊的三太太,一臉煩躁的說道,“三太太,你倒是說話呀?”主意不是她出的嘛,這時候裝什麽啞巴,李側妃恨恨的想著。


    “李側妃,你先別急,容我想想,看有什麽辦法既能讓娟兒和逸兒順利成親,又能顧全老夫人的麵子。”三太太擺擺手說道。


    ……


    “掌櫃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是現在開始,還是再等一會兒?”正當幾人說話之際,酒樓外麵就傳來了夥計柳四的唿喊聲。


    “馬上就開始。”顧清宛衝著外麵大喊一聲,然後迴過頭來,一臉笑容的看向說話的眾人,“章縣令,胡爺爺,掌櫃伯伯,爹娘,時辰到了,咱們出去吧。”


    章縣令一群人聞言,紛紛站起身,跟著顧清宛往門口走去,來到外麵,見花燈處圍滿了人群,幾人眼中均閃現著吃驚的表情,他們本以為今天是上元佳節,大家都去陪家人賞花燈了,不會有太多人來酒樓捧場,卻沒想竟有這麽多人圍在酒樓外麵,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聽著貌似都在談論酒樓的免費茶點和新鮮菜式。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趙承安站在酒樓門口,看著街上聚集的人群,大聲喊道。


    見圍觀的眾人聽到他的話後,均紛紛安靜了下來,方又一臉笑意的衝眾人大聲說道:“各位來自四麵八方的鄉親父老,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我們顧家燒烤店開業的大日子,鄙人希望能得到眾位的支持,這次本店請來了章縣令和育才書院的胡院長以及濟民堂的鄭掌櫃前來參加剪裁儀式,”說到這裏,趙承安忽然停下來,然後衝著對麵的人群眨了眨眼睛,一臉神秘的說道,“相信大家夥肯定好奇什麽是剪裁儀式?這可是咱們的東家想出來的喔,保準你們都沒有見過,隻是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們,不過隻要你們不走開,待會一定會親眼看到。記得,千萬別走開喔。”說到最後一句,一臉的滑稽模樣,惹得圍觀的路人哈哈大笑起來。


    頓了頓,趙承安清了清嗓子,然後繼續接著說道,“咱們言歸正傳,相信大家夥一定很好奇我們家的店名為何叫燒烤店,其實就是字麵理解的意思,燒烤燒烤顧名思義就是將食物燒烤出來再食用,無論是各種肉類,亦或者是各種菜類,均可以燒烤出來。”


    說完這些的時候,趙承安聽見對麵的人都在小聲議論著,不相信,不可能雲雲。這時,他展開雙手向眾人揮了揮,說道:“大家夥靜一靜,靜一靜,我呢,說的都是真的,所以沒什麽不可能的,待會本店就會開門迎客,哪個不相信的可以留下看看,如果到時候還認為我們是騙人的,那本店將不收你們一分錢,這樣大家夥應該不會懷疑了吧,我們就在這裏,歡迎你們隨時來找。”


    圍觀的路人見他說的那麽真實,就紛紛決定留下來見證一下,說不定還能吃頓免費的夜宵呢,如果是真的,就更好了,他們說的這種做食物的法子,前所未聞,要是能吃到,迴去也可以跟認識的人吹噓一下,何樂而不為?


    “好了,廢話也不多說了,接下來,就讓咱們共同來見證顧家燒烤店的開業典禮吧。”最後,趙承安向對麵的人,笑著大聲說道。


    等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有三個夥計共同扯了一條綢帶出來,橫在酒樓的門口,每三十公分係著一朵大紅花,總共五朵,然後緊接著又有一個夥計用托盤端著四把剪刀,慢慢的走了過來。


    按著顧清宛的囑托,章縣令,胡奉書,鄭溫以及顧元河四人,分別從那托盤裏拿出一把剪刀,然後走到那條綢帶前,分別站在了五朵花中的縫隙間。


    顧清宛瞧他們四人站定,就給趙承安和柳四二人分別使了個眼色,趙承安和柳四二人會意,分別做出了顧家燒烤店開業前的最後一件事情。


    隻見趙承安衝著圍觀的路人大聲喊道:“顧家燒烤店正式開業!”緊接著柳四用火苗點起了炮竹煙花,隨著炮竹的響聲和升到空中煙花的綻放,章縣令四人分別拿起手中的剪刀,一手扶著綢帶,然後在兩朵花中間剪開了綢帶。


    顧家燒烤店正式開業了,隨著酒樓另外兩扇門的打開,人群哄的一聲便都擠了進去,就連章縣令和胡奉書等人都被擠在了門外,看著人群一波接著一波的往酒樓裏進,顧元河和趙承安以及李氏幾人均笑的合不攏嘴,尤其是顧元河和趙承安兩人都顧不得章縣令在此,就跟著人群擠了進去。這麽多人,裏麵肯定忙不過來,他們得抓緊時間進去幫忙。


    “嗬嗬,清宛丫頭,瞧著這陣仗,你就不用擔心往後酒樓裏的生意蕭條了。”看著那麽多人一擁而進,鄭掌櫃捋著胡須,樂嗬嗬的說道,他是真心為顧清宛他們家高興的。


    旁邊的林雨萱聽到鄭掌櫃的話後,不由得冷哼一聲,眼神輕蔑的瞥了一眼顧清秀姐妹倆,忍不住小聲嘀咕道:“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家酒樓嘛,還能比得上來運酒樓不成?他們現在隻是不知道,等他們嚐過菜之後,肯定都不會再來了。”


    顧清宛和顧清秀姐妹倆聽到林雨萱的嘀咕聲,紛紛蹙起了眉頭,不過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一是為了顧忌章縣令和章夫人的麵子,二來是因為今天是自家酒樓開業的大喜日子,她們不想被這些小事而掃了興致。


    她們兩姐妹能忍住,不代表性子急躁的章天霖也能忍住。當他聽到自家表妹如此貶低顧家大姑娘他們家開的酒樓時,便不由得出聲維護道:“你又沒吃過人家酒樓裏的飯菜,你怎麽知道飯菜不好吃?又如何得知不如來運酒樓的?”


    “表哥,她們跟你又沒關係,我才是你表妹,你怎麽竟幫著外人說話?”林雨萱一聽頓時急了,不由得在青石路上跺了跺腳,一臉不悅的看著章天霖,嬌嗔道。


    被林雨萱這麽一說,章天霖忍不住心虛了下,耳後根微微的紅了起來,他偷偷的瞄了眼安靜站在那裏的顧清秀,見她的臉色並沒有因為自家表妹的話而發生改變,不由得暗自舒了口氣,不過轉念一想,顧家大姑娘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就代表她沒有將自個兒放在心上,想到這些,整個人又變得頹廢起來,看著林雨萱的眼神就帶著些厭惡。


    他語氣不善的衝林雨萱說道:“我這是幫理不幫親,你說錯了,難不成還不能讓別人說?”


    “你——”


    林雨萱雙眼冒火的瞪著章天霖,可又不能拿他怎麽樣。都怪那兩個村姑,要是沒有碰到她們姐妹倆,表哥也不會如此待她,當著那麽多外人的麵,一點麵子都不給她留,越想林雨萱越控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就死死的瞪向站在一旁的顧清宛和顧清秀姐妹倆,那狠毒的目光恨不得能將她們姐妹倆生吞活剝嘍。


    感受到不善的目光,顧清宛抬眼看去,就見林雨萱睜著一雙正在噴火的眼睛,死死瞪著她和自家大姐,腳下不由得輕微挪了半步,將顧清秀擋在了身後,然後抬著一雙水漉漉的眼睛,冷冷的看向林雨萱,那淩厲且冰冷的眼神讓林雨萱的整顆心忍不住一哆嗦,眼裏的怒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心裏慌亂不已。


    那是怎樣的眼神?當林雨萱對上顧清宛的眼神時,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擁有的眼神,她感覺顧清宛那個小丫頭根本不是在看活人,而是在冷冰冰的盯著一個死人,一想到那種感覺,林雨萱頓時覺得心裏發毛,渾身起雞皮疙瘩。畢竟隻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又被家裏人保護的太好,都是寵著,讓著,溺愛著,再加上也沒遇見過什麽厲害的人,如今眼下突然被顧清宛這麽陰冷的注視著,心裏難免會害怕。


    站在她身邊的章夫人見她正在渾身發抖,忙伸手在她的臉上,額頭上摸了摸,一臉心疼的問道:“萱兒,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渾身都在抖啊?”


    “姑,姑媽,雨萱冷,咱,咱們迴去吧。”聽到章夫人的聲音,林雨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顫抖著身子看向章夫人,哆嗦著嘴說道。


    “嗨,你這個孩子,嚇死姑媽了,姑媽還當出什麽事情了呢,原來是被風吹著了,”章夫人一手攬過林雨萱,將她摟在懷裏,一手戳了戳她光潔的額頭,嗔怪著說道,“出門的時候就讓你多穿件衣裳,你就是不聽,現在被凍到了吧,沒事,待會進到酒樓裏就不冷了。”


    林雨萱聽章夫人話裏的意思是想用了飯再迴去,可她真心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再待下去,可如果就這樣走了,不是讓顧清宛和顧清秀她們姐妹倆看笑話嘛。一想到她們姐妹倆嘲笑,諷刺的臉,林雨萱心中又充滿了鬥誌,她深深的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個兒鎮定下來,不就是一個小丫頭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她就不信那個小丫頭還能吃了她不成?


    雖然平緩了心情,對顧清宛姐妹倆的恨意又加了一層,但是她眼下卻是不敢再瞪顧清宛倆姐妹了,隻是在心裏暗暗詛咒著她們。


    章縣令,胡奉書以及鄭掌櫃幾人就站在門口閑聊了幾句,直到酒樓門口漸漸的沒人時,幾人方才相攜著走進了酒樓,然後直接去了二樓的雅間。


    看著酒樓裏似乎有點忙不過來的樣子,顧清宛就想著,是不是該再招兩個跑堂時,顧家就來人了。


    隻是,顧清宛怎麽也沒有想到,來的人居然是顧喜鸞夫妻倆和周雅蝶!


    看到顧喜鸞和周德海夫妻倆的刹那,顧清宛沒差點笑出聲來,同時,也深刻的理解了,那句樹不要皮必死不疑,臉不要皮天無敵!


    “清宛丫頭。”


    顧喜鸞和周德海兩人並肩從街角走了過來,直到走到顧家燒烤店門口,看見站在酒樓門邊的顧清宛時方才止步,他們夫妻倆的身後跟著垂著腦袋也不敢抬頭的周雅蝶。


    其實她一點都不想來的,可是她爹她娘硬逼著她來給顧清宛那個小傻子道歉,說是她以後要想說個富貴的婆家,少不得要依仗她那個愚蠢軟弱的小舅舅一家。她心裏原是不屑的,雖然今天顧清宛那個小傻子突然變得厲害起來,但是依著小舅舅那憨傻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幫她找一戶福貴的婆家,再說他們今天還打了起來,就更不可能了。


    顧清宛打眼看了下一樓裏的食客,雖說飯點已經過了,但仍是有不少人前來吃飯或者休息,店裏的夥計都忙得腳不離地,站在一旁觀看的李氏和顧清秀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所以她們倆此刻正在幫著店裏的夥計擦拭桌椅,兩人聽到顧喜鸞和周德海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朝顧清宛看去。


    “周夫人,你們這一家三口是來吃飯的嗎?”


    來著是客,顧清宛自然沒有把客人往外麵推的道理,不然被店裏的食客們知道,會落下話柄的。她抬頭對顧喜鸞夫妻倆笑了笑,然後又衝著顧清秀招唿道,“大姐,你把靠樓梯的桌子收拾一下,又有客人上門吃飯了。”


    “哎……。哎……”顧清秀一邊一臉狐疑的應著,一邊趕緊用抹布擦了擦桌子,然後扭頭小聲的跟身邊的李氏嘀咕道,“娘,小妹不是說不跟小姑他們一家來往的嗎?可是這怎麽?”


    李氏也不知道自家小女兒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但她知道自家小女兒一直是個有主意的,她這麽做肯定有她自個兒的道理,於是當下便說道:“娘也不知道你小妹要幹啥,不過總有她自個兒的道理就是,咱們隻管按她說的做,這段日子,娘也看出來了,你小妹她不是個肯吃虧的主。”


    想起小女兒的性子,有時真讓李氏哭笑不得,那丫頭一直是個不肯吃虧的主,不僅是自己不肯吃虧,而且也不能見他們一家裏的任何人吃虧。如果被她知道誰讓他們家裏人吃虧了,那丫頭非得想方設法的報複迴去不行。


    那邊顧喜鸞聽到顧清宛的話,連忙擺手,“清宛丫頭,我和小姑夫還有你表姐,我們不是來吃飯的,我們是為了給你道……”


    “周太太,你們放心,就算你們什麽都不說,我看在我爹的份上,也會算你們便宜的,”顧清宛出聲打斷顧喜鸞的話,一臉笑眯眯的朝三人說道,“唔,這樣吧,今天是我們家酒樓第一天開業,進來的食客我們店都給打八折,我給你們也打八折。”


    末了又抬手指著酒樓裏右手邊牆上掛著的那些菜譜說道,“周太太,呐,你們要是想吃些什麽,就照那牆上掛著的牌子點就行。”


    顧喜鸞見顧清宛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不由得目光沉沉的盯著顧清宛,隻可惜顧清宛已經轉身,抬腳進了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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