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用過早飯之後,顧清宛便讓馮娘子和白芍白芷兩個小丫頭開始往車上搬東西,忙活了半個時辰之後,等東西收拾的差不多時,就讓李氏等人坐上了馬車。


    小半個時辰後,坐在車上的李氏掀開窗簾向外看去,心裏滿是疑惑,早上剛吃過飯沒多久,小女兒就讓一家人坐進馬車,還弄得神神秘秘的,之前瞧著馮娘子三人往馬車裏搬東西,本來她以為是要去李家,可走了這麽一段時間,李氏才發現,這條路根本不是去李家村的,而是通往雲棲縣城的。


    “四丫頭,咱們是要去哪呀?”


    顧元河幾人心頭也正在疑惑呢,眼下聽李氏問了出來,幾雙眼睛就齊刷刷的看向顧清宛。


    “爹,娘,咱們今兒下館子去。”顧清宛笑眯眯的迴道。


    “哦,”李氏點點頭,李四伯說,今兒地契就能到手,這是家裏的喜事,女兒想下館子慶祝一下也是理所應當的。


    “想好去哪兒吃了嗎?”李氏複又問道。


    “來運酒樓。”


    “啥?來運酒樓?”這次的驚唿聲是來自顧元河,“四丫頭,那地方…”能是咱們這樣的人進的去的嗎?本來他是想說這話的,可看到小女兒一臉高興的樣子,話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


    來運酒樓啊,他聽李家大哥說起過,那家酒樓在蘭棲縣城可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聽說那裏的菜特別的好吃,是縣城有錢大戶和官老爺都喜歡去的地方,今兒他也能去吃一頓嗎?


    本來李氏還沒在意,不過在看到自家丈夫怔怔的臉後,才恍然想起這來運酒樓是什麽地方,忙轉身看著顧清宛,試探著說道:“四丫頭,要不咱們去別的地方吃吧,娘聽說那來運酒樓可是縣城最好的酒樓,吃一頓飯要花好幾十兩銀子呢。”


    “沒事,有人請客,不用花咱們一個銅板的。”顧清宛解釋道。


    而聽她這麽說,李氏和顧元河才半信半疑的點點頭,隨後顧元河扭頭看著李氏道,“那,要不,咱們就去吃一頓?”


    “四丫頭?”李氏心裏沒底,她扭頭看著顧清宛,來運酒樓啊,她一輩子都沒想過會進去吃頓飯,所以心裏難免有點怯場。


    “好啦,爹娘,你們就不要猶猶豫豫的了,有人請吃飯幹嘛不去?俗話說的好,不吃白不吃,何況咱們又沒做啥見不得人的事,再說請客的也不是外人,是林少爺為了感謝咱們一家收留蘭公子才請咱們去來運酒樓吃飯的,他說怕有他在,你們會不自在,故而在來運酒樓要了一桌菜,讓咱們一家自己吃,也好吃的舒心一點。”


    “行,咱們去。”顧元河終於是下定了決心,拍板道,雖然心裏依舊有點不安,總感覺那樣氣派的酒樓不是自己這等農夫去的。


    說話間,馮東明駕著馬車便到達了來運酒樓,顧清宛一家人剛下馬車,就看到酒樓門口站著一個身穿灰色衣服的夥計,東張西望著,等看到顧清宛她們,忙快步走過來,笑道:“請問幾位貴客可是顧清宛顧姑娘一家?”


    “小哥哥好,我就是顧清宛。”她上前一步,笑著迴道。


    “顧姑娘好,快裏麵請,鄭掌櫃已經在二樓雅間等著您們了。”


    “嗯,知道了,小哥哥前麵帶路吧。”


    “老爺夫人公子小姐,您們裏麵請。”那夥計吆喝一聲,在前麵給顧清宛等人帶路。


    上樓的時候,顧清秀沒注意,竟然被一個冒失鬼撞上,她什麽都沒來得及看清,就被人擁入懷裏,頭頂傳來青澀的男聲,“我喜歡的人就是她,你有什麽就和她說吧!”


    什麽都不明白的情況下,瞬間人就被推了出去,差點和一臉怒容身穿華麗衣裙的美人撞在一起,顧清秀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還沒緩過神來,就聽到旁邊傳來小妹的輕唿聲。


    “大姐,小心!”


    正準備上樓的顧清宛,下意識的扭頭就看到自家大姐被人推了出去,一張清秀的小臉頓時陰沉了下來,不過腳下沒停,在大姐與她對麵的人撞上之前,及時拉住了她。


    迴頭想看冒失的渣人是誰,這一眼,兩人同時嫌棄的叫了起來。


    “是你!”


    縣令公子章天霖眉眼一皺,嫌棄的漂了眼顧清宛,在看向顧清秀時,眼睛亮了一下,不過也就一瞬間的事情,隨後扯著嗓子,先發製人的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瞧著她們的衣著打扮,都是普通的布料,來運酒樓這麽高檔的酒樓,她們應該吃不起才是?


    這可是真真冤枉顧清宛了,她這個人向來不求奢華,隻求舒服,家裏不缺錢,名貴的衣服料子哪裏能買不起,隻是顧清宛嫌那些料子太過華麗,一是不適合她穿,二是穿在身上還不及普通的料子來的舒服(普通的料子是純棉的),李氏等人就更不必說了,讓他們穿著錦繡華服在村子裏走來走去,被人當成猴子一樣觀賞,還不如讓他們穿的破破爛爛的來得簡單。


    顧清宛扶著顧清秀站好後,仔仔細細的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見她完好無損,這才冷笑一聲,“怎麽?不在大街上橫衝直撞耍威風,改成跑到人家店裏張牙舞爪來了?”


    “表哥,她們是誰?”


    之前與顧清秀差點麵對麵撞上的華服美人一臉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揪住章天霖的衣袖,斜著眼尾,一臉敵視的對著顧清秀,沒錯,就是顧清秀,因為在她眼裏,顧清宛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而已。


    而顧清秀則就不一樣了,如今十四歲的顧清秀已經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又溫柔可人,這樣的女子可是勁敵。


    顧清宛不悅的蹙起了眉頭,用大腿想也明白眼下是什麽情況,大姐如今到了說親的年紀,她可不想讓大姐無緣無故的攪入縣令公子與他那表妹的桃色糾紛裏,敗壞了大姐的名聲。


    不願與其多糾纏,牽著大姐的手就要離開。


    隻是這邊她們才一抬腳,那邊章天霖就上前一步,一下抓住顧清秀的手腕,然後已經沒臉沒皮的叫了起來,“她就是我喜歡的女人,怎麽樣,比你漂亮多了吧!你要是識趣一點,就快點離開我家,否則的話,到時候我娶她進門,你就不好看了。”


    這時顧清秀也緩過神來,她想將自己的手腕從章天霖手裏掙脫出來,可掙紮了幾下,那握著她手腕的手絲毫不見鬆動,無奈之下,隻得輕起櫻唇,輕聲說道:“這位公子,小女子並不識得你,還請你放尊重一些,請放開小女子的手。”


    而那邊章天霖聽到顧清秀輕柔婉轉的聲音,整個人不由的怔了怔,那聲音蘇蘇的,不嬌媚,不霸氣,也不是那種江南女子的柔柔弱弱的感覺,卻能讓他在寒冷的天氣裏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意,所以眼睛便不由得看向顧清秀。


    顧清秀見抓住她手的男子,隻是呆愣愣的看著她,不鬆手,也不說話,剛想再出聲,站在她旁邊的顧清宛卻是搶先了一步。


    “喵咪的,竟然敢占我大姐的便宜,不想混了吧。”


    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古代人不是很矜持的嘛,這又是怎麽迴事?在她的麵前還敢占她大姐的便宜,不打的他滿地找牙,都不解心頭的氣憤。


    隻見她錯開一步,傾身上前一把抓住章天霖的手腕,這段時間,飛天舞可不是白練的,不過片刻功夫,那章天霖就吃痛鬆了手。


    “哼。”


    顧清宛將得到自由的顧清秀拉到自己身後,然後衝著章天霖冷哼一聲,語氣陰森的說道:“想不到章縣令的公子竟會當眾調戲良家婦女,這事如果被章縣令知道,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說完,也不理會呆愣中的章天霖,拉著顧清秀轉身就走,“大姐,咱們走。”


    一旁的美嬌娥聽到章天霖說顧清秀是她喜歡的女子,身體不由的一僵,她眼神陰冷的打量著顧清秀的身材,每看一樣,都跟自己比較一下,到最後得出自己不如顧清秀的結論後,心裏的火氣更是噌噌的往外冒。


    這會兒看到顧清宛兩姐妹抬腳要走,“你給我站住。”美嬌娥一下就衝了過來,一身亮麗的眼紅,襯著她肌膚白皙水潤。


    撇開她那兇神惡煞的表情不提,也算是一位賞心悅目的小美人。


    “有事?”


    來者不善,看著那美嬌娥氣勢衝衝的模樣,顧清宛心中便出現了這四個字,將顧清秀拉到安全距離後,她挑高了眉,一臉不悅的反問。


    之前就對這位縣令公子沒好感,而今他又調戲了自己大姐,對他就更反感了,這美嬌娥是他的表妹,而且態度極其惡劣,所以顧清宛更加是難以和顏悅色的跟她說話。


    章天霖的表妹那是集一家人寵愛於一身的,豈會將顧清宛這樣的小丫頭放在眼裏,所以她壓根就沒打算搭理顧清宛,而是吊著眼,從上至下將她身後的顧清秀打量了一遍,小嘴一哼,一臉嫌棄的說:“這種鄉巴佬,哪裏比我漂亮了?”


    顧清宛小臉一沉,打眼看著麵前跟自己大姐差不多年紀的美嬌娥。


    也就十四五歲的模樣,長得珠圓玉潤,臉亦是圓圓的。


    像生氣似的嘟著嘴巴,一張圓圓的臉上倒是長了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整個人看起來光彩照人,加上發髻上插滿了金釵,特別像隻肥胖的花孔雀。


    “嗬,我姐沒你漂亮?如果不是你眼瞎,那就是腦袋有問題。”顧清宛譏笑道。


    來運酒樓裏的食客本就看著好戲,眼下聽到顧清宛的話,都不由得笑出聲來。


    “嘶——”


    章天霖聽到眾人的笑聲,從呆愣中反應過來,而他被顧清宛捏過的手腕,刺疼感也傳了上來,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暗地裏掀開衣袖看了眼,隻見手腕一圈都青紫了起來,稍微動一下,都有種疼到骨頭裏的感覺,低聲皺了句,“真狠。”不過麵上卻是沒有顯現出來。


    “你看她,就是穿著粗布麻衣,也比你穿了錦衣華服要亮眼多了,看她這肌膚,白嫩得都能掐出誰來。”


    章天霖說話間,魔爪還想伸向顧清秀,但是在看見顧清宛陰沉的小臉時,抬起的手又不自覺的放了下來。


    身後的顧清秀也是怒了,這人怎麽還死纏爛打上了,明明自己就不認識他,可他硬要說自己是,是…這事要是傳迴村裏,她往後還如何做人,於是就生氣的斥責道:“這位公子,你娘親難道沒教過你,什麽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嗎?我明明不認識,你怎可如此沒臉沒皮糾纏於我。”


    “大姐,別跟他廢話,他這種紈絝子弟根本就不能用待人之禮待之。”


    “你……”章天霖氣悶的瞪大了眼睛,偏頭見他表妹看著他,又忍下對顧清宛的怒氣,皮笑肉不笑的說:“小妹,天霖哥哥知道上次是天霖哥哥不對,沒有及時赴你大姐的約,可天霖哥哥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天霖哥哥已經給你們解釋過了,你就別生我氣了,替我跟你大姐說說好話。”


    顧清宛聽話,差點沒直接吐到縣令公子的臉上,她朝天翻了個白眼,這人還真是不打不長記性呢,便起衣袖正準備開打時,鄭溫一臉疑惑的從二樓走了下來,剛才酒樓裏的活計跑到雅間告訴他,他請的客人遇到了麻煩,一時心急,也沒來得及問清緣由就急急的走了出來。


    “清宛丫頭,發生何事了?”


    顧清宛壓下心中的怒火,靜了靜心氣,勾了下嘴唇對鄭掌櫃說道:“掌櫃伯伯,沒事,隻不過出門沒看黃曆,倒黴碰上了兩條瘋狗而已。”


    “死丫頭,你說誰是瘋狗呢。”章天霖的表妹怒氣騰騰的挺了挺胸,一副顧清宛不說清楚,便要動手打人的模樣,她現在算可是癟了一肚子的火氣沒地方發。


    “誰搭話就是誰!”顧清宛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在前世,她就最煩應付這種公主病嚴重的女人。


    “你這個死丫頭,活的不耐煩了嘛,你知道本小姐…”


    “你有完沒完,我都說了不會喜歡你,你臉皮怎麽如此厚啊。”章天霖一步擋在了美嬌娥的麵前,阻止了她,兇巴巴的說道。


    美嬌娥被兇的怔了下,不由得漲紅了臉,一是覺得在這麽多人麵前沒麵子,二是氣章天霖維護顧清宛兩姐妹,她眼淚汪汪的看著章天霖道:“天霖哥,你,你竟然…嗚嗚,我迴去告訴姑母去。”說完,掩著淚跑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顧清宛姐妹一眼。


    “秀兒,四丫頭,你們沒事吧?”


    “大姐,小妹。”


    剛才發生的事情也就是在眨眼之間,還未等李氏和顧元河幾人反應過來,這場鬧劇就落幕了,虧得酒樓裏的活計眼快,腳快,在顧清宛她們剛遇到麻煩時,就躥到二樓雅間知會了鄭掌櫃,他原就在頭裏引路,一路跑進雅間倒是沒受到阻礙。


    “爹娘,你們別擔心,女兒和小妹都沒事。”顧清秀柔聲安慰道。


    此刻李氏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她就不答應小女兒來這裏吃飯了,之前心裏就覺得不安,這來運酒樓是蘭棲縣城最好的一家酒樓,來這裏用膳的人不是福貴之人,便是官家之身,不管是哪個,都不是他們這些一輩子在地裏刨食的鄉下人能開罪起的。


    這可好,害怕什麽就來什麽,要不是有小女兒在旁邊護著,大女兒還不知道該如何抽身,而且出了這樣的事情,以後大女兒要想說個好人家,可就難了。


    “這位可是章縣令家的公子?”鄭溫瞧著章天霖問道。


    “正是。”


    “章公子與清宛丫頭以前認識?”


    “不認識。”顧清宛搶先一步利索的迴道,“掌櫃伯伯,咱們進去吧,下午清宛還有事要忙。”說完,緊接著看著那夥計說道,“小哥哥,麻煩前麵帶路。”


    “噯。”


    顧清宛一家沒理會還想開口說話的章天霖,就一起跟著活計上了二樓,後麵的鄭溫看著章天霖歎了口氣,也轉身跟著上樓了。


    用過午飯之後,顧清宛一家人慢悠悠的穿梭在人群之中,走著走著,顧清辰便停在了一個賣小東西的攤位前,李氏等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片刻後,站起身,看著那遠處的肉鋪子,顧清宛指了指對李氏等人說道:“女兒去肉鋪子看看,娘你們在這裏等一下,女兒一會兒就迴來。”


    “四丫頭,要不,娘和你一塊去吧。”有了上午酒樓裏發生的事情,李氏有點不放心的說道。


    “不用,娘在這等著就行。”揮了揮手,讓他們不用擔心,就朝著肉鋪子去了,她這次準備去買些豬心和豬腰還有一些羊腰,迴去讓大舅媽方氏給哲表哥做藥膳吃,上次害得他病發,一直都有些過意不去。


    肉鋪子麵前的人很多,男男女女的都擠在一起,要知道這可是蘭棲縣城最出名的肉鋪子,主要是因為這個肉鋪子的掌櫃有一手絕活,能夠不用秤就能秤出肉的重量,從而揚名整個蘭棲縣城。


    “福子啊,給大娘秤三斤五花肉。”


    “哎,好嘞,您稍等。”白刃手起刀落,一條紅白相間的肉便出現在手裏,然後飛快的用一張油紙包好,旁邊的麻繩利落的綁好遞給麵前的老婦人,“大娘,給,三斤五花肉。”


    “福子啊,給我也來三斤五花肉。”


    “我要二斤肥肉。”


    “我的,我的…”


    人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真有那麽準嗎?”走進跟前的顧清宛喃喃自語道,在前世,都不一定能碰到這樣手準的人。


    而站在顧清宛旁邊的一年輕婦人聽後不由得瞪大眼睛,扭頭看著她,好似顧清宛說的根本就是廢話一般,那婦人接腔道,“可不是,沒有看見嘛,旁邊的木牌上寫著,短一兩白送一斤的嘛?小姑娘,你就放心去買吧,保證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顧清宛打眼看去,果然在肉案旁邊,看到一塊四四方方的木板,上麵寫著:短斤少兩,白送一斤的話語。


    在這個青黃不接,吃不飽飯的年代,連這樣的大話都敢說的人,看樣子是真的有點本事。


    等肉案前的人漸漸少了,顧清宛這才上前,樂嗬嗬是說道:“掌櫃伯伯,我想要一副豬心和豬腰,以及兩副羊腰。”


    “啊?”豬肉掌櫃王福貴張大了嘴巴。


    “怎麽,掌櫃伯伯這裏沒有嗎?”顧清宛歪著腦袋,一副天真單純的表情看著王福貴問道。


    “不,有的,小姑娘,你等會兒,我這就進去給你拿,這三樣東西很少有人買的,所以我就沒往外麵拿。”嘴上說著,轉身跑進了鋪子,沒一會兒就捧著一副豬心、豬腰和兩副羊腰出來,在手裏顛了顛,然後用油紙包好,遞給顧清宛道:“小姑娘,你拿好,總共十二斤五兩,因為幾乎沒人要,而且那羊腰還是從送去來運酒樓裏的羊身上扒下來不要的,所以小姑娘你就看著給點吧。”


    顧清宛接過油紙包,顛了顛,分量卻是不輕,且無法估量出來,想她的手可是拿藥材的準頭,就像是這位豬肉掌櫃一樣,拿藥材時從不過秤,一拿一準,而這幾樣東西卻不能顛出來幾斤重,果然是行行出狀元啊。


    從懷裏掏出荷包,拉開袋口,從裏麵拿出了三十個銅板,遞給王福貴,笑眯眯的說道:“掌櫃伯伯,三十個銅板你看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添點。”


    “夠了夠了,如果姑娘你不要,這幾樣東西也是要扔的,就這幾樣東西,不管怎麽做都不咋地好吃,也就很少有人再買了。”王福貴接過銅板放進身前的小木箱裏,隨後就給旁邊的人繼續切肉。


    提著油紙包,顧清宛又慢悠悠的朝著前麵的書齋走去,在書齋裏買了兩遝宣紙,一本遊記,付了錢才出了書齋繼續轉悠。


    等迴到馬車旁邊,李氏都等的有些心急了,要不是顧元河在旁邊攔著,這會兒恐怕已經去尋顧清宛了。


    “四姐,你都買的什麽呀?”顧清辰湊上前看著顧清宛手裏的大包小包。


    “給哲表哥買的食材和一些宣紙,四姐這迴沒給你帶吃的,等到了姥姥家,四姐再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把手裏的紙包遞給伸手來接的顧清璃,騰出手拍了拍小弟的腦袋。


    顧清辰一聽不是買給自己的,又聽顧清宛說給他做好吃的,也不再糾纏,又坐迴馬車裏和小東西玩耍去了。


    李氏看著那些氣味難聞的豬心等物,皺著眉頭問道:“四丫頭,你平白無故買這些東西幹啥?馬車裏不是帶著東西來嗎?”


    “娘,那東西是給哲表哥做藥膳吃的,前幾天,哲表哥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說啥?哲兒又犯病了,啥時候的事啊?咋沒有告訴我哩?”李氏聽後,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衝著顧清宛驚唿道。


    也怨不得她如此緊張,娘家那邊總共就兩個兄弟,小弟雖說親事定了,但還未成親,而大哥家就哲兒一個孩子,故而她就這麽一個侄子,爹娘全都指望他能有所作為,現如今又犯了病,她能不心急嘛?


    “娘,您先別急,他們就是怕您擔心,才沒告訴您的,而且女兒已經帶他們去濟民堂瞧過大夫了,哲表哥眼下已經沒事了,您就放心吧。”看著李氏焦急的模樣,顧清宛輕聲勸慰道。


    “美娥,四丫頭說的對,你別胡思亂想,咱們這不就去了麽。”顧元河也跟著勸道。


    “嗯。”李氏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顧元河和顧清宛父女倆相視一眼,眼神裏都有著無奈,卻也不再出聲相勸,這事得她自己想通才行,或許到了李家,看到完好無損的李哲,也就好了。


    顧清璃和顧清雲兩兄弟倒是知道是怎麽迴事,但他們不能說,所以也沒出聲,坐在顧清宛旁邊的顧清秀也是一臉擔憂的模樣,和李氏不相上下。


    眾人都不說話,一時間馬車內倒是靜了下來,當然,除了在角落裏小聲嘀咕的一人一動物。


    馬車外麵,馮東明一鞭子抽到馬屁股上,馬兒吃痛,就嘚嘚的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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