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噯,這是啥東西?”


    顧清宛正在河邊的石頭上打磨著鐵鍁,突然瞥見河邊遊過一綠色物體,形狀類似於麒麟,手掌般大小,可她從未見過還有這樣的魚,通體發綠,就像是純種祖母綠玉石的顏色,簡直漂亮極了,隻是那小家夥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好可惜啊,她還想著捉一條迴去研究研究呢。


    等顧清宛打磨好了鐵鍁,她和吱吱就在附近找了一處土壤鬆軟的地方,便開始挖坑,約莫著過了半個時辰,顧清宛挖好了一個能平放下骸骨的坑,又去附近找了些幹草放在下麵。


    一切準備工作都做好了之後,顧清宛和吱吱來到書房,她先是對著骷髏架子拜了三拜,念念有詞的說了一陣子,隨後看著那具骷髏架子不知該如何下手,說真的,她雖然從小就開始學醫,對人身上各處部位都研究的很清楚,也見過各種不同的死法,可這樣真實的人體骨架還是第一次見,心裏總感覺毛毛的,就好像自己不管怎麽做,都是對那前輩的一種冒犯。


    想了想,她跑到臥房拿了一塊錦布,然後小心翼翼的把骨骸放到錦布上,這才將那位前輩的骨骸運了出去,一路上還不停的念叨著:“前輩莫怪,前輩莫怪,晚輩人單力薄,才會出此下次,還請您海涵……”


    待把那位前輩的安頓好之後,顧清宛累的坐在地上直喘氣,這具小身板真該鍛煉了,幹這一點活就支撐不住,要是哪天碰到個尋仇的,還不得把這條小命丟在那。


    如今既然已經決定了接下來該怎麽做,她也就慢慢冷靜下來了,石牆上的壁畫有點難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學會?不過現在不能操之過急,她再急又能有什麽用呢?沒學會之前還是照樣不能出去,再說越是心急,學東西越慢,這是大忌。


    還不曉得什麽時候能出去,接下來的日子也不能像昨天那樣將就,被褥床單什麽的都要清洗一下,屋子也需要好好打掃一下才行,就算不能在這待太久,那也應該讓自己過的舒服些,人活著不能虧待自己不是?


    幸好那位前輩在這生活了十幾年,屋子裏的生活用品倒是不缺,比如廚房裏的鍋碗瓢盆什麽的都有,隻是長時間不用,髒了些,不過這都是小問題,拿到河邊清洗一下就成了,沒有條件的都能創造條件,更何況咱這有條件的。


    “吱吱,咱們商量個事唄,嘿嘿,”顧清宛衝著吱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盯著它,道,“你去樹林裏捉隻野雞唄,咱們晚上燉雞肉吃,好不好?”她邊說著,邊學了個野雞撲騰著翅膀的樣子。


    雖然野果子是很好吃啦,可是也不能一天三頓的都吃野果子吧,要是那樣,再好吃的東西也會吃膩煩。現在鍋碗瓢盆都有了,她又會做飯,還是吃點別的改善一下好了。


    “吱吱,吱吱。”吱吱聽了顧清宛的描述之後,扭身就跑出去了。


    顧清宛看著吱吱的背影喃喃道,“也不知道那小家夥聽懂了沒有,可別給她帶迴來一些嚇人的東西,她剛才描述的應該很清楚了吧?野雞不就是那樣撲騰著翅膀嗎?壞了,吱吱那家夥不會以為自己是讓它去捉小鳥了吧?”隨後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碎碎念道。


    “吱吱啊,你可千萬別給我逮隻小鳥迴來啊,雖然鳥肉也挺好吃,可是,可是你的飯量大的驚人,那得吃多少隻鳥才能填飽你那肚子啊?”


    顧清宛在廚房裏收拾東西,半個時辰後,看著煥然一新的廚房,感覺非常有成就感,怪不得別人說,自己收拾的才有家的感覺,她現在認為這話一點都不假,如果以後厭煩了外麵世界的喧囂,和心愛的人來此定居倒也挺好。


    正在規劃著未來美好生活的顧清宛被‘咚’的一聲響驚迴到現實裏,她轉過身看清眼前的東西,頓時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還真是怕什麽它就來什麽,這小東西還真給她捉迴了一隻小鳥。還別說,這小東西真是厲害,小鳥在天上飛著,它都能捉到,她算是服了。


    蹲下身伸手順了順吱吱的毛發,無奈的說道,“吱吱,我不是讓你捉小鳥,而是讓你去捉野雞,野雞。”


    顧清宛看著小東西一副迷茫的樣子,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她們倆才在一起一天多的時間,她也不能太奢求能與這小東西達到多深的默契,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吱吱,吱吱。”小東西貌似明白了自己抓的東西不是顧清宛想要的,便圍著她的腿轉了幾圈,時不時的還用自己的腦袋往她身上蹭了蹭,一副討好的表情。


    “好了,我又沒怪你。”顧清宛好笑的看向吱吱,伸手將它抱起來,給它順了順毛,“還是咱們一起去吧,順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別的吃的。”


    不知不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橘色的晚霞倒映在西邊,把半片天空都染成絢燦的顏色。顧清宛抱著吱吱站在一個小山坡上,望著沐浴在晚霞中的鬱鬱蔥蔥的樹林,連綿起伏的高山,心裏別有一番感受,在現代,這樣的美的景色恐怕是很難看到了。


    “吱吱,咱們去找今天的晚飯,你知道哪裏小動物最多嗎?”顧清宛一手抱著吱吱,另一隻手輕輕的蹂躪著它那短短的毛茸茸的小耳朵。


    吱吱被她弄的不舒服,將自己的耳朵從顧清宛的魔爪下解救出來,不滿的朝她‘吱吱’叫著,隨後縱身一躍從顧清宛的懷裏跳了下來,朝前跑去。


    吱吱左跑又跑的把顧清宛帶到了動物痕跡越來越多的地方,她們也非常幸運的瞧見了一隻野雞的痕跡。


    顧清宛小心翼翼的在原地蹲下來,伸手扯過吱吱,指著不遠處的野雞對它說道:“吱吱,看到沒,那就是我讓你捉的野雞,下次不要再給我捉小鳥迴來了,聽到沒?”


    吱吱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野雞,原來是要捉這東西啊,這低級的動物它經常看到,然後衝著顧清宛點了點頭。


    “那你先在這呆著,我去捉它,如果我捉不到,你再去,明白嗎?”顧清宛邊比劃著,邊說道。她見吱吱點了下頭,便貓著腰悄聲往野雞所在的位置行去,她就是想著鍛煉一下自己的身手,要是連一隻野雞都對付不了,那她真應該歇菜了。


    而那隻被盯上的可憐野雞還不知危險來臨,仍舊優哉遊哉地在草叢裏扒拉著食物,偶爾低下頭啄一下。突然,野雞伸長脖子‘咯咯’尖叫一聲,便躺在地上不能動了,隻是不甘心的‘咯咯’叫著。


    顧清宛扔掉手裏的石子,拍了拍手,隨後走到那隻野雞跟前,好肥的一隻野雞啊!她伸手把‘咯咯’直叫的野雞提了起來,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不禁欣喜不已。


    “吱吱,你瞧,咱們今天有好吃的了。”顧清宛獻寶似的,提著野雞的兩隻腳給吱吱看,看來自個兒的身手還是挺不錯的,對付那些大型野獸費力了些,但是對付這種小動物那可是手到擒來的事,嘿嘿,顧清宛美滋滋的想著。


    小東西瞧著顧清宛提著野雞滿臉喜悅的表情,也很高興地在她周圍跑來跑去‘吱吱’叫著。


    一人一動物在原地看著野雞傻樂了一會兒,顧清宛忽然想到小東西的飯量那麽大,這隻大肥雞怕是也不夠吃,還是再弄一隻好了,就是今兒吃不完,明兒早上也能吃不是。可是這迴走了好一段路,也沒有再見著野雞的蹤跡,反倒是發現了幾棵辣椒樹,都是半米多高的樣子,上麵零零散散的結著些紅色的細辣椒,也就是人們通常說的朝天椒。


    這辣椒可是好東西,做菜的時候放上一些,絕對夠味,既然碰上了顧清宛自然不肯放過,從懷裏掏出一塊錦帕,仔細的將辣椒樹上成熟的紅辣椒都摘了下來。


    “吱吱,吱吱。”旁邊的吱吱看著她在摘辣椒,覺得煞是好玩,於是伸出自己的兩隻爪子摘了一個,好奇的張口咬了一下。下一刻,便伸著舌頭在原地蹦跳了起來,碰到辣椒的舌頭在嘴裏進進出出的,模樣很是滑稽。


    舌尖辣得不得了,像是在火中烤著一般,小東西嚇壞了,不停地上躥下跳著,嘴裏‘吱吱’的叫喚著。


    顧清宛頓時哭笑不得的看著它:“誰叫你亂吃東西?現在知道辣了吧。”嘴上雖這樣說著,人卻沒閑著,見不遠處的地方有一顆野梨樹,連忙過去摘了幾顆,遞給吱吱,示意它吃下去。


    吱吱接過梨子,慌忙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野梨汁兒填滿唇齒,瞬間衝淡了辣椒帶來的火熱感。顧清宛在周圍尋了快幹淨的地方,把野雞的雙腿和翅膀都綁上,然後抱起在地上狂啃野梨子的吱吱,在那處坐了下來,這具小身板還是太虛弱,才爬了這麽些山路,就累的不行,感覺雙腿像灌了鉛似的,又緊繃又酸疼。


    顧清宛把吱吱放到懷裏,騰出兩隻手捏著發酸的小腿,看著連綿起伏的山峰,身體雖然感覺疲憊,心情卻很是暢快,終於可以迴家了,爹娘他們一定很著急吧,這麽長時間沒有她的消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都認為她已經不在了,自己要是突然出現,不曉得會不會嚇到他們,不過,不管怎麽樣能迴家就好,可是低頭看了看一直在她旁邊乖乖守著她的吱吱,心裏難免有些傷感。


    她雖然才跟這小東西相處了一天多的時間,可她是真的喜歡上它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歡,相處的這一天多的時間就好像和它相處了十幾年的感情似的,現在要離開了,好舍不得,也不知道這小東西願不願跟自己離開這裏?也不知道它能否適應外麵的生活。


    “噯。”顧清宛長長的歎了口氣,靜靜的看著懷裏抱著野梨子猛啃的小東西,眼睛裏滿是不舍之情。


    吱吱聽到顧清宛的歎息聲,停下啃梨的動作,用疑惑的眼神盯著她,似乎是不太明白,就在剛才還是興高采烈的小人兒,怎麽突然變得不開心了呢?它甩著大尾巴在顧清宛的身上掃了掃。


    “吱吱,等我把石牆上的舞學會了之後,就要迴家了,可我舍不得你,你願意跟我一起出去嗎?”顧清宛伸手給吱吱順了順毛,對上它的眼睛,輕聲詢問道。


    吱吱聽過之後,黑溜溜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喜悅,隨後又黯淡了下來,它看了一眼顧清宛,又往山穀的方向看了眼,垂下它的小腦袋,趴在顧清宛懷裏不動了。


    蝦米?這是嘛意思,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不過小東西剛才眼睛裏一閃而逝的喜悅,被她看見了,難道說小東西也想出去,隻是舍不得離開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山穀?


    唔,隻要有想出去的心思就成,顧清宛大大的黑眼珠滴溜溜的轉了轉,道:“吱吱啊,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活了多長時間,但是我知道一定沒有去過外麵吧,我告訴你哦,你都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精彩,外麵有好多好吃的,還有好玩的地方,比這個了無生趣的山穀可是好多了。”


    顧清宛偷偷看著小東西越來越向往的神色,接著道:“想來這些年你也是很孤單的吧?那以後不如讓我陪伴你吧,等咱們出去後,我帶著你好好見識一下外麵世界的精彩,保證你肯定不會後悔離開這的,還有咱們就住在這山腳下,要是你什麽時候想迴來,我就陪著你迴來看看,怎麽樣?”


    小東西聽著顧清宛的話,眼睛裏亦是流露出對外麵世界向往的神色,最後聽到她說想迴來的時候可以迴來,眼睛裏滿是喜悅的神色,衝著顧清宛點了點頭。


    見吱吱點了頭,顧清宛高興的抱起它,在它的額頭上猛親了一口,又嘰嘰喳喳的說了好多外麵的趣事,休息了一會兒,一人一動物又捉了一隻野雞,路上迴去的時候,顧清宛特意摘了些可以幫助調味的東西,比如花椒和花椒的葉子,還找到了一棵八角茴香樹,樹梢上掛著已經成熟的春糙果,這三樣可是絕好的調味料,沒想到深山裏還長了這麽的材料,真想統統挪迴家去,不過現在也隻能想想了,要是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再來弄。


    吱吱用爪子抓了一把顧清宛剛挑揀好的熟透的八角,有了上次辣椒的教訓,這迴聰明的將八角先放在自己鼻子下麵聞了聞,有點香噴噴的,然後衝著顧清宛‘吱吱’的叫著,像是在問這東西能吃嗎?


    顧清宛低頭瞧了它一眼,“吱吱,這個東西不能吃喔,難道你忘了剛才吃辣椒的後果了嘛,這個,還有這個,都是燉肉用的佐料,不能夠生吃的,記住了嗎?”邊說邊指著小布兜裏的花椒和花椒葉子給小東西看。


    “吱吱,吱吱。”吱吱聽了顧清宛的話,叫了兩下。


    顧清宛看著它那懵懂的小眼神,八成是沒明白自己說的是嘛意思,看來溝通還是有問題的,“吱吱乖,等迴去後我給你燉香噴噴的野雞肉吃。”愛憐的摸了摸吱吱的大尾巴,真是隻可憐的小東西,也不知道多久沒吃過熟肉了。


    快到山穀的時候,顧清宛在山腳下的陰涼之處發現了幾叢山菌,這讓她欣喜不已,本來還在想著單獨燉野雞會不好吃,這下好了,瞌了送枕頭的來了,山菌燉小雞,再美味不過了,尤其在加上那些佐料,她自信能做出一鍋美味來。


    提著兩隻野雞,背著被佐料和山菌裝滿的小布兜,顧清宛和吱吱迴到了山穀裏。


    廚房裏麵,顧清宛已經把大部分佐料分類用布兜裝了起來,餘下一部分裝在小碗裏,擱在灶邊上留著這兩天燉肉或者炒菜吃,因為沒有米糧,所以隻能燉些肉吃。


    她先是燒了一大鍋的熱水,用舀子舀出來倒進木盆裏,然後將兩隻野雞放進去燙掉毛,隨後清理了一下內髒,切成塊,山菌也洗淨切塊盛在碗裏,放到灶台邊上一米高的桌子上,等著熱水再次燒開,便可以下鍋了。


    頓野雞肉,本來應該先燒熱了油,把佐料放進油裏烹出香味來,再把野雞肉倒進去,奈何這裏沒有油,無奈之下隻能一切從簡。不過顧清宛也有她的法子,之前在山穀裏見有好多的野果樹,她讓吱吱摘了一些迴來,放進去和野雞肉一起燉,可以增加味道。


    不一會兒,鍋就燒熱了,顧清宛把野雞塊倒進鍋裏,然後把摘的佐料放進去,蓋上鍋蓋,燜上小半個時辰,再把山菌和野果子放進去,又加了一些鹽。下午在收拾廚房的時候,就看到罐子裏有小半壇鹽,估計是那位前輩沒吃完留下來的,她仔細瞧過了,粗鹽還沒有壞,應該可以吃的,此時,正好用來燉野雞和山菌。


    半個時辰之後,野雞肉的香味從鍋裏飄了出來,吱吱聞到香噴噴的味兒,不停地在廚房裏跳來跳去,時不時的還衝顧清宛叫兩聲,似是在問做好了沒。


    “好了,好了,別急,馬上就可以出鍋了。”顧清宛伸手安撫了一下急躁的吱吱,然後來到灶邊,掀開了鍋蓋,霎時間,一股濃鬱的香氣撲鼻而來,野雞的肉香夾雜著山菌的清香,格外誘人。顧清宛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裏償了下味道,把一旁的吱吱急的直流口水。


    顧清宛見它那樣,又夾了一塊,在嘴邊吹了幾下遞給吱吱,隻見那小東西嚼了一兩口便吞咽下去了,隨後睜著黑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鍋裏的野雞肉。


    結果那一鍋的雞肉,顧清宛隻搶到了一碗,剩下的全部進了小東西的肚子裏,那可是兩隻三四斤重的野雞啊,當時的顧清宛真想扒開它的肚子瞧瞧,那麽多的肉是怎麽裝進去的。


    一人一動物酒足飯飽之後,休息了片刻,便來到了密室,因著裏麵放著四顆夜明珠,將密室照的如同白天一樣,倒不用擔心外麵天是不是黑了。


    晚上,顧清宛便在吱吱的陪伴下,開始練習那套功夫。那比舞蹈更優美的招式,倒是很快得到了顧清宛的青睞……讓她欲罷不能,隻可惜,這具小身板的體力有限,再加上之前也沒有什麽接觸過,總是隻能練習一點點的時間,就不得不停下來休息片刻。


    不過顧清宛卻發現一件奇事,她把石牆上的招式都記了下來,休息的時候輕輕閉上眼,就能看到腦子裏的那些影像……越往下練,精神力就越來越好,休息的時間越來越短,但是她隻要學會了那些招式,腦子裏的影像,便開始慢慢變淡了,甚至連石牆上的影像也變淡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顧清宛練了半夜的舞,到最後不但沒感覺疲憊,反倒是她的體力越來越好,而那一套舞(武)也越發熟練優美,讓她差點忘記時辰。


    她越來越喜歡練這舞,不隻是因為她能讓自己找到迴家的路,更因為,舞的優美和每次練完之後的通體舒暢。她感覺這舞就像是為她量身定製的一樣,隻不過現在自己的年齡還小,不能完全跳出舞的精髓。


    就這樣,顧清宛在這裏住了兩日,也學了兩日的舞,招式什麽的基本上都學會了,現在她也發現了,石牆上的影像真的會隨著她的學習在慢慢變淡,她尋思著,估計自己把裏麵的招式全練熟了之後,石牆上的影像消失,便可找到迴去的路。


    這天晚上躺在舒服的不得了的溫暖床上,顧清宛卻了無睡意,無他,石牆上的影像淡的快要看不見了,這表示她就要出去了,心情實在是太興奮了,想到馬上可以迴家,可以看見爹娘,大姐他們,那種激動的心情卻是難以言表的。


    想著她自從來到古代,還沒有遇到過多大是變故,但是這兩天的大悲大喜,讓她亦是覺得恍如夢中。前世身為藥香世家的傳人,從小就要學會承擔一切的後果,所以自懂事起,她就一直堅持一個觀點,無論你處於多麽惡劣的環境,即便你感覺你的人生已經無望了,也不要放棄生的希望,因為隻要活著,就有希望,那麽一切就都會好起來。


    如果連生的希望都放棄了,那麽你的人生就會徹底結束,如果你堅持,也許某道曙光就在你不經意的時候透過來,她在前世每一次麵對危機的時候,都是這麽做的,等危險結束時,有時也會感歎自己當時是怎麽堅持下來的,有時也會想著,多大點事啊,也不過如此。


    顧清宛躺在床上,抱著吱吱,思緒卻在那裏飄來飄去的,想著前世,又想了現在,她出去後要怎麽給家裏人交代,如果把實情說出去,恐怕是沒幾個人會相信,肯定還是引起村民的恐慌,到那時要是把她當成妖怪燒了,那豈不是很冤,這不能剛出了虎穴又進狼窩吧。


    再說這個地方是吱吱的家,她也不想讓過多的人知道這裏,那樣的話吱吱的家會遭到破壞,那位前輩也不能安息,她還想著等自己老了就來此定居呢。


    就這樣在想著中,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而她懷裏的吱吱在她熟睡後睜開了眼,小心翼翼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頰,隨後才趴到顧清宛的懷裏睡去。


    ……


    顧老實家。


    一天一夜,顧老實一家都守在迎夏身邊,用烈酒擦了幾次身子,換了好些迴熱水,又灌了兩迴藥汁,終於在天色泛白時,將迎夏的燒退了下來。


    看著恢複正常體溫睡熟過去的迎夏,一家人喜極而泣。


    “恩……”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床上傳來細微的聲音。


    “迎夏,你醒啦?”略帶緊張的嘶啞嗓音在迎夏頭頂響起,鄭氏緊緊地盯著小女兒的臉龐,柔聲開口問道,“感覺咋樣?頭疼嗎?”


    床上的迎夏緩緩的睜開眼睛,意識還有點模糊,分不清自己是在哪裏,她昏過去的時候,隻看到清宛沒有爬上岸,被河水衝下去了,她想喊救命,可抵不住身體傳來的困意,便昏睡了過去。


    清宛呢?迎夏猛地睜大眼睛,她人雖然膽小,但心裏都明白,自己掉進河裏的時候,是清宛不顧危險跳進河裏救的自己,雖說自己是被連累掉進河裏的。


    想到這些,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扭頭看著緊張盯著她的一家人,尤其是坐在床邊雙眼紅腫的鄭氏,心裏的害怕,委屈,恐慌等情緒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傾身上前抱住鄭氏大哭起來,“娘,嗚嗚……迎夏害怕……”


    鄭氏手裏拿著一方帕子去擦迎夏額頭上的汗珠,邊流著眼淚邊啞聲說著:“迎夏不怕,娘在這兒呢,啊,迎夏乖,娘的好女兒,你終於醒過來了……可把娘給急壞了,乖啊……”


    坐在椅子上的顧老太太聽著兩人的哭聲,也是老淚縱橫,嘴裏喃喃道:“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哇嗚……妹妹……你終於醒了……”顧春蘭不知道何時已哭的哽咽,顧老實過去拍拍她的後背,想上前去看看鄭氏懷裏的小女兒咋樣了,這才發現視線模糊,自己也是淚流滿麵。


    “娘,清宛呢?清宛被救上來了嗎?”趴在鄭氏懷裏哭過之後緩過神來的迎夏,抓著鄭氏的手臂問道,眼睛緊張的盯著鄭氏的神色。


    “清宛她……迎夏乖,你才醒過來,先好好休息,這事娘晚會再告訴你行嗎?”鄭氏聽到女兒提到清宛丫頭,心裏一緊,生怕清宛丫頭沒救上來的事會影響到女兒,於是瞧著她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著。


    看著鄭氏說話的語氣,再加上她吞吞吐吐的樣子,迎夏心口一陣抽搐,清宛難道沒有被救上來嗎?抓住鄭氏的雙手無力的垂了下去,半晌,臉上扯出一抹苦笑,不甘心的問道:“娘,你告訴我,清宛到底有沒有被救上來?”


    “我……”鄭氏看著女兒慘白的一張臉,殘忍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在那吞吞吐吐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說出來。


    “迎夏,你告訴爹,到底是咋迴事?你跟清宛丫頭好好的咋會掉進河裏了呢?”顧老實見鄭氏難以啟齒的模樣,忍不住的上前問道,雖然他也不想讓女兒再受刺激,但元河兄弟一家還在為清宛丫頭的事傷心不已,既然自己的女兒已經醒了,他怎麽也忍不住了。清宛丫頭人沒了,那也要知道是怎麽沒的吧。


    “爹,嗚嗚,”想到當時的情況,迎夏的眼淚就一顆接一顆的不停往下掉,“當時,我和清宛路過河邊碰到了清宛的堂姐清雯姐姐,可是不知道她們倆咋就吵起來了,女兒害怕,清宛就帶女兒走了,可是清雯姐姐突然從後麵跑過來想把清宛推進河裏,被清宛躲過去了,不知咋的就把女兒推進河裏了,清宛見女兒掉進河裏,先是讓清雯姐姐迴村裏叫人,隨後就掉進河裏把女兒救了上來,可是她……清宛她……嗚嗚……”說到最後,哭得泣不成聲。


    “嗚嗚,我可憐的女兒啊!”鄭氏聽完事情的經過,抱住迎夏就大聲哭了出來。


    “迎夏,你是說清宛跳下水之前讓清雯迴村裏叫人了?”顧老實想了想,不對啊,發現兩個丫頭落水的是顧四叔,之前也沒聽到清雯迴來叫人,莫非……顧老實越想越心驚膽戰。


    “嗚嗚,是啊,女兒親耳聽到的。”迎夏抽抽噎噎的迴道。


    迎夏的話剛落,顧老實和顧老太爺對視了一下,眼睛裏都閃現著不可置信的驚訝表情,顧老實急得直撓頭,這事可難辦了,誰也沒料到會是元海大哥家的閨女,這該如何是好?


    “爹,您說咋辦?”顧老實腦袋裏一團麻,不曉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元河兄弟,不由地看著顧老太爺出聲詢問。


    顧老太爺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後歎息了一聲,方才對顧老實說道:“唉,不管咋樣,這件事是瞞不住的,咱們應該告訴元河,至於後麵的事,就不是咱們能插上手的了。”


    “好,我這就去告訴元河兄弟。”他也覺得這事瞞不住,早晚都會知道的,說著便轉身往門外走。


    “噯,老實,你這是要去哪?迎夏丫頭的燒退了沒?”一個瘦小的老漢從門口走了進來,後背的手中捏著一支煙杆。


    剛走到門口的顧老實和在屋子裏聽到聲音的顧老太爺,忙上前迎了過去。


    “裏正您一大早的過來,有啥事嗎?”


    “有財兄弟來了,快裏麵做。”


    聞言,裏正顧有財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說道:“哎,我來看看迎夏那丫頭好些了沒?村子裏已經沒了一個丫頭,迎夏莫要再出事才好。”


    “裏正放心,迎夏已經退燒了,現在也醒了。”想到女兒的燒退了,現在好好的,顧老實的臉上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那就好,對了,元河這一大早的你要幹啥去?”裏正顧有財看著急匆匆想要出門的顧老實問道。


    “裏正,您是不知道,兩個丫頭落水的經過……”三人重新迴到屋子裏坐下,顧老實把事情的經過給顧有財說了一遍,提到元海家的那個丫頭,滿臉都是氣憤之色。


    “所以你這一大早的就是要去元河家告訴他,是他大哥的丫頭害他女兒掉進河裏的?”顧有財捏著煙杆在桌子上輕輕敲了下。


    “這……”顧老實撓了撓頭,不知道該咋迴答。


    顧老太爺那也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裏正話裏有話他多少還是能夠聽出來的,他尋思了一下,開口道:“有財兄弟的意思是?”


    裏正輕歎了口氣,“老哥啊,你也知道這也不是多光彩的事,清宛那丫頭已經沒了,現在做啥事也都不頂用了,我琢磨著這事還是私下解決好了,萬一這事要是傳揚出去,被人知道咱們村竟然有這麽惡毒的姑娘,那以後咱們村裏的姑娘可就再難嫁到好人家去了。你們家春蘭,迎夏出落的這麽標致,你們也不想她們倆將來相不到好人家吧。”


    “可是……”顧老實聽到裏正這麽說,心裏急得不行,這哪成啊,要是不告訴元河兄弟,他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人家對自己家諸多幫助,自己這樣做豈不是忘恩負義嘛。


    “老實,”顧老太爺一聲輕嗬打斷了顧老實想要說出的話,眉間微不可察的抖了下,臉上顯出為難的神色,道:“那以有財兄弟看,此事該咋辦才好?”


    “哎,老哥啊,我也知道這樣做對元河一家不公平,可是我身為裏正,應該為這個村著想,清宛丫頭的事已成定局,誰也不能改變,可咱不能讓全村的姑娘都跟著犧牲啊,”頓了頓,給眾人一個思考的時間,方才接著道:“這件事就不要說了,別人問起你們就說迎夏丫頭在河裏泡得久了,不記得當時發生了啥事。”


    “裏正,那就這樣放了那惡毒的丫頭?”


    鄭氏在一旁憤憤不平的說道,清雯那丫頭平常看著挺乖巧的,沒想到竟然這麽惡毒,大冬天的想把人推進河裏,她就沒想過後果,小小年紀,她的心咋恁惡毒呢。現在聽裏正說就這麽算了,她咋會甘心,女兒因為她差點丟了命,還有她以後還有啥顏麵去麵對李妹子。


    顧有財眼中閃過一絲淩厲,哼了一聲道,“那丫頭心腸如此歹毒,是不可能再留在顧家村了,我待會就去找元海,要麽給那丫頭找個婆家直接嫁掉,要麽送出去,反正以後決不允許那丫頭再出現在顧家村。”


    “可是,清宛那丫頭就這樣白白的沒了?”鄭氏喃喃出聲道。


    “也隻能委屈清宛丫頭了,元海和元河是親兄弟,這事要是傳出去,兩家都不好過,唉!”顧有財吧嗒了一口煙,“老哥,咱們這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也不在乎啥名聲,可咱得為子孫後代著想,咱不能讓清雯那丫頭壞了咱們顧家村的名聲啊……”


    顧老太爺的思緒各種交錯,半晌,點了點頭,“有財兄弟說的是,咱們是應該以大局為重,讓你操心了。”


    “爹……”顧老實臉上滿是不讚同之意,開口喊了聲爹就想說點什麽,卻被顧老爺子背在後麵的手擋了,隻能不甘的站在一旁,臉色不好的瞪著地麵。


    顧有財瞧了眼顧老實,搖了搖頭,顧老哥這麽精明的人咋會生出這麽老實的兒子,“行了,都是自家人,好好商量著,老哥啊,我就先走了,這事就拜托給你了。”


    “噯,你慢走,我就不送了。”顧老太爺站起身來說道。


    顧有財揮了揮手,也沒開口,便轉身離開了顧老實家。


    待裏正一走,顧老實看著自家爹就忍不住問道:“爹,您咋能答應呢,您讓兒子以後咋麵對元河兄弟,人家丫頭可是為了救咱們家迎夏沒的啊。您剛才還說這事瞞不住的,咋的一轉眼就答應裏正了呢?”


    “是啊,老頭子,咱們不能這麽做,太對不起人家元河一家了。”一直沒出聲的顧老太太也不讚同的說道。


    “爺爺,清宛她……”春蘭和迎夏也哽咽著想說什麽,由於哭的太久的緣故,說的斷斷續續的。


    “哎,你們說的我都明白,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啊,裏正很明顯是有備而來的,如果咱們不答應,他估計他也會想辦法讓咱們答應的,這結果還不都是一樣,再說,裏正有些話說的是對的,元河和元海畢竟是親兄弟,這事要是鬧出去,他們兩家誰也討不到好,以後恐怕連兄弟也做不成了。”顧老爺子歎息了一聲道。


    “碰,碰,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在早晨寧靜的村子裏響起。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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