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傲天,你要是感動我們家的樺樺,你就先動我!”


    阮夫人說著,直接就擋在了阮樺的麵前。


    還沒有等阮侯爺說什麽呢,阮侯爺手上的鞭子就已經被阮夫人一把奪了過去。


    阮侯爺的臉色有些僵硬。


    麵子上其實還是非常的掛不住的。


    但是看到自家夫人這麽堅定的模樣,嘴巴張了張,半晌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阮侯爺沒有說什麽。


    阮夫人倒是欲語淚先流了。


    眼眶都不知道在什麽時候紅了起來。


    然後就開始絮叨了起來。


    從她剛剛跟阮侯爺認識的時候,再到後來她為了跟阮侯爺在一起,做的那些事情,付出的那一切。


    還有生阮樺的時候的九死一生。


    說著說著。


    阮樺還沒有怎麽樣呢。


    阮侯爺就已經先服軟了。


    是的。


    誰也不知道在官場上八麵琳瓏,心思深沉,別人看一眼就會被他身上的氣勢壓製住的阮侯爺,其實根本就是一個妻管嚴。


    阮嫿看得目瞪口呆。


    這就是所謂的撒狗糧麽?


    阮嫿想著,從係統那裏搶了一把瓜子。


    準備看戲。


    “唉,大家都不容易啊。”


    係統也默默地看戲。


    一邊看戲一邊仿佛在用十分得意的模樣跟阮嫿說,自己給阮嫿昭了一個多麽好的家庭。


    對她很好。


    對妻子很好。


    上輩子的阮侯爺對自己的兄弟也很好。


    其實城陽侯府本來可以躲避這一劫的。


    其實城陽侯府在奪嫡之爭的時候從來沒有參與過,並且表示城陽候侯府效忠的永遠隻有那個位置上的人。


    因為城陽候府一直保持中立,所以城陽候府才能一直屹立不倒。


    跟傅衛國聯姻也是為了避免阮樺跟別的什麽千金小姐在一起。


    同時,也是為了自保。


    強強聯合。


    這樣,就算是有人想要對城陽候府或者傅王爺不利,也要思考一下他們會不會答應。


    本來是共贏的。


    卻因為阮樺被搞砸了。


    阮嫿想到在阮樺的記憶之中,眼前的這個十分威嚴的男人,就像是老了十來歲的模樣。


    還有一直十分疼愛自己被阮侯爺捧在手心裏的母親哭得跟一個淚人一樣。


    阮嫿就覺得心疼不已。


    原身對沈沉那個賤、人的喜歡也淡了很多。


    至於她剛剛說的話,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


    目前的狀況,城陽侯府確實不合適跟傅王爺鬧僵。


    而且在沒有辦法護住傅寒的名聲之前,她也絕對不會輕易提出悔婚。


    就算是悔婚也要將主動權交由傅寒的手中。


    阮嫿垂眸。


    其實在分析好目前的局勢之後,她就下了決定,要向傅寒坦白自己是女子的身份。


    她這輩子唯一的目的就是護住自己的爹娘以及還了上輩子傅寒的恩情。


    無論傅寒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傅寒最後有沒有冷嘲熱諷原主。


    傅寒替城陽候侯府一家平冤是事實。


    她現在替原主活著,自然也欠了傅寒一個人情。


    阮嫿想著,俏麗白皙的臉更加堅定了起來。


    而躲在暗處的視線也變得愈發得幽深。


    阮嫿見阮夫人哭得差不多了,正要再去寬慰一番的時候,一直站在不遠處的沈沉開口了。


    阮侯爺跟阮夫人是真心疼愛沈沉的。


    一直將沈沉視為己出。


    跟對待阮樺動輒打罵不同,他們對沈沉從來就沒有說過什麽重話。


    更遑論說是讓沈沉行此大禮。


    阮侯爺跟阮夫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呢。


    就看到沈沉一臉真誠地跪在阮嫿的身邊,給了阮嫿一個十分堅定的眼神。


    隨即說道。


    “姑姑姑父,侄兒不讚成讓樺弟娶傅寒。


    一來樺弟對傅寒並沒有什麽感情,就這麽輕易許諾兩家的婚事,無論對樺弟還是郡主都是不公平的。


    另外我覺得以我們城陽侯侯府的勢力還沒有到要賣了樺弟的地步。


    隻要樺弟不願意娶,隻要樺弟過的幸福就好,城陽候侯府難道護不住他們的世子麽?


    而且姑父姑母放心,沉兒從小就跟樺弟一起長大,以後無論樺弟出現任何事情。


    沉兒一定義無反顧地站在樺弟的身邊,永遠護著他。”


    沈沉說完,看向阮樺的視線逐漸變得溫柔了起來。


    特別是在阮夫人似乎是吃驚了一般,不解地朝著兩人望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沈沉的眼神變得愈發得深情深邃了。


    阮侯爺不知道自己從小擔心到大的嫡子其實根本就是女兒身,不懂沈沉的言外之意。


    可是阮夫人是知道阮樺其實根本就是一個女子。


    而且看到了沈沉眼底的情意。


    自然知道沈沉的言外之意。


    阮夫人有些心驚,有些擔憂,但是更多的還是安慰跟欣喜。


    沈沉眼底的得逞一閃而過。


    阮嫿的眼神刹那間就冰冷了下來。


    在阮樺的記憶之中,沈沉曾經也當著阮父阮母的麵跟她說過同樣的話。


    那個時候的阮母也像如今這樣,又開心又擔憂。


    最後哪怕是知道這件事的後果,阮母還是為了阮樺的終身幸福,逼迫阮侯爺拒絕了阮樺跟傅寒的婚事,並且擋住了外麵的鶯鶯燕燕。


    並且讓阮侯爺全力培養沈沉。


    隻是希望沈沉將來功成名就的時候,可以護住阮樺,可以給阮樺一個未來而已。


    可是,誰能夠想到最後害得阮樺眾叛親離,害得城陽候一家滿門盡滅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現在口口聲聲說一定要護她周全的男子?


    阮嫿想著冷冷地笑了起來,目光愈發得冰冷,在阮夫人開口之前打斷了阮夫人的話。


    “父親,母親,表兄這麽說不對。”


    阮嫿說著,頓了頓,輕揚起精致小巧的下巴,認真而又堅定地看向阮父,一字一句地說道,“一,樺兒是城陽候侯府的嫡子,從小到大享受到了父親母親給予的富貴榮華。如今,在現在的局勢下,樺兒就有義務要跟城陽候侯府共存亡。”


    阮嫿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著阮夫人說的,說得很認真,清澈的眼眸異常的亮,尤其將“共存亡”三個字咬得很重。


    阮夫人腦子轟得一下,刹那間就明白了阮嫿話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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