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雄納悶:這個女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伶牙俐齒?難不成是迴到過去後,記憶出了差錯?


    他分明記得——墨涼在墨家的時候,在母親韓翠花麵前唯唯諾諾。


    哪裏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一連串的疑問,任憑墨雄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想吃飯的話,就自己起來吃。指望我去給你送飯,半點可能都沒有!”墨白留下最後一句話給墨雄,“何況你隻是屁股受傷了,又不是胳膊和腿不能動了!”


    房間裏,又隻剩下墨雄。


    墨白其實在門外並沒有走。


    也許在旁人看來,自己像是依仗了受害者的身份,對被害人的孩子進行遷怒。


    並且這個孩子尚且年幼,還正處於什麽都不懂的階段,她的咄咄逼人,未免過於殘忍。


    墨白的右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領,腦海裏忽然閃現出在醫院,與顧維安差點兒爭吵的片段。


    其實當時那個男人嘴上不說,她也是清楚的。


    可若是自己捧著一顆善待他人的心,對方卻是隨意糟蹋、還背後捅刀呢?


    墨白受夠了穿越前那樣的軟弱的自己,她閉上眼對自己說:阿嵐。你隻是用你的方式,去對待渣渣。不要在意別人怎麽看,那些人沒有經曆過你一樣的處境,自然做不到理解你的想法。


    何況,人本性就是自私自利。


    若是能夠產生共鳴,本就是奢侈得不能再奢侈。活著已然不易,若是還把自己局限於別人狹小的眼界裏,該多累啊。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墨白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與此同時,那墨雄也想明白,人再要一口氣,都不如填飽肚子重要。


    他的屁股因為墨白,短時間內要想痊愈,恐怕很難。


    墨雄心裏再怨恨,可又怎麽樣呢?


    力氣,個子,智商。


    雖然不想承認,墨雄現在沒有哪一項,是能夠戰勝墨白的。


    他站了一個中午,總算吃完了午飯。


    墨雄剛把碗放在桌子上,準備迴廂房去休息。


    他被墨白叫住:“等會兒。”


    墨雄心裏頭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轉過臉,表情僵硬地笑笑:“阿姐。怎麽了?”


    “吃完飯,就把碗筷收拾一下吧。”


    什麽?!


    墨雄從小養尊處優慣了,他搓著手,企圖蒙混過關:“阿姐。這以前不都是你的活嗎?”


    “對。”墨白點了點頭,看著墨囡:“但從今天開始,墨家裏沒有吃白食的人。姑姑給我們做了飯,我又燒了火,再加上剛剛為你上藥,大家都已經很累了。想著你什麽都沒有做,不如去把碗筷拾掇拾掇。”


    墨囡以為墨白這是在培養自己的弟弟以後勤勞的品德呢,她十分讚成:“阿雄。剛剛你能夠站著吃飯,這會兒也能夠站著去刷碗。姑姑和姐姐都是為你好,你也不想著將來成為懶惰分子,連媳婦兒都說不上吧!”


    教育從孩子開始培養。


    墨雄即使屁股再痛,被墨囡和墨白兩個人各個拿著為你好的理由搪塞,隻能夠顫顫巍巍地端起碗筷。


    身後還傳來墨白的看似關心的話:“慢點兒。別把咱家的碗給摔了。摔破後,可能爺爺又要上家法,我可保不住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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