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的路人,憐惜韓翠花的遭遇,認為錯誤的方,必定是那嫌貧愛富的養女。


    於是他寬慰道:“嬸兒。就算那姑娘不是你生的,你養她到嫁人,也總該掛念你的這份恩情啊。”


    人們總願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以及聽到的,卻不考量其背後的深意。


    墨白看多了韓翠花這幅睜著眼睛、說瞎話的嘴臉。


    她甚至時常想,韓翠花不應該在眠崖村屈才,她那表麵一套、背後一套的說辭,理應去那劇組裏,說不定就成了一名角。


    對付這樣的人,你越是理會,對方就越是不饒人。


    墨白手上的水已經幹了,墨西那裏,來不及耽擱。


    可就在自己遠離韓翠花哭爹喊娘的現場時,被墨雄叫住:“阿姐,恁讓俺好找。”


    墨雄的聲音不大卻也不小,足夠走廊圍觀看熱鬧的人清楚的聽到。


    這位婦女同誌在這裏哭訴了半天自己的種種遭遇,那位故事中的養女就算聽到了也沒有上前,感情上是婦女同誌陳述的都是正確的理論。


    “女同誌,你看著模樣也不差,怎麽做出這等子不孝之事?”


    墨白被人群困住。


    不明真相的人在大火的批鬥裏,一人一個吐沫星子噴著。


    “烏鴉反哺,羊羔跪乳,更有王祥臥冰求鯉,你咋連個牲畜都不如?”


    韓翠花雖然沒念過書,但也能夠聽懂大概意思,瞧著給墨白已經扣上了個“不孝”的帽子,不如再添加一個“不潔”的標簽。


    “小白啊。”韓翠花撥開人群,走到墨白的身邊,“俺知道,俺沒有多少文化。”


    “可你也不能——”韓翠花邊說,邊掉淚,哽咽:“......你也不可能......”


    那位好心人瞧著韓翠花哭得順不過來氣,連忙拍了拍韓翠花的後背,“嬸兒。您別急,有話慢慢說。今兒個,大夥都是你的見證人。”


    韓翠花用手胡亂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大兄弟。謝謝恁。原本這些事,俺就是踏進棺材裏,也不願意多說一個字,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可俺今天才知道,那丫頭,她為了攀高枝兒......”


    “她分明都跟著我們隔壁村的三兒圓了房,還要隱瞞著那位海城基地的幹部......”


    韓翠花順勢坐在地上,抓著自己散下來的頭發,雙手猛拍大腿,嚎啕大哭:“小白啊。你怎麽能做出這檔子汙穢的事情來啊!我們墨家的門風全讓你給丟沒了!”


    看熱鬧的,這下也算是聽得明白,原來那位攀高枝兒的養女,不僅要割舍養母的情義,更是隱瞞自己破損的身子去為求富貴。


    人群裏不知道是誰碎嘴了句:“也不知道海城基地,哪個幹事瞎了眼睛會看上.....”


    小龍出來找那位解決個人問題的顧侯,那人確實是找到了,正倚著牆壁,抱著手臂,瞧前麵的群眾正激烈地爭吵著什麽。


    “顧侯。”小龍上前瞧了瞧,過來匯報,“那群人說得太難聽了,就算那位女同誌真做了什麽錯事,也不該由著這麽多人去批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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