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老板支支吾吾,但還是說出了實情。


    紫水縣的縣衙非常破舊,而且不知怎的,那地方很適合蟑螂生存。


    就算用了再多的藥,也沒辦法阻止蟑螂在半夜爬到你的臉上。


    就算有丫鬟整夜在旁邊伺候,也難免會有打盹的時候。


    假縣令為此殺掉了不少丫鬟,就因納西丫鬟沒能看好他,讓蟑螂爬上了他的床。


    按照假縣令的說法,他日理萬機,勞心勞神,若晚上連覺都睡不好,還怎麽為紫水縣的百姓服務?


    說來也是奇怪,紫水縣城有座陳宅,宅子雖不大,卻很幹淨。


    最最詭異的是在陳宅,竟不見蟑螂的蹤影。


    假縣令自然就霸占了陳宅。


    而且,就連陳家老爺的妻妾,也都被假縣令一並霸占。


    至於陳老爺,被假縣令隨便安個罪名,就給砍了頭,現在屍體恐怕都已經化成了白骨。


    聽完客棧老板的話,陽九等人都覺頭皮發麻。


    如今朝廷建立了巡查製度。


    朝廷派出的特使,在全國各地微服巡查,的確發現了不少問題。


    這些問題反應到長安後,很快就會得到解決。


    即便如此,還是有許多地方,仍然存在像紫水縣這種情況,百姓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隻有朝廷愈發廉明,愈發努力,才能徹底杜絕類似的事件再發生。


    來到陳宅,果然發現陳宅的守衛極其森嚴。


    此外,還有不少官差進進出出,看起來這裏才是縣衙。


    陽九表明來意,說是想要拜訪縣令大人。


    守門的差役聽後都是麵露哂笑,縣太爺是誰想見就能見的?


    “勞煩通報一聲,就說從長安來的特使求見。”陽九微笑。


    那差役道:“別說是從長安來的特使,就是從長安來的聖人,想見我們大人,也得排隊。”


    “不知我們要排到什麽時候?”絕情皺眉問道。


    另一個差役嘿嘿笑道:“我想想啊,差不多得等到明年吧。”


    才剛過完年,等到明年,那就是足足要等上一年。


    甘思思道:“還是硬闖比較快。”


    那兩個差役一聽這話,立馬拔出腰間佩刀,準備動手。


    陽九一抬手,兩人便朝後飛出,重重撞開大門,倒地身亡。


    “相公,會不會下手太重了?”絕情低聲問道。


    陽九笑道:“他們都是組織的人,就算是官差,想來平時也沒少欺壓百姓,甚至殘殺百姓。”


    對付這種惡人,就不能心慈手軟,一定要用比他們更兇殘百倍的手段,才能讓他們感到害怕。


    有人闖入陳宅,呆在裏麵的官差,蜂擁而來。


    看到守門的兩個差役已經氣絕,那些人更是二話不說,拔刀就是砍。


    絕情和甘思思也是在同時亮出武器,殺向那些官差。


    她們其實也不知道心裏是怎麽想的,看到陽九大開殺戒,她們也便不再克製。


    追隨假縣令的這些差役,魚肉百姓,個個該死。


    假縣令得知有江湖高手殺進來,倒是一點都不慌亂,命人準備了大量金銀珠寶。


    江湖中人殺來這裏,無非是為了求財,隻要給的銀子足夠多,他們就會開開心心離去,甚至都願意留下來,為他所用。


    在這世上,隻要有錢,就能橫行無忌。


    假縣令也是在有錢後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不再有人殺來,倒是有人客客氣氣來請。


    見到假縣令時,陽九都想一巴掌將其拍死。


    “您、您是……”假縣令看到陽九,頓時大驚。


    陽九微笑道:“看來你識得我。”


    假縣令是組織中人,如今陽九對組織非常重要,故而在外執行任務的組織成員,全都看過陽九的畫像。


    這是上級對他們提出的要求,一定要將陽九的相貌烙印在腦子裏,可以不認識自己的爹娘,卻絕不能不認識陽九。


    “九爺,您怎會來這裏?”假縣令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他知道陽九雖是組織的人,但同時也是朝廷的人,而且還是即將坐上龍椅的人。


    他在紫水縣的所作所為,其實都是瞞著組織在進行,若是暴露,真會家破人亡。


    陽九問道:“你在紫水縣的惡行,可是組織的授意?”


    “不是……”假縣令急忙搖頭。


    陽九皺眉:“不是?”


    “是……”假縣令再次搖頭。


    感覺是與不是,都是罪責難逃。


    假縣令的腦子轉動得很快,想要度過此劫,唯有殺了陽九。


    隻是陽九能殺到這裏,足見其武功之高,跟傳言中的並無差別。


    他手底下人雖多,但想敵過陽九等三人,恐怕毫無希望。


    況且陽九若要逃,他手底下的人,又有誰能攔得住?


    假縣令想了很多很多,始終是一籌莫展。


    陽九笑道:“你可以不說實話,等我將你的腦袋割下來,再問問你的屍體,屍體不會撒謊。”


    江湖盛傳,陽九爺能縫屍知一切,莫非是真?


    “九爺但有問,小的不敢有半句妄言。”假縣令心想現在隻能豁出去了。


    陽九點點頭,問道:“組織為何要讓你們頂替朝廷命官?”


    “組織從沒這麽做過,全是小的……”假縣令的聲音愈發低沉。


    陽九皺眉道:“那你又為何要將人殺死,不縫屍,就將屍體埋在養屍地?”


    居然連這事都知道了?


    假縣令的臉色非常難看,身軀也顫抖得很厲害。


    此事自然也跟組織無關,全是他個人的行為。


    這麽做,自然是為了練功。


    組織並不禁止成員練邪功。


    畢竟成員的實力變強,組織的整體實力也會跟著變強。


    這是強者生存的世界,從他們加入組織的第一天開始,組織就在這般悉心教導他們。


    陽九冷笑道:“還是不肯說實話,對吧?”


    “九爺,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這迴吧,我一定改過自新,為組織的大業……”假縣令撲通跪下,眼淚差點飛濺到了陽九的身上。


    門外站著幾個差役,都很狐疑。


    他們才是縣衙的官差,跟在這假縣令的身邊,唯唯諾諾,隻求能苟活於世。


    但看現在假縣令跪在陽九麵前,膽小如鼠,那模樣簡直讓他們不敢相信,隻覺這又是假縣令在故意演一出戲。


    先前假縣令就這麽做過,倒是有不少兄弟上當,結果事後全都遭了假縣令的毒手。


    陽九看向門外,問道:“你們可敢將此人押赴刑場,並砍掉他的腦袋?”


    那幾個衙差都是相互瞧瞧,眼眸裏盡是懼意。


    他們倒想這麽做,就擔心又是圈套。


    他們完全可以圖一時之快,可那麽做的後果,就是牽連全家人一同赴死。


    人若有家,就會有牽絆,有弱點。


    可人若無家,還能算是人嗎?


    陽九笑道:“我知道你們不敢,但我敢。”


    假縣令聽到這話,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隨手揚出一大把毒粉。


    陽九迅疾挪身,帶上絕情和甘思思,避開毒粉,出了屋子。


    假縣令也是從屋後逃離。


    既然陽九不肯放過他,那他隻能逃走。


    反正他在這裏用的是真容,在組織裏用的是假麵。


    陽九日後想要找到他,毫無可能。


    恢複在組織裏的身份後,組織也不可能知道他做過什麽,一切都會像以前一樣。


    就是這些年搜刮來的金銀珠寶,沒辦法全都帶走,著實讓他心疼。


    心頭才這麽想,卻見陽九竟然出現在他的前麵。


    他想往後麵逃,卻是看到了絕情。


    而在另一側,甘思思守在屋頂。


    留下的那一麵,則站著那幾個衙差。


    “陽九,你當真要趕盡殺絕嗎?”假縣令怒聲問道。


    陽九道:“就算殺你一百次,被你害死的無辜百姓,也活不過來,即便如此,還是得殺了你。”


    “你想讓我在全城百姓麵前出醜,我偏不會如你所願。”假縣令說著亮出一把短刀,就朝心口狠狠捅去。


    他心裏很清楚,現在自己捅一刀,可以死得舒服,若是落入陽九的手中,肯定生不如死。


    既然已經走到了死路,自然隻有死亡才能解脫。


    但他做夢都沒想到,明明還在數丈開外的陽九,卻是一眨眼已是出現在他的麵前。


    握在他手裏的刀,也是被陽九一掌擊飛。


    穴道被封,再難動彈。


    假縣令萬念俱灰,卻是無可奈何。


    陽九又是兩腳踢出,假縣令的兩條腿,頓時斷掉。


    聽著假縣令發出的哀嚎,那幾個衙差目瞪口呆。


    就算在做戲,打斷雙腿也太過了。


    如果假縣令隻是為了除掉他們幾個,貌似也不用如此拚命吧?


    陽九再次下令,他們便鼓起勇氣過來,將假縣令綁去菜市口。


    已是午後,街頭行人並不多。


    但看到縣老爺被綁在刑台上,很快就聚集了大量百姓。


    百姓們倒想看看,到底是誰敢殺了這個欺壓他們的狗官。


    陽九並沒有現身,隻是讓一個衙差宣讀了朝廷的文書。


    看到假縣令人頭落地,百姓們歡唿雀躍。


    那幾個衙差也是鬆了口氣,看來陽九等人真是從長安來的大官。


    紫水縣的百姓運氣不錯,若非陽九等人正好經過,可能還得被假縣令欺壓好多年。


    入夜後,陽九決定縫合假縣令的屍體,看看假縣令的所作所為,到底是個人行為,還是組織的安排。


    看過其生平後,確定的確是他個人的膽大妄為,陽九不由鬆了口氣。


    如果是組織這麽做,那全國各地都會有類似紫水縣的情況,處理起來會很麻煩。


    次日離開紫水縣時,百姓們夾道歡送。


    陽九坐在馬車上,在想到底是誰泄漏了風聲。


    “九郎,別猜了,是我和絕情說的,畢竟讓百姓們知道真相,能給你攢下好名聲不是?”甘思思笑著解釋。


    這次他們迴到長安,陽九極有可能得登基為帝。


    算算時間的話,武三月的肚子,應該也鼓了起來。


    既然武三月為了孩子,為了陽九,不想再當這個皇帝,眼下能繼承大統的人,也隻有陽九。


    事關社稷,總不能隨隨便便找個人,就讓他坐在龍椅上吧。


    “九郎,等你登基後,你打算怎麽冊封我們啊?”甘思思突然想到了這事,立馬好奇心泛濫。


    陽九道:“也許三月改變了主意。”


    “那我們就說說如果。”甘思思道。


    出紫水縣後,途中風景秀美,也讓三人的心情大好。


    絕情笑道:“皇後肯定是三月,我們兩個,自然是貴妃了。”


    “貴妃?”甘思思覺得貴妃也不錯。


    絕情也覺得,倒是從沒想過,這輩子她還有當上貴妃的那一天,隻要想想,就會覺得跟做夢似的,一點都不真實。


    陽九笑道:“要不你們三個都當皇後?”


    “就沒有同時有三個皇後的道理,況且我和絕情也不適合,三月當皇後再合適不過了。”甘思思輕笑。


    皇後作為後宮之主,每日需要處理的事非常多,非常麻煩。


    還是當個比較清閑的貴妃,安安靜靜陪在陽九身邊,共度此生便是。


    ……


    長安城。


    皇宮。


    禦花園。


    武三月坐在亭子裏,看著盛開的百花,右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


    那地方已經隆起得很高,上朝的時候,每次起身離開,總感覺百官都會投來異樣的目光。


    好在她已經找到了解決之法,當即也是大方承認,她已身懷六甲,並在朝堂裏商議禪讓事宜。


    百官都很震驚。


    但有狄居易等人站在武三月這邊,那些反對的聲音,如若蚊鳴。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等陽九迴來,登基為帝。


    武三月現在腦子裏想的全是自己肚子裏的孩子。


    陽武和陽芸長得都很可愛,相信她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如此。


    魏雨燕和梅姨抱著陽武和陽芸,也來到了禦花園。


    武三月便起身陪兩個孩子玩耍。


    就在這時,小玄子匆匆跑來,說道:“聖人,狄閣老病倒了。”


    武三月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看小玄子如此著急,隻怕狄居易病得不輕。


    “速讓所有太醫去狄府。”武三月迅疾說道。


    小玄子跑去傳令。


    武三月放心不下,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


    這個節骨眼上,狄居易可千萬不能出事。


    若狄居易就此撒手人寰,陽九登基後,天下必然會出現各種刺耳的聲音。


    來到狄府,隻見狄府的人,竟然已經開始在料理後事,差點沒將武三月氣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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