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南飛的刀法,非常笨重。


    那把刀的刀刃很厚,想來重量不輕,每次揮動,都會發出噗噗聲。


    刀劈到牆壁地麵上,都會裂開一道縫隙。


    但因刑天刀實在過於長,樊南飛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靠近那殺人魔。


    殺人魔隻是在被動應對,始終沒有主動出招。


    他的眼眸炯炯有神,顯得很興奮,更像是在偷學樊南飛的刀法。


    樊南飛想逃,卻是找不到機會,心知想要活命,唯有拚命反抗。


    就在這時,殺人魔猛地掄起刑天刀,唰唰猛攻。


    看似笨長的刑天刀,在那人手中,竟是非常輕盈,一招一式,都如行雲流水。


    樊南飛舉刀拆招,奈何每次跟刑天刀相撞,都震得他虎口發麻,極耗功力。


    每次被刑天刀的刀氣所傷,體內都會有鮮血飛出,隔空進了刑天刀。


    那種畫麵,非常妖異,無比瘮人。


    樊南飛滿心驚恐,這世上怎會如此武功?


    或者說,怎會有能隔空吸人血的刀?


    內力枯竭,樊南飛很快連揮刀的力氣都沒有了。


    刑天刀卻在這時掠過他的喉嚨。


    隻是刀尖輕輕帶過,就割斷了他的喉嚨,體內的鮮血,也在瞬間被吸幹。


    殺人魔不屑地哼了一聲。


    樊南飛的實力,真是遠不如他的名聲大。


    殺人魔向來都是在拿普通人試刀,為的就是喂養刑天刀,好讓刑天刀恢複往日的威風。


    找上樊南飛,自然是為了檢測他目前的實力。


    但很可惜,樊南飛武功太差,讓他大失所望。


    “看來你已經跟刑天融為一體了。”那殺人魔正要離開,一側的屋頂上突然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


    殺人魔緩緩轉身,猙獰的眸光看向屋頂。


    一個白衣書生坐在屋頂,麵如冠玉,卻有一頭雪白的白絲,跟那張無比英俊的臉顯得格格不入。


    殺人魔的眼眸微眯,沒有說話。


    那白衣書生嗬嗬笑道:“我送給你的刀,可還順手?”


    殺人魔還是沒有說話,他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裏,隨時都有可能有人經過這裏。


    他的原則是一天隻殺一人,但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就得破掉這個原則。


    真出現那種情況,就是大開殺戒,不是殺一兩個人就能解決問題的。


    “我也是才知道消息,你竟對無辜百姓下手,這好像違背了我們的約定吧?”白衣書生繼續說道。


    殺人魔身軀輕顫,喉頭發出難聽的幹笑,反問道:“那又如何?”


    “按照約定,若你不守約,我有權收迴刑天刀。”白衣書生的臉色逐漸冷下來。


    殺人魔冷聲道:“你可以試試。”


    白衣書生笑道:“你不過是從糞坑裏爬出來的蛆蟲,別以為得到一把刑天刀,就能變成一個人。”


    殺人魔冷冷一笑,扛起刀,轉身離去。


    “留下刑天刀,你才能離開。”白衣書生從屋頂上縱身跳下,身如飛燕,輕輕落地。


    殺人魔慢慢轉過身,眼眸睜得很大。


    樊南飛的武功很差勁,可他知道眼前的這家夥,非常厲害。


    如今他已跟刑天刀合為一體,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忌憚這白衣臭蟲。


    白衣書生看到殺人魔的架勢,不由樂了,問道:“莫非你覺得得了一把魔刀,就能跟我掰手腕?”


    “試試就知道了。”殺人魔猛地掄起刑天刀,飛身撲了過來。


    白衣書生滿臉都是輕蔑。


    這殺人魔有幾斤幾兩,他最是清楚,誠然刑天刀非常強大,但也得駕馭得了才能發揮出刑天刀真正的威力。


    他們給這把刀找了不少主人,到最後無一例外,那些主人全都因刑天刀而死。


    目前的這個殺人魔,已經擁有刑天刀很久了,目前還沒有要橫死的跡象。


    所有人都很興奮,想要解封刑天刀,本就不容易。


    而解封刑天刀,對他們意義重大。


    此刻感覺到的那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正是來自刑天刀。


    白衣書生心頭吃驚,半點不敢大意。


    可能那殺人魔在他眼裏什麽都不是,但刑天刀一旦有解封的跡象,所爆發出的那種力量,絕非他能承受。


    轟隆。


    刑天刀落地,斬在長街上,巨響聲中,長街裂開,一條尺許寬的縫隙迅疾向前蔓延。


    那白衣書生反應迅速,避開的同時,滿臉驚懼。


    “你……”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殺人魔的這一刀,恍若擁有開天辟地之威,彌散開來的暗力,讓白衣書生全身的毛孔盡皆張開。


    無盡的恐懼讓他如若墜入了無間地獄。


    殺人魔喉頭發出格格的笑聲,獰聲道:“我就是我,不是你們任何人的奴隸。”


    “你確實不是奴隸,奴隸至少還是人,而我明確說了,你是茅坑裏的蛆。”白衣書生說這種話時,底氣沒有剛才的那般足。


    現在他很確定,刑天刀已經解開了封印。


    關鍵是刑天刀在那家夥的手中,就跟他的雙手一樣靈活順手。


    這說明刑天刀已跟這家夥融為一體。


    刑天刀竟然會認這種家夥為主人?


    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按理說絕不會發生這種事才對啊。


    白衣書生想著飄身而起,穩穩落到一側的屋頂上,手持玉簫,輕輕吹響。


    簫聲淒婉,在夜幕中格外刺耳。


    殺人魔隻是劈出一刀,沒有繼續追擊的意思。


    斬殺樊南飛根本不算什麽,但能迫退白衣書生,已然能說明很多事情。


    他不想跟白衣書生糾纏,並不是因為他害怕,而是白衣書生的背後,必然還站著許多人,要是那些人都來了,再想脫身可就難了。


    然而那淒婉的簫聲,好似透著某種詭異。


    殺人魔沒走幾步,就覺腦袋襲來一陣劇痛。


    他拿拳頭使勁砸了砸腦門,疼痛愈發猛烈。


    簫聲有古怪。


    殺人魔反應極快,迅疾轉身的瞬間,就是劈出一刀。


    刀芒如閃電。


    那璀璨的光芒,照得白衣書生的臉色無比蒼白。


    白衣書生想要繼續吹簫,畢竟隻有如此,才有可能控製住殺人魔。


    但那刀芒來勢兇猛,根本不給他任何時間。


    他翻身躍下屋頂,險險避開的時候,刀芒直接劈開了整麵房頂。


    哪怕躲避及時,白衣書生還是被刀芒所傷,吐血不止。


    那殺人魔沒有過來查看,而是迅疾離去。


    六扇門巡邏的捕快,隨後發現了樊南飛的屍體。


    看到街道上打鬥的痕跡,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膽戰心驚。


    起初他們並不確定樊南飛是不是試刀殺人魔桉的受害者,但在現場沒看到一滴血,樊南飛的屍體裏也沒有一滴血,由此便能確定。


    拉動鐵環,打開門,六扇門的捕快進來抬走了屍體。


    【縫屍三百一十六具,獎勵宿主神級暗器。】


    樊南飛使暗器的水平,確實非常高。


    係統獎勵的這神級暗器,必然要遠遠勝過樊南飛。


    屍體已經全部縫完,冷血看到陽九走出縫屍鋪,急忙問道:“九爺,可有發現?”


    陽九點點頭,輕笑道:“算是有吧。”


    “您別算是,給個準信兒啊?”冷血激動地道。


    陽九道:“你容我再想想,明天再告訴你。”


    冷血非常無語,要是發現了線索,就得立馬說。


    線索雖然是死的,但也會消失啊。


    事不關己,陽九自然不著急。


    坐在縫屍鋪的門口,陽九紮了個紙人。


    這紙人的麵目,自然是那白衣書生。


    沒看到殺人魔的臉,好歹也是看清了白衣書生的臉。


    白衣書生對那殺人魔非常熟悉,就連刑天刀也是他給殺人魔的,隻要擒獲此人,就能抓到殺人魔。


    在白衣書生的身後,顯然還站著一個非常龐大的組織。


    現在還不知道這組織是否跟風雲道有關。


    紙人紮好後,看到紙人抬起右手,陽九舒了口氣。


    隻要紙人會動,便說明那白衣書生沒有易容。


    “找到了?”冷血的聲音都在發顫。


    陽九道:“不是殺人惡魔,而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冷血大失所望。


    陽九笑道:“找到此人,也就能找到殺人魔。”


    “那我們快去。”冷血可不想浪費時間。


    要是慢得一分,讓那人跑了,破桉又會遙遙無期。


    本來陽九是打算明天再去的,但冷血所說也有道理。


    此刻那白衣書生還在長安城,說不定等到明天,那家夥就會離開長安,想要追上又得多費勁。


    剛過亥時,時間還很充裕。


    “九爺,需要多叫些人嗎?”冷血問道。


    陽九道:“那人應該非常狡猾,人多容易暴露,我們兩人便可。”


    冷血不再廢話,下意識摸了摸背在身後的大鋸,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那人跑了。


    他相信陽九的話,抓到那人,就距抓到真兇不遠了。


    在紙人的帶領下,二人疾步走在大街上。


    哪怕有試刀殺人魔,長安百姓仍喜歡在晚上出門。


    將近年關,長安城中非常熱鬧。


    百姓們都知道試刀殺人魔隻殺落單的人,隻要他們不去人少的地方,結伴出遊,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九爺,你可還有精妙的機關圖紙?”冷血做完諸葛連弩,感覺很是無聊,要是能抓住殺人魔,最好立馬開始研究新的機關術。


    陽九笑道:“冷血,若你真的喜歡機關術,我看不如離開六扇門,到兵部高就如何?”


    “九爺莫要說笑,諸葛大人對我恩重如山,我就是死,也不能離開六扇門啊。”冷血說道。


    陽九道:“去兵部,更能報效朝廷。”


    離開六扇門,不見得就是背叛了諸葛正雄,與其在六扇門占著茅坑不拉屎,還不如將位子讓出來,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此事我還得好好考慮一下。”冷血知道真要離開六扇門的話,必然得經過深思熟慮。


    有可能他離開後,很快就會後悔。


    在六扇門研究機關術,隻是愛好。


    但如果去兵部研究機關術,那就是本職工作,必須得幹出成績來。


    聊著天,二人已是來到了一家客棧。


    這客棧靠近南市,生意向來很好。


    都說生意興隆,生意興隆,這興隆客棧的生意,才叫興隆。


    紙人所指的地方,正是這興隆客棧。


    隻怕是那白衣書生,就住在這裏。


    陽九收起紙人,走進客棧。


    站在櫃台後的老板,立馬笑著問道:“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找……”冷血想說找人。


    陽九卻是搶著說道:“就打個尖兒。”


    到旁側的空桌坐下,陽九要了上等的酒菜。


    正好肚子餓,在這裏吃一頓,感覺也不錯。


    “九爺,我們不是來……”冷血低聲說道。


    陽九無語道:“冷血,怎感覺你毫無江湖經驗呢?”


    冷血麵露尷尬,不大理解陽九這話的意思。


    這家興隆客棧,極有可能是那白衣書生所在的組織開的。


    若他們拿著白衣書生的紙人進門說要找人,必然會打草驚蛇。


    最好是先在客棧裏吃頓飯,再找機會偷偷去找人,反正有小紙人在,不愁找不到那白衣書生。


    冷血自覺慚愧,正好酒菜上來,先敬陽九一碗。


    陽九端起酒碗時,看到櫃台後的客棧老板,總是有意無意看向他們這邊。


    這不是陽九敏感,而是那老板表現得過於明顯,傻子都能看出來。


    “這家客棧果真有古怪。”冷血的心懸了起來。


    陽九道:“他們認識我們。”


    往往那些在做違法勾當的家夥,在看到官差時,心頭就會莫名緊張。


    冷血倒是沒那種感覺,反而是他自己有點做賊心虛。


    如果這客棧跟殺人魔有關係,現在他跟陽九可謂是深入虎穴,太危險了。


    早知如此,剛才來的途中,就該通知六扇門,請求支援。


    吃到一半,陽九猛地起身,跟店小二詢問茅廁的位置。


    客棧有兩座茅房,一座是供顧客使用,另一座是給客棧裏的夥計用的。


    店小二立馬過來,給陽九指去茅廁的路。


    冷血想要跟隨,卻被陽九製止,總得留下一個人,在這裏盯著。


    來到客棧的後院,陽九順利找到茅廁,疾步進入。


    那店小二躲在暗處,一直在盯著。


    隻是店小二並不知道,剛進入茅廁後,陽九就迅速逃離,在小紙人的指引下,前去尋找那白衣書生。


    白衣書生住在客棧的頂樓。


    興隆客棧一共有四層,第四層沒有客房,乃是老板一家人住的地方。


    相對而言,一家人住一層樓,還是太奢侈了些。


    對開客棧的人而言,盡可能弄出更多的房間,才能實現更多的收入。


    不過對興隆客棧的老板來說,也不差多賺那點銀子,底下三層就能給他賺取大量的財富。


    來到盡頭靠左的一間房門口,陽九還沒敲門,就聽見裏麵傳出那個白衣書生的聲音:“陽大人夤夜造訪,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快屋裏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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