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黃金的誘惑,能讓任何人變得瘋狂。


    隻要能得到這些黃金,黃飛雅就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


    再賺不到錢,他的妻兒都得餓死,當即一口答應。


    那人讓黃飛雅幫的忙,非常簡單,就是送封信而已。


    隻是送信的地點有點遠,得知後,黃飛雅的妻子勸丈夫放棄,總覺得這世上沒有這麽好的事。


    黃飛雅不以為然,就是因為遠,對方才會給出萬兩黃金的天價。


    如果僅僅是到鄰鎮送封信,卻給出萬兩黃金的酬勞,才該懷疑對方的真實目的。


    黃飛雅覺得自己一不偷,二不搶,從未做出惡事,更不可能得罪人,沒人會吃飽了撐的,用這種方式來整他。


    況且對方已經給了百兩黃金作為定金,就算後麵的金子不給,能賺到這百兩黃金,也夠他們一家四口吃好久了。


    黃飛雅隻帶了十兩金子在路上用,次日早早便離開家,踏上前往吐蕃的路。


    這封信要送到吐蕃,具體地點黃飛雅聽都沒聽過,隻能先到吐蕃,再行打聽。


    這一路的跋山涉水,非常艱辛。


    黃飛雅將黃金兌成銀子,一路上都是省著用。


    數月後,他終於來到了大魏跟吐蕃的交界處。


    想要出關,需要有通關文牒。


    黃飛雅身上並沒有這東西,卻執意要出關。


    駐守的大魏兵將察覺到異常,當即將黃飛雅抓到大牢,一頓毒打,逼問他是不是吐蕃的間客。


    黃飛雅真是想笑,哪有像他這樣的間客,什麽都沒有還想強行出關?


    真正的間客,肯定能做到完美,讓官兵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但這樣的解釋,不會有人聽。


    大魏守將從黃飛雅的身上搜到了那封密信,打開後,密信的內容足以證明黃飛雅就是吐蕃的間客。


    縱然吐蕃間客做得再隱秘,偶爾也會像黃飛雅這樣大搖大擺的出關。


    在大牢裏,黃飛雅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他也直言是有人花萬年黃金,雇傭他出關送這封信,至於信的內容,他根本就不知道。


    隻是這樣的話,沒人相信。


    但凡發現敵國間客,可在逼供後,直接斬殺。


    若這間客是大魏人,更得株連九族。


    行刑那天,天空灰蒙蒙的,像是快要下雨了。


    黃飛雅被抬到兩把鍘刀上,鍘刀分別對準他的脖子和腰。


    他微微抬頭,已經聽不見圍觀百姓的怒罵,隻怕這雨能快點落下來。


    臨死前,若還能沐一場春雨,倒也不錯。


    直到兩把鍘刀同時落下,這雨也沒有落下。


    陽九倒是沒算到這點,黃飛雅的頭和腰居然是被同時斬斷的。


    邊關的守將這麽做,簡直就是在給縫屍人找麻煩。


    明明隻需要砍掉頭就行,非得再加上腰斬,太過變態。


    合上棺蓋,陽九走向旁側。


    【縫屍一百六十七具,獎勵宿主隱身丹。】


    吃了這顆隱身丹,就能做到隱身,沒人能看得到。


    但效果僅能持續一刻鍾。


    哪怕隻有一刻鍾,這隱身丹也是陽九最喜歡的獎勵。


    別的不說,服用後,直接去青樓閑逛一刻鍾,必能看到不少現場直播。


    稍作收拾,陽九便走出閻羅殿迴家。


    “九郎,你可知道,真佛手被曹虎得到了。”甘思思端來洗腳水,迫不及待地說道。


    陽九坐在床頭,將雙腳放進溫熱的水中,隻覺渾身舒暢,笑著問道:“消息從何而來?”


    “整個江湖的人都知道了。”甘思思道。


    這消息在迅速擴散,長安人隻怕是最晚知道的。


    真佛手被曹虎得到,所引發的後果是江湖人士齊聚湘西,意圖搶奪。


    趕屍客棧神秘強大,曹虎自身的實力也不弱,然而曹虎和趕屍客棧若想對抗整個江湖,無異於以卵擊石。


    陽九從九蛇歸洞裏拿出從小母狗肚子裏取出來的那隻佛手,笑道:“其實我也可以放出消息,真佛手就在我手中。”


    “你這麽做,就會成為整個江湖的眾矢之的。”甘思思翻個白眼,自家相公可不會這麽傻。


    陽九倒是覺得曹虎有可能會這麽做。


    正常而言,曹虎得到了真正的佛手,這消息肯定是跟曹虎有仇的人放出來的。


    隻是旁人說句話,不見得整個江湖都會相信。


    若是曹虎親自站出來這麽說了,那以曹虎在江湖中的威望,整個江湖不信也得信。


    曹虎這家夥跟慕容霸等人一樣,意圖顛覆武三月的江山,陽九肯定得管。


    這消息若是有實證的江湖人放出,對陽九來說反而是好事。


    可若這消息是曹虎自己放出,那就說明曹虎想借此達成特別的目的。


    東廠一直密切關注著趕屍客棧,相信魏忠賢所知更多。


    次日。


    陽九正猶豫著要不要去找魏忠賢,魏忠賢卻是派小玄子過來相請。


    來到東廠,魏忠賢呆在屋子裏,爐火燃燒得非常旺盛。


    整個屋子裏的溫度,堪比盛夏。


    饒是如此,魏忠賢的身上還是披著一條厚厚的毯子,並且在不住咳嗽。


    陽九抱拳行禮,問道:“督主的身體……”


    “隻是偶感風寒罷了,坐吧。”魏忠賢笑答。


    魏忠賢麵前有個小火爐,上麵煮著茶。


    陽九在他對麵坐下,看到茶水沸騰,伸手想要倒茶。


    魏忠賢搶先一步,倒好茶後,將茶碗推到了陽九麵前,笑道:“嚐嚐。”


    茶水很燙。


    陽九端起吹了好幾口,方才輕呷一口,讚道:“好茶。”


    “這是聖人今晨賞給我的。”魏忠賢道。


    迴頭得找三月要點,煮給思思嚐嚐,陽九心想。


    “我叫你來,自然不是為了品茗,想必你已經聽說了,真佛手落入了曹虎手裏。”魏忠賢所說果然是為此事。


    陽九點點頭,道:“督主,我們可要去搶奪?”


    “曹虎手裏沒有真佛手。”魏忠賢笑道。


    陽九愣道:“那這消息是如何傳遍江湖的?”


    消息傳出後,已經有許多江湖中人奔赴湘西,看能不能鑽個空子,拿到真佛手。


    “消息是曹虎自己放出來的,目的就是要讓江湖群雄奔赴湘西。小九,你可能猜到曹虎為何要這麽做?”魏忠賢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顯然早已知曉了曹虎的陰謀,並且做出了應對之策。


    陽九稍作思忖,忐忑地問道:“莫不是為了那千年僵王?”


    賽扁鵲正是被曹虎用僵王體內的千年內丹所騙,才會甘願幫曹虎做了很多惡事,甚至想要刺殺朝廷要臣。


    “正是這樣,僵王肯定沒有千年,但實力定很驚人,鎮屍司這些年在湘西安插了不少人,也探不到僵王的虛實,現在曹虎這麽做,石雄雄頓時急了,已親自奔赴湘西。”魏忠賢說到這裏,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許是太過激動,話剛說完,魏忠賢又猛烈咳嗽。


    陽九倒是猜到了魏忠賢的用意。


    毫無疑問,魏忠賢覺得這次是個機會,能夠將石雄雄拉下馬的機會。


    魏忠賢這些年一直在跟石雄雄明爭暗鬥,終極目的,就是要奪得鎮屍司的掌控權。


    魏忠賢將陽九叫來,肯定是又有任務。


    “聽說你跟馮豹關係不錯?”魏忠賢轉而問道。


    陽九笑道:“還可以。”


    上次一起出任務,救了馮豹兩次後,馮豹對陽九的感激之情,猶如滔滔江水,奔騰不息。


    “馮豹如今已不再是鎮屍司的縫屍人,而是轉為了明衛。”魏忠賢道。


    此事陽九自然知曉,就是始終不明白,石雄雄為何要這麽做。


    畢竟馮豹的實力擺在那裏,做合格的縫屍人都夠嗆,做鎮屍司的明衛,簡直就是個笑話。


    “馮豹在縫屍上,確實沒什麽天賦,倒是在施展咒術上,又有過人的天分。”說到馮豹,魏忠賢頗為讚賞。


    陽九不以為然,便什麽都沒說。


    “此次你和馮豹聯手,同去湘西,就是要找到石雄雄跟趕屍客棧勾結的證據。”魏忠賢收起笑容,冷聲囑咐。


    陽九道:“督主,馮豹畢竟是石雄雄的部下,要找證據的話,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沒有馮豹帶領,你根本找不到石雄雄。”魏忠賢輕笑。


    陽九隻得點頭。


    “當然了,找不到也沒關係,關鍵是得平安迴來。”魏忠賢道。


    也不知道這話是出自真心,還是客套,總之魏忠賢能這麽說,陽九就覺得這老太監真是了不起。


    陽九想著抱拳道:“請督主放心,屬下定不辱使命。”


    “好好幹,我已經老了,將來這東廠,就是你的。”魏忠賢突然輕歎一聲,語出驚人。


    陽九想說老子可沒想過要繼承東廠。


    皇帝都是我的女人,還需要在乎一個東廠嗎?


    陽九卻是麵露激動,道:“多謝督主栽培。”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上路吧。”魏忠賢笑著朝外擺擺手。


    走出屋子,小玄子等在外麵,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錢袋子。


    “九哥,這是此次的差費,有一百兩銀子呢。”小玄子笑著將錢袋子遞給陽九。


    陽九將錢袋子推給小玄子,笑道:“我出門也花不了幾個錢,這銀子就留給你買酒吃吧。”


    “那就多謝九哥啦。”小玄子非常興奮,趕緊將錢袋子塞進胸口。


    遠離魏忠賢的房間後,陽九悄聲問道:“小玄子,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最終覺得還是你最適合,你覺得呢?”


    “九哥,伱在說什麽?”小玄子滿臉疑惑。


    陽九將小玄子拉到一邊,朝兩側看看,發現沒人後,低聲說道:“我這裏有本武功秘籍,很適合你,你要不要練?”


    “練武?”小玄子反應過來,連忙搖頭。


    進宮後,他不是沒有練過武,可惜他根本就不是練武的材料。


    若非被魏忠賢相中,可能他現在還在尚膳監洗碗。


    陽九笑道:“對你來說,要練成這神功,應該不難。”


    “真的?”小玄子滿臉不信。


    陽九一伸手,將《葵花寶典》的秘笈交給小玄子,笑道:“你先試試,要是不行,那就算了。”


    “九哥,你對真是……”小玄子聲音哽咽,雙眸垂淚。


    他知道陽九讓他練武,肯定是擔心他在東廠受欺負。


    正如督主所說的那樣,人隻有變得足夠強大,才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所愛的人。


    “好好練,等我從湘西迴來,希望能看到小玄子已經變成了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陽九笑著拍拍小玄子的肩膀,便大步離去。


    小玄子看著陽九遠去的背影,喊道:“九哥,我會努力的。”


    小玄子並不知道《葵花寶典》是什麽。


    若這本武功秘籍流入江湖,所能引起的轟動,定不會輸給佛手。


    來到火鍋店,陽九將此事跟甘思思一說。


    甘思思翻個白眼,這才剛迴到長安,馬上又得離開,真是辛苦。


    陽九還沒說這次甘思思就不用去了,留在長安休息,反正頂多一個月,他就迴來了。


    一個月的話,都到了年那邊。


    甘思思肯定還是得跟著,萬一陽九沒法在年前趕迴來呢?


    “我去收拾東西。”甘思思起身迴家。


    梅姨忙完手頭的活,來到櫃台這邊,低聲問道:“小九,你和思思是怎麽迴事?”


    “我倆好著呢。”陽九笑道。


    梅姨道:“我是說思思的肚子。”


    成親這麽久了,甘思思的肚子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梅姨,不用擔心,等我們想要的時候,自然就會有。”陽九說完也離開了火鍋店。


    梅姨就是想幫陽九和甘思思帶帶孩子,畢竟再等幾年,她的身體可能會大不如現在。


    迴到家裏,甘思思在準備厚點的衣服,還有蓑衣等。


    湘西那邊的冬天,非常濕冷。


    即便在冬天,也經常下雨。


    “我收拾就好,你快進宮去陪陪三月吧,這一走,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呢。”甘思思催道。


    陽九笑問道:“思思,你當真一點都不吃醋?”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要讓我將這句話說多少遍?”甘思思頗不耐煩。


    陽九笑笑,聽從甘思思的話,進宮去找武三月。


    武三月聽到陽九又要走,滿臉不悅,道:“這個魏忠賢,是不是活膩了?”


    老是將他們分開,難道就不知道他們彼此會很想念嗎?


    其實武三月最擔心的是陽九會膩了她。


    分開得太久,正常男人肯定都會認為,身為聖人的她,身邊依然不缺少男人。


    “上次是我去辦私事,這次才是出公差。”陽九笑著解釋。


    武三月歎口氣,問道:“年前能迴來嗎?”


    年前的話,滿打滿算也就二十天,時間著實很緊。


    陽九道:“我盡力。”


    “算了,迴不來也沒關係,不就是過個年嗎?你和思思要注意安全。”武三月柔聲叮囑。


    江湖中向來都不太平,尤其是現在的湘西,更為混亂。


    過年的話,作為聖人的武三月,每次過年都得做相同的事,那就是在禦花園宴請百官。


    每年都是如此,很是乏味,但又不得不做。


    其實在武三月心裏,今年的這個年,她更想跟陽九一起過。


    陽九一直呆在養心殿,直到天黑陪武三月用完晚膳,方才離開。


    陽九走出養心殿時,對麵的大樹後,李星河躲在那裏。


    不到中午前進去,天黑才出來,看來傳言是真的。


    我拿你當兄弟,你卻跑去睡我小娘?


    雖說不是親娘,但李星河還是覺得怪怪的。


    不過陽九能夠拿下武三月,李星河還是頗為佩服。


    在武三月登基後,據說有不少男人都想爬上龍床,無一例外,全都失敗。


    陽九隻是個東廠的縫屍人,卻能成功,靠的肯定是鞭。


    陽九自己會做鞭,隻需要用上一根,就能徹底征服武三月。


    如此別的男人可就入不了武三月的眼了。


    李星河迴想起自己曾經在雲雨樓大殺四方,頗為懷念。


    此次時隔這麽久,方才迴到長安,他想再去重溫一下。


    找陽九討根鞭,應該不難吧。


    李星河想著急忙快步去追陽九。


    出乎他的意料,盡管跑得賊快,卻連陽九的影子都沒看到。


    李星河隻得去縫屍鋪找。


    入夜後,東廠的縫屍鋪都在忙碌。


    一具具殘損的屍體被送進去,抬出來時已被縫好。


    陽九的九號縫屍鋪,卻是關著門。


    李星河頗為無奈,看來陽九又是跑去閻羅殿縫屍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在縫屍鋪這裏等候,就不信陽九不迴來。


    ……


    玄字二號房。


    推開這扇門時,陽九滿臉興奮。


    今晚加快速度,先縫好玄字二號和玄字一號兩間房裏的屍體後,就能去看看地字號的屍體。


    縱然在將屍體分級時,可能會有偏差,但地字號房屍體的強悍程度,總體上肯定要勝過玄字號房。


    寒玉棺中是具老翁的屍體,隻被砍了頭。


    但這老翁的頭顱,就被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睜著眼睛,頗為瘮人。


    縫屍記錄上有兩個縫屍人,都是自己拿縫屍的鐵針紮死了自己。


    縫屍的鐵針比較長,從眉心插進去,的確能要命。


    一般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是縫屍人被鬼魂給控製了,就跟那些自己將自己掐死的縫屍人一個樣。


    點上香,掀開棺蓋,陽九一把拎起老翁的頭顱,直接對到脖子上,開縫。


    唰唰數針下去,那老翁貌似才反應過來,嗷嗷直叫。


    下一瞬,陽九的雙手便不受自己的控製,將縫天針反握,用力紮向自己的眉心。


    畢竟手裏握著的是縫天針,陽九可不想輕易嚐試。


    這縫天針來頭必定不小,說不定真能刺穿金剛不壞之體。


    意念一動,便有拘鬼符從九蛇歸洞飄出。


    那老翁又發出淒慘的叫聲,竟是直接被拘鬼符敕封。


    “好險。”陽九看到縫天針的針尖,距自己的眉心,已不到半寸。


    老翁的靈魂被敕封,腦袋立即閉上了眼睛,紋絲不動。


    陽九繼續縫屍,頃刻間,就將頭顱縫上去,縫得非常結實。


    《生死簿》隨即出現,開始記錄這老翁的生平。


    老翁名叫袁光中,自小就稱他能看到鬼。


    隻是這話說出去,引來的卻是同齡人的嘲笑,爹娘的暴揍。


    但袁光中並沒有說謊。


    第一次看到鬼魂,是在太奶奶仙逝的那晚。


    所有人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


    袁光中卻看到太奶奶就站在旁側,一臉冷漠地看著那群哭得萬般傷心的人。


    察覺到袁光中在看自己,太奶奶走過來,笑問道:“大重孫,你能看到我?”


    袁光中點點頭。


    “你看看這些畜生,我活著的時候,一碗水都不給,死了卻跪在那裏哭,真惡心。”太奶奶一直在吐槽。


    此後在整個辦喪期間,袁光中都有看到太奶奶。


    看到桌案上豐盛的供品,太奶奶就會說道:“活著的時候一口飯都不給,死後擺這麽多是給閻王爺看的吧?”


    看到三花兩蓋的棺木,太奶奶就會說道:“活著的時候睡在柴房裏,死了裝這麽好的棺材裏,顯得你們有多孝順似的。”


    袁光中沒忍住,將太奶奶的吐槽轉述出來,自然又招來一頓毒打。


    袁光中老說他能看到鬼,搞得沒有人願意跟他玩,就連村子裏的大人都很嫌棄他。


    一天一個遊方道士來到村子,看到袁光中,頗為欣喜,想要收袁光中為徒。


    袁光中很樂意,他早就想離開這個村子了。


    沒想到爹娘都很讚同,顯然在他們心裏,袁光中就是個怪胎,走了也好。


    跟著那道士,袁光中倒是學了不少本事,比如畫符,比如鎮屍,比如捉鬼,等等。


    等那道士駕鶴西去,袁光中已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捉鬼道長。


    若誰家進了難以請走的髒東西,去將袁光中請來就對了。


    袁光中跟他的師父一樣,也踏上了悠方四方,捉鬼鎮屍,為國為民的路。


    這條路非常艱辛,袁光中卻走得很開心。


    此後的日子裏,袁光中甚至還學會了給人看風水。


    行走江湖,技多不壓身。


    江湖中人都很尊敬袁光中,從不去挑釁得罪,畢竟沒人敢保證自己將來一定不會找袁光中。


    這要是被髒東西纏身,肯定得找袁光中。


    袁光中親自畫的符,在江湖中極度暢銷。


    哪怕是有人拙劣的模仿,也能賣個好價錢。


    袁光中終身沒有娶妻,一輩子都在遊曆四方,行俠仗義。


    年逾古稀後,他逐漸退出江湖,在曾經選好的一處地方隱居,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這天晚上,袁光中正好休息,卻有一隊官兵匆匆找上門。


    一問才知道,山下的城中,突然出現了一具非常強大的僵屍,已經有好幾十人被僵屍咬了,官兵們拿那僵屍毫無辦法,隻得來請袁光中出山。


    袁光中雖在隱居,但隻要哪兒有邪祟作怪,他還是會出山,降妖除魔,拯救世人。


    袁光中來到城中,率先去看那些被僵屍咬傷的人。


    傷口都在脖子處,齒痕清晰,傷口處泛著青紫,正是被僵屍撕咬過的跡象。


    袁光中部署一夜,在次日晚上,就等僵屍落網。


    誰知僵屍並沒有出現,到天亮後,縣衙後院全是血淋淋的屍體。


    就連縣令的妻女,也在其中。


    縣令勃然大怒,直接將袁光中打入了大牢,宣布擇日問斬。


    袁光中沒有逃,而是想要說服縣令,自己跟那僵屍沒關係。


    睡到半夜,袁光中被聲聲慘叫驚醒,睜眼才發現僵屍正在大牢裏大開殺戒。


    袁光中想要出去幫忙,卻見有弓箭嗖嗖射來。


    那些箭頭上全都蘸上了公雞的血,射進那些無堅不摧的僵屍體內,僵屍全都慘嚎著倒在了地上,很快就不動了。


    “想不到縣令大人居然還很懂行。”袁光中這話其實是在自嘲。


    毫無疑問,他是落入了縣令的算計。


    那縣令來到袁光中所在的牢房前,雙手抓住欄杆,寒聲問道:“《天師遺書》在哪?”


    袁光中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腦袋。


    那意思就是說,縣令想要的《天師遺書》,就在他的腦子裏。


    即便縣令能撬開袁光中的腦子,也看不到裝在裏麵的《天師遺書》。


    袁光中雖然老了,肯定仍很怕死。


    縣令給袁光中安了飼養僵屍的罪名。


    袁光中什麽都沒說,直接被帶到了刑場。


    隻要袁光中現在開口,縣令就能保他活命。


    直到縣令將令牌丟到地上,直到劊子手一刀砍掉了袁光中的腦袋,袁光中仍是什麽都沒說。


    縣令本以為用這一招,能夠逼迫袁光中就範。


    沒想到反將袁光中給殺了,現在後悔也是無用。


    袁光中是個好人,是個大俠,卻被那縣令這種鼠輩所害,著實令人感到惋惜。


    陽九蓋上棺蓋,到旁側洗過手,想了想還是將袁光中的靈魂放了出來。


    【縫屍一百六十八具,獎勵宿主殺鬼符。】


    陽九還以為係統會獎勵一本《天師遺書》。


    鎮屍符,拘鬼符,殺鬼符,等等,肯定都是《天師遺書》裏的記載。


    “閣下也會畫符?”袁光中此刻冷靜下來,不再攻擊陽九。


    陽九笑道:“會的不多。”


    “貧道知道,一旦貧道的屍體被縫合,貧道就不得不離開這個世界。”袁光中想要報仇,大仇未報,實在不願離去。


    陽九道:“道長若不想離開,即便將屍體縫好,也能繼續留在人間。”


    “這不可能。”袁光中說得斬釘截鐵。


    陽九也懶得爭,笑道:“道長想要報仇的話,晚輩或能幫上忙。”


    袁光中很清楚陽九的本事,知道陽九若是願意幫忙的話,那他的大仇,或許真能得報。


    “好,隻要你能幫貧道報了仇,貧道就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袁光中知道在這江湖中,眼饞他絕學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殺死袁光中的那個縣令,陽九倒是知道是誰。


    曾經的縣令,如今已是狐州的知州。


    說起狐州,可能許多人都很陌生。


    但隻要說起狐州管轄下的湘西,興許人人都有聽說過。


    也是巧了,明天就得動身前往湘西,今晚就縫了具跟狐州知州有仇的屍體。


    陽九快速紮個小紙人,道:“道長可先藏身這裏,明天我們便啟程去狐州。”


    “狐州?”袁光中不解。


    陽九笑道:“曾經的小縣令,如今已是一州之主。”


    袁光中嘖嘖稱奇。


    看袁光中還在猶豫,陽九又說道:“道長,我也能看到鬼。”


    袁光中一愣,他好像沒跟陽九說過這點吧?


    即便他後來名震江湖,江湖中人也不信他能看到鬼。


    “貧道知曉。”袁光中說著便閃身進入了小紙人。


    陽九能看到他的存在,足以證明陽九真能看到鬼魂。


    將小紙人直接收進九蛇歸洞,反正袁光中是鬼,不是人,呆在九蛇歸洞裏,肯定不會有事。


    陽九快步來到玄字一號房,迫切想要知道玄字一號房裏的屍體是怎樣的。


    關上門,陽九直接來到寒玉棺旁。


    寒玉棺中躺著一個宮女。


    這宮女的心口插著一把精致的匕首。


    宮女的雙手死死攥著匕首,露出來的一點刀柄上,竟是鑲嵌著華美的寶石。


    皇宮中,每年都會死很多宮女太監。


    武三月登基後,後宮倒是沒了爭鬥,宮女和太監都很安全。


    以前宮女們都在想,若是有朝一日突然被皇上臨幸,那她們就能變成飛上枝頭的鳳凰,而非是永遠隻會看著枝頭的土雞。


    現在宮女們就盼著快點長大,也好早點出宮去找個好人嫁了。


    看縫屍記錄上的記載,有三個縫屍人都是點燃了香,但在香燃盡前,別說縫屍,都沒能將屍體心口的匕首拔出來。


    對付這些問題屍體,若是沒有靈符,真的很難在香燃盡前將屍體縫好。


    甚至有的縫屍人還沒點燃香,就會被屍體殺死。


    陽九倒是覺得無所謂,危險的屍體他也見得多了,以他現在的手段,倒是不用怕任何屍體。


    淨手焚香,打開棺蓋,陽九身手去拔宮女心口的匕首。


    試了試,這匕首還真的拔不出來。


    用蠻力的話,或許能成功,但也會將宮女的雙臂弄斷。


    弄斷雙臂倒是不用縫,宮女也不會感覺到疼。


    此前的縫屍人就算是縫屍人中的佼佼者,他們也沒有深厚的功力,自然無法折斷宮女的雙臂拔出匕首。


    “若你不放手,隻會弄斷你的兩條胳膊。”陽九決定動真格的前,先好好提醒一下這宮女。


    宮女平躺在棺中,紋絲不動。


    沒辦法,陽九隻得動粗。


    一手摁住宮女的屍體,一手抓住宮女的手,凝聚百多年的功力,用力一扯。


    就聽哢嚓一聲,匕首從宮女的心口拔出,同時宮女的兩條手臂也斷掉了。


    陽九還算好心,又將她的手臂還迴去,便開始縫宮女心口的傷口。


    縫屍的時候,宮女都沒有任何反應。


    這讓陽九覺得這或許不是一具問題屍體,隻因宮女被發現時,死亡已久,加上骨頭結實,那些縫屍人才沒能將匕首拔出。


    《生死簿》很快出現,開始記錄這宮女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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