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唇嬌嫩。


    俏臉如春。


    最近甘思思敏感,易怒,若不是提前進入更年期,就是月事來了。


    麵對女人刁蠻不講理的胡鬧,隻用兩個字就能化險為夷:


    抱和親。


    陽九一把摟住甘思思柔若無骨的小蠻腰,便將嘴巴湊過去。


    但很可惜,還沒碰到,就被甘思思一把推開。


    “不理你啦。”


    看到甘思思跑下樓去,陽九麵帶微笑,還真是百試不爽啊。


    雖說沒有成功親到,好歹成功了不是?


    來到火鍋店,說書人正說得起勁,食客們邊吃邊聽,無比享受。


    甘思思趴在櫃台那裏,雙眸呆滯,不知在想什麽。


    梅姨剛從廚房出來,看到陽九進來,又迴去煮麵。


    在這裏,她又找到了家的感覺。


    人不管遇到多大的苦難,隻要看開,就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麵煮好後,她端著來到櫃台,看到甘思思臉紅如朝霞,比仙女兒還要好看。


    “梅姨,你怎知道我是來吃麵的?”陽九抓起筷子,快速扒拉了一口。


    吃過梅姨煮的麵,別人的麵,唯有用難吃來形容。


    甘思思也拿起筷子,低頭吃麵,默不作聲。


    梅姨站在櫃台前,笑問道:“你們倆什麽時候成親?”


    “成親?”甘思思差點被一口麵給嗆到。


    梅姨笑道:“別人看不出,我還能看不出?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還不成親,在等什麽呢?”


    “我才無意。”


    “我也無情。”


    陽九和甘思思很有默契。


    梅姨也不多嘴,年輕人的事,還得年輕人自己來做決定。


    她隻是希望他們不要等到失去再後悔,人生無常,不能什麽事都等到明天再去做,誰又能保證自己的明天一定會到來呢。


    “還要。”陽九很快就將一碗麵吃完。


    梅姨笑著去廚房盛。


    陽九扭頭問道:“所以思思,你是怎麽想的?”


    “聽你的。”甘思思一想到那個蘇家小姐,就心頭火大,焦慮不安。


    本以為陽九就是她的,可當競爭對手出現後,一切都會變得不同。


    陽九知道如果他來個霸王硬上弓,甘思思肯定會半推半就,最後順從。


    但如梅姨所說,這年代的姑娘最看重的就是名聲。


    盡管有很多姑娘都按捺不住寂寞,偷偷與中意的情郎私會,但這數量,相對而言占比還是非常小的,更多的姑娘還是會將清白身留到洞房花燭夜。


    成親後,一切合法合理,斷不會有人說三道四。


    陽九倒是不在乎那些說三道四,但甘思思肯定介意得很。


    心有靈犀香過嘴,拜堂成親能洞房。


    甘思思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三碗麵下肚,陽九也沒說出到底要不要成親。


    這種事,肯定得男人主動,向來大大咧咧的甘思思,此刻變得扭扭捏捏,恍若大家閨秀。


    可陽九遲遲不說,甘思思也沒耐心,嗔怒道:“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聲音很大。


    此刻說書人正說到精彩處,食客們都是鴉雀無聲,聽得非常認真。


    但在聽到甘思思的聲音後,所有人紛紛扭頭,盡皆看向櫃台這邊。


    就連說書人都是忘了接下來該說什麽。


    察覺到店裏的異樣,甘思思趕緊鑽到了櫃台下,臉又紅又燙。


    陽九也蹲下身,笑道:“這說正事呢,你有什麽好害羞的?”


    “你……”甘思思氣得一拳輕輕砸向陽九的嘴巴。


    將這張嘴打爛,應該就不會老氣人了吧?


    陽九一張嘴,便咬住了她的拳頭。


    甘思思嬌軀一顫,臉更紅了。


    “陽大哥……”蘇錦雲的聲音突然傳來。


    陽九趕緊站起身,看到蘇錦雲就站在櫃台前,疑惑地問道:“蘇小姐,你怎來了?”


    “我……”蘇錦雲剛要說明來意,看到一個美如天仙的姑娘也從櫃台後站了起來。


    她目光呆愣,下意識問道:“陽大哥,你們在做什麽?”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他們躲在櫃台下麵做什麽?


    陽九笑道:“說點悄悄話,蘇小姐是來吃飯的?”


    雖說蘇錦雲的怪病其實不算太嚴重,但因她長期流血,食欲不振,導致體質很差,變態辣的火鍋肯定是吃不了的。


    “陽大哥,我是來找你幫忙的,白雲不見了……”說著話,蘇錦雲的眼眸裏已是噙著淚水。


    白雲已經有好幾天都沒迴家了,蘇擎蒼派出去好多人,結果都沒找到。


    在漫長的孤寂歲月裏,都是白雲在陪著她。


    驟然失去白雲,她無法接受,也無力承受。


    “貓丟了,來找九哥幹啥?”甘思思麵露詫異。


    蘇府那麽多下人,實在不行,蘇擎蒼都能讓錦衣衛去找,跑來找陽九作甚?


    甘思思敏銳地察覺,這個蘇錦雲就是想找個借口來見陽九,要是陽九答應幫她找貓,那她更能多跟陽九待在一起。


    蘇錦雲心中的確是這麽打算的。


    白雲丟了,她很難過,但沒辦法時時刻刻看到陽九,更是煎熬。


    蘇錦雲低著頭,沒有迴答甘思思。


    陽九笑道:“我現在有點忙,蘇小姐要是不吃飯,就先迴去,等我找到,自會送去府上。”


    陽九的應付沒有任何問題,但在蘇錦雲聽來,卻是格外紮心。


    就像是陽九根本不想看到她似的。


    既然來了,肯定不能這麽快就離開。


    蘇錦雲請陽九推薦好吃的菜。


    陽九帶著她上了樓上雅座,吩咐廚房做點稍微清淡的湯底,再多上點綠葉蔬菜。


    真是個狐狸精。


    甘思思翻個白眼。


    那一聲聲“陽大哥”叫得又親又嗲,真是銷魂。


    上菜後,陽九坐在那裏,教蘇錦雲如何吃火鍋。


    蘇錦雲吃相優雅,總是在掩嘴竊笑,開心得像個孩子。


    從櫃台這裏,正好能夠看得清。


    甘思思氣得腮幫子鼓鼓的。


    梅姨過來,笑道:“思思,小九是個好孩子……”


    “我知道,不好能被那種官家小姐相中?”甘思思的雙拳攥得很緊很緊。


    梅姨笑道:“所以得抓緊啊。”


    “可九哥不願,我有什麽辦法?”


    “你怎知他不願?”


    梅姨現在是兩頭都在催促。


    陽九長得英俊,又多金,但他除了經營火鍋店的生意,就是在縫屍,從不去煙花之地尋歡作樂。


    這年頭這樣的男人真是不多了。


    蘇錦雲的這頓飯,吃了足足有一個多時辰。


    饒是如此,離去的時候她還是依依不舍,似乎都想留下來洗盤子。


    “蘇小姐放心,白雲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的。”陽九笑著送蘇錦雲離開。


    馬車就在外麵,駛離後,蘇錦雲還將頭從車窗裏探出來,微笑著揮手。


    “好看吧?”甘思思突然出現在陽九的身後。


    陽九道:“沒你好看。”


    求生欲必須得強。


    “那成親的事……”甘思思覺得梅姨說得對,都香過嘴兒了,還不成親等什麽?


    陽九道:“找人算個好日子,越快越好。”


    說到最後,陽九眨眨眼,一臉的壞笑。


    甘思思一看就知道陽九在想什麽,真是……


    “那好,我來安排。”甘思思厚著臉皮說道。


    蘇錦雲都上門來搶了,正所謂兵貴神速,一定不能給敵人可乘之機。


    梅姨忙完後,來到櫃台這邊替換甘思思。


    陽九拉著甘思思離開火鍋店。


    甘思思詢問之下,才知道陽九竟是想要買座宅子。


    甘思思倒是覺得沒這必要。


    陽九的縫屍鋪怪怪的,但他們成親後可以住在包子鋪啊。


    她的房間雖不大,但也收拾得很幹淨。


    有個窩住不就行了,非得搞座大宅子幹啥?


    房子太大,人又少,住著都瘮得慌,掃地收拾都能將人累死。


    請一堆下人的話,那樣的日子,甘思思一點都不喜歡。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費錢。


    在長安城買一座小宅子,都得花很多錢。


    別看現在生意很不錯,但未來的事,誰說得清,還是多攢一些現銀存著比較安心。


    逛了半天,也沒找到適合的。


    感覺還不錯的,距東廠太遠。


    離得近的,房子又很差。


    最後陽九隻得放棄,全聽甘思思的安排。


    既然甘思思不覺得委屈,那怎樣都行。


    入夜後,陽九早早來到閻羅殿。


    玄字五十一號房。


    推門的瞬間,就有恐怖的煞氣迎麵撲來。


    陽九一抬手,掌中多了一張拘鬼符。


    走進房間,將門關上。


    一轉身,看到寒玉棺上坐著六個形態詭異的惡靈。


    五男一女,周身全都籠著淡淡的黑氣,無不笑眯眯看著陽九。


    陽九笑問道:“你們開會呢?”


    “我們在等九爺。”坐在最前麵的一個女惡靈陰聲說道。


    她的胸口有個血洞,右手拎著自己的左臂在玩耍。


    陽九來到旁側,拿起縫屍記錄。


    那玩手臂的女屍,正是這玄字五十二號房的屍體。


    縫屍記錄上不會有她的名字,隻記錄著此前縫屍人慘死的情況。


    隻有一個縫屍人曾經嚐試著縫合她。


    那個縫屍人是刑部最出色的縫屍人,各種問題屍體都能輕鬆縫好。


    但那個縫屍人,卻被這女屍給大卸八塊。


    女屍被送到東廠後,東廠也沒有安排縫屍人去縫,直接丟進了閻羅殿的玄字號房。


    能將刑部的那個縫屍人給大卸八塊,這樣的兇屍,就沒必要再讓別的縫屍人去冒險,去了也是徒增傷亡。


    “夠狠的啊,大卸八塊。”陽九轉身看著那女惡靈。


    女惡靈從棺材上跳下來,笑道:“他太醜了,嚇得我,那我隻能將他給卸了。”


    “你們聯手,可是想殺我?”有惡靈殘存的屍體,像現在這樣聚在一起,陽九覺得挺好的,解決掉這些惡靈後,後麵的屍體會很好縫。


    女惡靈道:“聽聞九爺能看到我們,我們就想試試看,沒想到是真的。”


    對付這六個惡靈,需要六張拘鬼符。


    但剩下的拘鬼符,隻有五張。


    “九爺,隻要你幫我們了卻一個心願,我們就不會阻攔,讓你安安心心縫屍。”那女惡靈不再逗樂子。


    陽九道:“說吧。”


    “幫我們殺一個人。”女惡靈總是在吊陽九的胃口。


    “殺誰?”


    “石雄雄。”


    這個石雄雄,該不會就是鎮屍司的掌印使石雄雄吧?


    看到女惡靈點頭,陽九頗為無語。


    鎮屍司的掌印使是何等人物,就算他有本事將其殺了,也不會這麽做。


    比起去殺石雄雄,顯然擊殺這些惡靈要輕鬆得多。


    “九爺可是不敢?”女惡靈用起了激將法。


    陽九微笑道:“看來你們真是將我當成傻子了。”


    “石雄雄是十足的惡人,你看看我們,有哪個的身體是完整的?我們也沒有做什麽壞事,就被石雄雄給殺了,九爺當真不替天行道,要眼睜睜看著那種惡魔繼續殘殺無辜嗎?”女惡靈拿左臂指著屋頂,恍若化作了正義的替身。


    這些惡靈聚在一起,鎮屍司的人也不管管?


    許多屍體之所以難縫,都是其靈在作祟。


    陽九背著手,慢慢走向寒玉棺。


    那些惡靈非常警覺,全都保持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九爺,若你不幫這個忙,我敢保證,往後你還想在這閻羅殿縫屍,那是不可能的。”女惡靈放出狠話。


    棺中的女屍胸口有個洞,左臂就放在身上,右手緊緊抓著左手腕。


    陽九惋惜地道:“這石雄雄也太狠了,如此美人兒,就這麽給殺了?”


    “是呀是呀,石雄雄超壞的。”女惡靈連連點頭。


    陽九遽然出手,四張拘鬼符同時打向女惡靈。


    這女惡靈能夠讓其餘惡靈乖乖聽令,想來能力不錯,正所謂擒賊先擒王。


    女惡靈雖感震驚,但也早有防備。


    大量黑氣從她的體內噴湧而出,一雙眸子也變得紅如鮮血。


    她掄起自己的左臂,唰唰兩下,竟是直接毀掉了兩張拘鬼符。


    自從用這拘鬼符拘敕惡靈以來,還從沒碰到過這種情況。


    女惡靈盡管毀掉了兩張拘鬼符,但拘鬼符對她造成的傷害也很恐怖,她痛得齜牙咧嘴,吼道:“殺了他。”


    說話間,她順手抓來身旁的兩個惡靈,將他們推向後麵的兩張拘鬼符。


    嗖嗖。


    兩個惡靈頓時被拘鬼符敕封。


    “看這裏。”陽九的聲音卻是從她身後傳來。


    她一轉身,陽九一巴掌將最後一張拘鬼符拍到了她的額頭上。


    “啊……”女惡靈慘嚎著被敕封。


    剩下的四個男惡靈嚇壞了,紛紛退到角落裏,驚恐地看著陽九。


    頭兒都被滅了,就剩他們幾個小嘍囉,能是陽九的對手?


    況且就算將陽九滅了,也救不迴頭兒了啊。


    陽九已無拘鬼符,冷聲道:“這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


    “九爺,是我等有眼無珠,我等這就去地府。”那四個惡靈跪下來,齊齊給陽九磕過頭,然後便迅疾離去。


    陽九長舒口氣,擒賊擒王是對的。


    先縫女屍,看過她的生平後,再決定該如何處置她的靈魂。


    沒有惡靈搗亂,屍體很容易就被縫合。


    《生死簿》隨即開始記錄這女屍的生平。


    女屍叫費芹芹,乃是青樓女子所生。


    在她出生後沒多久,親娘就因不堪其辱選擇抱著她跳樓,結果娘死了,她卻活了下來。


    有對年老的夫婦一生無兒無女,正好經過,選擇領養。


    那老頭讓孩子跟了他的姓,起名芹芹,極度寵愛。


    但費芹芹從小就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樣,不是說她笨,而是非常自閉,總是一個人在安靜的地方玩,從不跟別的孩子在一起玩。


    倒是別的孩子,看費芹芹這副模樣,都很愛欺負她。


    不管是爛泥糊臉,還是馬糞砸頭,費芹芹都不在意。


    她的不在意,換來的是那群熊孩子變本加厲的羞辱。


    一次,她又被那群孩子給堵住。


    其中有個年齡較大的男孩子,逼著要讓費芹芹親親他。


    費芹芹已經長到九歲,知男女有別,但她打不過這群孩子,隻能順從。


    剛張嘴湊過去,就有一個男孩子衝過來,將那群孩子給趕跑。


    也不是這個小男孩有多強壯,隻因他爹是裏正。


    往後的日子裏,那個小男孩多次保護了費芹芹。


    費芹芹不道謝,也不拒絕,任歲月流逝。


    等他們都長大,曾經的那個男孩鼓起勇氣說想要娶費芹芹。


    費芹芹露出無比瘮人的詭笑,從袖子裏拿出一把短刀,直言男孩肯讓她捅一刀的話,她就同意。


    那男孩不信費芹芹真會這麽幹,閉上眼睛拍拍胸口,道:“來吧。”


    費芹芹撲上前,一刀狠狠送那男孩去了通往西天的路。


    費芹芹拔出短刀,伸出舌頭舔幹淨刀刃上的血跡。


    一夜間,小時候經常欺負她的那些孩子,盡皆慘死。


    那些比她強壯得多的男人,隻要她聲音嗲點,笑得甜點,他們就會跟木頭人一樣,瞪著眼一動不動。


    直到將刀子捅進他們的心口,他們才會醒神,然後倒地咽氣。


    從小積壓的怒火,在這一夜裏徹底爆發。


    費芹芹迴到家時,衣衫上全是血,黏糊糊的,非常惡心。


    在她換衣服的時候,已經老得快走不動路的養父養母進來,看著滿臉是血的費芹芹,兩個老人嚇壞了。


    費芹芹倒是一點都含糊,直接將兩個老人送上路,也省得等會兒還得再換一次衣服。


    逃離那個村子後,費芹芹一直在被官府通緝。


    但作為長得漂亮的女人,想在這世上活下去,還是很容易的。


    那些想給費芹芹提供避風港的男人,最後無一例外,在被利用完了後,心髒被捅破。


    慘死在費芹芹手裏的男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時任六扇門總捕頭的石雄雄,精心部署,終於將費芹芹困在一家客棧裏。


    費芹芹就是心狠手辣,實則一點武功都不會。


    石雄雄衝進去,很輕鬆就解決掉了費芹芹。


    一刀卸掉費芹芹的左臂,又一拳洞穿了費芹芹的心口。


    陽九第一次覺得石雄雄是個好人。


    費芹芹這種天生的惡人,不除掉隻會有更多的無辜者遭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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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所有訂閱投票的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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