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韻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戴子寧的事情。


    雖然她是第一次見鄧迎和喬佳月,可她看得出來,他們是真的關心戴叔的。


    到了醫院門口,鄧迎抱著戴子寧先下車,等喬佳月也下來後,這才往醫院裏走。


    他先去找的是俞大夫。


    符韻抬頭看了眼醫院的其他棟樓,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什麽。


    俞大夫今天的病人並不多,一會就結束了,他看到鄧迎和喬佳月還有些高興,然而再看鄧迎懷裏的人,他不由奇怪地問:“怎麽了?”


    “俞大夫,您幫忙看看,他是怎麽了?”鄧迎覺得,戴子寧自己是學醫的,他是不是吃了什麽藥才導致這樣,所以才先來找俞大夫。


    從符韻的口中,他知道戴子寧會讓福安堂的孩子們去山上挖草藥,除了賣點錢就是自用。


    而他們平時有個什麽頭疼腦熱的,就用草藥熬了喝,無論是孩子還是他自己,都是這麽過的。


    但是福安堂沒有人跟戴子寧學醫,也不知道戴子寧喝的藥到底是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俞大夫摸著戴子寧的脈象,問他的日常情況,符韻忙說了,但是他平日裏吃的什麽藥,他們卻是不大清楚的,隻知道有一些草藥的名字。


    俞大夫摸了一會脈搏:“我感覺怪怪的。”


    這脈搏一會快一會慢、一會細弱一會圓滑,倒讓人看不懂了。


    他行醫多年,也未曾見過這樣的脈搏,就是醫書上也沒有記載。


    俞大夫摸完脈就去看戴子寧的臉色,“咦,怎麽看著有些眼熟,這是戴老家的孫子?”


    他幾乎已經是用肯定的語氣說了。


    俞家也是中醫世家,對於京市內各個醫家不說都有接觸,但也了解不少的。


    而他曾經跟著戴老探討過一段時間的醫術,自然對戴子寧有印象,那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


    但是他沒有記錯的話,戴家的人在那場動亂後已經沒人了不是嗎?


    沒想到戴子寧竟然還活著!


    俞大夫不由感慨,真是世事無常。


    同是行醫之人,戴家之所以會讓人如此針對,皆因他家還傳有部分祝由之術。


    這在當年,可不是被針對的活靶子嗎?


    其實想想也是心寒,那些被祝由之術治好的人反過來對付治好他們的大夫,這是良心被狗吃了啊!


    俞大夫皺著眉頭說:“我看不出來他的情況,現在隻能等子寧醒了再問他了。”


    “那要不要送西醫那邊檢查一下?”鄧迎又問。


    “先別去,我這邊正好有病床,讓他躺一會,我給他檢查一下。”


    俞大夫有些好奇戴子寧的情況,他覺得戴子寧肯定清楚自己的狀況,有什麽疑問等他醒來再問就行了。


    鄧迎想了想,拿出錢和票給符韻:“你去醫院的食堂那買些吃的,若是有什麽湯也買一份,等會子寧醒了能吃。”


    喬佳月見了,讓鄧迎多給一些錢:“符韻,你先去買兩個飯盒。”


    符韻看了看病床上的戴子寧,抿著唇接過錢就出去了。


    俞大夫看向喬佳月,笑了下:“恭喜啊!孩子幾個月了?”


    “五個月左右。”喬佳月笑了下。


    鄧迎把喬佳月拉過來,對俞大夫說:“俞大夫,那麻煩您給診下脈了。”


    俞大夫摸了下脈,對喬佳月和鄧迎說:“孩子和母親都不錯,不過孕期切忌生氣發怒,滋補的東西別吃過頭了。”


    若是別的孕婦,俞大夫還要吩咐孕婦多吃點好的,換到喬佳月身上,俞大夫還真怕鄧家把人給補過頭了。


    鄧迎點頭應好,他看俞大夫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想起中醫摸脈能摸出性別,忙說:“俞大夫,您就不必給我說孩子是男是女了,一切隨緣吧。”


    俞大夫一愣,不由笑道:“那我就不提了,你們注意著些就好。”


    幾人說著話的時候,俞大夫身後的病床上的戴子寧終於有了動靜。


    他動了動身子,雙手撐在床上坐了起來,眼神迷茫地打量著周圍,這是哪裏?


    “子寧,你醒了。”鄧迎馬上奔到病床邊,激動地說道。


    戴子寧看著鄧迎,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頓時龜裂了,“鄧迎?”


    “是我。”鄧迎應著,感覺喉嚨似乎是被一團棉花給塞住了,難受得不行,“你感覺怎樣?”


    俞大夫跟在鄧迎身後,抓起戴子寧的一隻手把脈,麵露驚詫:“咦?怎麽迴事?”


    現在的脈搏平緩,比常人稍弱一些,跟之前的脈象那是天差地別。


    戴子寧抬頭看俞大夫,呆呆地說:“俞伯伯。”


    “誒,你這孩子,這些年受苦了。”俞大夫摸摸戴子寧的頭,“子寧,你現在是吃的什麽藥,介意跟伯伯說說嗎?”


    戴子寧揉著眼睛,覺得自己是不是在做夢,要不怎麽會看到鄧迎?怎麽會不在福安堂裏?


    這時,符韻拿著兩個飯盒進來,她一看到戴子寧醒了,高興地叫道:“戴叔。”


    戴子寧看到符韻,不由繼續發呆,所以他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看到鄧迎了。


    他一直到喝完粥才迴過神來,“鄧迎,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他這些年在福安堂幾乎沒有出來過,曬太陽的時間也少,整個人白得嚇人。


    福安堂的孩子們為了生活,混在最底層,也沒空關注太多事,更何況去打聽鄧迎的消息。


    所以他還以為鄧迎還在鄉下沒迴來。


    “我迴來好多年了。”鄧迎暫時不想多說自己的事,“我一直以為你死了,想要祭拜你都找不到。”


    戴子寧垂下眼眸,“我命大,被福安堂的孩子們救了。”


    “子寧,你現在是不是有自己開藥吃藥?”鄧迎問他,“還有,你這個昏睡是什麽原因?”


    戴子寧沒有迴答,而是問鄧迎:“現在外頭是什麽情況?”


    “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時候了,早77年冬天的時候恢複高考,79年改革開放,我們再也不用擔心被打倒、批鬥什麽了。”


    “子寧,你不用再躲在福安堂裏了。”鄧迎抓著的戴子寧的手,“你放心,你家的房子和醫館,我會想辦法幫你拿迴來的。”


    戴子寧的眼睛裏瞬間有了光彩,“真的能拿迴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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