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佳月以為自己和鄧迎通信是他們之間的秘密,卻不知這一切都被二哥給看在眼裏。


    在此後的日子裏,他默默地看著這兩個小年輕之間生澀的互動,就是沒想過要直奔主題結婚。


    不過身為哥哥他是不會提醒的,他不阻止已經很好了好嗎?


    等喬佳月迴到學校,她的心態就跟以往有些差別了,還會更留意起別人的情感狀態。


    比如郭鈺凡時常會對著筆記本上的畫像發呆、歎氣。鄭明心整日地防著她那丈夫跟別的女生有太多的接觸。


    還有邱紅蓮好似戀愛了,是不是躲起來偷偷地傻笑,對自身的打扮更重視。


    但是其他人,還是以學習為主,閑暇時關注時政,日子過得單純而充實。


    而喬佳月其實跟平常沒什麽兩樣,她和鄧迎約好一周見一次,兩人會聊幾句,交換了信件後各自離開。


    兩人的接觸都在學校圖書館裏,暫時還沒有同學發現他們之間這樣詭異的互動。


    清明這天,許多學生自發去天安門廣場舉行悼念活動,喬佳月沒有去。


    確切地說,這類大規模活動的場景,她都不喜歡。


    而學校裏,尤其是文學社,也寫一些悼念的詩文,廣播除了播放一些時事新聞,都在念這些文章了。


    喬佳月都打算好了,等周六那天去一趟人民英雄紀念碑放一束鮮花。


    不過,有學生組織了大家去墓地給先烈和一些領導人掃墓,聲勢並不小,郭鈺凡也參加了,迴來給喬佳月說經過。


    現在的局勢鬆了許多,對於清明掃墓等一些傳統,並沒有再批判的意思,也無需遮遮掩掩的。


    尤其是前些日子,報紙上就報道了孔廟等文物古跡被修複的事情。


    喬佳月不由想到了那瘋狂的幾年,心裏不由歎息了幾聲,即使當初她采取了行動,但又救下多少呢?


    有一個學文物修複的哥哥,她對於這些古跡被修複是樂見其成的。


    然而她知道,因為十年前的那場運動,破四舊的觀念早就深入人心,對於祖宗留下來的東西,真正重視的人其實沒那麽多。


    等到經濟發展起來,那些老舊的、無法為利益者所用的東西,隻有消失一途。


    想到這裏,喬佳月不由揉了揉額頭,她想那麽多做什麽,未來那麽多的事,誰能一件件都管過來?


    一旁的郭鈺凡還在歎息,說沒能在墓園那掃周總理的墓。


    喬佳月一聽,心裏不由一酸,是啊!


    這位偉大的人,骨灰迴歸祖國山河大地,但願有一天,他能看到這中華大地上重現盛世長安。


    郭鈺凡湊到喬佳月的身邊,低聲說道:“佳月,你知道嗎?當年還發生了一件事,到現在還無解。”


    那時候她還在讀書,也到長安街去了,還跟著到了八寶山那邊,現在迴想起來,依然印象深刻。


    說的卻是火化時發生的異事,一口數百年從來沒幹過的水井瞬間沒水,且未再恢複。


    “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在預示著什麽?”


    喬佳月悶著聲說:“也許老天爺也在難過吧。”


    郭鈺凡坐在床沿,又歎了口氣,“我都不敢迴家,每年清明我媽都要大哭一場。”


    明明就要建國了,她姥爺姥姥卻沒能等到就犧牲了。


    喬佳月拍了拍郭鈺凡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她,這比什麽話都管用。


    而此時,喬宏致已經迴到家裏好些天了,讓喬母關屋裏好吃好喝地養著,等他清明再出門的時候,都白了不少。


    這年頭燒柴火,墳墓上的草基本上沒有長高的機會,早就讓人給割了燒火去了。


    今年沒有限製,不需要像以前那樣偷偷摸摸的大隊每戶人家都興高采烈地扛著鋤頭上山,仔細地把墳墓給修整了。


    喬爺爺親自帶著兒子、孫子們上山,在墳墓的邊上發現長了種植物,不讓大家砍掉,非說子孫有人有出息,以後會當官,高興得臉都紅了。


    今年的清明豔陽高照,那溫度並不低,曬得人一身汗。


    喬宏致躲在後頭,搞不懂喬爺爺的想法,他能以傷員的身份來已經不錯了,至於做事那就算了,反正人多,不缺他一個。


    他不由想起了小時候,每到這個季節,都是他帶著小夥伴們漫山遍野亂跑的事兒。


    可現在看看,兒子的小夥伴都已成家,陳柏也不在,他就有些形單影隻了。


    還有兩個更偏遠的墓,喬宏致和喬爺爺都沒去,祖孫倆一前一後地往大隊裏走。


    半道上,喬爺爺突然說:“小致啊,你這傷好好養,好了就迴部隊去。”


    “當兵是很有前途的,以後你的弟弟妹妹、侄子侄女們都還要靠你拉一把呢。”


    喬宏致聽了,神色微冷,老爺子這是什麽打算?


    他可沒義務幫這些堂弟堂妹們,平日裏都當普通親戚走了,他真的找不到幫他們的理由。


    “爺爺,您別急,我這傷還沒好呢。若是有留下什麽後遺症,部隊那邊肯定不要我的。”


    喬爺爺這才想起喬宏致的傷,他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看喬宏致都能走路了,也沒多想,就強硬要求他來掃墓。


    雖然這一段路比較平坦,但走起來也要花個十幾分鍾,真的沒影響嗎?


    喬宏致看喬爺爺不說話了,他眼珠子轉了轉,心裏偷笑。


    其實他並沒覺得有什麽不適,而且他傷的最重的其實是手臂,現在恢複得差不多了,適當的運動是需要的。


    他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想讓喬爺爺知道,部隊不是非他不可,他隨時可能離開那個地方。


    到家門口的時候,喬宏致邀請喬爺爺進屋喝口水,老人家氣衝衝地迴了句不用,雙手背在後麵就走了。


    喬母從廚房裏出來,喊喬宏致去休息,同時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喬宏致就把情況給說了一遍,“這個口子不能開,哪有誰出息,一家子就扒著那個出息的人吃喝的?”


    “想想小遠、小良、月兒他們,以後哪個都會比我強的,不能給他們找麻煩。”


    喬母聞言,拍了他一下,“說話注意點,別把你爺爺給氣著了。”卻沒反對他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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