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電影幕布就在祠堂前搭了起來,一大群孩子圍在那,喬佳月和喬宏遠遠遠看了一眼,覺得沒啥意思。


    天還沒黑,已經有人才別的大隊趕來。社員們見狀,連忙搬了凳子椅子去占位置。


    喬佳月他們自然不會錯過這場盛會,陸愛軍已經帶著雙胞胎去搶占位置了。


    喬佳月他們不喜歡擁擠的地方,最後位置選擇在邊角裏,既方便進出又不影響視野。


    她掃了周圍同樣來占位的人一眼,尤其是他們頭上的雲,看著並沒有特別的地方。


    就目前來看,大隊裏並沒混進來別有用心的人。


    喬母和喬四姑在準備看電影時的零嘴,主要是花生和南瓜子,炒得香噴噴的,再灌上幾個水壺的茶水,就差不多了。


    天黑了下來,祠堂門前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不大聲說話都聽不到。


    電影還開始,不過燈光已經打開,許多調皮的孩子就跑到電影幕布後麵,做各種搞怪的動作。


    一陣激昂的聲音響起,電影開始了,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上麵的畫麵看。


    喬佳月朝四周掃了一圈,沒看到喬父的影子,他人呢?


    電影進行中,在其他人看起來精彩的畫麵,對他們來說卻有些無趣。


    尤其在看過電腦上那彩色的、精致的畫麵後,再來看這黑白電影,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喬宏良有些心不在焉的,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凳子。


    他瞅了一眼邊上的喬宏遠,發現他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麽,再看喬佳月,她低頭在剝南瓜子,注意力也不在電影上。


    第一部放的是《地道戰》,他們的興趣都不大,如果喬宏致在的話,他應該會喜歡。


    雙胞胎靠在陸愛軍的懷裏,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看,其他人也差不多是一樣的狀態。


    喬宏良拉了拉喬宏遠的手,又去看喬佳月,他想迴去了。


    此時第一部電影已經到了尾聲,兄妹三人跟喬母說了聲,便踏上了迴家的路。


    喬宏遠突然把他們手中的手電筒朝右前方掃了下,“那邊有人。”


    “什麽?”喬佳月隻覺得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二哥,你沒看錯吧?”


    “有人偷東西嗎?”喬宏良小聲地說道。


    “不知道,我們返迴去。”喬宏遠說,這時候不適合迴家,一點都不安全。


    兄妹三人都知道家裏的貴重物品沒放在明麵上,就算有人進去也找不到什麽,一點都不需要擔心。


    兄妹重新迴到電影前,才發現之前還能看見的民兵全都不見了影子。


    兄妹三對視一眼,看來他們也發現不對了,那就不需要自己去報信了。


    喬母見三個孩子去而複返,心裏覺得奇怪,還想問幾句,結果電影的聲音太大,根本就聽不清。


    喬佳月看了看周圍,電影的光線比較弱,她也無法看清其他人頭上的雲。


    她隻能在心裏使勁祝福喬父他們遇事順利。


    “你小心一點。”喬高鐵扶著喬父到自己家中,“奶奶,快點幫正瑜看看。”


    看電影是很熱鬧,但依然有老人不感興趣,蘭婆婆正是其中一個。


    她本來都已經躺床上了,聽到叫聲忙出來,一看情況也很驚訝,“怎麽迴事?”


    “混進來賊了,還帶著刀,正瑜就受傷了。”喬高鐵其實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他出去巡視了一圈後又迴來,就發現喬父捂著手臂,鼻尖一股血腥味。


    喬高鐵就問了一聲,就忙把人往家裏送了。


    其實那會兒喬父在大隊附近巡邏,不想碰到幾個青年躲起來聊天,正用比較輕佻、下流的語氣討論著大隊裏的女知青。


    喬父暫時無法從聲音聽出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裏頭有高山大隊的。


    因為他們提到了孫娟,然後抱怨高山大隊管得太嚴,讓他們無機可乘。


    喬父正打算把這幾個人給揪出來,誰知道從側邊衝出來一個包裹得很嚴實的人,拿著刀子就朝喬父刺了過來。


    喬父反應快,拿手揮了下,才沒傷到要害,但手臂被劃到了。


    這個人並沒什麽拳腳功夫,揮起刀子毫無章法,除了喬父一開始沒防備被傷到後,後麵就再也動不了喬父一絲一毫。


    那幾個躲起來的年輕人聽到動靜,探出頭來一看,在昏黃的燈光下看到有人打鬥,那鋒利的刀子還冒著寒光,嚇得馬上就跑了,那裏顧得上幫忙。


    偷襲的人見邊上跑出幾個人,而喬父又那麽厲害,他就急了,被喬父踢了一腳後,人轉身就跑了。


    喬父撿起地上的手電筒要追上去,然而早不見了這些人的影子。


    他這才捂著受傷的手查看,雖說冬天穿的衣服比較厚,但當時那個力道,傷口還是不小的。


    喬父正打算迴家自己弄一下,不想就碰上喬高鐵了,便跟著他來找蘭婆婆。


    “婆婆,不好意思,這麽晚了還打擾你。”喬父知道老人都很早入睡的,蘭婆婆為了自己離開溫暖的被窩,讓他真的不好意思。


    蘭婆婆給喬父檢查了下傷口,“還好沒有傷到手筋,抹上傷藥休養個幾天就行,記得千萬別碰水,也別用力。”


    蘭婆婆說著,翻出不少的藥來,這些都是喬佳月給的。


    每一種藥她都會留一份給蘭婆婆,蘭婆婆給人診病時,說不定有用上的地方。


    喬父皺著眉頭,“我曉得了。”他就是煩惱等會怎麽跟妻兒交代。


    關於這次襲擊,喬父懷疑對方已經踩點許久了,之前自己一個人去公社,迴來的時候就感覺有人跟著自己。


    今晚肯定有小偷,但跟刺傷自己的人應該不是同一夥的。


    蘭婆婆看了喬父一眼,歎氣道:“看你這樣,今年還是別出門了。”


    喬父驚訝地看向蘭婆婆,她老人家是看出什麽了嗎?


    蘭婆婆用的是今年而不是今天這個月之類的詞。


    喬高鐵皺著眉,“現在的小賊這麽瘋狂了嗎?都還敢動手了?”


    他們大隊肯定是沒人敢有這個心思的,那就在隻有一個可能,外頭的人趁著放電影的機會混進來的。


    喬父沉默了下,沒說話,就讓喬高鐵這麽以為吧。


    “我帶著民兵再搜查一遍,這些小賊指不定還沒走。”喬高鐵說著,起身風風火火地走了。


    喬父忙跟蘭婆婆告別,與喬高鐵一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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