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父把黃春雲送去雞棚後,直接就去田裏看情況了。


    從立春一來就下了不少的雨,今年看起來不會少雨,但也怕春耕插秧的時候天氣不好。


    天氣太差,會影響秧苗的定根生長,總之,一切都要看老天爺給力不給力了。


    鑒於胡越良的說法,今年生產隊花了一筆錢去權市的種子站買了新稻種,看看這批新稻子的產量如何。


    不過喬佳月也買了另外一個品種的稻穀也摻雜了進去。


    胡越良似乎打算做什麽研究,特地選了一處山麓的水田。對此,大隊很爽快就應下了。


    按照他自己的規劃,把水田再次劃分成小塊小塊的,插上標識,裏頭種的便是不同品種的水稻。


    去年稻花魚損失可不小,但是經過半年多的繁育,那幾個水塘裏的魚苗隻多不少。


    喬父打算今年除了稻田裏養稻花魚,小溪裏攔起來的小水壩裏也放一些,做好防跑措施,說不定收獲也不小呢。


    此時,黃春雲也到了大隊部,十個知青站在那裏,喬宜兵等人沉著臉。


    也沒考慮說這些知青吃過飯沒,看人數到齊了,直接就把知青給扔到不遠的水田裏去,要他們學著耙田。


    連走山路都累得不行的人,會走這田間小路?更別說在泥地裏自如地走動了。


    所以不過半天的功夫,這些看著還光鮮亮麗的知青,全都變成了泥人。


    喬父迴來一看就知道這是喬宜兵幾個姑幹部在給這些知青下馬威呢。


    既然知青敢在那邊抱怨大隊,那大隊部也不會手軟。


    知青去的這些水田就在村子內,非常的近,邊上還有好幾棟房子呢。


    大人小孩都對這些知青很好奇,在邊上圍了一排圍觀,時不時指著他們哈哈大笑。


    沒有一點經驗的人驟然下水田,那是會鬧出許多笑話來的。


    孩子間的消息是很靈通的,喬秋月沒多久就來約喬佳月去看熱鬧了。


    喬秋月比喬佳月大三歲,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胸大屁股翹,是婆婆嬸嬸們最喜歡的模樣。


    兩人現在的關係不如以前親近,一個是年紀差在那邊,另外一個就是興趣愛好、觀念等的原因,距離就在這些差異中慢慢拉開。


    對於喬秋月的邀約,喬佳月很爽快地答應了。


    她們過去的時候,那邊圍著不少的老人小孩,正衝著知青們大唿小叫。


    有幾個調皮的,還挽起褲腿跑到水田裏,很有經驗地指導那些知青要在怎麽做。


    看城裏人出糗,機會真是太難得了。


    隻是社員們怎麽都不會想到,以後這樣的機會會越來越多的,多到他們看都不想看。


    幾個男知青想快速擺脫現在的局麵,見有孩子來指導,也顧不得丟臉不丟臉了,忙照做起來。


    這些小訣竅掌握後,一切也沒那麽難了,男知青漸漸上手,女知青還在一旁抱怨。


    那幾個調皮的孩子就朝那幾個女知青做鬼臉,還故意朝她們衝過去,在她們身邊用力一踩,飛濺起來的泥土瞬間漸了她們一身……


    喬佳月看了幾眼,忍不住挪開眼睛,這些知青被整得也太慘了些。


    聽旁邊的人說,知青下田是喬宜兵安排的,他果然對這些知青最不滿意。


    今天的水田隻是第一樁而已。


    這些知青早飯沒吃,又在泥裏滾了半天,生產隊長終於大發慈悲,放他們迴去了。


    迴去的路上,幾個女知青都在那嚎啕大哭,使勁地抹眼淚,邊哭邊大罵這些大隊幹部。


    黃春雲也在抹眼淚,她的腳被石頭劃出了一道小口子。


    剛才她還以為喂雞、清理雞糞是最難受的事兒,然而事實馬上打臉,下田這事更恐怖啊!


    白美蘭看到這些知青淒慘的模樣,她不由愣了下,而後有些無語。


    才第一天,也不給這些知青一個適應時間,直接拉去田裏,怕是要把人給嚇跑呀!


    三月的天還是冷的,這滾了一身泥水,沒馬上洗漱,可能要生病。


    白美蘭把鍋灶借了出去,要求他們用了多少柴火,日後就補多少。


    知青那邊開始忙活起來,嘈雜一片。


    喬佳月和喬秋月也一道來大隊部,不過半路的時候,喬秋月被人喊走了。


    “這是怎麽迴事?”陳綿靠近喬佳月,小聲地問道。


    喬佳月把自己知道的跟陳綿說了下,“城裏人怎麽會下地哦?這個下馬威太大了些。”


    陳綿到現在也就雙搶和秋收時幫忙下過田,做的活是最簡單,這些經曆不多,但她也知道下田是最髒最累的活。


    她吞了口口水,“他們會被嚇跑吧。”


    “要往哪跑?”知青的戶口都已經落到高山大隊了,除非他們有門路有關係,能讓城裏某個組織或是單位來接受她的戶口。


    否則沒有大隊部的介紹信,他們一步都走不了,一出去,到處都有人查,能躲過的幾率很小。


    當然,喬紅杉是例外,這人下毒後,偷跑成功後,又利用自己的婚姻成功在某些戶口管理不嚴的地方重新落戶,改頭換麵。


    據蔡名說,這年頭沒有介紹信在外頭流浪的人不是沒有,而一旦被抓住,是很可能被當成敵特分子啥的,一般會被送去勞改。


    反正一旦離開了戶口歸屬地,那日子就別想安穩了,想躲一輩子,除非是深山老林裏。


    喬佳月和陳綿先聊著,就聽到外頭的女知青吵起架來,無非就是誰先洗漱的問題。


    因為沒有浴室,肯定沒法衝澡,隻能在房間內擦洗,一個接一個地來。


    但這五個女生,在原來不說被捧在手心裏,平日裏的生活也還行的,自然互不相讓。


    喬佳月和陳綿本來不想出去看的,但是她們聽見了喬秋月的聲音,兩人很是好奇。


    原來喬秋月和喬佳月分開後,和另外一個女孩子見了麵,她們就一起來找這些知青,很殷勤地幫這些知青,告訴他們到哪裏挑水,怎麽燒火等等。


    喬佳月不由皺眉,喬秋月怎麽變成這樣了?一個女孩子,跑來知青這邊,難道她就不知道該避嫌嗎?


    喬秋月看那些女知青吵得厲害,本來在燒火的她也摻和進去了,很熱心地邀請人去她家裏洗澡。


    但這些女知青並沒有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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