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高山大隊的副業發展得挺好的,但在我看來,還是有不少的問題,太過局限了。”


    蘇玉藍認為自己才是最正確的,“社員們要我們做的,其實也簡單,幫他們大隊發家致富!”


    “所以,我們要說的不是我們擅長什麽,而是給高山大隊提出切實可行的意見,如何賺大錢!”


    其他四人都看向蘇玉藍,眼底滿是不讚同。


    “這不就是走資本主義道路了嗎,不行的。”周文慧忙搖頭說道。


    “這資本主義說的主要是個人,而高山大隊產品的主要出路是哪裏?是供銷社,這是為人民服務,哪裏錯了?”


    梁旭卻是站在方玉藍那邊的,他認為這就是很簡單的事情,沒必要去弄得很複雜。


    龐方俊默默地縮在角落裏,手指掐著身下的稻草,一聲不吭。


    最後還是楚立仁開口,“這樣吧,我們不必每個人都說,有個一兩樣的就行。”


    “但是像喬向白大哥說的那樣,無論是養殖或是種植等方麵的特長,都是大隊需要的。“


    “我一個老頭子,一輩子都沒下過地,就沒法提什麽意見了。“楚立仁掃了其餘四人一眼,“你們有什麽擅長的,就自己跟大隊幹部說。”


    周文慧也有點急,“我也沒下過地,這能提什麽意見?”


    “不必急著說,等大隊部找我們談話了再說。”方玉藍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


    其餘的幾人不再說話,他們求的是安穩地度過這段日子,然後想辦法迴城,這些出風頭的事,誰愛做誰做吧。


    總之,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和打算。


    喬父從郵局帶迴了兩個包裹,分別是白玉姍和杜嶽平寄來的。


    白玉姍的包裹裏沒什麽東西,隻有一小包的棉花種子,幾雙的布鞋,幾把編了花紋的蒲扇。


    東西不多也不值錢,但看得出是很用心在準備的。


    倒是杜嶽平這個包裹重量不輕,打開一看,裏頭有不少的核桃和鬆子,此外還有收音機的零件,以及少許的票券。


    喬宏遠拿過零件,仔細看了看,“是我曾經說過的壞掉的零件。”沒想到杜嶽平竟然記在了心裏,還特地買了送過來。


    喬宏致拆開信掃了幾眼,然後遞給喬佳月,“寄這個包裹的時候,他們應該還沒收到我們的包裹。”


    喬佳月看了下,信上果然沒有提及補藥的事,倒是說了關於知青下鄉的事兒。


    海市已經成立了知青辦,專門負責知青下鄉這個事,如果有人敢逃掉,那懲罰不是誰都能夠接受的。


    麵對這樣的警告,沒人敢以身試險,就算是逼,也得把家裏適合的孩子給逼走。


    總之,不是所有的知青都抱有一腔熱血下鄉的。


    杜嶽平以自己的在高山大隊的勞動經驗說,這些知青下鄉之後,並不會給大隊帶去多少幫助,恐怕更多的是麻煩。


    喬佳月把信折好塞進信封,一旁的喬宏遠已經把那些零件包好,放進他的箱子裏。


    這些零件暫時不需要,但以後肯定有派上用場的地方。


    自從大隊不放廣播後,社員們接收外界信息的方式主要就是報紙了,但不會每一期都有,也時常延時。


    社員們雖說已經習慣了,但時不時地就會懷念有收音機的日子。


    但對喬佳月他們來說,聽廣播是獲取外界信息的主要途徑。


    國內的廣播一直有在聽,但實際上,他們對境外廣播更感興趣,裏頭的一些節目都讓他們新奇不已。


    這邊的人爭論不已,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裏去,有太多的事需要顧及的了。


    從廣播裏的碎片信息,總能拚湊出不少有一絲的事。


    美民眾反戰情緒高,上個月剛換了總統,美和越還是如今已經停戰,美開始撤離軍隊,但局勢依舊緊張。


    所以西南邊境那邊,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誰也不知道美撤出越南,會不會轉頭就襲擊我國。


    此外,最讓喬佳月和喬宏遠關注的,還是一月份的蘇聯的宇宙飛船信息。


    世界上的兩大國家都對飛船投入了大量的研究,目標是什麽,真的隻是研究太空嗎?


    而中國直到去年才成立研究所,這就像是一個成年的大人和一個牙牙學語的娃兒,之間的差距要如何追得上?


    喬佳月思維發散,繞了一大圈,想了許多事兒,目前的環境,總給人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挫敗感。


    喬母打開了那一小包的棉花種子,攤開在手心裏看了看,“這個種子是舊的,發芽率估計不高。”


    分辨種子的好壞並不難,喬母在鄉下待了十幾年,也由不通農務到現在的得心應手。


    喬父看隻有這一點種子,“這不夠用。”隻種一點棉花的話,那根本就沒有意義。


    “玉珊他們那邊管得嚴,這些舊的種子,她怕是費了不少心思才拿到的。”喬母為妹妹解釋,他們也不容易。


    喬父一聽喬母誤解了,忙說:“我不是怪你妹妹寄的種子太少,我是怕公社那邊沒有種子消息。”


    喬母瞥了喬父一眼,沒跟他爭論,這點小事還不足以成為他們吵架的導火線。


    喬佳月兄妹四人坐在角落裏,看著父母在那說話。


    說起來,這麽多年來,他們從未見過父母在他們麵前鬧過別扭、紅過臉,什麽事都有商有量的。


    與別人家吵吵鬧鬧相比,喬佳月總覺得吵架的人很奇怪,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值得吵嗎?


    她過了年就就十四歲了,也是個大姑娘,接觸到的女孩子之間的話題也多了。


    相比別的姑娘對未來婚姻、家庭的憧憬,喬佳月卻一點都不盼著,自己家就夠好的了,那麽急著去別人家做什麽、


    她還有好多事要做,許多目標要完成,好忙呢。


    臘月初的時候,大隊開始少量地往供銷社交任務,到現在臘月二十了,這量才加大,與往年相比,這時間真的是晚了非常多。


    年底,不少社員養的兩頭豬全都賣給供銷社,轉而換取其他需求更緊的東西,比如布票、燈油等。


    往年進入臘月後,殺豬匠就忙得不行,而今年,他們閑得都快發毛了。


    四個生產隊的社員互相打聽,有沒有誰家要殺豬的,都想要預定一點肉。


    喬父和喬母商量了下,他們今年也不殺豬了,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或許是問的人太多了,本來有打算留一頭豬的幾戶人家紛紛改變了主意,誰也不敢鬆口。


    太突出了就容易被針對。


    喬父幹脆就留一頭生產隊的豬,每家每戶按工分或錢按量購買。


    其他三個生產隊也是如此,困難時期,大家都湊合一下吧。


    今年大隊的拖拉機也不去權市,連買海貨的心思都沒有,這個年隻能湊合著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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